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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期末考试,沐清雨去甜点店的时间也没有变,依旧是两点一线的生活。温言的事情也在忙碌的考试和兼职中,被沐清雨渐渐淡忘。可是,就在沐清雨都快记不起他了,温言却突然出现在甜点店门口。
“清雨。”他说。
清秀的脸上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渗透在他刻意扬起的笑容里。
沐清雨秀眉一皱,几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怎么了?”走近才发现他的衣服是脏的,还有锁骨处甚至还有被人挠伤的痕迹。
“……”温言不语,只定定地望着她。
沐清雨眉头皱的更紧了,拉着他的衣服就要把人拽到一边。手还没碰到他衣袖的时候反被他扣住了手腕。
“温言?”沐清雨惊呼一声。
下一瞬就落入一个清瘦的怀抱,腰背被人紧紧箍住,有些疼。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让我抱抱,就一会儿,一会儿。”温言的声音很是低落,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求。
沐清雨心里一软,推拒的手停在半空中,只是身子依然僵硬,显然十分不惯。
“温言……”沐清雨身子一僵,瞳孔微睁。
温言没有回答,反倒蹭了蹭,让沐清雨差点没忍住就要把人推开。强忍着不适,沐清雨轻轻推着他,“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没吃饭。”
的确有些饿了,但是她更想改变他们现在这样怪异的姿势。
其实温言倒是不怪,只是沐清雨为了避嫌,双手大开,两人之间除了脖子被他紧紧抱住,身子却没有挨在一起。这个姿势让她很是不舒服。
温言一愣,慢慢地松开了她。
“对不起。”见她松了口气的模样,眼底又是一黯。
“好说。”可是这次,沐清雨却没有为他伤感,第一次忽视了他眼里的情绪,带着人到一家餐厅。
“对不起。”温言再次开口。
沐清雨喝水的动作一顿,视线再次划过他锁骨的伤痕,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你身上的伤,要处理一下吗?”
他似乎脸色一僵,木然地摇头。沐清雨也不勉强,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下学期要去留学了?”她没话找话。
只是,这话题似乎找的不好,对面的人眼神又是一黯,放在桌面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下颚紧绷,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但语气仍然带着一丝没掩盖住的愤恨。
“不去了。”
“嗯。”
温言等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人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再问,不由得递去一个眼神,正好撞上沐清雨的视线。
“怎么了?”沐清雨笑。
“没。”温言似乎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低下头。
可是沐清雨这次却问了出来,“你要同我说说吗?”
温言一愣,看了她好几秒,才缓缓摇头,“我还好。”
沐清雨点头,“嗯,只要心里有希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感觉到他诧异的视线,但她的话却没停,“况且,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一定要出国,当然,出去看看也不错。”
“……”温言细细地看着她淡然柔和的眉眼,被那些事刺伤、以为已经干涸的心像是忽然得到了甘霖,渐渐恢复生机,蓬勃跳动。
菜上来了,两人不再言语。
“沐清雨。”就在她要上宿舍的时候,温言忽然出声。
沐清雨脚步一顿,又似乎听到他说:“谢谢。”
唇角一勾,抬步上楼。
那天之后,直到新学期开学,她都没再见到温言。温言这个人,就像是旅途中的过客,在某一时段突然出现,然后离去。偶尔提起,还是晓月说起的八卦,说在B城的某间外资企业做上了高管云云。
至于人际关系,除了晓月,她依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相比起同学,她更愿意跟红姐相处。
沐清雨不难过,只是偶尔看到新入学的师弟红着脸叫她师姐的时候,才恍惚记起似乎曾经有那么一个少年,清秀腼腆,纤细坚韧。
两年的时间如水过,又到了暑假,沐清雨还是没有等到他的电话。看着日历上被撕去的一张张,那个人始终没有回来。
“小沐,小沐!”
“啊,怎么了?”沐清雨猛地回神。
箐姐担忧地看着她,说:“是不是最近加班太多了?我看你精神不大好啊。”
沐清雨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捡起掉在地上打印好的图纸,抱在一起,才说:“可能昨晚没睡好。箐姐,不好意思啊。”
箐姐是她找的实习公司的设计师,因为沐清雨懂事又上进,对她也有诸多照顾。听她这么说,伸手拍拍她的肩,“今天早点下班,不要加班了。”
“可是……”沐清雨还是有些犹豫:前辈都在加班,她只是实习生,这样好吗?
箐姐一看就知道她的想法,无所谓地笑笑:“就说是我说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再说,你留下也不能做什么,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明天才好事半功倍啊。”
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沐清雨再拒绝反而不好,顺势就应了下来。
她学的是服装设计,熬夜加班是经常的事情,乍然准时下班,反倒有些恍惚,不知道该去哪里。
“啊!”少女惊喜地看着少年递过来的糖炒栗子。
“小心烫,我给你剥。”说着,少年就给少女剥着,白皙的手都烫红了,可是两人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
沐清雨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眼酸,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两年过去了,触屏机渐渐在市场上流行起来,而她手里的却依然是原来的那一部。外壳有些掉漆,但她仍然没舍得换。
可是这个手机,除了那一次,他再没来过电话。
夏天的风热辣辣的,即使到了傍晚,也是阵阵热浪。
沐清雨回到出租房,刚洗完澡,正准备泡面就听到房门一阵响。心里一惊,差点没打翻了手边的热水。
“叩叩叩!”房门还在继续响。
只不过几秒,沐清雨就感到了背后一片冷汗。她租的地方治安一般,况且她从来就没告诉过谁她在这儿。现在突然有人敲门,还是晚上……
沐清雨脑里忽的想起一百种单身女大学生受害的新闻,甚至连叫都不敢叫,只蹲在那里,听着敲门声,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外面的敲门声持续了几分钟,对于里面的沐清雨来说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停下的敲门声不仅没有使她放松,反而越发紧张,摸出手机准备拨打。
可是,她能打给谁呢?
晓月已经回家了,她在x市,举目无亲。 乍然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