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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就感觉自己像一团火,五脏六腑都在烧着。
我浑身都痛,有人在紧紧握着我的手,可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只令我觉得我的手更加的灼热,难受的感觉直冲脑门。
“马医生,这都两小时了,怎么人还不醒?”
似乎是沈易康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意识在一点点回笼,只觉得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情在我眼前飞速的闪过。
我和沈亦霆在假山后面……我和沈易康走散……还有那条绿色的蛇……
一想到那条蛇,我倏地睁开了眼睛,沈亦霆他怎么样了!
“晚之!”沈易康喊了我一声。
我皱着眉看到他一脸的紧张与害怕,心里知道我应该是病倒了,吓坏了沈易康,但是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沈亦霆如何!
张张嘴,我想发声,可是嘴唇却干涸的要命,嗓子也火辣辣的发不出声音来。
“二少爷,我来为陆小姐诊治一下,麻烦您为她斟杯水吧,这热水恐怕她喝下不会舒服的。”说话的人是马研远。
沈易康一听立刻点头,握着我的手说:“等我,就三十秒!”说完,他就冲出了客房。
他走后,马研远看向我,拿着听诊器向我靠近,我却抬手制止了他,呼吸短促的说:“他……亦……”
马研远对我点了下头,轻声道:“沈先生没事,一切都好。”
闭上眼睛,压在心头那股气一下子疏散了,我感觉整个人顿时瘫在了床上,意识可以变得清晰了。
“你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心理压力太大,太压抑,所以这次一到山里被凉风侵染就引起了高烧。不过,应该一两天就会好,不必担心。”马研远说着,又在药液袋子里加了一针。
而我现在的力气也就够我无力的点下头。
马研远的那一针还没有推送完,沈易康就端着水杯又冲了回来,他说:“来,晚之!喝水!”
“二少爷,陆小姐醒了,那也就是没事了,只要耐心把液输完,再静养那么几天就会痊愈。”马研远说。
沈易康一边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一边将我扶起来然后靠在了他的怀里,他说:“马医生幸好你在附近,不然我真的不怎么办!”
马研远在附近?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他怎么会在附近?他一个私立医院的主治医生跑到这大山里来什么?
马研远抬了下眼镜,面不改色的说:“这次也真是碰巧,我有一位老朋友在这附近买了个农家院,邀我这周末出游休闲一下,先生一联系我,我就过来了。”
沈易康随意点了下头,然后拿起水杯送到了我的嘴边,温柔的说:“来,晚之,喝点儿水。”
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那里,半闭着眼睛张开了嘴,让水缓缓进入口中,再流进我的身体里。
一杯水,被我喝的干干净净。
沈易康问我:“还要吗?”
我微微摇头,又把眼睛彻底闭上,沈易康抱着我,下巴正好顶到了我的额头,他说:“这次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对不起!”
身体慢慢恢复,我也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密,所以我费力的动动身子,张口道:“已经没事了,你别自责,先把我放……”
“该道歉的何止是易康,我也该道歉。”
话语间,蒋涵和沈亦霆也走了进来,正好将我和沈易康抱在一切画面看了个真切。
我赶紧推了推沈易康,就听蒋涵又说:“晚之,这次真的抱歉。本想周末大家好好放松一番,没想到倒害你受了苦,真的是对不起。”
一听这话,我又连忙冲蒋涵摆摆手,说:“哪里话?是……咳咳……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们都……咳咳……”
“晚之,你快别说话了。”沈易康小心翼翼的将我又放倒在了床上,伸手轻抚着我的额头,显得很是怜爱。
他说:“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飞速的看了一眼沈亦霆,他面色如常,眼神冰冷,吞了口口水,我说:“你们继续去玩吧,不要管我。”
“你说什么呢?”沈易康着急的拧紧了眉头,“你都这样了,我还要去哪里?我必须陪在你的身边!”
“易康,你听我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你在这里也就是干坐着。不要让我扫了大家今天来这里游玩的兴致,好吗?”我有气无力的说着。
“不行。”沈易康拒绝,“你睡觉也有醒的时候,要是口渴了怎么办?身边总要有个人。”
我刚想说若是需要留人就麻烦蒋涵给我指派一个女佣人,可话没出口,蒋涵倒是说话了。
她说:“易康,听晚之的吧。我们要理解她的心情,别让她觉得这次出行的不愉快是因为她。我来派一个机灵的佣人守着晚之,让她好好伺候着。你一个大男人,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蒋涵,可在与她眼神对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一丝无奈。
心里顿时泛起了一阵疼,精明如蒋涵,她现在肯定已经彻底明白了沈易康对我的感情不仅不一般,而是还十分深厚。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坚持要守在另一个女人的床边,她该是要多难过?可她还处处为我着想。
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抖了又抖,我愧疚的无地自容。
吸吸鼻子,我说:“易康,听蒋小姐的,这样我才能心安,否则休息不好。”说完,我看了马研远一眼。
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我的心意想帮我,还是只是尽医生的本分,只听他说:“各位还是散开吧。陆小姐需要静心、静养,我就在隔壁一直待命,然后再劳烦蒋小姐派一个佣人照顾,绝对万无一失。”
沈易康听完以后眉头皱的更紧,似乎还是不愿意妥协,这时候自进入客房就没有说过话的沈亦霆发话了。
“易康,不要任性,听医生的话。”沈亦霆的声音中带着威严,根本容不得人拒绝。
沈易康犹豫片刻,最后泄气道:“那……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要挂心我,就百分百的休息,听到没?”
我笑了一下,说道:“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众人最终选择离开。
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沈亦霆,可是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没有和我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因为口渴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我麻烦了蒋涵指给我的那个佣人,喝下了一杯水之后,又拜托她带我去了趟卫生间,等再折回床边的时候,我看到床头柜的那个角落里掉落了一个皮夹子。
佣人将它捡起来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瞧,在看到里面的那张照片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
约是过了十分钟,我请佣人帮我请来了马研远。
马研远拎着医药箱,一进来便问:“陆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攥紧了手中的皮夹子,然后看向了一旁的佣人,说道:“我这精神一起来就有些饿了,恐怕现在要麻烦你帮我做一碗清粥。”
佣人客气的点点头,说:“陆小姐,我这就去准备。还劳烦马医生在我未回来之前,不要离开陆小姐,否则大小姐会责怪我照顾不周。”
马研远皱了下眉头,似乎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点了下头。
等佣人一离开,马研远就转而问我:“你有事情想单独和我说?”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感觉画中的那个女人已经很久没有进入我的视线了,可现在竟就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在马研远的钱包里!
对于画中女人,我的猜测有很多。
比如她可能是沈亦霆的爱人,比如她是陈蝶影口中那个和我相似的女人,更比如她是董管家口中的“小姐”……可是千想万想,这样的一个女子和马研远能有什么关系?
或许我真的不该去问这件事,但是只要事关沈亦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犹豫再三,我把皮夹子拿了出来,对马研远说:“这是您的皮夹子,里面有您的身份证。”
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杜绝马研远和我打马虎眼,跟我不了了之,所以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马研远一愣,神色有些慌张,也有些惊恐,他盯着我手里的皮夹子,半天才说了句:“没错,是我的。”
我顿了几秒,开门见山道:“里面这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是谁?”
马研远看了我一眼,似乎料到了我会这么问,所以一上来的那些表情都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淡然一笑。
他伸手接过了皮夹子,然后将它打开,满是疼惜的抚摸了一下那张照片,眼中更是有泪光闪烁。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有怀念,有敬爱,有不舍,有爱恋。
“马医生……”我不禁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立刻背对着我像是擦了擦眼泪,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将皮夹子放回西装的内侧口袋里,小声道:“大意了,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落下。”
我见他如此,更是完全摸不透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了。
站起身,我追问道:“到底是谁?请您告诉我。”
马研远长吁一口气,然后转身看向了我,温柔的笑了笑,他说:“颜嫮。”
……
《汉书?外戚传?孝武李夫人》里面有云:“美连娟以脩嫮兮,命樔绝而不长”,屈原更是在《大招》里面说:“嫮目宜笑,娥眉曼只”。
这是一个美貌美好的女子。
我看着马研远向着客房的阳台走去,那里正对着后山,貌似沈亦霆他们都在那里按照原计划进行烧烤。
我也跟了过去,就看到蒋涵和沈易康在一旁聊天,只有沈亦霆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小姐,你可听过颜家?”马研远再次开口。
我一愣,顿时只觉得自己太蠢笨了,刚才马研远提及画中女子的名字,她叫颜嫮,她姓颜啊!
我立刻说:“你指的颜家是沈亦霆母亲的娘家,对不对?”
马研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颜家是以前上流社会有名的世家大族,民国时出过画家、书法家,到了现代出过中科院院士、教育家、文学家……”说道这里,他轻笑了一声,“你瞧瞧,是不是这家族的基因很强大?”
我不住的点头,只觉得现在听到的这些简直比詹姆斯告诉我的那些要夸张好多倍。
“可惜了啊,都是假象。”马研远叹息一声。
“您不要再卖关子了好不好?那女人是谁?您既然决定开口,就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忍不住催促道。
马研远笑笑,看着我说:“丫头,逼人说出伤心事还这么着急可是不地道啊。”
一怔,我没有接上话。
马研远从来没有用这样活泼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更没有叫过我“丫头”,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见我一脸的呆滞,笑容又深了几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那种慈爱也慢慢展现了出来。
马研远问我:“你当真猜不出是谁吗?我想你之所以认得这幅画,肯定是在先生的地下画室看到过。既然如此,你还猜不出?”
我低下头拼命的思考,只觉得忽然灵光一闪。
一个男人的一生会有两个重要的女人,他的妻子,还有,他的母亲……
我看向了马研远,一字一句的说:“是亦霆的妈妈。”
马研远听后渐渐收敛了笑容,脸上的那股哀伤浮现了出来,他点了下头,说道:“小姐她……都死了二十六年了。”
从马研远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董管家口中的“小姐”指的也是颜嫮,她自小被颜家捡来抚养,照顾颜嫮,可谓是虽为主仆,却亲如姐妹,而马研远自祖辈开始行医就是颜家的私人医生,一直跟到了现在。
颜嫮死了,他们就跟着沈亦霆,永远保持一颗忠贞之心。
这个话题其实很沉重,因为我知道沈亦霆年幼丧母,而且颜嫮还是因抑郁症自杀而死,所以当捅破了第一层窗户纸后,我和马研远都沉默了。
可是真相这样的东西不就是一旦揭露了一点点,就再也无法停下吗?
所以,我打破沉静,继续问马研远:“我听说颜家到这一代已经落败,是为什么?”
“因为适应不了社会。”马研远说,“颜家人骨子里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文人情怀,吟诗作对都是一把好手,可到了现在这样的现实生活,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小姐英年早逝,且颜家到了这一代也没有儿子,所以也就生生的断了。”
原来是这样。
我又接着问:“那既然照您这样说的话,颜家是事书香世家又怎么会和沈家这样的商业大家有联系呢?”
“没想到你看问题还是有些见解的。”马研远顿了顿,“颜家想用沈家活下去,沈家想用颜家造名气,要知道小姐当年的追求者可以从这里排到了津城市中心。”
我听后点点头,也越发觉得这些豪门里的事情真的很复杂,而且人心难测,都是以利益为先。
忽然,我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转而直接问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看了看马研远,我知道逝者已矣,这样多半有些不尊重死者,可是每每想到沈亦霆才四岁就失去了母亲,而且还亲眼看到她跳楼身亡,我就久久不能平静,那种心疼的感觉溢于言表。
马研远也看着我,并且还先我一步开口说:“因为一场绑架。”
“什么?”我惊呼了一声,也不知道马研远是否懂得我的心思,可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先生四岁那年被人绑架关在了一个冷库里整整一夜。当时绑匪开口要了一千万,否则就撕票。小姐爱子情切不顾众人反对,为保绑匪心安,独自去交了赎金。”
说到这里,马研远的表情有些异常,可这异常是怎么样的,我说不出来,似乎是很痛苦。
“然后呢?”
马研远紧紧抿着双唇,就好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样,片刻后才说道:“小姐因为看到先生被虐待的惨状而受了刺激,换上了抑郁症。最后……”
果然,真相往往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许多。
沈亦霆总怕我冷,总怕我冷,大概是他真的知道“冷”是什么滋味吧,所以才会如此。
年仅四岁就经历过绑架,还被受冻折磨,任哪个母亲看到这样一幕都会心神大动,可是孩子已经安全,她又何苦轻生呢?
疑惑的看向了马研远,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可能有所隐瞒。
“好了,今天能说的,我都说了。”他去一旁拿起了之前放在桌上的药箱,“你好生休息吧。”
我知道他既然已经如此说,那么多问也是无益。
站在窗前,我继续看着孤零零的沈亦霆,也是真正明白了他现在的性格可能真的不是他的本性,他的世界是在一步步变得孤独。
突然,沈亦霆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向着我这里看来,四目相对的一刻,我触目到的依旧是一片冰凉。
眉心微动,我只觉得恨得牙根痒痒,那些人为了钱怎么能那样对待沈亦霆?他才只有四岁啊!
攥紧了拳头,就在马研远要离开客房的时候,我咬着牙问道:“当年绑架他的人抓到了吗?”
话一出口,不知道怎么的,客房里的气氛一下子低沉到了谷底,就像是我触碰了雷区,触碰了最不该问的问题。
心头又起了一抹疑惑,转过头,我看向了马研远。
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挺得笔直的腰脊就像是个时刻处于战斗的战士一般,他微微侧头,低声道了句:“没有。”
……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和沈亦霆在曼哈顿的中央公园散步,他牵着我的手,问我的手怎么这么凉?我告诉他,我不冷,不要担心。
而沈亦霆却是不肯,执意要带我回“夜莺与露水”,他说不能让我受凉,可我到了中央公园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舍得走呢?
我甩开他的手,笑着说我就要在里继续走下去,这一点凉根本算不得什么,而沈亦霆顿时就变了脸色,他恶狠狠的对我说那我就活该冻死!
我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觉得眼前的一片漆黑,令我顿时觉得这就是沈亦霆四岁时那个冷库的模样,伸手不见五指,能触碰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也觉得好冷好冷,伸手想要把被子往上拽拽,却触碰到了什么。
一愣,我向着左边看去,就看到沈亦霆正坐在我的床边。
又是一愣,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人,好久才伸手去触摸他,而他却是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弹坐起来抱住了他,喊着:“亦霆……是你,真的是你。亦霆……”
沈亦霆抱着我,拍了拍我的后背,问我:“还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把他抱得更紧,小声道:“你别说话!别说话!我怕这是个梦,你再说话就会消失不见了……”
沈亦霆低笑了一声,伸手按着我的后脑让我和他挨得更近,说:“看来发烧发的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不管!”我无赖起来,“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你既然来了,你就不许走!”
“嗯。”他侧头吻了吻我的头发,“不走。”
我和沈亦霆拥抱过很多次,每一次我都很珍惜,也都记在心间,可这一次却是让我觉得是那样的迷恋,就像在抱着烟筒吸大麻的吸毒者,谁要是逼我松开,那就是逼我去死,我会发疯,会杀人!
沈亦霆不厌其烦的拍着我的背,不知道是不是能理解我此刻有些变态扭曲的心理,可是我顾不得了,就让我这样抱着他吧。
今天马研远的话对我的冲击太大,我当时觉得的就是心疼和憎恨,可慢慢的就变成了无尽的后怕。
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是他的妈妈,他总是去地下室看着她的画像,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是个背影呢?
背影固然迷人,但他不觉得不足以以解念母之苦吗?还是说他不愿意去面对曾经的那段经历,却又割不断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我不禁去想这样的经历给他造成的伤害究竟有多大呢?他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走出来过?
“亦霆……”
“嗯?”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和他提这件事,我觉得只要提一点点,那就已经是对他的伤害了。
“怎么了?”他问道。
闭上眼睛,我往他的怀里又靠了几分,说道:“你别走。”
“不走。”
他说着,就扶着我躺在了床上,然后自己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赶紧又抱住他,真的觉得这一刻是一场梦。
他很久没有这样拥着我,很久很久,久到我把他怀里的温度,还有气息全部一点不落的刻在脑子里,刻在心上,一直默默期盼着能再有这样的相拥。
沈亦霆抱着我,薄凉的唇似有似无的触碰着我的额头,他轻声道:“睡吧,一觉之后你就会好起来。”
我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真好,可别让这梦那么快就醒。”
沈亦霆身体一僵,随后吻了吻我的头,说:“晚安,晚晚。”
……
清晨,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沈亦霆躺过的位置已经空了。
明明抱得那么紧,恨不得长在他的身体里,可是他松开我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一点儿察觉也没有。
伸手抚摸着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
触手的那一刻,我不禁问自己我和沈亦霆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我们现在的关系在我的认知中好像又复杂了许多,我以为在他心里我是没有任何分量的,可是才短短一天,我真真感觉到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但是这世界上最忠诚的棋子莫过于一个死心塌地爱着一个男人的女人,我知道这一点,沈亦霆也知道。
或许,我真的我离不开他,可现在的我却也明白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还是。
我该怎么办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继续下去吗?
我不想,也不能。
徒自思考着,直到佣人敲门说进来伺候我梳洗,我才收敛思绪起床。
马研远在我洗漱好以后,第一时间给我检查了一下身体,告诉我热度已经退下,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只不过调理两天也就会康复。
我向马研远道谢,彼此十分默契的都没有再提有关昨天的那些话题,仿佛那就是个封存已久的盒子,打开一下就会冒出来好多灰尘呛得人咳嗽不已,接着就是重重的将它关上,继续封存。
出了客房的门口,沈易康正在那里等我,见我出现立刻过来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怎么脸还是有些白?”
我笑了笑,说道:“别担心,真的没事了。不信你问马医生。”
马研远和沈易康说了几句我的情况,提出我这次回去最好能休息两三天,沈易康一听当即决定现在就找沈亦霆给我请假。
我们三人下楼前往餐厅。
眼前,沈亦霆正坐在椅子上看报,而蒋涵则带着浅笑在一旁给他倒咖啡,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淡淡的和谐,看得我低下了头。
沈易康和我落座,马研远则恪守着规矩坐在离我们较远的地方。
我看了看四周,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独独不见蒋川,好像昨晚的那个烧烤,我从楼上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晚之,有没有感觉好些?”蒋涵忽然问。
我看向她,赶紧说道:“谢谢蒋小姐的关心,一切都好了,真的是麻烦你还特意派人照顾我。”
蒋涵笑笑,说:“不要客气,你在蒋家病倒,我责无旁贷。”
听到这话,我只好点了下头,再次向蒋涵道谢。
本以为这个关心的话题就此揭过去,谁料想蒋涵并没有问完,转而又说:“可我看你的脸色还是差了些,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一般人到了陌生的地方都会择席的,除非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身边才好入睡。”
蒋涵的话看似稀松平常,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是像一记响雷,我和沈亦霆的关系,还有昨晚他过来陪我,这些事不得不让我多想她的话!
“晚之,你怎么发抖了?又冷了吗?”沈易康关切道。
摇了摇头,我不敢看沈亦霆,生怕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就只能强装镇定的说:“我还好,睡得不错,可能和药物有关系。”
我把问题抛向了马研远,希望以此印证我话中的真实性。
马研远也不愧为沈亦霆手下的人,只见他接过了佣人递过来的茶,很自然的说:“我在药里确实加了些睡眠的药物,估计陆小姐昨天应该睡得连打雷都听不到吧。”
略带调侃的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逗笑了,沈易康笑着说:“怪不得我晚上敲门的时候,里面没有动静。”
我一愣,随后赶紧问他:“你敲过门?我怎么不知道!”
沈易康又说:“不到晚上十点吧,可能那时候你睡得正熟。”
稍稍松了口气,我想沈亦霆是过了十二点以后才来的,如此应该没有人看到,至于蒋涵,她应该是真的关心我,所以随口问问,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还是很慌,总觉得怪怪的,无奈下我只好抓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掩饰着自己。
“既然陆小姐已经无大碍,大家也可以放心了,我们中午准时出发回津城。”沈亦霆合上了手中报纸,简单一句话算是为我这次生病的事情画上了一个句点。
……
之后,我回房间又休息了一会儿,马研远为求保险便又为我输了液。
再后来,我们一行人中午用完餐以后就一同离开了蒋家的山庄,和来时一样,我和沈易康同乘一辆车,马研远加入了我们,杜礼来接沈亦霆,蒋涵坐他的车。
这一切看似挺正常,实则暗底下已经波涛汹涌;而我以为我才是那个纠结盲目,心思复杂的人,实则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当车子缓缓开动,我通过镜子看着逐渐远去的山庄,只觉得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就发生了好多事情,这一次山庄之行就如同历劫一般。
可殊不知,我的劫难这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