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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朝着昔阳长公主淡淡一笑,“长公主与陛下看似姐妹情深,陛下卧床,长公主担忧焦虑,令人为之动容,想必长公主心中很是敬爱陛下,若是我说,救陛下需要长公主您做点儿小小的牺牲,您肯不肯呢”
“长公主似乎以为我在妖言惑众”苏惊羽唇角轻扬,忽然迈出几步,到了昔阳长公主身前,注视着她,“长公主信不信,我能通灵”
“所以霜御医的意思是,昨夜天降异象,看似针对的是那些倒霉的宫人,其实是在针对陛下”昔阳长公主冷哼一声,“你还真是会投机取巧,把昨夜的事儿跟今日皇姐病倒的事儿联想在一起,鬼扯一通,就想让我们信你行,就算昨夜真的闹鬼,你也能确定皇姐中邪了,你看上去什么都懂,你有本事将皇姐医好么”
苏惊羽道:“昨夜宫里发生的事儿,我想大家也都听说了,我来陛下寝宫的一路上听闻了不少说法,有人说这只是一场闹剧,始作俑者是唯恐天下不乱,那么我想问,为何这二三十个宫人在遇袭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难道这世上有人没有影子还是这些宫人都在说谎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过,在出云国,经常发生类似这样的离奇事件,对出云国人们而言,都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好在出云国有一位国师帝无忧坐镇,虽然灵异事件颇多,却也没造成什么重大影响。”
“荒谬”一旁的何王夫冷嗤一声,“什么天降异象你该不会想说昨夜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闹鬼一说吧”
“长公主真是孤陋寡闻了,你难道不知天降异象便是有大事发生吗尤其当异象降临在宫中的时候,那便是关乎着帝王的气数与运气。”
“长公主凭什么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呢莫非长公主能治陛下的病”苏惊羽不等昔阳长公主将话说完,便扬声打断,连声线都盖过了昔阳长公主。
“中邪”昔阳长公主闻言,顿时眉头都拧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才中邪了呢,皇姐是天子,怎么会中邪本公主看你是黔驴技穷了才在这儿胡言乱语来人,把她给我”
“你”昔阳长公主没料到自己的呵斥吓唬不到苏惊羽,顿时有些词穷,只能一甩衣袖,“还站着干什么过来给陛下看病”苏惊羽闻言,并未走到榻前,只淡淡道:“陛下无病,只是中邪了。”
“长公主,臣的府邸离宫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臣又没长翅膀,哪能陛下一有事儿就飞过来臣已经刻不容缓地赶来,长公主却要问罪,臣只能回答,不知罪。”苏惊羽不紧不慢道。
“放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说笑,你还真以为自己很早王夫的嘲讽你都听不出来,霜满天,你知不知罪”站在榻前的昔阳长公主转过身,冷眼看苏惊羽。
何王夫被苏惊羽的言语噎了一下。
苏惊羽闻言,故作大惊小怪道:“啊,早么不早啦,王夫,你们大家伙儿都比我早。”
“霜满天,你来的可真早啊。”何王夫望着姗姗来迟的苏惊羽,冷笑一声。
不多时,一抹蔚蓝色的身影踏入殿内,来人步履轻缓,泰然自若。
“让她进来。”
“王夫,霜御医到了”倏然间殿外响起了宫人的声音,让何王夫转过了身。
而后,睫羽轻垂,掩下目光中的幸灾乐祸。
昔阳长公主见此,面上浮现一抹焦虑之色。
然而,榻上的女帝并未睁眼。
“皇姐,皇姐怎么样了”昔阳长公主奔到榻前,望着榻上的人,面上似乎难以置信,“皇姐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病倒了,皇姐,你睁眼看看我啊,我是昔阳。”
而他的话音才落下,忽有一道湖绿色的身影不顾侍卫的阻拦奔进殿内,正是昔阳长公主。
何王夫冷冷道:“让他们先在外头等候,不要扰了陛下的清净。”
下一刻,有宫人入殿,到了何王夫身前,“王夫,六部的大人们都来了,还有丞相大人、太尉大人、御史大夫随后也会赶来”
“这个霜满天,动作这么慢,若是耽误了事,要她好看。”何王夫咬牙切齿。
“王夫息怒,我等已经在想办法,霜御医想必也快来的,兴许她有什么好方法。”
何王夫低斥一声,“混账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丧气话,你们这群家伙不是平日里自诩医术高明,难道就都束手无策陛下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用的”
有御医道:“陛下的病好奇怪呼吸不稳,手脚冰凉,这些都不是好兆头。”
“陛下情况如何”来人面色焦急,步履极快,正是何王夫。
就在众御医交谈之时,一道紫色身影迈入寝殿中。
“已经让人去通知她了,兴许在赶来的路上吧。”
“对了,那个霜满天霜御医呢这么关键的时刻,她怎么能不在不是听说她医术很了不得”
“陛下的身躯愈来愈冷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我在御医院呆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脉象。”
陛下脉象浮涩,手足皆寒,病因不详。
御医院中一片轰动,众御医纷纷前往女帝寝宫为女帝诊断病因,而轮番诊断之后,一众太医面如土色。
女帝陛下,病倒了。
而就在众人对闹鬼一事议论纷纷时,宫中再度传出一惊人消息。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闹这一出,以达成什么不良目的”
“什么鬼影袭人,夸夸其谈,一看就是听故事听多了。”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也有许多充满了狐疑的声音。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
有人说,是鬼魂。
有人说,是怪物。
据所有目击者称,被袭击的时候,没有人影出现。
据说,一夜之间,二三十名夜里出行的宫人被不明物体袭击,且被袭击的部位相同,都是脖颈。
第二日,整个宫中传遍了闹鬼奇闻。
要去寻找下一个目标,重复着方才的闹剧。
看着两个宫女惊恐地尖叫着跑远,黑暗中一双幽蓝的眸子闪了闪,随即隐入黑夜中。
“救命啊,鬼啊”
“啊”
“啊”
若不是人,那么就有可能是
细思极恐。
然而,她们方才没看见人影。
若是有贼人,月光也会在地上留下人影才对。
她们可以确定,方才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耳畔有声音呼啸而过,便被咬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一瞬间的痛,地上好像没有人影”
“什么”春雨一惊,随即看向春风的脖子,“你的脖子上也有”
“你,你的脖子上,有,有牙印”春风的牙都在打着哆嗦。
春雨顿时疑惑,“你怎么了”
“春,春雨”春风看着自己对面的宫女,声音忽然颤抖起来。
春雨也好不到哪去,同样哭丧着脸捂着脖子,而后似乎摸到温热的液体,她将手拿到眼前一看,顿时就惊呼出声,“啊血,呜呜疼死了。什么人这么无聊偷袭我们呢”
“脖子好疼,好像被什么袭击了”春风摸着自己的脖子,颤声道。
两声女子的惊呼齐齐响起。
“啊”
“啊”
深夜里一双幽蓝的眼睛闪了闪,盯着前方两个背影,猛地窜出
两个宫女悄悄交接完,猛地就一齐跑了开。
“好”
春风压低声音,“我听到了有人跟踪我们,快跑。”
这一次倒是二人都听见了,二人齐齐脚步一顿,随即有些害怕。
“嗖”
“嗖”
“春雨,大半夜的别再说了,真的怪吓人的。”春风的脖颈颤了颤,“也许只是什么小动物呢,别想多了啊。”
“春风,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说话的宫人的脸色有些发白。
“嗖”
二人脚下的步子加快,然而,四周的异响却没有停止。
“没有呢,大半夜的你别吓人咱们快点走吧。”
“春风,你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嗖”
而就在二人行走之间,忽听四周有异响。
叫春风的宫女一个劲点头,“嗯,很晚了,咱们走快点。”
月色下的长廊里,两名宫人行走,手端果盘的宫女对身旁打着灯笼的宫女说道:“春风,今夜的风有些冷了,咱们要快点送去快点回屋”
夜,极静。树影婆娑,却又有几分阴森之感。
是夜,寂静的皇宫中,月光皎皎清如水。
尹殇骨闻言,淡笑:“好。”
“客套话就不说了,来商量一下具体计划吧。”贺兰尧不咸不淡道,“女帝陛下想考验我家夫人,那我们自然不能让她笑话了,请三公主进屋坐下,我们三人来谈谈,如何”
尹殇骨道:“并不相识,只是久仰她的大名,母皇与她应该是相识的,贺兰公子竟然是安宁公主的弟子,我之前对你的言辞,真是失敬了。”
“你与我师父相识”倏然间一道清凉的男子嗓音在空气中响起,苏惊羽转过头,正见贺兰尧走上前来。
“原来你家夫君还有这样的人脉,之前真是我失礼,不该笑他是小白脸。”尹殇骨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一味毒药,是安宁公主所研制。”
“当然。”苏惊羽眉飞色舞,“这两位高人,都是我夫君的长辈,安宁公主是他师父,礼郡王是他师叔。”
尹殇骨闻言,有些讶异,“怎么,你知道这两位”
“好了,我知道了。”她应了下来,随即又道,“哦对了,容我问一问,你说陛下服的毒是神医弟子所研制,请问是哪位高人是云若国的礼郡王顾无欢呢还是夕照国的那位奇女子,人称缥缈遗世花未安的安宁公主”
苏惊羽闻言,唇角微微一抽。
“那你就等着吃板子吧,二十大板打得你屁股开花。”
“那万一呢万一出点意外”
尹殇骨目光中浮现点点笑意,“若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能办砸了,那就不是我认识的苏惊羽了。”
“那若是我误了时间,或者我把事儿办砸了,那会如何”苏惊羽挑眉问道。
尹殇骨笑道:“母皇可不是矫情女子,谈不上委屈,而且,为何防止有意外发生,母皇事先会将另一颗解药藏在枕头下,这样,即便你误了时间,她也能自救。这是母皇对你的一个考验,你能说会道,鬼主意多,就看你能不能有本事让众人都服你。”
苏惊羽眉目微动,“这个方法岂不是委屈了陛下了”
“今夜母皇会装病,服下一种奇毒,这毒是神医弟子所研制,非常罕见,届时整个御医院都会去给她诊断,当然了,御医们一定是诊不出来的,这个立功的机会,交给你了。当着众人的面救驾,母皇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嘉奖你,其他人即使心中不赞同,表面上也无话可说。”
“这是”苏惊羽望着那瓶子,疑惑。
“母皇昨夜将我召到密室谈话,她说她欣赏你的才能,想将你留下,若是只让你当一个御医,委实大材小用。”尹殇骨说着,朝着苏惊羽伸出了手,手中握着一个小瓶。
苏惊羽闻言,顿时好奇,“嗯什么事儿”
尹殇骨道:“还未用过早饭,不过,现在有一件比吃早饭更重要的事儿。”
苏惊羽见此,倚靠在门板边,冲来人淡淡一笑,“吃了么”
抬眼朝前看,那缓缓走近的人影,果真是尹殇骨。
苏惊羽下了榻,到了铜镜前随意盘了个发式,便去开门了。
除了尹殇骨,暂时想不到其他人了。
姓尹的女子要找她,会是尹殇骨么
苏惊羽听闻此话,道:“让她进来罢。”
“苏姑娘,府外来了个女子要见你,自称姓尹。”
才帮苏惊羽将衣裳穿好,便听得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下一刻,有人声传入
贺兰尧见她靠近了,便伸手揽过她,到了自己的身前,随即转身,手臂一伸捞过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苏惊羽听闻这话,便朝着他挪了过去。
“让你过来。”贺兰尧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帮你更衣,总可以吧”
苏惊羽挑眉,“作甚”
“犯不着躲那么远,知道你怕累,放过你就是了。”贺兰尧悠悠叹息一声,而后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苏惊羽呵呵一笑,“不早了,该起了。”
“躲那么远作甚。”贺兰尧眼见苏惊羽的反应,眉眼间浮现淡淡的笑意,“怕我吃了你”
“阿尧,你精神好,我佩服,这一点我的确比不上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东想西想。”
她并未多想,一个翻转从他身上翻回榻上,而后滚到了床的最里侧,伸手揪紧了身上的被子,与贺兰尧隔开了些许的距离。
白日宣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苏惊羽:“”
“白天又如何情到深处,管它白天还是黑夜。”贺兰尧眉头轻挑,冰凉的双手揽住了苏惊羽的腰身,随后一个翻转,让自己在下,她趴在自己胸膛之上,“我倒是觉得,这白天还更好呢,光线好,不用点灯也能看清彼此。”
苏惊羽望进他的凤眸中,似有点点火苗闪烁,幽深又暗沉,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即道:“算了算了,现在是大白天,还是收敛一些。”
苏惊羽立即回过了神,视线从他的胸膛上挪开,一抬眸却见他又凑了上来,鼻尖抵上了她的鼻尖,薄唇轻启,“休息了一夜,够精神了么今日不用急着早起,不如,我们再来”
“小羽毛,昨夜还没看够,这会儿又想看”倏然间耳畔传进一声低笑。
苏惊羽的目光则是在他光裸的上身游移着。
“你这肌肤还好了,虽然比不上我的,但也不粗糙。”贺兰尧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在贺兰尧的面前,没有人敢自称冰肌玉骨。
“阿尧啊。”苏惊羽挑了挑眉头,悠然道,“等把乌啼他们救出来,我一定要好好讨教一下公子钰,护肤之道,如何能养出一副冰肌玉骨。”
如雪如玉的肌肤,白皙又莹润。
他光裸的手臂不经意就将被子撩高了一些,如此一来,苏惊羽便也看清了锦被下他雪白的肩头,白皙的胸膛。
下一刻,贺兰尧忽的伸出了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乌发,将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去。
好意思笑话她头发像鸡窝,昨夜披头散发在榻上滚了好几圈,能整齐就怪了。
苏惊羽:“”
贺兰尧启唇,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你这头发,跟鸡窝似的。”
苏惊羽也冲他淡淡一笑。
转过头,正对上一双魅人的眸,带着些许柔和的笑意。
苏惊羽悠悠转醒,一睁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床幔。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叶,穿过纱窗打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夜过去。
“母皇但说无妨。”
“朕倒是有个想法,需要你明日跑一趟。”
“那么母皇想好了要送她什么礼物了么”尹殇骨笑道。
“照你这么说来,这个女子也是极其傲慢的,野性难驯。想想也是,朕严肃起来,都镇不住她,她还能跟朕嬉皮笑脸,看似毫无压力。”女帝说着,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
“母皇,人的性格虽有千千万万,但追求的,总共就那么几种,有的人追求财富,有的人追求权势,有的人追求情感,有的人追求自由。苏惊羽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除了情感,其他东西很难束缚她的脚步,虽然我与她认识不长久,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若是有一天九弟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想,苏惊羽先会试图劝阻,而不是帮着他一起乱来。”
女帝听闻尹殇骨的话,低笑一声,“你倒是将她解析得很清楚,你与她才认识多久呢你看老九与她都认识半年了,没准都不比你了解她。”
说到这儿,她稍作停顿,又道:“苏惊羽这人,还是很讲究情义的,我曾经帮助过她,因此,她可以不顾及九弟的感受来救我,苏惊羽可不是九弟的下属呢,我看九弟都得让她三分,使唤不动她的。她不会服从于任何人的命令,她是自由的,她不会效忠任何人,她只效忠情义,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这个女子,是不能靠着好处来收买的,只能靠诚意。”
“我倒是觉得不会。”尹殇骨抿唇轻笑,“母皇,还记得我被长公主雇佣的杀手刺杀那回么是苏惊羽出手相助,而且之后没多久我们又碰上了九弟,如果苏惊羽真的为九弟效力,她明知救了我九弟会不高兴,为何还要救以九弟的想法,我被刺客刺杀对他来说是好事,苏惊羽非但不火上浇油反而雪中送炭,这还不得让九弟发火”
“她若不是老九那边的人,朕也想考虑重用她,怕只怕她最终还是会站在老九那儿,哪一天就帮着老九来对付朕,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母皇都想不明白的事儿,我又怎能想明白。”尹殇骨站在女帝身后,为她轻捶着肩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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