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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轼薇走出去，要想让狐狸露出尾巴，就要佯装愚笨，自己蠢了，自作聪明的东西自然会因为得意翘起小尾巴。
尤雅见林轼薇走了出去，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才稍稍缓解，苍白的脸上几分青沥，倒真像是活见鬼了。
“风城，风城。”林轼薇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尤雅叫魂一样叫着俞风城，声音之哀婉凄切另听者动容，但在林轼薇听来，尤雅高亢的嗓音里像夹着一个哨子，刺耳。 尤雅像俞风城切切地哀告：“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青黑的眼睛溢出眼泪来，又添了红肿，在俞风城看来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尤雅再次扑进俞风城怀里的时候，他就没有推拒开，任她趴在
自己肩头，手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以作安慰。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鬼之说。”俞风城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自然不相信尤雅活见鬼的话，“你只是看花眼了。”俞风城平静的声音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尤雅情绪很不稳定，一离开俞风城的身旁，就不时发出惊惧的叫声，瑟瑟发抖。俞风城无法，只好一直陪伴在她左右，直到夜深了，她好不容易睡去，才按一按太阳穴，走出病房。
医生根据尤雅的表现判定为惊吓过度，是精神上的刺激造成的，身体上并没有大碍，只需要耐心抚慰加调养就好。
俞风城有点头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出了病房，看见林轼薇背着身站在走廊尽头的清冷灯光下，抱着手臂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俞风城走过去，才发现林轼薇并没有闲着，居然在吞云吐雾。
俞风城眉一簇，伸手就夺了她的烟，在窗沿上捻灭了。
林轼薇怔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偷偷开着窗抽烟，被医院发现了，回过头才看到是皱着脸的俞风城。
“怎么了？”林轼薇问，一点该有的自觉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俞风城冷着脸问。
“哦。”这个啊。林轼薇低眉，轻嗤一声，又抬眼看向俞风城，“谁规定我不能学会抽烟？”她带笑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这几年，既有生活的压力，又有工作的压力，林轼薇也学会了用烟来缓解，本来回国之前是戒了的，这才不久又复吸了。
对于林轼薇的诘问，俞风城却舒缓了眉眼，看了她几眼，侧身靠在窗沿上，淡淡地说：“以后不要抽了，对身体不好。”
“哼~”林轼薇轻笑出声，“你也知道对身体不好？”
俞风城看着林轼薇眼中的笑意，怔了一下，也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我也戒。”
“真的？一言为定？”林轼薇突然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起来，拽着俞风城就要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俞风城轻笑一声，抬手捏上林轼薇的鼻尖，就像宠溺一个小女孩一样。
俞风城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以为依照林轼薇现在的脾气一定会生气，自己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又要远离了，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林轼薇竟然在这事上通情达理了，按理说……
俞风城看着林轼薇，觉得心中平静，本来被尤雅搞得有点乌烟瘴气的心瞬间清明起来。
“人呢？”林轼薇问的是尤雅。
“睡了。”俞风城边说边观察着林轼薇的面部表情，怕她有哪怕一丝的不快，都会让他心絮起伏起来，但是并没有，俞风城暗中松了一口气。
“哦，可以回去了？”林轼薇问道，目光忽然闪过病房门口，发现露出半张脸静静偷窥着他们的尤雅，一眨眼，发现了林轼薇的视线，缩了回去。
林轼薇眼中染上了一丝复杂和晦暗。
“嗯。”俞风城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了，“回去吧。”
“等一下。”林轼薇眼神一闪，按住俞风城架上来要揽住自己的手。
“怎么了？”俞风城疑惑道。 “我，我去趟洗手间，你先去车里等我一下嘛。”林轼薇说着轻轻推了俞风城一下，俞风城问到：“不会害怕？”虽然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相信人心的创造力，万一这林轼薇也杯弓蛇影的创造一个出
来，他可如何是好？
“害怕？为什么？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害怕呢。”林轼薇含沙射影意有所指。“我要一会呢，你先去车里等我嘛。”林轼薇推俞风城，“不许再去病房。”又忽而正色警告道，“今天。”
俞风城没说话，心中有几分疑惑，但是没说。被林轼薇圈着手臂送到了楼梯口，“等我。”林轼薇撂下句话，往走廊另一头的卫生间走去，俞风城转身下楼。
“咳咳。”
“哎哟。”
病房里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和梦话呻吟，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回荡在走廊上，林轼薇走过一间又一间病房，在尤雅病房门前停驻下脚步。
透过房门上的方块玻璃窗可以看到，病房里只开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病房里的人并没有睡着，而是坐在床上翻手机。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玩手机，好兴致啊。”林轼薇忽然毫无预兆地推门进去，开口说道。
尤雅身体向上弹了一下，动作惊悸，，明显被忽然发声的林轼薇吓了一跳，转头看林轼薇的脸上满是惊惶，但是这表情仅仅持续了一秒就恢复了镇定。
尤雅看着林轼薇，见她推门进来，面色防备的盯住林轼薇，像一只随时要发动进攻的猫咪。
“怎么？扫你的兴了？”林轼薇走进来，站在昏黄的光晕里，笑问着尤雅，眼中恬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真的是来探望一个老友一般。
装，谁不会呢。最厉害的不是冷面狼，而是笑面虎。
尤雅不看她，又盯上了手机，里面是自己的律师函。 尤雅很聪明地在这时候选择了不开口，但是林轼薇并不放过她。“你想以这种方式逃避法律的制裁？你未免太天真了。”尤雅的一点小心思，竟被林轼薇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