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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爷爷,据我所知,近来有玄天观的道士在镇上,也不知离开没有,还是赶紧去找找人吧,邪秽进了村,指不定就是谁家倒霉。”
“你这话怎么说的!不都是你姐夫招来的吗!”孙家婆娘指着云林一脸气愤地吼道。
“你怎知是我姐夫招来的?难道不是那块地方的问题吗,我姐夫也是受害者!”云林立刻大声反驳。
“可你姐夫好了,我当家的又出事了!”孙家婆娘不甘示弱地吼了回来。
“那是我家求了护身符!难道因为我家有护身符避过一劫就成罪过了?都是人命,谁该死谁又不该死?难道努力救亲人不比无知争吵更重要吗?”
“我已经告诉你们镇上有道士,你们不去想办法救人,却想着让另一个受害的人家背锅负责,敢情还想着赔你些棺材钱?”
“我真替正在受难的那对父子可惜,有这样狠心只要钱不重命的婆娘!”云林神色一凛,声音也冷沉下来。
“当初我姐夫和外甥出事,我姐一夜急白了头,家里积蓄用光还借了不少钱,她为的只是救我姐夫和外甥的命!”
云林一翻话说得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先前的议论声也没有了。
大家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便纷纷劝起孙家婆娘,也有长辈就骂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吵架骂人的功夫也是够了啊。
“我家里没钱呀!请道士不要钱呀!”孙家婆娘被大家指责,也知道现在骂人确实耽搁时间,不由着急得直拍大腿,哭诉起家里的窘况。
大家听了也是一阵为难,都是穷家人,谁又有个宽裕的时候?
“这个是贵村的情况,我桃花坳的也不好插手,能说的我也说了,还请各位体谅。”云林说完就要转身去看姐夫和外甥,也意味着要送客了。
“哎,你们家的已经好了,把那护身符借给我当家的和孩子戴戴啊!等他们好了再还你!”突然,孙家婆娘冲过来要抓住云林的手不让他走。
她知道,那什么护身符就是这后生送来的,说不定他家里还有,只是不肯拿出来呢,毕竟护身符也是要钱的啊。
云林身子一侧闪过了孙家婆娘的手,怒目而视,声音里也多了些愤怒。
“真是混帐!这事我已说得清楚,村长爷爷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但这浑妇再多纠缠,别怪我替我姐夫轰她出去!”
“咳,孙家的也是急糊涂了,云家后生你别生气。”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时候才捏着胡子开腔,神情威严地扫了大家一眼。
“李达!孙许!你们俩赶紧去找李四福赶他家的驴车,一起去镇上找道士,把这情况跟他们说一声,请个厉害的过来驱邪,银钱就记在孙家头上。”
“再请神婆去出事的地方做做法事,希望以后不要再出事了,这个钱村里公帐出。”村长简单地吩咐着,客观来看到也公平公正。
但孙家婆娘立刻不乐意了,往地上一坐就啕嚎大哭起来,拍着腿骂道:“我当家的还没断气呢,你们这就欺负咱们孙家了哇!”
“我们孙家哪来的银钱请道士?还要被你们强行记帐,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呀!你们谁请的谁出!反正我家没钱!”
孙家婆娘打定主意不给钱,村里都能请神婆了,为什么请道士就要他们家出钱?
“那就随你吧,神婆可说了,准备后事!想来棺材钱你也不愿意出,村里到是有两床破凉席,要不要拿来给你!”村长气得直颤,忍不住讽刺起来。
“村长大哥,别跟这蠢妇一般见识了,孙家还轮不到她当家,咱们去找孙大河的爹和兄弟去!”一个耆老也气到了,直接上来拉了村长就要走。
“来几个妇人把这蠢货拖走!别吵着张四郎养病了!”村长离开前突然又吩咐了一句。
孙家婆娘见村长不理她、耆老还要越过她去找老宅的人不由更生气了,正要继续闹起来,就让几个妇人上前拽了就往外拖。
云林皱眉看着这场热闹,心里很是郁闷,仿佛又看到当初王氏在家那闹腾的劲儿。
上月初五本是端午节,王氏娘家人却在云家大闹了一场,后来王家人被赶走,爹也让王氏回娘家去住,说是插秧之后会去接她。
但一个月即将过去,也没有去接,家里也总算安宁了些时日。如今看到这孙家婆娘,就仿佛看见了王氏,一样的恶心!
几个妇人费了好一翻力气才将孙家婆娘拽走,却也弄坏了张家的竹篱笆门。其他看热闹的人见了不由一翻感慨,再看云林难看的脸色,也都脸色讪讪地离开了。
张家门前总算安静下来,云林仍是气闷不已,直拉一只小手拽动他的衣摆,低头一看却是外甥女张子晴,连忙蹲下去把她抱了起来。
“晴儿不怕,已经没事了。”云林抱着晴儿扭头看了看,就先去屋里看姐夫和外甥。就看见张四郎歪在炕上发呆,晨儿正在睡觉。
“姐夫不用忧心,若那孙家肯找道士,这事也不难解决,你昏睡了这么些日子,孙家这才一天,还有时间救人。”
云林见状连忙安抚。
“嗯,孙家那浑妇不及你姐姐一分毫,但我戴了护身符救回了性命,孙家父子若真的就这么去了,我也良心难安……”
张四郎无奈苦笑:“村里人没有亲身领会,不知被鬼缠上是种怎样的痛苦。”
云林听了不由哑然,奇事他也见过一些了,但姐夫说的这种事情,真的是只有亲身领会才明白。而他又该怎么帮孙家父子一把?
“希望你们村长能处理好这事吧,毕竟道士是有那本事的。”最后云林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
郎舅俩正说着话,云霞端了两碗荷包蛋面条进屋,云林扭过头就看见姐姐虽然笑着招呼他吃面,眼眶却红红地显然刚才又哭了。
“姐,我吃了早饭过来的,你自己快吃吧。”云林连忙说道。
云霞还待劝他再吃些,云林笑道:“我是过来送银钱的,一会还得回去干活呢,如今咱们村靠着那条河捉鱼,赚头还不错。”
云霞正要说高利贷的事情,外面院子就传来高利贷的声音,不由拧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