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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齐振楠给叶潇潇打电话让她去接心心放学,他陪齐慕槿去办事,具体没说什么事,但叶潇潇猜到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叶潇潇接了心心回别墅,沈东明正在收拾东西,他的生活用品已经由工人全部搬上了车,而他自己则在慢条斯理的将一些比较重要的文件装箱。
看到叶潇潇和心心进门沈东明的脸上满是苦涩的笑:“我马上就走,很快就收完了。”
“吃了饭再走吧!”叶潇潇出声挽留他,不希望沈东明觉得自己在赶他走。
沈东明欣然应允:“好。”
他快速的将该收的东西收进箱子,让工人搬上车然后送去新居,他自己则留在别墅,吃了晚餐再走。
叶潇潇在厨房做饭,心心和沈东明在院子里踢球,放学的时候刚买的小皮球,心心很爱惜,踢的时候小心翼翼,就怕把皮球弄脏了。
有时候见沈东明下脚比较重,她就会出声制止:“叔叔,轻点儿踢,皮球会痛。”
“哈哈哈……”
心心的话总是惹得沈东明大笑,他一脚踢出去,皮球飞出去好远,心心就屁颠屁颠的去追,追到之后就会一脸委屈的说:“叔叔真讨厌!”
心心也想踢出去很远让沈东明去追,但她力气小,再加上身体不好,没多少力气,皮球总是骨碌碌的滚到沈东明的脚边,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踢到。
沈东明再一次凌空抽射,将皮球踢出去,这下可好,力度太大,皮球直接从围栏飞了出去,落到了马路上。
“哇……”心心仰着小脸,目光追逐皮球落地,然后撒腿就朝马路上的皮球跑去。
“心心,回来,我去捡。”沈东明也知道小朋友去马路上捡球很危险,连忙追过去,出了院子就是马路,就在沈东明即将追到心心时一辆白色的轿车飞驰而来。
驾车的人立刻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
“吱嘎……”
在惯性的作用下,白色的轿车仍在疾驰,心心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吓傻了,站在路中央不敢动。
千钧一发之际沈东明冲上去抱起心心就跑,可是他的动作仍然慢了半拍,轿车撞上了他的腿,将他卷倒在地,前轮从他的小腿中间碾了过去。
车终于停了下来,沈东明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布满他的脸。
他松开手,艰难的对心心说:“可以站起来吗,站起来我看看?”
心心从他的怀中爬出来,稳稳的站在他的面前。
还好心心没事!
沈东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撑地的手一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听到刹车声,叶潇潇心口一紧,奔出厨房,院子里不见沈东明和心心的影子,不好的预感立刻在心头蔓延。
她看到马路上停着一辆车,火速奔过去,看到心心安然无恙的站在车旁,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看到沈东明躺在车轮下,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东明……”她扑上去抓住沈东明的手,急急的喊:“你怎么样,你不要死,睁开眼睛看看我……”
“死不了,最多断条腿……”沈东明仰起满是尘土的脸,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强忍着痛,故作轻松的说:“只要心心没事我就放心了……”
“心心没事。”叶潇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握着沈东明的手:“谢谢。”
“都怪我,不该那么用力踢球,受点儿伤也活该。”沈东明咬紧牙关,有气无力的和叶潇潇说话,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以免她内疚。
叶潇潇看着沈东明的左腿直掉眼泪,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地面也很快汇聚了一小摊。
“叫救护车。”叶潇潇冲站在她身后惊慌失措的车主失控的大吼:“愣着干什么?”
车主这才回过神,连忙摸出手机拨打“120”。
“你看你,这么凶,把人给吓到了。”这个时候沈东明还有心情和叶潇潇说笑,他伸出有一大片擦伤的手,摸了摸叶潇潇的脸:“笑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心齐振楠看到不敢要你了。”
叶潇潇抓住沈东明的手,哽咽道:“别说话了,快躺着休息,你流了好多血。”
“流这点儿血没事。”沈东明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手肘撑地,慢慢的从车下挪出来。
“别动,你别动。”叶潇潇连忙制止他,可沈东明说:“躺车下面难受,我挪边上去。”
沈东明挪动了一米的样子,地上也留下了一米左右的血痕,看着他的腿在地上拖过,叶潇潇能感觉到那种痛,眼泪更加的汹涌。
“叔叔,对不起。”心心怯生生的倚在叶潇潇的怀中,满心内疚的向沈东明道歉。
“没关系,不是心心的错,是叔叔不对,不应该把球踢那么远,下次我们踢球,叔叔轻轻踢。”腿痛得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痛,沈东明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
“叔叔,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心心从衣兜里掏出纸巾,体贴的替沈东明擦脸,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沾了尘土之后脏得厉害,心心认真的擦,很快将沈东明的俊脸从尘土中解救出来。
“很快就能好,放心吧,叔叔的身体比牛还壮,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沈东明轻描淡写的说着,完全没有知觉的腿突然抽痛了一下,他没忍住,呲牙咧嘴,倒抽了一口冷气。
心心见沈东明变了脸,着急的说:“叔叔,我给你唱首歌吧,你听我唱歌就不疼了。”
“好,你唱……”沈东明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来。
麻木的腿越来越痛,越来越痛,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掉落在地。
“东东是个胆小鬼,怕风怕遇怕打雷,半夜起来遇妖怪,四个脑袋三条腿……”
在心心的歌声中救护车很快到来,医护人员动作迅速的将沈东明抬上车,叶潇潇锁上别墅的门,也抱着心心坐了上去。
去医院的路上,叶潇潇给齐振楠发了条短信:“沈东明出车祸了,你忙空了就来医大附属二院把心心接回去。”
发完短信,叶潇潇急急的问给沈东明做完初步检查的医生:“他的腿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医生摘下口罩,将他得出的初步结论告诉叶潇潇:“应该是粉碎性骨折,腿部神经可能受到了影响,还得回医院做更全面透彻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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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振楠看完短信,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一把抓住正准备过安检的顾美芸,严肃的说:“沈东明出车祸了,生死未卜,你不看他一眼就走?”
“啊?”顾美芸惊诧的回头,随即笑了起来:“舅舅,你在骗我是不是,沈东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可能就出车祸了,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我现在马上要去医大附属二院接心心,心心和潇潇都在医院。”齐振楠松开顾美芸的手:“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
顾美芸看看淡然的齐振楠,再看看满眼期待的齐慕槿,紧抿着唇,一扭头,朝安检口走去。
“唉……”望着顾美芸越来越远的身影,齐慕槿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吧,走吧,都走吧,我一个人更逍遥自在。”
齐振楠长臂一展,搭在齐慕槿的肩上,重重的拍了拍:“没事,还有潇潇。”
“是啊,还有潇潇,你,和心心。”齐慕槿侧头看着齐振楠完美的侧脸,欣慰的笑了:“振楠,你当了我这么多年的弟弟,现在又当我的女婿,委屈你了。”
“别指望我会喊你妈。”齐振楠一本正经的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要你喊我妈,把我喊老了,我更不愿意,走吧,去医院看看是什么情况,希望没有大碍。”齐慕槿再看向顾美芸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嗯。”
齐振楠和齐慕槿走到机场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喊:“等等我。”
那分明就是顾美芸的声音。
齐慕槿喜出望外,蓦地回过头,顾美芸正朝她飞奔过来。
“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沈东明死了没有……”顾美芸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续。
齐振楠笑着点头:“好,走吧!”
“美芸……”齐慕槿激动得抱紧顾美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功能彻底退化。
半个小时之后一行三人到达医院,顾美芸早有心理准备,看到叶潇潇就像看到的是空气,没有丝毫的表情和情绪变化,而叶潇潇只在心里暗暗的吃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带心心回去吧,我在医院等着。”叶潇潇把在她怀中熟睡的心心小心翼翼的递给齐振楠,轻声说:“心心吓坏了,等她明天醒来你好好的安慰她一下。”
齐振楠问出了几个人心中的疑惑:“沈东明怎么会出车祸?”
“他和心心在院子里踢球,球滚到马路上,心心和他一起去捡,就把车撞了。”叶潇潇轻描淡写的说完便催促齐振楠带心心离开,同时对齐慕槿说:“妈,你也走吧!”
叶潇潇以为顾美芸会随齐慕槿他们离开,没想到她并不走,而是坐在了手术室外,静静的等候,叶潇潇微蹙了眉,看向齐慕槿,希望齐慕槿能带顾美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