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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到处都喜气洋洋，沐家也贴满了喜气的红色，只是沐家人脸上却看不出喜意，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沐家老大的宝贝女儿竟然没露面。
“清霜，你姐醒了没有？”周青青一边忙着厨房，一边对进来洗漱的女儿问道。
沐清霜昨天哭的最惨，经过一晚休息，眼睛越发肿了。听到妈妈的询问，木着脸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姐还在睡，我没叫她。”
每年大年初一，沐清雨从来就是最早起床的。虽然近几年有了周青青的帮忙，大年初一也总是要做上几个新式的早餐给大伙的，从来没像今年一样，九点了还没起床。
“唉，不吵你姐。把这菜端出去，再看看你爸和你大伯醒了没，叫他们起床吃早饭。”周青青叹了一口气，说。
沐清霜脸色顿时一白，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漱口杯，嘟囔：“我可不敢看大伯。”
周青青一窒，想到昨晚像是要吃人似的大伯哥，她心底都有些发怵，安抚了一下女儿，便自己动身去叫沐楷。
沐楷也没睡好，就着冷水抹了把脸，让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一些，冬天的水冻得人手指头都没了知觉。
“我去叫大哥，你们饿了先吃。”沐楷没提清雨，一想到昨晚的事儿就忍不住叹息一声。
昨晚大哥动手之后，本来他还想劝劝大哥的，可是大哥看上去比他还难过，竟然连看都不敢看抱头痛哭的几个人就踉跄着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听到他房间关门的声音。
沐楷再看向哭的凄惨的几人，一侧头就瞧见了侄女脸上肿起的一大片，当下也顾不得哄自己妻女了，连连让妻子好好照料清雨，自己去翻箱倒柜地把藏起来的药箱给找出来，让妻子给她上药。
侄女大了，他一个男人不好进去，只能先回房焦急的等着。好不容易妻子回来，沐楷才关切地打听侄女的伤。
“唉，别说了，大伯也太下手太重了。清雨的脸肿得有两个那么大，嘴角都打烂了。看得我都忍不住掉眼泪。”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沐楷连忙递上纸巾，担忧道：“那怎么办？要不送去医院瞧瞧？”不说清雨心头有什么，就这女孩子伤在了脸上都是十分要紧的事儿，连忙起身，焦急地在房间踱起步来。
周青青连忙拉住丈夫，“瞧着严重，实际就是打肿了，耳朵也没事，好好养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好好的新年，这闹得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想到清雨那脸上的伤，她这心就止不住地疼，这要是大嫂还在，看到清雨这样，定然还要哭死。清雨那伤，就是她这当婶子的都看得心疼，忍不住又在心底埋怨起大伯哥的不是来。
“唉，这几天你跟清霜辛苦些，好好照顾清雨。”沐楷一听也放下心来，搂着妻子说道。
“这还用你说吗？清雨也是我的侄女！”周青青这人是有些市侩，但心肠却不坏，这几年对沐清雨也是打从心底的疼着，听到沐楷的话，恼怒得横了他一眼。
“那清雨还好吗？睡下了？还是……”还在哭？沐楷恍惚了，他似乎没见到清雨哭？
说到这个周青青就又是一叹，心口就跟撕开似的，“躺下了。倒是没哭，可是我宁愿她哭，那模样你不知道，看得我……”说到后面又忍不住呜咽出来。
沐楷连忙哄着，这一夜谁也睡不安稳。
沐楷来到沐隶的房门前，敲了好些时候都不见沐隶的声响，心底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刚要大声吆喝，房门就毫无预警地开了。
沐隶一脸疲色，眼底通红一片，胡子拉碴，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好几岁。
“大哥……”沐楷看得心酸。
沐隶瞧了他一眼，脑海里却只想起昨晚囡囡别自己打倒在地的场景，心都又是一阵滴血，一夜未眠，声音艰涩难听。
“都醒了？”他都没脸去问囡囡醒了没有？还好不好？
他的手劲自己知道，昨晚又在盛怒之中，那一掌定然不轻，一想到自己竟然对着自己的女儿动手，沐隶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
沐楷望着大哥猩红的眼又自责地看向自己的右手，不由得心底发酸，同样不好受，“都起了。囡囡……还在睡。我让青子给她温着饭，等她醒了吃。”
“嗯。”沐隶眼底一抹痛色闪过，越过他去洗漱。
沐楷看着大哥的身影，鼻子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只是一夜，大哥的头发就白了一半！
大年初一，来沐家拜年的孩子都不敢多待，就连李少强上门都感到了奇怪。环视一圈，竟然发现少了一个人，不好直接问大人，只好待清霜落单的时候问问。
“沐姐姐呢？我怎么没瞅见她？”
沐清霜还生着他的气呢！要不是他昨晚不顾自己的喊话，傻愣愣地要带着人先回家，让她一个人先回，她至于让家里人抓到吗？还让大伯对她姐动手了！
“我姐怎样关你什么事儿？”虽然心底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了，可一想到她姐还躺在床上红肿着半张脸她就忍不住怒火，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和委屈就都对着自己来撞枪口的李少强去了。
李少强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鼻子不是鼻子的？只是少年也是心大，并没有跟她计较，又说：“昨晚周婶没有说你们吧？沐姐姐很快回来了吗？”
沐清霜就想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要让他也愧疚难过一番，可是一想到家丑不外扬，又硬生生的憋住了。脸色更是不好，语气冲得要命。
“要你管！”哼了一声就不理他了，转身就走。 徒留李少强一头雾水地挠挠脑袋，“一大早的，吃了枪药了这是。”嘟囔着，带着一肚子疑惑和纳闷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