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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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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防盗章, V章购买不足60%, 需等三天才能看, 补齐购买即可  焦忞当年即将大学毕业, 他很不耐烦跟小孩作伴,但老焦总喜欢小顾襄,还总让焦忞给她辅导功课。

    他当时三天两头就去找在培训班上班的姐姐, 对顾襄报以同情,他以为他不爱学习,人人都不爱学习。

    但顾襄天生就适合学东西。

    而且天生不屑撒谎, 基本有问必老实答,焦忞的三任女朋友总喜欢从她那儿打听消息, 闹得焦忞苦不堪言。

    当年的时光很有趣, 可惜太短暂。顾襄确实是跟着焦忞长大的, 她跟着焦忞的时间, 比跟着她母亲的还多。但人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长大了, 烦恼就多了。

    郭千本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郭千本回过神:“哦……没什么。”

    “顾襄身上钱够花吗?”

    “够的。她妈妈现在让她帮忙做事,给她开工资的。”

    “给自己女儿开工资,也就褚琴这样的人了。”焦忞不置可否。

    郭千本说:“如果是给生活费, 顾襄也不会要的, 她都成年了……反正也不会太久,等她身体好了,她就会去找正式工作了。”

    她现在这样的情况, 什么工作都没法做。

    焦忞倚着车窗, 手托着下巴, 说:“回去跟公司会计说一声,给她开笔广告费。这次的采访也算帮公司做宣传了。”

    “好。”这回郭千本应得很干脆。

    ***

    高劲出电梯,进佟家,关上门。

    他在门后徘徊了一会儿,然后透过猫眼,往外面看。

    “看什么?”

    高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你怎么先吃上了?”

    佟灿灿扒着饭,去看猫眼:“我饿嘛。”

    “唔……顾襄家来客人了。”高劲说。

    高美慧盛好饭出来,把饭碗往高劲面前一摆,擦了擦手跑向大门:“你先吃着。我看看什么客人。”

    高劲不管那两个八卦的女人,他吃着饭,耳朵空闲——

    “两个男人啊!”高美慧说。

    “嗯嗯,屋子里那个好像挺帅。”佟灿灿说。

    “你这都能看清?就个子高了点。我看电梯口这个不错,长相端正,看着就是个吃苦耐劳的。”高美慧评价。

    “哪个是小孙女的男朋友?”佟灿灿问。

    “你们这么好奇,去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佟灿灿看向说话的高劲,“不好打听,小孙女肯定不会说的。”

    高美慧思忖着:“我待会儿去找文阿姨打听打听,如果她这个孙女婿是个有钱人,那就不怕她没钱还了。”

    等那两个男人走了,高美慧装作去扔垃圾,隔着纱门叫住了文凤仪。

    一番叽叽咕咕,她又拎着垃圾和两大袋吃的回来了。

    “今天吃猕猴桃,劲劲你待会儿带几个去医院分给同事。晚上再拿点榴莲上去,我等下再剥开。”

    佟灿灿翻着另一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包牛肉粒拆开,“她家真好,老有人送零食过去。妈,哪个是她男朋友啊?”

    “都不是,那个高个子的好像是顾襄一个老师的儿子,哎呀,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八卦。”

    佟灿灿:“……”

    高劲放下空了很久的饭碗,看了眼时间说:“吃饱了,我先回医院了。”

    ***

    高劲忙了一下午,天黑的时候,他在办公室换着衣服,给顾襄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具体需要哪些照片,他回去找出来。

    等他到了楼下,收到回复。顾襄问他是否方便都给她看看。

    高劲挑眉。

    他的照片实在太多,上次稍稍整理了一下,一堆相册,塞满了两个柜子。

    他回复:“照片非常多,有两个柜子。我回去整理一下再送到你家。”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条:“或者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来我家看。”

    一发出去,他就有点后悔了,这种邀请太失礼,过于轻佻。他正打算撤回,就见顾襄回复了他。

    “如果不会打扰你,我待会儿就可以过去。“

    当然不会打扰。

    高劲极快地发出文字。

    回到家,他先拖了一遍地板,再把柜子里的相册全都理出来。

    没合适的地方摆,只好全都堆在客厅地板上。

    人还没到,他接了一壶水,浇了浇花,又拿干净抹布擦起了叶子。

    半小时后有人敲门,他立刻走过去把门打开,微笑道:“你来了。”

    “打扰了。”顾襄说。

    高劲把人请进来,让她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他去厨房接了两杯鲜榨豆浆。

    顾襄坐着的时候,双手放在腿上,坐姿文雅,也不东张西望,极有教养。只是眼珠总控制不住地瞟向地板上的那堆照片。

    高劲笑了笑,把豆浆递给她:“刚刚做好的,不知道你爱不爱喝,小心烫。”

    顾襄双手接过:“谢谢。”

    高劲说:“我拍的老照片基本都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看。”

    顾襄再次道谢,得到主人允许,她才离开座位,去翻地上的那些相册。

    高劲担心她着凉,拦了一下,给她一个垫子,又去厨房切水果,他说:说:“还没谢谢你送给我姑妈的那些吃的,我也有份吃,礼尚往来,我下班也买了点。”

    顾襄本来在看照片,看了他一眼,她低下头继续翻,然后又抬头看向厨房。

    这房子跟楼下一样也是两室,只不过装修时尚了一些,厨房是开放式的。

    高劲买的是草莓、葡萄还有西瓜,草莓去蒂,葡萄颗颗洗净,西瓜切成女生一口能塞的小块,里面有些黑籽,他又拿小叉子挑干净了。

    很少见这样的……

    顾襄又低头看起照片,说:“不用客气。”

    果盘切好,高劲给她端过去,摆在她腿边方便拿的位置。

    他自己坐一旁喝着豆浆,说:“你是想通过这些照片找记忆?”

    顾襄过了会儿,才很轻的回了一声,“嗯。”

    高劲说:“这也是一个方法,多看看从前熟悉的事物,说不定是能恢复一些记忆。”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具体的情况,我能帮你分析。”

    顾襄说:“不需要,你也什么都没跟我说。”

    扩句一下,就是“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你先说,我才有可能说。”

    真是孩子气,高劲笑了笑,不再打扰她。等她看了一会儿了,他才把有些温的豆浆递过去,顾襄拿着喝了小半杯。

    她今天穿的休闲,应该是在家里洗漱过了,侧脸看去,皮肤白皙红润,耳朵上有小洞,她没戴耳钉。耳垂下方的脖颈上有一粒小小的黑痣。

    她睫毛不算浓密,但又长又翘,很好看。

    高劲刚刚才意识到,她这刻没化妆,是素颜。

    她翻页的动作越来越慢,指尖通常会在照片的右下角停留片刻。高劲看了会儿,放下豆浆,也坐到了地上,靠近她,指着她手上的照片说:“这张是2009年9月1号拍的,文辉小学开学,到了那年的寒假,小学的建筑就都刷成了橘色了。09就年你应该念……”

    “初二。”顾襄说,“我那年初二了。”

    高劲微笑,继续说下一张:“这张是2008年5月16日拍的。”

    顾襄听他报着每张照片的日期,在脑海里搜索着那时的自己。

    她把日记和书锁回行李箱,拿出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手间,走出卧室,才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

    文凤仪把水端去茶几,见顾襄出来,解释道:“香香,今晚灿灿在这里睡。”

    佟灿灿抱着她从家里带来的枕头被子,丧着脸说:“我睡沙发……”她扭头盯着顾襄,“如果你三更半夜走出大门,我是能发现的。”

    顾襄一向自认心如止水,现在却很想翻个白眼。

    ***

    佟灿灿被赶到对面,到现在也没被赶回来,高美慧放下心,关上了自家大门。

    “我觉得,你这样做很不好。”灿灿爸扶了扶眼镜,说。

    “有什么不好。”高美慧坐下来,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我要是不好,当初就不会一听到她有事,就二话不说去银行提钱,连欠条都没让姓顾的写。我就是人太好了,好心没好报,谁知道快八|九年的老邻居了,居然给我来一出诈|骗。”

    高美慧一肚子苦水:“你说文阿姨要真是老赖倒好了,真刀真枪容易解决,可是你看她,每个月退休金六千,五千都给我,还去公证处立遗嘱,说等她去了,把房子卖了,百分之五十的房钱给我,我要她这么多钱干什么。哎,你说她真有心,为什么现在不卖了房子?”

    “你说你——”灿灿爸很不认同。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高美慧继续吐苦水,“你说她做的这些事——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一千,就算够她吃够她喝,她这个年纪,万一有个头疼脑热,钱呢?医保也不可能全都保吧,她还的钱我用都不敢用,还得全都存起来以防万一!现在知道她有孙女,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灿灿爸喝了一口老酒,说:“那你就好人做到底,现在这样做多尴尬,再说,灿灿还要上班,她在人家家里怎么睡得好。”

    “那个顾襄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万一像她爸一样三更半夜地跑了,我们去哪里找人。灿灿你就别担心了,这钱是她的嫁妆,她怎么样也要出份力,怕什么,搞不好她这样睡一个月能瘦十斤呢。你多吃点儿——”高美慧给高劲夹菜,“海鲜一锅炖,你最爱吃的。今天难得这么早下班,你别吃太快,小心胃。”

    高劲拦了下:“行了姑妈,我自己来。”

    “听灿灿说这两天那个顾襄一直往你们医院跑,你知不知道她干什么去?”

    “不清楚。”高劲吃着大虾说。

    “哎,可惜白天没法看住人,你说她要是白天跑了,怎么办?”

    “她不是那种人。”

    “你又不认识她,”高美慧不乐意了,“你怎么知道她哪种人。”

    高劲绕着自己的脸画了个圈,神秘兮兮道:“我会看面相。”

    高美慧被他逗笑。

    ***

    顾襄洗完澡,没有直接回房。

    她先是坐在餐椅上擦头发,等头发半干,她又去书架前翻了会儿书,然后她还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老人睡得早,文凤仪已经回房。佟灿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也没管顾襄发出的细小动静,直到她听见清脆的“咔嚓咔嚓”声,她才转了下脑袋。

    顾襄又坐回了餐椅上,此刻她正吃着莲雾,一口咬下去,又脆又爽,水润多汁。

    半干的几根头发贴住了她的嘴角,香甜的汁水在她唇上泛着诱人的光。

    佟灿灿就保持着半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姿势,眼珠也不知道动一动。见顾襄突然站起来,她又马上翻身,视线盯着天花板。

    脚步声靠近,在她边上停下,她眼珠往左偏到底,看见一只放大的莲雾。

    抬起眼,小孙女递着手,面无表情。

    佟灿灿把胳膊伸出被子,慢慢朝上,然后,迅速一把抓住。

    就跟短手仓鼠一样。

    顾襄在沙发另一头坐下,问:“你有医院的老照片吗?”

    佟灿灿吃着莲雾,说:“就是我们中心装修前的照片吗?你要看?”

    “嗯。”

    佟灿灿啜着汁水,去够自己的手机:“你等会儿。”

    她发出一条微信,莲雾刚好吃完,顾襄又递来一只。她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这次咬得很秀气,她在学顾襄刚才的吃相。

    顾襄在等着她把手机递过来,但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她也不开口。

    过了一会儿,听见佟灿灿说:“你的微信号是多少?”

    顾襄打开自己的二维码,把手机递给她。

    佟灿灿拿着她的手机又问:“能加你微信吧?”

    “嗯。”

    佟灿灿低头操作了一会儿,很快,顾襄的手机传来了微信的提示音。

    佟灿灿把手机还给她,顾襄拿过一看——

    “你已添加了J.GAO【太阳】,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J.GAO……

    顾襄看向佟灿灿。

    又有微信提示音。

    佟灿灿嚼着莲雾说:“唔,他发过来了,你看看吧。”

    顾襄说:“这是你表哥?”

    “对啊,”佟灿灿说得理所当然,“他有很多老照片,医院存档的都没有他全,他平常最喜欢跑到那种老地方去拍照。”

    她仰头回忆了一下,“估计整个老青东市都被他拍进去了。”

    说完,她意识到什么,试探:“你刚才说‘嗯’的,你要是不想加他,把他删掉好了。”

    顾襄低头点开一张新照片,这张照片没有出现在下午她看过的朋友圈里。

    窗台上摆着两盆吊篮,老式的咖啡色办公桌,桌上有一只白色搪瓷杯,一叠报纸,一摞文件夹,桌后是一排书柜,边上还立着一台铁皮电风扇。

    靠背椅子上挂着一件白色医生袍。

    像是八|九十年代的场景,照片底下还显示着拍摄时间。

    她视线一晃,错开这个,把照片缩回,又去看对话框最上方的那段文字。

    嘴上问着:“你没有老照片吗?”

    “我?”佟灿灿摇头,“没啊。”

    对话框最上方的文字写着:“你好,我是高劲。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老照片,我先给你发几张,你也可以看我的朋友圈。如有其它需要,你可以跟我说。”

    顾襄站了起来,准备回房。佟灿灿仰起头看着她。

    顾襄想了想,去厨房把整盘莲雾都拿了过来,一声不吭地放到茶几上。

    佟灿灿目送她回房,歪头想着,她人真好啊……

    她又拿起一只莲雾,顺手解锁手机,一打开,就看见了之前的聊天见界面。

    佟灿灿:“哥,给我医院的老照片。”

    高劲:“太多了,你要哪些?”

    佟灿灿:“不知道,有多少发多少。”

    高劲:“是你要?”

    佟灿灿:“不是,是小孙女要。”

    高劲:“我直接发给她,不是更简单。”

    佟灿灿:“对哦,你等下。”

    佟灿灿没有退出对话框,她舒舒服服躺下,又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

    手机一直没有动静,高劲并不在意。

    他已经换上睡衣,泡好豆奶,这会儿他正在翻箱倒柜,理出一堆相册。

    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他打开其中一本,边翻边自言自语:“医院……医院……”

    工作太忙,这兴趣爱好他已经放下两三年,没有保存好,也没整理过,有几张相片都粘在了一起。

    他在读书时期拥有自己的第一部胶卷相机,陆陆续续拍了十多年,期间又换过两部,不知不觉就洗出了这么多的照片。

    这些照片原本早已被遗忘在时光角落,没想到有朝一日,岁月还会想起他们。

    手机响了一声,是佟灿灿发来的微信。

    佟灿灿:“【莲雾图片】小孙女很好啊,就是不爱说话。我觉得以后住在这里也不错。”

    高劲笑笑,没有回复。

    “医院……唔……”

    他抽出一张照片,放到一边,继续往后翻。翻完一本,开始翻第二本。

    等他全部翻完,豆奶已经凉透,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十一点。

    比加班还迟。

    她无法再看手机上的显示时间,不能自在的选择公交车,也看不清照片右下角的拍摄日期。那三本日记她翻了无数遍,只能通过常识分辨年份和月份,但双位数的“日”她依旧无法准确读出。

    她连支付账单都变得困难,就像今天逛街看中的那件裙子,“2899”四个阿拉伯数字,她没法给它们准确排序。她担心是9982或者9289,抑或6628,许许多多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让她踟蹰不前。

    顾襄指着前方墙壁上的楼层数说:“这是‘19’,它在我的眼里,可能是91,是16,或者61。”

    高劲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向墙壁上那硕大的两个阿拉伯数字,他十指交叉着,抵着膝盖,思考片刻后问:“91、16、61,这是你看到的,还是你的推测?”

    顾襄一怔,看向对方。

    高劲温柔地试探:“假如展现给你的乘法题目是5x6,你能做出吗?”

    顾襄撇开头不再看他,她脊背挺得很直,下巴微扬,在高劲眼中,她像是在置气。

    就像一只傲娇的小孔雀,她最漂亮的羽毛被拔了,但她依旧因自己是小孔雀而傲娇,不愿低下头。

    高劲觉得他的胸腔中产生了一股热浪翻涌般的冲动,他凝视着她的侧颜,用力压下这股情绪,更加温柔地念出她的名字:“顾襄……”

    顾襄垂着眸,半个后脑勺对着他,她的名字入耳,像是羽毛挠上耳朵。

    她动了动,依旧不看他,说:“是,所有的数字,我都不能看清,全都是我的推测。”

    她认命地深呼吸,重新看向楼层数,“现在,‘19’在我的眼中是镜像状态。我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坐电梯,坐错了楼层,那天我在电梯里看到的数字‘19’,其实是‘16’,它是倒置状态。”

    “在我眼里的9个阿拉伯数字,它们都是颠倒的,但我可以用常规辨认出它们,只有6和9没有办法。所以通常情况下,单数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她最后还要再强调一遍自己并非失去了对数字的所有把控。

    高劲并不反驳,他点点头。

    顾襄瞄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当数字组合在一起之后,它们没有一个有序的队伍,忽前忽后不断调整,在我看来十分凌乱。对于单数的辨认,给我时间我就能做到,对于多位数,我没有办法。”

    高劲适当地提问:“你的书写和计算都没有问题?”

    顾襄点头:“我的心算能力没有任何问题,就连一般的数独题,我只靠大脑就能算出,连眼睛都不需要。”

    高劲再次对着小孔雀点头。

    顾襄满意,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写当然也没问题,闭着眼睛写数字而已。所以我只是视觉反馈出现了问题。”

    高劲继续点头,见顾襄顺毛了,他见缝插针地再问:“那么,其他的具体情况呢?比如失忆这方面?”

    顾襄想了想,放下矿泉水,突然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转身面朝高劲。“你知道记忆宫殿吗?”

    高劲说:“有一点基本的了解,但了解的不多。”

    顾襄说:“去年十月我在国外旅游,准确的说是在集训,因为十二月我有一个记忆力方面的比赛要参加,每次赛前,我都会找个安静的地方训练自己,这是我的习惯。”

    “事发五小时前的记忆我已经没有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只看到自己在医院,报警的是一名游客,据推测,我是在海边的礁石上摔了一跤,昏迷了一段时间后才被路过的游客发现。”

    太蠢了……

    说到这里,顾襄顿了顿,然后才继续。

    “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失去了自己十二三岁之前的记忆,这段时间就是我生活在青东市的时间。小学毕业后我就去了北京。”

    “在初中以后发生的事,我基本都记得,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在我到了北京之后,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记忆宫殿,这个记忆宫殿,我后来可能用了十年,从未更换,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从医院醒来以后,我十二岁前的记忆没了,记忆宫殿也没了。”顾襄看着高劲,说,“我根据自己的习惯推测,事发前我可能正在海边训练,我在我的宫殿里记忆着大量的数字,然后我摔了一跤,后脑着地,我的记忆宫殿不见了,这个宫殿,极有可能就是用我童年时期最熟悉的建筑建造的。它的消失,也带走了我童年的记忆。更甚者,我的读数障碍,也是因为宫殿的消失。”

    “所以我想,先找回我的记忆宫殿,一切也许就能迎刃而解。”

    顾襄说完了,问他:“你觉得扯不扯?”

    高劲许久没说话。

    顾襄垂眸,然后偏过头,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事发后她寻遍国内外的各个脑科专家,她的脑部扫描没有任何异常,专家无法解释症状原因,部分人认同她的推断,他们认为她的症状不是永久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够痊愈,无数失忆后恢复记忆的例子摆在眼前。

    但也有人永远遗忘了过去,再也找不回了。

    顾襄等不及,读数障碍让她寸步难行,她不接受时间的摆布,她要自己去掌控。

    她的脚一动,终于听见高劲缓缓开口:“网上谣传过一个科学论点,说人在学习的时候,大脑会长出新的细胞,神经元会杀死它们,简单的解释,就是大脑在自动清除旧知识,保留新知识,这叫神经元杀死脑细胞。”

    他看着顾襄,“这个谣言,我不会用谬论来定论它,我想我可能会形容成……这是一个未知。科学在成长,探索在进步,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