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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盗文的时候, 你心爱的我正饿死在床上(微笑) “既然你们都不要,那我就全都吃掉了。”
她低下头,开始对着镜头吃那个手抓饼。她的动作很慢,一口一口看起来很享受。每吃一口还会特地掰开外面的饼,露出里面裹着的食物给观众看。
“看,是翠绿的生菜哦。这个生菜特别脆嫩, 大概是刚从楼下菜市场买到的。还有这个鸡柳,这可不是哪里都有卖的。”她用手指捏出那块颜色发红的肉, 直接放进嘴里, 嚼了两下, 眯着眼露出满足的表情, “鲜嫩多汁,肉香四溢。据说这是全川城都只有两家店才会供应的高级货,果然不同凡响。向大家推荐。”
吃完一个裹鸡柳的, 再拿起一个裹牛肉的,她的表情全程都是享受的, 谈吐也充满了幸福感。每吃完一个饼,大概是助手的人都会从屏幕里露出手,递给她一罐果汁或是汽水饮料。
“吃不掉的话就放在那儿吧, 我替你吃掉。”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男人喑哑却充满关心的声音。
“嘤嘤嘤又虐狗!”
“O酱直播都两年了,情敌怎么还不露个面呀。”
“情敌手好看, 求露脸, 求正面肛, 谁赢了谁才能迎娶O酱!”
女人冲着弹幕吐了吐舌头:“他不愿意露脸, 要他露脸跟把猫按在水里洗澡似的。”说完将一片生菜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吃了不知道多久,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就在她吃完三十个手抓饼以后,直播观众发现除了女人轻柔的解说声外,画面里似乎还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一声又一声,朦朦胧胧的,响得清脆而快。
“听见有人敲门我是一个人吗?”
“好像有敲门声吧?”
“情敌快去开门呀,没看O酱都被打扰得停下了吗?”
“O酱内心是崩溃的,朕老公反应怎么这么慢。”
女人手指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低眸看完弹幕,抬起头冲某个方向撇了撇嘴:“我的粉丝都叫你开门去呢。你怎么跟一根木头桩子一样杵着不动。快去快去。”
敲门声在这时也停了下来,沉默两秒之后,声音喑哑的男人终于开口道:“那你继续吃吧,多吃点,我去开门。”
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她垂眼看着手机上的弹幕,不顾弹幕上刷的“O酱表情突然变了”“卧槽好吓人O酱怎么了”,轻飘飘的像丢一片树叶一样,将手里的手抓饼扔在了桌上。
“夭寿啦O酱竟然把好吃的给扔啦!”
在这条弹幕飘过的同时,画面里传来了一阵令人害怕的喧闹,喑哑的声音在骂脏话,有东西砰一声撞在了墙上,有人在说“我们是警察别动”。在这些吵闹的声音里,女人慢慢的低下了头,抬起手背,像是轻描淡写的从眼下擦去了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一步步走进了画面。
他长着一张冷淡而精致的脸,整个人像是从数学书里走出来的公式一样散发着令人敬而远之的气息。大概是不知道画面还在直播,他没有关掉直播,就这样在女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女人忽然用力将摆在桌上的食物全都推到地上,骂了一句脏话。这不像是平时的她会做出的事情。看直播的粉丝被吓到了,不停地在弹幕上询问出了什么事,有的人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助,有的人询问西装男的身份。
女人像是暂时忘了有弹幕这回事一样,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一边用力的抹眼泪,一边抓起桌面上装过手抓饼的粗糙袋子擦脸。
男人垂眼沉默的坐在她身旁,抬起自己的手臂,递到她的眼前。
女人于是连哭也不哭了。
她摘掉面具将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都在男人干净的袖子上抹掉,之后用自己颤抖的沾满油的双手攥紧头发遮住脸,狼狈的看着眼前的摄像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直播,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你们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走出家门去吃更多的好吃的吗?我现在回答你们。”她用和以往温柔声线完全不同的嗓音很快的说道,“因为我走不出去。我每天被逼迫着吃那些其实很难吃的东西,逼迫着催吐,被逼迫着向你们解说每种食物,我离开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的朋友,离开自己的男朋友,对我来说,这两年以来的每一次直播都像是一场噩梦。”
弹幕层层叠叠的刷过,她泪眼朦胧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屏幕上的字了。
“我被一个变态绑架,强迫整容,之后囚禁四年。”
她这样说着,眼泪掉了下来。顿了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像摄像头伸出了手。
“永别吧,现在我自由了。”
画面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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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破获一起犯案时间长达五年的绑架案,案情后续还在跟进当中……”
“本台消息,秦出法医女友绑架事件现已破获,嫌疑人疑为整容医生,据悉……”
“秦出女友绑架事件疑似告破。今天我们为大家请到了心理学家张树生教授,由他为我们讲解一个罪犯实施绑架时最有可能的心理活动。”
“一个女人的才智与斗争?法医女友被绑五年强迫吃播,穿自制情侣衫直播暗示被囚地点终被救出。”
五月广场上的巨屏电视里滚动播出着这样的新闻,先是一个男人停下脚步来,紧接着是更多的人驻足观看,发出惊叹声。
一个正在加班的白领顺手戳开手机,浏览器自动弹出和电视上一样的新闻标题。他惊愕得手上一松,咖啡杯砰地一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躺在床上的追星少女正在微博上搜索自己爱豆的名字,一条“秦出法医女友绑架案终于破获”的热搜映入了她的眼帘,后面还跟着一个“新”字。
川城这个城市每天都有着数不清的大事情发生,今天或许别人还记得你是一个被校园暴力的孩子,明天或许已经因为一个明星的新剧播出而雀跃起来。像永不停息的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循环反复,更换交迭。
但无论多少的新闻播出,多少的事件装进脑海里,有一件事情即使是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川城的人也依然清清楚楚的记得。
五年前的某天晚上十点,突然接到的一个报案,让正在和女友林茜茜约会的法医秦出不得不离开女友的身边。他为她叫了出租车,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以后才让她上了车,并和她约好,到家以后给他发个短信。
但直到案件处理结束以后的凌晨一点,秦出也没有收到林茜茜的报平安短信。
秦出回到家中,发现拖鞋维持着出门前的摆放方式,金鱼缸中没有新撒下的鱼食,挂衣架上只挂着他一个人的西装,丝毫找不到林茜茜曾经回过家的痕迹。他按照车牌号找过去,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告诉他,这辆出租车在下午已经失窃。
没人知道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
那辆出租车就这样载着秦出的女友消失在了夜色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案件发生以后,引起了社会好几个月的热议。各种不同角度的深度剖析长时间的霸占着街头巷尾。
“法医工作中的辛酸”,“加强出租车安全管理”,“敬业法医遭罪犯报复,女友下落不明”,“这是秦出先生发布的寻人照片,请转发,请帮助这位敬业的法医找回他的女朋友!”
新闻热议了多久,照片又转发了几十万次呢?川城的人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件事民众从轰动谴责到无奈叹息,再到最后的事件悄然沉寂,整整经历了五年。
整整五年都没有进展的案情,谁也想不到会在这天晚上忽然迎刃而解。
就像他们也想不到当他们认真的转发照片时,林茜茜早已被身为整容医生的犯人强迫做了整容手术,并且在两年前就已经戴着一个羽毛面具,正大光明的坐在直播镜头前,微笑着吃下五人份、八人份、十人份,乃至更多的外卖食物。
最让人觉得可恶的不是抓不到犯人,而是犯人就在屏幕之后,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他们甚至还对着他和受害人调侃、赞美。
“太可怜了,原来她就是O酱。”
“对呀,总有人说她一定无耻的催吐过,所以面色才会越来越差。根本没人知道,她从吃东西到催吐都是被强迫的啊。”
“她现在一定躲在秦出法医的怀里哭吧。光想想就觉得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被整容,被强迫暴饮暴食,太吓人了。”
“希望今晚能在心爱的男朋友怀里睡个好觉吧,可怜的小姐姐。”
在街头巷尾的人们这样议论着的同时,林茜茜正坐在警局的沙发上,捧着一只一次性纸杯,久久的侧脸盯着窗外的天空。有时候她会忽然转头看一眼四周,间或回过神来之后,顺手擦掉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流出的泪水。
秦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坐着的沙发后的。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露出里面穿着的雪白色衬衫,因为牵扯的关系下摆微微被扯出了西裤,却仍然显得他双腿修长。带着体温的黑色西装被搭在了林茜茜的肩膀上,她僵了一下,慢慢的转过头盯着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笑了。
“你一点都没变。”她的声音带着嘶吼过后的微微沙哑,“我却已经不是我了。”
秦出似乎找到了她的换洗衣物,脚步声从卧室里向客厅移动起来。林茜茜伸出手去,在电源键上轻轻按了一下,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找到了?”她抬起头看向秦出,果然见他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裙。
在她的印象里,并不记得自己买过这种颜色的衣服。即使她的确曾经无数次想尝试这种粉嫩的颜色,却因为不好意思所以从来没有付出实践过。
林茜茜脑海中的疑问更多了,表情却更加不露痕迹。
“先去洗澡。”秦出把睡裙递到林茜茜手里,手指收回时顺手拂过她枯燥的一头黑发。
“好。”林茜茜点头,走进了浴室。
在打开淋浴开关之前,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牙刷,剃须刀,须后水,全都是一人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她却并没有觉得放松下来,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怀疑妻子出轨的丈夫,敏感多疑得让自己都感觉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