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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说茅一扬就算再嚣张,这儿是大城市,不比深山老林,他就算叫又能叫上多少人?我和邹易,再加上他们三个,还不够应付的么?心里嘲笑于人杰看着剽悍,没想到这才几天下来,居然就变怂了。跟着他到走廊往窗外一看,登时傻眼。
那茅一扬不知道开了什么神通,竟然乌泱泱喊了一大片人,气势汹汹地往医院这边跑来。这些人都穿着军绿色的迷彩服,带着墨镜,绷起的肱二头肌看起来比鹅蛋还大。所有人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手拿着和于人杰常用的同一款军刀,将医院包围起来。
“这……怎么回事?”邹易皱眉道,“怎么好像是雇佣兵?”
于人杰告诉我们,他表弟“肥猫”在长沙,听说茅一扬散尽集团钱财,网罗了一大帮来路不明的雇佣兵,扬言要替天行道,拔了八极这颗社会毒瘤。他好像一点都不避讳,兴师动众地分派人手,发往湖南境内的各个城市,势要将八极连根拔起。
我们眼看那些雇佣兵杀气腾腾,又穿得有模有样,如同反恐部队一般,医院工作人员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敢拦着他们上楼抓人,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茅一扬此举太过张扬,他就不怕惊动当地有关部门?邹易等人知道我的意思,都摇摇头。丁湖叹息道:“我了解他,这是他的做事风格,他就是想把事情闹大。看来他这次是孤注一掷,准备和八极拼个鱼死网破了。你们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你怎么办?”我们都有些于心不忍。丁湖苦笑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他师叔,况且又是个废人,他不会把我怎么样。记住我刚才说的话,照顾好丁湘。”
我见他脸上竟似乎有诀别的意味,鼻子一酸,突然有些难受。丁湖见我们不动,指了指门外道:“要我说多少遍?你们再不走,我们就全折这儿了!快滚!”
我不忍再看丁湖脸上的表情,拉着甄萌,当先出去。于人杰领着他的两个小兄弟,“啪”地给丁湖端端正正敬了个军礼,哽咽道:“小丁老板,我向你道歉,你不是死娘炮,你是条汉子。保重!”说完抽出了腰间藏好的军刀,护着我和甄萌从另一头楼梯离开。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丁湖茫然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似乎很释怀地笑了起来。
我们来到楼梯口,听到楼下急促的脚步声,知道那些雇佣兵上来了,急得不知所措。
于人杰眼明手快,不由分说抢了一间病房中的病号服和正停在病床边的担架车。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怒喝道:“发什么愣,快他娘的穿上!”我回过神来,立马依言照做。
他让其他两个小兄弟不用跟着我们,茅一扬不认识他们,没必要再把他俩拉扯进来。两人迟疑着没动,被于人杰一脚一个踢了出去。
于人杰迅速跑进医生休息室,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抢来两件医生服和一件护士服,给自己和邹易他俩换上。三人都蒙着白口罩,把我往担架车上一推,喊我偏过头去,迅速吊了瓶点滴上去,推着我出去,刚好与那群匆匆上楼往丁湖病房赶去的雇佣兵擦肩而过。
我感觉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被于人杰三人边闷声喊着“都让开都让开,急救急救”,边在其他病人好奇的目光中飞快地朝安全出口奔去。
才到门口,我就听到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迅速从担架车上下来,拉着甄萌,和于人杰两人没命地往楼下跑。那群人应该是发现病房内只有丁湖一人,回头来追我们了。
到了楼下,却正好和两个留守的雇佣兵撞个正着。我和于人杰趁他俩没反应过来,上前一人一个,直接把他们撞晕在墙上。邹易拉着甄萌直接冲出医院大门,冒死拦了辆私家车。我们见车后座堆满了毛绒玩具,统统拿起放在腿上,喊吓作一团的女司机赶紧开车。
女司机以为我们是被通缉的罪犯,犹豫着不敢发动。眼看已有三四个雇佣兵追出来,于人杰拔出军刀抵在那女司机脖子上,恶狠狠地道:“你要再不开车,小爷我今天就扮回劫匪给你看。”女司机见车后座上无端抱着绒毛玩具,穿着白大褂病号服的我们,既莫名又害怕,油门一踩,在车窗外那群雇佣兵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中扬长而去。
女司机问我们去哪儿。于人杰想了想道:“长沙是去不得了,你往岩寨开吧。”那女孩显然没听懂,又问了一句。于人杰正要发作,我插口道:“送我们去汽车站。”
我们把白大褂都留在那女司机的车上,到了车站,坐车往怀化方向赶去。
车上我给陈水寅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这边的情况。陈水寅说自己和查彩儿也刚从长沙赶回来,已经通知了查士祯,大家都在赶往湘阴县古塘村。我总觉得这个地名有些耳熟,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之前丁湖给我的丁湘的藏身地,就在古塘村,心说这肯定不会是巧合,问陈水寅这是谁的意思。陈水寅想了想,在电话里回道:“你二叔。”
又是二叔!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二叔才是这整件事情的幕后操控者。他肯定事先告诉丁湖,他女儿会有危险,让他将女儿送往古塘村。二叔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用手机地图查了下,见湘阴县在长沙城北上,离洞庭湖不远,赶紧在中途下了车,打道回府,重新坐车赶往湘阴县。这么一路折腾,等我们到湘阴县时,已是当晚十点多。
我们与陈水寅等人会合,没见柳叶和查士祯的身影。查彩儿解释说,查士祯年老,不愿折腾,岩寨远离湘阴县,等他这把老骨头赶过来,不等茅一扬找上门,他自己都累死了。柳叶则告诉陈水寅,她坚信茅一扬定然不知道柳家藏身何处,也懒得动弹。
说到底,这些前辈自恃身份,还是懒得听二叔差遣。
我们当晚先在湘阴县入住。我们几个男的四处走动了一番,没见茅一扬的人跟来,心安不少,刚回到酒店,就见甄萌三个女孩子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喊我们赶紧进去看看。
我和于人杰对视坏笑,乐颠颠地顺势进入。邹易三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进来。
结果看到电视画面的瞬间,我和于人杰再也笑不起来。乌典赤皱眉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先前在鼻子岭洞中跟着二叔的女孩叫陆友儿,虽然长相普通,但身材很有料。
此刻陆友儿也顾不得睡衣单薄宽大,胸口春色若隐若现,弯腰指着电视画面道:“今天下午四点。算起来,应该是茅一扬派出人马后的一小时内。”
电视上正在播报一条地方新闻,画面下的新闻条显示的地区,正好是过水村所属的县城。一个穿着上世纪四十五年代知青服饰的女人,被马路监控拍到一个模糊的影像。
电视画面定格在放大的女人影像上,能较清楚地看到:女人五官蜷曲,脸皮因为严重失水导致开裂,就像我们浏览猎奇网站时看到的干尸那般,龇牙咧嘴,眼圈深黑,说不出的丑陋可怖。女人双臂前倾,双脚点地,正要朝马路边的树荫下跳去。
“我去他四姑娘,大白天见鬼啊。”于人杰倒吸了口凉气,跟着道,“自由行走的大粽子。”我们没想到他这时候还能开玩笑,都摇摇头,见新闻画面中主持人表情复杂地滔滔不绝,刚好听到她说了句“据知情人透露,该疑是女尸系当地过水村当年屈死的女知青……”所有人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又是茅一扬!”
我已隐隐猜到,这具女尸,就是当年爷爷手下的女知青李云彩。这么多年过去,这李云彩居然重又出现,可见当年为祸过水村的湿尸李云彩,一直就被茅家秘密收留。
茅一扬在这时候将她放出来,又放言出自过水村,等好奇民众和有关部门介入搜索,很难不会查到我们曾家,并牵扯出背后的八极中人,实在是个狠招。
可他这么做,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么?难道真如丁湖所说,他就是个输不起的人,因为鼻子岭的惨败,就打算弄出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邹易让我们别愣神,赶紧看看网上的事态。我们不查还好,一查之下才发现,有个匿名发布的帖子,借女尸行走之事,详细介绍了过水村曾家的往事,以及八极除了南宫家和茅家的“黑历史”。如今这帖子已在各大论坛疯传,连个别微博大V都开始主动转载。
“这茅一扬疯了。”邹易颓然道,“再这么闹下去,我们都会被请去喝茶的。”
于人杰让乌典赤给我二叔打电话,问他在哪儿,还有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莫名地有些心酸,二叔平日只与他的两个学生单线联系,似乎相较于我,他更信任自己的学生。乌典赤走到一旁,跟二叔简单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冲我们长舒了口气道:“曾先生说了,让这小子闹去,他自然有办法把这事压下来,让我们别担心。至于他为什么喊我们过来,是因为目前有件比女尸行走更迫在眉睫的事。”
我们刚刚放下的心重又提了起来。乌典赤见大伙儿都面色凝重看向自己,苦笑着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有人声称在洞庭湖湖面,发现了会飘浮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