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节 我去,泥煤哦!

郭怕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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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墨玉麒麟是世代镇守边关的独孤家的传家宝,还是前朝的古物,世上仅此一对。还是当初母亲出嫁时的陪妆,他和玉琯兄妹每人一个,因是僻邪之物,自小戴在颈间,也只有络子时,才会从身上取下来。

    “这佩玉既然是公子贴身之物,想必极贵重吧?我虽出身燕氏,家中却十分贫寒,能保证温饱已是不易了,怎可能见过如此贵重的玉器?公子说笑了。”

    云朝抵死不承认。

    刘瑜也不逼她,只娓娓而谈:“这对墨玉麒麟是先母陪嫁,前朝古物,世间仅此一对,因此极为贵重,我和琯儿出生后,母亲就让人打了结,给我们戴在了身上。麒麟本是僻邪之物,寻常轻易不许我们取下来。因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随身佩戴着。知道我们兄妹身上这有墨玉麒麟的,除了母亲和我们贴身服侍的人外,便是皇伯娘了。哥哥去北关时,琯儿还只有六岁,不记得哥哥也正常,可琯儿绝不会不认识这墨玉麒麟。”

    云朝却是注意到他提到母亲时,用的是“先母”两字,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两是同一个母亲的话,她这具身体的亲娘,已经去世了。

    想到这一点,云朝心中无由的冒出一股酸涩之气,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胸中的酸痛给压了下去,没有露出异样来。

    这应该是原主的反应,而不是她的。

    云朝意识到这点时,心中也是大骇,难道,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的存在?

    还有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提到的什么皇伯娘,这世上能在称呼前面加上一个皇字的,当然只有皇室。可不是后世,什么人都能叫个公主王子皇上娘娘的。

    难不成,她竟然还是皇家女儿?

    云朝真是被这个猜想吓了一大跳。

    可是,眼前的男子,若说是皇室贵胄,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那一身的贵气,可不是什么样的人家,都能养出来的。所谓居移体,养移气,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一个人的气质行止教养,往往能看出这个人的出身。

    如果她真是这人的妹妹,作为一个皇家女儿,竟然能莫名其妙的流落乡野,这证明什么?

    前世的宫斗剧,她也是瞄过几眼的,熟读史书的她,更了解每一个皇权的交叠都少不了黑暗的争斗。就是她前世的家,为着金钱,还斗的有如一场惨烈的战争呢。她不参与,可不是因为她蠢笨,相反,正因为她的通透聪明,才能躲过那为了争权夺利而几乎你死我活的漩涡。

    云朝这回是真的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好个出身富贵,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小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舒爽的人,莫名其妙的穿越了一回,到个陌生的地方,差点儿病死饿死也就罢了,总归被好人家给捡了回去。大概是她上辈子修了德,积了福,这家人虽然自己都温饱不继,却因为她和家中逝去的女儿长的一样,视她如已出,当个宝一样珍惜着宠着护着。

    可她都做好了种田致富奔小康的准备,一心要走种田路线了,结果现在突然从天上掉下个皇室哥哥来,告诉她,你是我妹。

    我去,你妹哦!

    云朝真想化身咆哮帝。

    这日子还叫不叫人过了?

    此刻的云朝,才知道,一个人竟然能在同一时间拥有酸楚(这感觉不是她的),震惊,悲愤,恐惧,委屈(这感觉估计也不是她的)这么多复杂的情绪。而在拥有这些情绪的同时,她竟然还能一派天真无邪的笑着。

    这绝壁是奥斯卡影后的表现啊。

    古中作乐,逗逼的给自己默默的点了个赞,然后用一张纯真的笑脸,对着刘瑜道:“我真不是你说的什么琯儿,还有什么皇伯娘,这位大哥,我真的只是个民间丫头片子,您这一开口就跟皇家沾了亲,可别吓我呀。我胆子很小真的不经吓的。你是不是当我年纪小不懂事呀?和皇家乱攀亲戚是死罪对吧?”

    满嘴跑着火车,内心却在呐喊,大哥你爆点真材实料呀,请仔细阐述一下咱两的血缘关系以及解释一下我作为你妹,为什么会流落在一个鸟不拉死天灾加战乱的地方并且病的差点儿死掉好不好?这如果真是你妹,真是什么皇家女,我一定是史上最苦逼的皇家女有木有?

    刘瑜看着她,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从前还只会躲在娘的怀里,又或者是他的怀里撒娇的娇娇柔柔的小丫头,他和娘视若手中珍宝的琯儿,如今不过五年时间,不仅敢来见他这个陌生人,还能站在他面前神情自若的满嘴鬼扯胡话,若不是她刚才见到墨玉麒麟时的表情出卖了她,甚至连他,都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琯儿了。

    这丫头还当自己聪明呢,却不知道,这世间能在他面前还骗过他的,大概还没有生出来。

    哪有一个乡间的小姑娘,能这么自若的在一个比他大的多的陌生男子面前如此说话的?

    就算不懂得害羞,至少也会害怕吧?

    可瞧瞧她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害羞和害怕?又哪里有半点乡间小姑娘的样子?即便她出身燕氏,有着极好的家教,可十一岁的小姑娘,也不可能在被人骗到陌生人面前时,还这样的落落大方。

    刘瑜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温柔。

    是啊,琯儿身上流着的,可是刘家和独孤家的血。她又怎么可能真是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呢?

    尽管,他多希望,他的琯儿,能一直不识人间之苦,永远都是他和娘捧在掌心里的明珠美玉,永远都象她的名字一样纯美无瑕。这样的琯儿,才当得起她的名字,玉琯。

    “琯儿还记得哥哥离家那一年吗?那时候正是樱花盛开的三月,琯儿只有五岁,哥哥也才十六岁,皇伯父决定让哥哥去西北军中,去分咱们的舅家,独孤家的兵权。哥哥也只能去。若哥哥不去,便是别人,可为了舅家一门,哥哥又怎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呢?当然,皇伯父也是希望哥哥去的,因为哥哥身上流着一半独孤家的血,只有哥哥去,才能兵不解刃的接手独孤家在西北几百年的兵权,而不至于让才刚立国的大齐不稳。哥哥,毕竟是刘家的子孙啊。那天从皇宫里回来,哥哥去后花园里看你和娘。就见娘坐正樱花树下给琯儿绣裙裳,琯儿在那里和丫鬟们嬉闹。那时,漫天樱花飞舞,娘娴静的如同天上的仙人,是世间最美丽的娘亲,而琯儿在花间跳跃,裙裳翻飞,有如九天云外的小仙童,哥哥永远都记得那一刻。”

    “那一刻,哥哥曾发过誓言,要让你和娘一辈子都能象那一刻一般,宁静快乐。”

    “可是,哥哥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