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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医院,程天画便被同事请去接诊一位急病患者,她将从杨恬欣身上采来的血样交给小宋,请她帮忙送去化验室。
小宋也没多留意,就拿着血样到检测室里面了。
因为不能当天出结果,下班时程天画也没问就收拾东西下班了。
第二天,程天画和沈慕希便登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程天画对正在翻阅杂志的沈慕希说:“可以把窗拉下来么?”
“我不喜欢呆在光线太暗的地方。”
“……”程天画当然不会跟他争这点小事,靠回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一路上,遇到好几次的强气流,飞机有些颠簸。
又一次强气流袭击时,除了空乘一句接着一句的叮嘱大家不要慌张,不要走动,程天画还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细微的沉吟声。
程天画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强烈的气流,心里固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忍着那一丝恐惧抬头望了过头去,当她看到沈慕希抱着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时,心下不无惊讶。
是她自己太女汉子了吗?在全机人都在哀号怪叫,就连沈慕希这个大男人都吓得快要缩到椅子下方的时候,为何她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程天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说:“强气流而已,你怕什么?如果飞机那么容易被强气流击垮,那空难估计要比车祸还多了。”
沈慕希依旧在瑟瑟发抖着,程天画摸到他额角的冷汗方才发现他是真的被吓着了。
“沈慕希,气流马上就过去了,你别怕……。”她拉过他的身体,没等将他抱入怀中,沈慕希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她的怀中,死死地抱着她了。
他抱她抱得很紧,双手绕在她的脖子上,指甲陷入她颈后的肌肤。刺痛的感觉袭来,程天画咬紧牙关,从齿缝中逼出一句:“沈慕希,你这是要掐死我吗?”
发现沈慕希完全处在不受自控的状态下,程天画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以她学医的经验来看,这种症状属于幽闭恐惧症。
她突然想起飞机刚刚升上天空时沈慕希说的那句,他说他不喜欢呆在光线太暗的地方,看来他确实是有幽闭恐惧症的。
这种病如果严重的话会在失去理智的时候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减轻心里的恐惧,也有可能会伤害靠近他的一切人或物。
此时的程天画感觉颈部火辣辣的疼,可她并没有再吱声,也没有推开他,而是咬紧牙关紧紧地抱着他,等待气流的平息。
渐渐地,机身开始平稳,车上的旅客也都停止了尖叫。空乘甜美的声音再度响起,告诉大家飞机已经通过强气流区,正在正常飞行中。
飞机平稳了,程天画立刻将机窗推上去,光线瞬间亮了不少。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程天画拍拍沈慕希的背部微笑道。
沈慕希渐渐地停止了发抖,却并没有从程天画身上离开,仍然紧紧抱着她。眉眼微磕,居然睡着了。
程天画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均匀,越来越安祥,她知道这是他入梦后的样子。
程天画调整了一个能让他感觉舒适点的姿势,让他睡得更好。
一直到飞机平稳降落,旅客们开始纷纷下机了,程天画才将沈慕希从睡楚中推醒。
保持着同一个姿态接近两个小时,程天画感觉脖子和手臂都酸得不行,但她仍然强装镇定地对沈慕希说:“到日本了。”
沈慕希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被自己紧紧地抱着程天画,两个小时前的记忆像泉水般涌入脑海。他倏地从程天画的怀里退回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不太自在道:“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程天画说。
“对不起,我有幽闭恐惧症,特别害怕坐飞机。”
他害怕坐飞机,是因为害怕遇上强气流的时候,空乘会要求把所有窗子都关好,幽暗的空间加上让人惶恐的颠簸,还有那令人讨厌的尖叫声,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程天画打量着他,疑惑地问:“你那么害怕坐飞机,为什么还敢自己开飞机?”
沈慕希瞥了她一眼:“还不是被你逼的。”
被她逼的?程天画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有些迷糊。
他的意思是上次去安城,是被她逼的?
也是,那天他跟她说,他一收到相片便立马出动直升机赶往安城了。
现在想想好在当时一切平安,不然她的罪过就大了。
日本分公司的负责人朱总和助理早已经在机场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两人出来,立马迎上来打招呼:“沈总、程秘书一路辛苦了。”
但凡长得漂亮点的女秘书,多半都是密到床上的,朱总自然对程天画有丝毫的怠慢。
一旁的助理则手快地接过两人的箱子,放入车后尾箱。
沈慕希抬手看了眼腕表,对两人道:“车子给我就行,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朱总扫了一眼程天画,一眼了然的样子点点头。
虽然他有心请沈总吃一顿晚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沈总美人在侧,有自己的私人安排。
沈慕希开着车子从机场出来后,直接前往LILY提前定好的下榻酒店。
这是一间五星级的豪华型酒店,LILY订的是总统套房,里面装饰豪华,设施齐全,超大的双人床。
程天画站在落地窗前,发现这里还是个看夜景的绝佳好地方,外头的夜景也实在是美极了。
“一会想吃什么?”沈慕希换了套衣服,一边整理袖口一边问她。
“随便吃点就行。”程天画头也不回地赞道:“这里的夜色真美。”
“这里看夜景算什么美,在六本木森大厦看东京夜景才美。”
程天画扭头望着他:“你好像对东京挺熟的。”
“还行,分公司成立那年在这里呆过一小段时间。”
程天画点头,回到屋里开始整理行礼,把两人的物品一件件地放置在该放的位子,当她习惯性地检查床罩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床设计有些奇怪,床沿处有无数个各种形状的开关。
她摁了摁其中的一个按扭,没有反应,如是回头一脸疑惑地盯着沈慕希问:“这是什么?”
沈慕希扫了她一眼,唇角欣起一抹嘲弄的浅笑,曰:“程小姐你这是在装纯还是真纯?”
“什么?”
“二十好几的人了,连情趣床都不知道。”某人眼里的嘲弄更甚。
情趣床?这个名词倒不算陌生。
只是,看他的表情,好像二十好几的人不知道情趣床是件很丢人的事般。
程天画的脸上有些潮热羞赧,但还是倔强地哼出一句:“说得好像你经常睡似的。”
沈慕希看着她绯红的俏脸,笑得一脸邪肆。
程天画头一低,拿着衣服进浴室去了。
一路上,程天画都感觉后颈粘粘乎乎的极不舒服,而且还火辣辣的疼。她站在镜子前拉开衣领,艰难地扭着身体看后颈上的伤口,发现后颈有好几个指甲印,四周沾满了已经干涸暗红的血渍。
怪不得那么疼,原来是被沈慕希抓破流血了。
程天画走出浴室,沈慕希正在书桌前一脸认真地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她从柜子里面找出药箱,回到浴室随便弄了点药擦,因为伤在后颈费了好大劲才将药膏擦上去,连止血贴都懒得贴了。
日本比起滨城冷多了,这几天又刚好遇上强冷空气,是程天画意料之外的。她带来的两套衣服都不算太厚,只能勉强凑合。
事实上她也没有特别厚的衣服,因为还没有入冬,而她又是一个不爱买衣服的人。
上好药,换好衣服,程天画才从浴室里面走了出去。
“可以出门了吗?”沈慕希抬眸扫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飞舞。
“可以了。”
沈慕希盖上本子起身,顺手抓过一旁的大衣和车钥匙。
步出酒店大堂,程天画被一股冷冽的寒风吹得一个激灵,不自觉地揪紧风衣的领口。
感觉到她的冷意,沈慕希扭过头来,这发留意到她身上的大衣既是这么的薄,俊眉一皱,语带嗔备道:“怎么穿得这么少?”
“我没想到会这么冷。”
“你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的?”
“忘了……。”
沈慕希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正要往她身上披,程天画忙制止他:“不用,你自己穿吧,我不冷。”
就她身上那几件衣服看着冷,还说不冷。沈慕希没好气地想着,不理会她的推辞强行将大衣披在她的肩上。由于两人有推诿,沈慕希的手掌压在她颈后的伤口上,痛得她皱眉倒吸口气,手掌本能地抚上后颈。
“怎么了?”沈慕希打量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