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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含泪带着仇恨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欧阳坤,你的报应到了,不应该报在孩子身上,我告诉你,贝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欧阳家的每个人都不得好死。”
撕心裂肺的怒骂之后,我打开病房门,重重地甩上。我一路上开车,疯一样地飙着,我想自己就这样直接撞得车毁人亡好了,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
可是我的技术太好了,竟然平安无事地开回医院,我的脚步沉重地来到了ICU门口,通过玻璃窗,我看着贝儿躺在床上,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乖巧,越是这样,越让我心酸。
烨泽仍然穿着那件带血的衣服缓缓地靠近我,身上的血渍已经干了,他的大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我非常懊悔地憋着泪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可在家陪着孩子。
原来是我自己太不知足了,现在孩子出了事,就好像自己身上的肉被人生割下来的那种疼,以前没体会到是因为没经历过,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莫凝,别伤心,贝儿会好的。”烨泽心虚地安慰着,连语气都变得那么不肯定。
“别跟我说话好吗?拜托。”我哽咽着,声音颤抖着,如果能以命换命,我宁可现在在ICU中的人是我。
如果要变成傻子,我去,只求老天爷别那么惨忍,这样地对待贝儿。她只是一个孩子,天真无邪,根本还不知道好人跟坏人如何区分的乖孩子。
我站在ICU的窗口直到天黑,常嫂送来晚餐,我一口都吃不下,任凭他们怎么劝说,我都没胃口。
每次医生进去,或护士进去,我都拉着他们问贝儿的情况,我怕自己一闭眼,就会发生什么不测。
一个晚上,我就这样隔着玻璃盯着贝儿。
天微微亮时,我双腿发软,直接倒了下来,迷糊之中我看着烨泽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闭上了。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因为太过疲惫,我醒来的时候,自己还在恍惚之中。
我坐了起来,环望四周,头很重,很疼。我捏了一下眼角,下了床,刚走动,烨泽将病房门推开来,看到我下床,心疼道:“怎么下床了?”
“我去看看贝儿。”我抿了抿干燥的双唇,咽了咽有点发苦的喉咙,倔得要死地往外走,烨泽明白阻止不了我,只是陪在我身后。
我又走到了ICU窗口,摸着冰凉的玻璃窗,看着仍然在沉睡的贝儿,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我痛苦地趴在玻璃窗口,嘶声叫道:“贝儿,听到妈妈在叫你吗?你醒醒好吗?”
“莫凝……”烨泽皱眉心疼地叫着。
我充耳不闻,我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我听不进去任何的话,我敲着玻璃窗,想通过玻璃的震动声来唤醒我的贝儿,烨泽紧紧地拉住我,强制性地抱着我,不让我再乱动。
我情绪失控般地挣扎着,痛哭流涕着,谁能让我平静,我做不到,我浑身在打颤中,如果此刻我有一把匕首,我会毫不犹豫的捅进欧阳辉的心脏。
就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与其这样撕心裂肺的心疼,我宁可去死。
烨泽紧抱着我,直到我的力气用光,停止挣扎,我靠在烨泽的肩上,眼睛已经红肿了,说道:“如果贝儿真得傻了,我会杀了欧阳家的每个人。”
“会好的。”烨泽声音沉重地回答着,“我易烨泽的女儿肯定会没事的。”
我目瞪着眼前的玻璃离,心如死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贝儿永远醒不过来,或是她傻了,这两个结果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没办法接受。
下午的时候,欧阳琪来医院看望贝儿,她已经在她母亲那里知道了真相,也在欧阳坤的嘴里得到了证实,估计是觉得做为姑姑,发生这种事情,加上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她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做好被人骂的准备。
可我没心思骂她,因为我不想见到这个女人,欧阳家的人都是虚伪的。表里不一,说得跟做的永远是不一样的。
“烨泽哥……”欧阳琪眼中闪着泪光看着烨泽,“我知道一切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做了很多错事,我来向你跟嫂子道歉的。”
“不需要。”烨泽冷声说着,“离开这里,远离易家的一切,就是你最好的道歉方式。”
“哥,难道需要我给你跪下,你才会觉得我是真心来道歉的吗?”欧阳琪眼眶通红,声音在微颤着。
烨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琪,易家跟欧阳家有太多的纠葛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轻易抹掉了。
如今贝儿又这样,想让易家原谅欧阳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根本不想看到欧阳琪那假惺惺的样子,我无力地眯着眼,突然用尽了全身地力量,冲着欧阳琪吼道:“滚!”
“莫凝,我们以前有很多误会,我知道你现在非常讨厌我,可我真得是过来向你道歉的,小辉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那是因为……”欧阳琪话还没落就被我打断了。
“滚,别再让我说第二遍。”我瞪着她,仇视着眼前那张精致的脸蛋。
欧阳琪自讨没趣地皱着眉头,她识趣地离开了,在她刚走不久,我的手机短信便响了起来。
我打开信息看了一下,瞬间将拳头握紧着。
我转身,烨泽拉住我的手,问道:“去哪儿?”
“你饿吗?”我有点答非所问地看着烨泽,自说自话道:“我饿了,去超市买点吃的。”
“我陪你。”烨泽轻声地附和着,大手伸了过来,理了理我那凌乱的头发,冲我浅浅一笑。
“你不饿的话别不用陪我了。看着贝儿,万一她要是醒了呢?”我鼻子泛着微酸,勉强自己扯着嘴角那抹笑容,“我没事,我很坚强的。”
“莫凝,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但是……”烨泽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但是,我不会做傻事的,放心。”我抿了抿唇,看着烨泽笑着,“我是真得饿了,一直没吃东西,我怕自己再饿下去,没等贝儿醒来,我就饿倒了。”
烨泽皱着眉头,看着我这两天消瘦的脸庞,重重地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我笑了,我转身离开。
烨泽,我要给贝儿报仇去,说饿是假,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早去早回,但我答应你,杀了那个罪魁祸首后,我就永远去陪贝儿。
刚刚那条短信是欧阳琪发过来的,她说欧阳辉是被尹志煜利用的,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尹志煜。
此时此刻,我不相信任何人的话。
我坐着电梯下了楼,开着车,到了附近的超市。我直接朝着厨具的方向走去,挑了一把匕首,付了钱,直接开车去了尹氏。
旧账,新账,一切的账都要算清楚一下。
我上了楼,秘书用内线电话联系了尹志煜,说是让我等一会儿,他正在开会。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尹志煜的秘书给我倒了一杯咖啡,我没接,她无趣地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当那扇办公室门一开,陆陆续续地人走了出来,我看到了白盛强还有许庆花依偎地走了出来。
这两个人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他们看到我时,二人互视了一下,直接从我面前走过。
尹志煜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对我似乎永远有耐心,嘴角扬起惊喜的笑容,上前,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去你办公室说。”话落,我不动声色地越过尹志煜,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回头看着他,看着他身后敞开的门,说道:“把门关了。”
尹志煜狐疑地看着我,他不傻,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我很想装得若无其事,我知道尹志煜肯定知道易家发生的一切,绑架事件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莫凝,你今天很奇怪?”尹志煜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我。
“哪里奇怪?”我故意扬起笑容。
“你从来不会不打招呼直接来找我。”尹志煜分析得相当精准。的确,我从来不会主动找他,要么有事求他帮忙,要么就是过来要他的命。
“你要我吗?”我看着尹志煜,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怔到了他。
“你再说一遍?”
“我问你,要我吗?”我目光无力地看着他,那是因为我将所有蕴藏在内心深处的仇恨都恨化了一团戾气,这团戾气让我变得不理智。
一想到贝儿的脸,一想到过往的一切,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隐藏在腰上的匕首。
尹志煜看了我好久,见我站在原地不动,他欣喜地上前,将我拥在了怀里,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句话让我有多惊喜?”
“你以后再也不用设计一个又一个的局来留住我了。”我静静地让他抱着,“你利用欧阳辉来报复易家,对付烨泽,伤害了贝儿,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