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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哒哒打车?”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你这种人还会用哒哒打车?”
“谁都可以用,为什么我就不能用?”石旭杰笑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难道你没有车和专用司机?”
“当然有,但是我一定要用吗?”石旭杰笑的更欢了:“今天是我的一个私人会见,我不想动用公司的车,更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所以我就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出行方式罢了。”
好吧,现在的有钱人原来都喜欢这么玩了。
走到金城广场,我取车出来之后,石旭杰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左右看了看之后一脸的好奇:“你这个车不错啊?多少钱买的?”
“不到十万。”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不到十万?恩恩,现在的车也确实够便宜的。很早前我开的是桑塔纳,那个破车真不好开,倒挡居然要往下按才行,你开过那种车么?嗯,对了,你的年龄是不可能开过这种早就淘汰的东西的,搞不好见都没见过吧?”
“我知道,老桑塔纳的变速箱就是这个样子,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了。”我冷笑道。
自己老爹就是老司机,这种车我不但见过!十几岁的时候我还开过呢!
“嗯?呵呵,有意思……你这车油耗如何啊?”
开出三峡广场,我直接转到了沙中路上准备过石门大桥到江北区去,一路上石旭杰再也没有刚刚见到我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了:一路上像个话唠一样叽叽咕咕的和我闲扯,按照重庆话叫做‘摆龙门阵’。
这家伙不停的说话又不停做动作,在这些动作和语言中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外表很年轻,但是石旭杰确实已经老了。
话多有时候也是一个人老了的标准。
而且在话语中,他总是喜欢和我说的一些以前的很老的那些事情。
“你小时候看过《新白娘子传奇》么?我好喜欢赵雅芝啊,前几年的时候我在新加坡见过一次真人,现在都老了,但是眉宇之间还是以前的样子,看了我就想掉眼泪。”
“还有一次啊,我在北京见到了葛优,我不知道你以前看过《编辑部的故事》么?他演的李东宝简直太传神了,还有那个演戈玲的叫做什么来着?”
“吕丽萍。”
“对对对!就是那个吕丽萍,当年觉得好知性,现在在看看觉得好难看!”
“我们那个时代啊:70年代,上山下乡,我当时在梁平那边下乡,那个时候是真苦啊!给拉到了农村两眼一摸黑,晚上睡觉到处是蚊子睡不着,我就跑到人家做好的棺材里面睡觉,第二天想烧饭,结果发现晚上下雨了,劈的柴全部都被雨水打湿了,怎么点都点不起来,我是只能看着那堆柴哭啊……”
一路上我就一直听着这位‘老人家’絮絮叨叨的忆苦思甜。
不过当上了石门大桥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发呆的看着涛涛江水。
“那天你看到她跳下去了吗?”
“没有,哪天我立刻接到了别的业务就走了。”我看着他说道。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别的东西了。
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江水,没有移开过。
一路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到了龙湖的门口,门口的保安看到了我的车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开门对着我敬礼了。
“你们的保安素质还真高啊?我才来了两次你们就记住我了?”我惊讶的打开车门看着那个保安问道。
那个保安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没回答,但是明显能看出来他在憋着笑。
石旭杰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让我继续往前开进去,然后在我们到了别墅门口停车之后,石旭杰看着我笑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记得你么?”
“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很简单:在龙湖香樟林这种地方进进出出的车,你这车肯定是独一份:那么便宜的车居然也进来,人家能不印象深刻么?”
好吧,原来被鄙视了……
停好了车,再次看着这个美轮美奂的别墅,和边上九龙湖的美丽风景,我居然有一种非常阴森的感觉。
“这房子买了好多年了,以前我挺喜欢。但是自从和我老婆冷战之后,我就很少回来:我女儿读高中之后就基本不回来了,就算是放假也是待在我给她安排的,她母亲找不到的住处里面。现在我居然对这地方都有些陌生了。”
“好了石老板,现在我们到底做些什么?你打算求证一些什么呢?”我看着石旭杰说道。
石旭杰看着房子有些发呆。
“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张雅然?”
“我不确定。”
“那么好吧……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在房子里,如果她愿意出现,那么我想……能再次和她好好聊聊。”
我点点头,和石旭杰一起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别墅早就没人了,现在天也刚刚开始发黑,石旭杰坐在客厅里接了几个电话之后摸了摸肚子:“饿不?”
“还行。”我耸耸肩膀。
“嗯,从下飞机我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晚上既然要战斗,我们是不是该去填填肚子再回来?”石旭杰看着我笑道。
“石老板,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有点搞笑?”我哭笑不得的说道:“刚开始看到你因为我和你女儿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发神经,我还以为你是个傻逼,而一路上和你吹牛我又觉得你像个絮絮叨叨的长辈,现在你这样样子又是活脱脱的一条好吃狗,我真不知道你为啥会有那么多完全不同的面孔啊?”
石旭杰听的有的目瞪口呆,在呆了几秒钟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刘波,我特么现在还真有点佩服你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我面前这么说我:说我是条好吃狗!”
我不解的看着他。
“其实,说老实话,我这种人,管着一个上千人的企业,每天只要穿上这身西装,我就会自动的进入工作状态:也就是你在咖啡馆看到我的样子:我的下属们都很害怕我,甚至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做‘铁面人’,我也不想那么戴着面具活着,但是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也没办法,只能继续撑下去。”
“而在比较私人的场合,我就会随意得多,大概就像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那么,现在你为什么那么放松了?”我不解的问道。
“因为和你接触了半天,我发现你这家伙是个挺真实的人:该生气的时候生气,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会因为我比你富而巴结你,也不会因为我气势很强大就被我压垮,而且一路上和你聊过来,我感觉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虽然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却总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不是么?”
“我已经了解你是个什么人了,那么我就不用再在你面前装样子了,这个解释你可以接受了么?”
结果这家伙是觉得他已经把我看穿了,所以才那么淡定。
通常,这都是一个人极度的自信的一种体验。
“好吧,你想吃什么?我先申明:你请客!”我皱着眉头说道。
“呵呵呵,没问题!”石旭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女儿房间里应该有一些我的衣服,我换身衣服就好。”
我点点头。然后他走了几步之后,又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我说那个刘波……你能不能陪我上去?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万一张雅然出来了呢?”
“你不是希望她出来么?”我笑道。
“……我不想她这时候出来好不?”
我哭笑不得。
十几个小时前我才陪这家伙的女儿换衣服,而现在又陪石旭杰换衣服。
这一家人:石旭杰、石艳秋和冷叶轩,全家人看起来都是那么不可一世,结果最后到了现在才看出来:没一个人真的胆子大!
没办法,只好又随着他走上了二楼,到了石艳秋的房间里面。
他走进去之后,在石艳秋的衣柜里找到一个角落,果然看到了不少男人的衣服。
把那一身的西装什么的脱掉之后,他直接找了一身运动服短打穿在身上,然后还找了一双运动鞋穿着。
“好了,其实我还是喜欢这种装束,多舒服。西装什么的穿着都是给别人看的,这样的衣服才是穿着让自己舒服的。”
我点点头:“行了,那么我们走么?”
石旭杰点了点头,然后出了自己女儿房间之后,又看着自己那边。
“昨天你遇到的事情就是在那边发生的?”
我点点头。
“那么……你和我过去看看好不好?我也好久没来过这里了。”
我点点头。
“好的。”
和石旭杰一起走到了他和冷叶轩的房间那边。
摸到门把手,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什么的:那把手真的非常的冷。
打开了大门,我们一起看了进去。
里面的东西和昨天晚上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让我和石旭杰奇怪的是……为什么房间的中间放着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