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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我没有杀人
“母仪天下之相？”我听后觉得诧异极了。
我只是火鹤一族的继承人，与母仪天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族里出来的话。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认得我。
又何来母仪天下一说呢？
我对司御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娶我。
我们本来就没有说定非彼此不可。
可司御，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骗我。”
“我没有骗你，灵杉，你真的有母仪天下之相。
你可知表舅为何什么都教你，却唯独不教你卜卦先知？
这就是原因。
我们都是测不到过去未来的人。
可是，你比我强，因为你的面相中带有母仪天下之相。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这种面相的。
从我还未见到你之前，我娘就一直告诉我，你很特别。
我是般配不上你的。
当时，还是先皇在世的时候，我娘说，你可能会成为皇帝的女人。
我就想，让你嫁给先皇那种上了岁数的男子会不会委屈了你。
可没想到，不过几年间，原本身子硬朗的先皇去世。
新帝登基，现在的皇上不论是容貌和才学，都足以与你匹配。
而就是这样的巧合，你来到四方城投靠我，偏偏就让皇上遇到了。
而又偏偏，皇上一眼就看上了你。
我以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所以当皇上说要见你，想要纳你为妃的时候，我只能成全。”
我当时听了司御的说辞之后只想笑。
一个人怎可因为对方的面向就将对方推给别的男人呢。
我不懂司御的想法，也不理解他的做法。
所以那天我告诉他，我要走。
司御并没有阻拦我，司御也说，或许我离开了也好。
离开了，就不用担心会被勉强了。
当天晚上，我趁着夜色带鱼都离开祭司府。
我们一路向南往勾罗城的方向而去。
可是出城后跑了没多远，我们就被禁卫军给拦截了。
禁卫军将我们带回了四方城，直接押进了皇宫。
我被带到了南梁国皇帝南尘君的面前。
南尘君问我：“在你眼里，朕是哪里比不上那个祭司。
他不娶你，你竟就要连夜逃跑躲避朕。”
“皇上你很优秀，可是，你的优秀并与我无关。
我不适合皇上，即便你勉强将我留在皇宫里，我也不可能爱你。
我不懂，你将一个不爱你的人留在你身边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喜欢朕没有关系，朕喜欢你便足够了。
这后宫里有太多女人喜欢朕，偶尔有一个不喜欢朕的，朕觉得新鲜。”
我在心里想，新鲜过后，大概就是厌烦，嫌弃，然后就是置之冷宫不闻不问了吧。
“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权利地位，包括你家族的荣耀。
只要你愿意，在朕这里，你可以得到一切。”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自由。”
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在我眼里，司御很优秀，可是我对司御，从来没有过相爱的念头。
即便我们有婚约，如果司御不反对，我可能真的会嫁给他。
但这也绝与爱无关。
只是到了合适的年龄，我爱的男人一直没有出现。
为了家族的未来，我会选择他而已。
我也有我的小骄傲，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我不会允许的。
所以，我很淡定的拒绝了那个皇帝。
可我没想到，他会因此而把我关了起来。
偏偏，对方是个人，不是鬼，我对付不了他。。
一开始那段时间，我还想着要绝食来反抗。
可后来我发现，绝食这种事情，受罪的也不过就是我一个人罢了。
所以，我改变了方式。
该吃吃，该喝喝，可却绝对不让自己给那皇帝半分的机会。
就这样，我一直在宫里生活了大半个月。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来找我。
见到她身上的打扮，我便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而她身边的宫女儿叫她‘谢婕妤’。
我想，这个谢婕妤应该就是我听说过的那个司御心尖儿上的女子吧。
她见到我后并不和善。
她说她从司御那里听说过关于火鹤一族的事情。
她也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了皇上
现下，我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皇宫了。
因为皇上不会允许我再回族里。
我问她为什么要来找我。
她说她想求我成全她跟司御。
她说她从小就喜欢司御，如果不是当年皇帝看上了她，她父亲又急于利用她上位。
她或许早就成为司御的妻子了。
他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算是两情相悦。
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有一颗高高在上的心。
最近他甚是迷恋我，可是又拉不下脸。
所以，他派谢婕妤来劝我，只为成全她跟司御。
而自始至终，司御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我想，即便他有什么想法也没有用。
因为他再强势也强不过皇帝。
我虽然不懂外面世界的事情，但是我从小也饱读诗书。
我懂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皇帝有皇帝的骄傲，我也有我的骄傲。
既然是我不喜欢的人，那即便是天皇老子来找我也是没有用的。
谢婕妤苦口婆心的求了我多半个时辰，可我却并不为所动。
最终，她只能含泪离去。
也就在谢婕妤离开后不过一个多时辰，宫里想起了钟声。
我和鱼都都不晓得那个时辰宫里敲钟是什么意思。
只是钟声响后，我看到院子里的宫女奴才全都跪了一地。
鱼都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说是宫里有主子仙去了。
之后没多会儿，就传来消息，说是谢婕妤中毒身亡。
我当时真的很诧异。
谢婕妤个把时辰前还来找过我。
她明明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
可这才多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仵作验尸后，说是谢婕妤喝了有毒的茶水。
而她身边的丫鬟说，谢婕妤在我这里喝过茶，极有可能是在我这里中了毒。
可是天地良心，因为知道谢婕妤来找我目的不纯。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招待她喝茶。
而那之后没多久，皇帝就来了。
他问我，到底要不要嫁给他。
现在我已经成了杀人嫌犯，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嫁给他。
那么一切事情都不是事情。
可如果我执迷不悟，那他也帮不了我。
我根本就不接受他的这份威胁。
我告诉他，我不嫁。
南尘君生气，拂袖而去。
那之后，我住的地方就被禁卫军给包围起来了。
非但是我，就连伺候我的人也一律不许离开。
我跟鱼都当时都觉得很委屈。
本来是为了享受自由才偷偷从族里跑出来的。
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自由不在了，还被诬陷成了杀人凶手。
我很是伤心，所以想要离开。
其实，对于我来说离开那个皇宫并不难。
只是碍于司御的面子，所以我一直没有离开。
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我自己真的是再也坐不住了。
所以，在被禁卫军拘禁的第二天夜里，我自己利用瞬间转移的术法将我自己和鱼都一起带出了皇宫。
因为是晚上，并没有人知道我们逃跑了。
瞬间转移的术会消耗人很多的力量。
所以我们虽然是趁着晚上逃跑的，争取了很多的时间。
但天亮之前我们却并没有逃出很远。
也幸好我身边一直都有鱼都帮我。
不然我可能连四方城都出不了。
天亮后，我们到了邻近的镇子里，可是我们前脚刚到，官兵后脚就追了来。
他们到处张贴着我的画像悬赏缉拿我。
也因此，我们不敢在白天赶路，更不敢在有人的地方露面。
白天，我们会在就近的林子里休息，鱼都去城镇里买点吃食儿。
晚上，我们就点着火把赶路。
当时我们就只有一个想法，只要逃回了族里，我们就安全了。
可是我们都忘了，司御是去过族里的。
我们前脚逃回了族里，司御后脚就带人攻打火鹤一族。
对于火鹤一族来说，司御是外亲，外亲进犯对于我们来说是大难。
火鹤一族一共只有千余人，司御带了几百个精兵强将来攻打我们。
他们像是魔鬼一般，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我们只有百余壮丁抵御司御的几百精兵，可想而知，结果自然不会太好。
我阿爹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很是气愤，为了护住火鹤一族最后一支力量，他舍身将我送出了火鹤一族。
我这一生一直都受阿爹的护佑。
那日，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给火鹤一族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就那样被我阿爹送走后，我良心难安。
所以，我还没有逃远的时候就又折返了回来。
我亲眼看到司御带去的精兵用长矛刺穿了我阿爹的心脏。
我阿爹就那样死在我面前，直到倒地之前，他都死死的看着我，让我逃…”
徽雨灵杉说着伸手拍打着自己的心脏。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在整个身体中蔓延。
夜煞伸手抱住了她，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
“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
如果当初我不要从族里逃跑，如果我能听我阿爹的话乖乖的留在族里。
一切…本来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近一千名火鹤一族的族民，就因为我的一时贪玩，付出了血的代价。
夜煞，你说，这怎么可能过的去呢。
我这一生，良心都无法安宁。”
“该良心不安的人不是你，是那个司御。”
徽雨灵杉头枕在他的肩头：“可是起因却是我。”
“你是被冤枉的，你并没有做错事情。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徽雨灵杉从他肩头移开平息了心情。
“我抱着我爹的尸体哭了很久。
司御来到我面前，他问我为什么要杀谢婕妤。
我说，我没有杀人。
他根本就不肯相信我。
他说，如果别人说我杀人他或许不会相信。
但是谢婕妤的魂魄亲口告诉他，她是被我杀死的。
他相信谢婕妤不会骗他。
因为他们打小一起长大，他了解她。
我说，如果你真的这样不相信我。
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为她报仇。
可是你会后悔的。
司御很平静的告诉我，他不会杀我。
因为我是皇帝要的女人。
他要把我带回去，即便恨我，他还是我得把我交还给皇上。
就这样，我们僵持不下。
他派人来拿我的时候。
我想起了还在水深火热中的族民。
我用舍身术结印了火鹤一族，将所有外侵的人结印在了火鹤一族之外。
随后，我用瞬间转移之术带鱼都从包围圈中脱困。
其实当时我就知道，使用了舍身术的我活不久。
可是，我不想连累一直守在我身边照顾我，直到最后一刻还拉着我手的鱼都。
之所以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带鱼都离开，只是为了让鱼都脱险。
而在我们摆脱追兵后没多久，我也就真的不行了。
我只记得我最后晕倒在了鱼都的怀里，之后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人就在棺材里，然后我对外呼救，你救了我。
之后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剩下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这么说来，是那谢婕妤诬陷了你。”夜煞握住她的手：“她是在报复你不肯帮她吗？”
“我不知道，可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陷害我。
司御都因为她而背叛了火鹤一族。
当他对我们的族民举刀相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再原谅他了。
那么多条人命都是仅剩的火鹤一族血脉。
他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灵杉，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留在…你身边？”
夜煞抿唇笑着对她点头：“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要求太突然？”
她连连摇头：“这种时候你还愿意信任我，帮助我，陪伴我。
对于我来说，你已经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夜煞，我愿意留在你身边，只是…我怕我会给你带来灾难。
现在司御已经找来了。
只怕日后…你会因为我而变的很为难。”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要听南梁国皇帝的。
跟我回罗武门吧。
罗武门在临仙国，那里是那南梁国皇帝鞭长莫及的地方。
我相信，你可以跟我在那里一起生活的很幸福的。”
“真的吗？我可以吗？
在给火鹤一族带来灭顶之灾后，我还如何…拥有幸福呢。”
“可以的，你爹舍身救你，不就是为了让你能够拥有幸福吗？
你要牢牢的记住，你是火鹤一族的最后一支血脉了。
你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这才是对你阿爹最好的交代。”
徽雨灵杉点头，眼眶湿润：“恩，夜煞，你说的对。
我得好好的活着，可是我现在的身体…
我觉得我自己好像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副鬼体随时会从身体中脱离而出的身体。
万一日后我吓到人该怎么办。”
“会找到办法的，相信我。”
徽雨灵杉身子前倾靠在了他的肩头。
他伸手搂住了她。
那晚，他没有离开，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入了睡。
夜煞心想，这样的女子，即便是为她失去生命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在乎。
第二天醒来，阴阳双煞来叫两人一起赶路。
三人要出发一起回临仙国。
一路上，阴煞在徽雨灵杉面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聊起来没完没了。
在阴煞那里，她听到了许多关于夜煞的事情。
夜煞除了是罗武门的入室大弟子之外，也是罗武门下一任帮主的不二人选。
夜煞在门派中一直都是以严肃著称的，门派里的师弟妹、师侄们只是听到夜煞的名讳都害怕。
因为夜煞负责掌管门派中的惩戒戒律，得罪了夜煞下场一定会很惨。
所以师门中的孩子们看到夜煞都会自觉的变的很规矩。
阴煞滔滔不绝之时，阳煞却在一旁抱怀打量徽雨灵杉。
平日里阳煞话也很少，可是跟阴煞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不是这样的。
今天这样反常的阳煞被夜煞察觉到了不同。
吃过晚饭后，他将阳煞叫到他房间里单独谈心。
阳煞进门后，将自己的兵器放到了桌上。
在另一个人面前卸掉自己的兵器代表他很信任这个人。
这一点夜煞也是知道的。
“大师兄，你找我来一定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吧。”
“的确有事，我见你今天一天总是打量灵杉。
从前你可没有对女孩子这样上过心，怎么，难道你对灵杉有什么想法？”
阳煞抿唇一笑：“怎么会，大师兄你还不知道我对阴煞的感情吗？
我不会对别的女子有什么想法。”
“那你为何一直打量灵杉？”
“大师兄，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灵杉姑娘的不对劲。
我几次都看到她的鬼体在身体中飘忽不定。
那样子…分明就不像是活人该有的样子。”
夜煞扬眉一笑：“你倒是眼尖。”
“我之所以一直看她，是因为担心你。
我怕她接近你是有什么目的。”
“她没有任何目的，你大可以放心。”
阳煞往他面前扯了扯凳子：“大师兄，你还信不过我吗？灵杉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只是上次我们去救你和阴煞的时候，我听到那群恶鬼说灵杉是人鬼合体的，吃了她，可以修为暴增。”
“人鬼合体？”阳煞惊讶了一下，脸色紧张了几分。
“阳煞，你缘何这样吃惊？”
阳煞的手不自觉的抚摸向自己的兵器：“大师兄…灵杉当真是人鬼合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