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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黑色的苍鹰无声地划过辽阔无垠的荒原。这里是大宛国边境,渺无人迹,褐色的戈壁依旧透着初春的寒意,让燕幕城脚踩的土地分外寂静。
今天是个晴天,长天如蓝,虞骑云感觉自己的心,像龙一样冲上云霄,以太阳为口中的珠子,去吞吐日月。
这里是他们和南路联军的汇合点。
虽然起得很早,但当众人策马跃上一处山坡后,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早已在寂静的荒原等候多时。
人马在旷野显得颇为稀落。
赵如刀突然勒住马,在山坡上停了下来,凝视片刻之后,微微皱眉问燕幕城,“还有队伍没来吗?”
“没有,我们所有人都在下面。”燕幕城立刻回应道,脸上挂着微笑。
赵如刀眼神转冷,看向并肩飞驰来的燕幕城,举起马鞭指着远处问,“燕幕城你看清楚,这就是你们南路七国的联军?总用来了多少人?”
“大概有4000人?”燕幕城举目道。
“什么?就这一点人?”赵如刀有些吃惊地望着燕幕城,真没想到自己一路策马,领着月刀寨100名女汉子,迎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一支寒酸队伍,服装和旗帜都是参差不齐,一眼望去就像个杂牌军。
她一腔热血在慢慢冷却。
“4000人不少了。”燕幕城笑笑,“这里可是集中了西域南路七国的精锐部队。其中楼兰、婼羌和精绝国三国更是由国主亲自带队,可以说是举一国之力。”
看燕幕城不像在开玩笑,赵如刀心沉到谷底,她身边的郭野月立刻叫了起来,“4000人去打匈奴,你们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匈奴和康居联军上次攻打乌孙时,一口气派出的是6万人马!”
她的脸都气变了形,自从恋爱以后,她就特别珍惜自己和陈风的性命,真没想到,这一丁点人马就敢去招惹西域最强大的存在,燕幕城去死不打紧,不要连累她和陈风,更不要连累越月刀寨!
“野月,稍安勿躁。”陈风打马上来,挤在郭野月和燕幕城中间,脸上带笑地解释,“这是我们南路人马,我们北路还有一大队人呢。”
郭野月瞪了一眼反驳,“陈风,你们太天真了,北路八国就算再加上你们西域都护府那几千种田兵,最多一万人了得,合计这里的七千,区区两万人不到!而北匈奴和康居国总兵力超过12万人,你们怎么跟他们斗?我们还是赶紧回月刀寨,大姐,你说是不是?”
她冲陈风撇撇嘴,看向赵如刀。
赵如刀咬着嘴唇,沉默地看向燕幕城,她现在很矛盾,心里是想走,却又希望燕幕城能给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二当家,你数据不准,你知道在西域哪个国家恨匈奴人吗?”燕幕城问郭野月,表情不疾不徐。
“我管它是谁?你到底想说什么?”郭野月不耐烦地一挥手。
“是西域人口最多的乌孙,在匈奴人没来西域之前,它是西域最强大的国家,有十八万兵马。”燕幕城微笑道,“乌孙国主一听说打匈奴,高兴得不得了,先期出兵3万!”
“所以……”燕幕城笑得很灿烂,“我们两路联军汇合有近5万人,而北匈奴郅支单于杀了嫁给他的康居国公主,康居人和匈奴人的结盟已经分崩离析,从人数上,我们并不会输给北匈奴!”
赵如刀眼角闪过一抹亮光。
“什么?那个老贼竟然如此残忍,连自己的老婆都杀,你们的消息可靠吗?”郭野月惊得身子在马上歪了一下,看来这个郅支单于比传闻中更为残忍。
“我们西域都护府在郅支城一直有斥候潜伏,这个消息绝对可靠。”陈风立刻解释道,“这郅支单于嗜杀成性,六亲不认,有好几位阏氏都死在他的刀下。”
郭野月愤然道,“我要亲手宰了他!这畜生不把我们女人当人!”
……
赵如刀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燕幕城和陈风的话,显然让他心中的冰雪开始融化,果真有五万人,那么和北匈奴绝对有一战之力,她见燕幕城正在凝视他,回报一个微笑。
她勒马回看身后一百名神情彪悍的女兵,豪情顿生,马鞭一挥,“姐妹们,随我冲下去,和大部队汇合!”
说着,骑着燕幕城曾经的爱马红虎,一马当先,飞跃下山坡,英姿飒爽,这等乱世佳人,几乎令现场的每个男人都愿策马跟随她的冲动。
燕幕城哈哈大笑,趋马上前,却被夏曼古丽一马抢先,回首冲燕幕城嚷道,“你眼瞎啊,你要跟的人是我!”
燕幕城苦笑,只好让马放慢速度,像个小跟班似的走在夏曼古丽身后,看着燕大侠囧样儿,随后赶来的陈风小俩口和阿娜尔等人都暗暗好笑。
“兄弟们,走!”巴图尔大手挥动,领着马努商队七八十名护卫,呼啸地冲过山坡,个个斗志昂扬。
……
看见山坡有人纵马下来,停在荒原的大部队中,七国的领队骑马越众而出,迎候燕幕城一行人。
燕幕城立刻看到几张久违的老面孔,有精绝国的乌舒雅女王和风雅城、婼羌国的国主胡去来王和楼兰新王,为了出征北匈奴,这三个西域国家最高掌权者都亲自出动,可以说是诚意满满。
燕幕城策马而去,身子一斜,首先和风雅城来个热情地拥抱。
一番问候之后,燕幕城策马来到几个国主面前,在马上郑重地鞠了一躬,透着歉意道,“燕某让三位陛下久等了。”
乌舒雅女王上前一笑,“燕公子心系西域百姓,我等西域之人岂有懈怠之理?”
“没错!这是我们的家,绝不能让匈奴人肆意妄为!”
胡去来王粗声喝道!
他虽然年纪不小,但每次笑容都很带感,据说年轻时曾经疯狂追求过当时还是公主的乌舒雅,可惜缺乏秀气文雅的气质,不是这位精绝国女王喜欢的那一款。
燕幕城和胡去来王相视而笑,又与楼兰新王蒙力塔叙旧,感谢他上次的深明大义,让蓝铃古丽一家能在小河村安居乐业,最后与且末、于阗等国领兵校尉把臂颜欢,令他们有些诚惶诚恐,他们久闻燕幕城这位大汉第一剑客的盛名,今日一见,才知道燕幕城为人是如此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