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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太子的孩子, 就算是个格格, 洗三礼也是很宏大的。
各路宗亲、命妇齐聚, 康熙更是直接腾出场地, 一切都按小皇子的例子走。
董鄂氏看的直撇嘴,嗑着瓜子, 耷拉着眼皮道:“金枝玉叶啊~”
尾音拉的长长的,将不满清晰的表露出来, 不平事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倒无所谓, 可都是孩子, 也这么区别对待, 心情就比较复杂了。
都是龙子凤孙的,谁又比谁差什么。
卫有期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将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 这在东宫呢, 别人地盘上不好如此。
董鄂氏懈怠道:“我也就算了,你什么身份,在这里吃这种挂落, 图什么?”
五福晋闻言转过头, 拧着眉头望着董鄂氏,怎么说话呢, 没得把四嫂拉下水。
卫有期面不改色, 她什么身份, 纵然贵为老祖又如何, 一道天雷劈下来照样变成渣渣。
拈着桌上的葡萄,慢条斯理的剥着皮,见董鄂氏仍固执的望着她,慈祥一笑:“什么人?闲云野鹤罢了。”
董鄂氏紧紧的抿唇,眼中带着失望,她以为她跟老四家的关系不错,没想到一句真心话都不愿意说。
五福晋揉了揉帕子,鼓起勇气搭话:“三嫂、四嫂,马上要上热菜了。”
董鄂氏将手中的瓜子往盘子中一扔,冷笑道:“这好东西多,那你可多吃点。”
卫有期朝五福晋安抚一笑,拧着眉头望向董鄂氏,压低声音冷斥:“吃了枪药不成,说个话夹枪带棒的。”
五福晋勉强笑了笑,就见大福晋回头,关切的望向她们:“说什么呢?”
董鄂氏收住话头,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女人凑一起,能聊什么?”
卫有期上下打量她,朝她挑眉示意:“手腕子递过来,一会子人全得罪光了。”
大福晋心里确实生气,要不是因着她跟老四家的关系好,谁耐烦理她,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听到卫有期清脆的声音,顿时一滞,没得这般护犊子,赶紧把董鄂氏的错撇开,让她无话可说。
董鄂氏有些不解,乖乖的递手,一边亲昵的撒娇:“那我听你的,你不要生气嘛。”
话语又甜又腻,卫有期有些受不了,静静的给她把脉,又观察了气色,才温言道:“竟是个傻的不成,回头去我那一趟。”
脉如走珠,可不是喜脉。
这会子人多眼杂,不好说出来,免得出什么差错。
董鄂氏满肚子都是疑问,对方不说,她也不好强吻,好不容易憋到宴席散了,上前挽住卫有期的手,左右摇了摇,问:“到底怎么回事?是喜还是忧?”
她看人也很准的,可卫有期的心思她向来猜不到。
两人挽手往北五所的方向去,卫有期点着她的鼻子笑:“要说你也有经验,怎么临到头上还跟第一次似的。”
身后的长长的奴才队伍,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浅金色的的阳光很是温柔。
董鄂氏驻足,激动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捏着帕子,双眸亮晶晶的问:“可是……有了?”
前头才生了一个,可谁嫌孩子多呢,当下笑不拢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路也不会走了,靠在卫有期身上,可怜巴巴的说:“你扶我……”
卫有期轻轻嗯了一声,搂着她往前走。
将她平安的送回三所,交到三阿哥胤祉手上,她就功成身退。
刚回到四所,就听到小德张来报:“那边说是喝了水呛了,当下就血崩,血流不止,幸好太医一直在,这才没出什么事。”
卫有期点头,太子妃这样太倒霉了,喝水也能伤着自己。
女子坐月子本来就是因着身体太虚弱,没想到她竟又伤着,以后在子嗣上怕是要艰难许多。
这事也成了笑话,也不知是因着生了格格,还是因着这个笑话,太子妃许久不曾出门,把自己圈在毓庆宫,闭门谢客。
卫有期抱着弘晖,坐在廊下晒太阳,廊下悬着的纱笼灯随风飘荡,彩色的流苏穗子惹得他不停伸手去抓,自己把自己逗的咯咯直笑。
弘晖越发胖了,跟个白面馒头一样,肉嘟嘟、软乎乎的,小手上有五个肉坑坑,可爱极了。
海棠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就怕一不小心两人都摔了。
实在是福晋抱的玄乎了些,就拽着小阿哥夹袄带子,让人看的提心吊胆。
胤禛经过,也跟着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娘俩圈到怀里,劝道:“知道你艺高人胆大,但逢上孩子,要一万个小心才是。”
回神拍了拍他壮硕的胸膛,卫有期笑吟吟的斜睨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这几日胤禛奋发,很是换了些花样,内事默契,她心情好,许多事就不大计较了。
胤禛显然也得了趣味,等回到书房的时候,就让人去买了许多避火图来,这东西有男性向的,也就有女性向的。
红着脸翻了半天,连白皙的脖子也染上粉红,狠狠地被刷新了三观,胤禛啪的扔掉,半晌又面不改色的捡起来,仔细的打量着。
卫有期还不知道胤禛正为她的内事添砖加瓦,等待她的验收,这会子正忙着跟户部的人交割。
钱送去是不假,但是有没有用在刀刃上,就要她仔细验收了。
康熙和她都很注重这个项目,抓的很严,目前还没有发现贪污受贿现象。
她也庆幸这是一个好时代,将将建立新朝几十年,一切百废待兴,还有许多灰色事件没有形成默契。
对着地图研究许久,卫有期打算,后期搭建一个三纵三横的路线图,用运河来勾连起来,争取以最大程度将南方的花果运到北方来,也以最大程度降低运输成本。
她的梦想是,将自己的事业将大清全方位覆盖,达到百分之五十的占比量,让大清缺了她,务必伤筋动骨。
现在一点点的蚕食效果还不错,因着她身份的天然便利,除了引起太子的警惕之外,并没有人有其他表现。
商人乃是贱业,许多人不屑为之。
卫有期浑不在意,从天子骄子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流言蜚语不能面对。
京津翼附近,她已经覆盖的差不多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更大的发展。
卫有期转而将目光转到学子身上,国人食不果腹占多,想要谈教育普及就是一个笑话,再一个当今注重文章修养,对偏科不太注重,许多人也就没有接触过。
这么一想,卫有期跟胤禛打了个招呼,就往乾清宫去了。
现在康熙见了她,那真是又惊又喜,又盼又恨的。
这个儿媳妇惯会为难人,想的点子一个比一个异想天开,偏偏又对朝政有利,让他心情很是复杂。
见了卫有期,当下就头疼道:“后宫不得干政,牌子还在那立着呢……”
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还是自己动手的那种,一边说着拒绝的话,一边赐座上茶,伺候的殷勤。
卫有期挺直脊背,振振有词:“儿媳并非后宫中人,这条例自然无效,再一个,儿媳跟您只谈生意,不谈朝政,您就当我是个皇商。”
康熙的心放下来一点,倾斜身子感兴趣的问道:“什么生意?”
淡然的抿了一口茶,卫有期侃侃而谈:“每年春闱学子无数,登科者少,剩余的人才都被白白流失了,他们熟读五经诸史,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出头。”
康熙一听这话,恨不得捂住耳朵,无助的想,说好的谈生意呢?
卫有期笑吟吟的望着他,接着说道:“而皇阿玛是一代明君,定明白我的说法。”
青烟袅袅,是卫有期亲手调制的龙涎香。
康熙沉吟,示意她接着说。
卫有期这一世洗尽铅华,一切都以最真实的姿态呈现。
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我们不光需要顶尖人才来治理国家,还需要其他的人才来进行其他的事务,像如今的工部,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能融着少。”
“想想我们之前,甚至没有一艘可以在海中航行的大船,还是强硬的租借别人的,而在想要自己建造大船的时候,却没有人手可用,都是现学的。”
“在觉得洋货稀奇的时候,儿媳在考虑一个问题,那些精密的怀表、可以远渡重洋的大船,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在十年后、二十年后,将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会让我们恐惧的变化。”
康熙对这不服,辩解道:“大清贸易的脚步遍布世界各地,并不是一个守旧的国家,跟欧洲各国都有这密切的来往。”
说着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们虽然有了文化的萌芽,但是水平实在太过低劣。
与同期的罗马、埃及、荷兰等,不可同日而语。
再一个,仓禀实而知礼节,他们差的远了。
卫有期知道这样的情况,沉声道:“皇阿玛知道,儿媳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做了一个小小的设想,将这些能造出怀表的零件,做成别的东西呢?”
康熙不用她再说,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不是一个守旧的人,再一个也被卫有期在后边赶着,没有守旧的资格。
被一个女人比下去,简直是生命不能忍。
卫有期不置可否,轻视女人的人,终究会在女人身上吃亏的。
这只是提个引子,后续的问题还要慢慢磨合,就像修路,现在刚刚开始。
先前打算征召民夫,结果跟运河的日子撞了,实在磨不开。还是裕亲王大手一挥说道:“就用军人,这种修路法子不能公开。”
经过仔细的考量,采用了这个法子,当军粮和工粮合并,中间也省了不少事。
再一个如今国家初定,这些军人需要一个养家糊口的能力,再加上本身的优秀素质,修路再好不过。
刚开始很多人不愿意,无法接受从伟大的军人到低贱的工匠,说一千道一万,只有地位和钱财才能让人服从。
卫有期不打算打压这一批最可爱的人,灵液当做福利,掺到肉干中,每天发放一小袋,自己吃或者带回去都可以。
再一个要康熙发力,将班匠银并入田赋中,这代表着班匠将享受农的地位。
在大清初期,凡是手工业工匠,都有匠籍,需要按照朝廷规定来服劳役,或者缴纳班匠银也进行抵消。
此令一出,天下沸腾,这代表着一个信号,无数从事工匠工作的平民百姓,他们的子孙也可以参加科举,步入朝堂。
卫有期很欣慰这样的发展,只要人丁多起来,就不怕没有人才。
她在后面小小的一个推动,历史的进程转了一个弯,在偏道上策马奔腾,再也拉不回来。
对这一片土地,她很有好感,希望它好好的,永远传承下去。
前朝的事情,她暂时插不上手,就将目光转回后院,弘晖这瓜娃子已经会走了,满院子撒欢呢。
他皮实的很,看到什么都好奇,给他一个木箱子,里面攒了许多不同形状颜色的树叶、树枝、石头,被他掐断头的虫子等,应有尽有,堪称宝藏库。
放出院子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没一会儿就成了脏娃子,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灰尘。
看着干干净净的胤礼,卫有期训她:“瞧瞧你皇叔,干净又整洁,玩可以,人也得保持干净。”
弘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乖乖的点头,可怜巴巴的撅起嘴:“额娘亲亲,不生气。”
卫有期瞬间笑了,这孩子惯会哄人,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的很。
弘晖用脏兮兮的小手拿着胤礼,回头冲卫有期吐了吐舌头,大笑着跑开了。
陈氏也是无奈,胤礼性子沉稳不爱活动,整天跟个小大人似的。
卫有期在学着制造手表,她对这样的事务很感兴趣,总觉得里面会有意外的发现。
修真界太注重灵气与炼器,都是用锻造法制成,并没有这种朴实无华的、用双手慢慢打造的物件。
老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很快市面上那些书已经不让她满足,她将视线转向那些传教士。
晚间的时候,胤禛忙碌一天回来,有些疲惫不堪的倚在塌上,苏培盛勤勤恳恳的给他捏着肩膀。
刚捏了几下,坚实的肩膀上就搭上一双柔嫩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胤禛抿了抿唇,撩着眼皮子看她:“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忙活的?”
卫有期轻笑,她的手掌又娇又柔,更趁得手下的肌肉紧实,瞬间什么书不书的都给抛在脑后,一双手不老实的从背后伸过去,轻巧的解开衣带,露出白皙的胸膛。
胤禛一把捉住她的手,回眸望她,雪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粉色的唇瓣,又娇又媚,诱的他一颗心都要碎了。
上前用力将对方打横抱起,扔在床榻上。裂帛的声音响起,床帐被放下。
卫有期笑吟吟的咬着指尖,媚眼如丝的斜睨他一眼,千言万语都在这清浅的眼神中,像是最深的毒,让他无法自拔。
红着眼,忍着汗,夜色渐浓。
东四所深夜还在忙活着,两人叫了水,洗漱过才躺下睡了,搂在一块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胤禛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她的头发,一边沉吟道:“这是小事,可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女人,出头太多,是要遭受诋毁的。”
她聪颖、有干劲,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可世人觉得,女子就得娇娇柔柔,弱弱的攀附着男人,在家相夫教子就成。
卫有期挑了挑眉,只拿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睇着他,一双凉凉的小手搅啊搅,可怜巴巴的歪头:“那你会嫌弃我吗?”
胤禛拍了拍她光洁的额头,不置一词。内心的滋味很是复杂,也有些迷茫。
“老四,你夫纲不振啊。”
“老四,你连福晋都管不住,一个娘们在外面奔波什么。”
“老四,瞧瞧我家的,让往东不敢往西,你让你家的这样试试,一巴掌就呼上来了。”
“老四……”
“老四……”
胤禛猛的坐起身,望着卫有期愣怔无措的眼神,抿了抿唇,躲闪的说道:“我自是不在意的,只你也要收敛些。”
卫有期静静的望着他,直到他神情冷硬,起身披上外衫,凝滞一刻才说道:“我去书房歇几天,你不必等我。”
烛火明灭,映照些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一半白皙如玉,一半暗黑如夜。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认真、执着、守制,话不多,却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给足安全感。
宽厚的肩膀一直都能给她依靠。
老祖冷着一张芙蓉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微阖的大门,胤禛刚刚从这里出去,晶薕还在微微晃动。
折射出的光线五颜六色,非常漂亮。
趁得她心情更加糟糕,揉了揉眉尖,老祖冷呵,当地位不平衡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妥协。
不是贵为皇子的他,就是身为老祖的她。
傲骨难折。
老祖摸着自己的心,扪心自问,当男人和自由梦想发生冲突的时候,她该选谁,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当完成自由和梦想的时候,男人自然随之而来。
当选择男人,屈居后院,只能任人摆布,最后可能是男人没了,自由和梦想也没了。
老祖知道,自己不会妥协的,永远不。
君若无情我便休,老祖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白日里忙个不停,晚上也没消停,这会儿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
胤禛立在门口,等着那道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他不知道自己在内心深处期待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当两个人之间有了裂痕,想要复原就难上加难。
福晋是一个柔软温婉的人,他舍不得伤害她。可也无法阻挡自己内心的想法。
一轮明月洒着银辉,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盼望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响起,没有一个笑盈盈的女子,向他语笑嫣然的说着玩笑话。
胤禛紧紧的抿着唇,薄薄的唇线绷的直直的,忍无可忍之下,轻手轻脚的开门,回了房间。
床帐没有放下,胤禛心中有一点点喜悦滋生,走近了来看,心中更是滋味难辨。
福晋很美,像是一朵饱满欲滴的海棠花,在黄昏的夕阳中绽放光芒,亭亭玉立。
而他立在边上,自行惭愧,内心深处涌现无边无际的黑暗。
快要没顶的恐慌,让他欺身上前,霸道的啃咬着那无心女人,连唇都是娇美的,让他心疼,又滋生出一丝暴虐。
挨着她的身,卫有期就醒了,伸出雪白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笑吟吟的往下拉。
胤禛一直都是温柔的,生怕伤害她一点,今天心中存了事,动作就变得格外狂野。
老祖舔了舔唇,满足的秃噜着他光洁的脑门,温柔有温柔的好,霸道有霸道的美味。
突然有些不舍的放开他了,真是一个大宝贝,时时刻刻的勾着她。
胤禛翻身,给她一个脊梁。
这会子有些后悔,偏又拿她无可奈何。
卫有期笑了,从背后搂着他,含笑睡去。
胤禛心里横着事,睁着眼睡不着,身后是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不由郁卒极了。
好像除了将她捧在心尖尖上来宠,别无他法。
轻轻的一声叹息,胤禛闭着眼睡了。
卫有期在他睡着的时候,睁开了明亮的眼睛,哪有一丝睡意。
情爱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因着他的不可预估和无法放弃。
横在心口,不吐不快。
只有理顺了,你爱着我,我爱着你,这日子又可以照常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又早早的出去了,有一个出息的福晋,逼得他只能马不停蹄的前进,就怕在不经意间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太子对他夫妻两人很是提防,他跟老四福晋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觉得她美貌为多。
太子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四的障眼法,那小子蔫坏,平时不声不响的,好处没少了他一次。
纵然旗帜宣明的跟在他身后,也让他不能放心。
老四家的名声太好了,盖过太子妃,这是不应当的,他们应该把光芒掩盖在太子、太子妃之下。
而不是用萤火之光跟日月争辉。
卫有期也发现了,用过花酱的人,会在一定程度对她心生好感,话语间就会向着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足够了,够她利用着办很多事。
这时候她也不禁怀疑,难道她这辈子真的是天道的亲孙女,特别隔辈亲的那种?
好笑的摇摇头,天道又不会生孩子,再一个,要真是天道的亲孙女,直接让她在修真界重生,给她扔到这鸟不拉屎的蛮荒,这是有仇吧。
今天是陈氏的好日子,从庶妃升嫔,这是跨越级的晋升,也有可能是她此生的最高峰了。
只是她如今地位不同,因着陈氏一族得了馥园的生意,地位日益上升,陈家也争气,一鼓作气做到最好,每一次他们交上来的成品,是最令卫有期放心的。
也很有创新精神,将牙粉、眉黛、口脂玩出了新花样,不同香味、颜色齐列,就像是最美妍的春日。
陈氏也因此站稳脚跟,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卫有期一向不让合作伙伴失望,对她又爱又恨的。
但有一个人,却对她瑟瑟发抖。
那个人就是宋氏,犹记得是早先的庆功宴,她揽到伺候她的差事,虽然被水仙挤下去了,但卫有期还记得她。
再见的时候,是在德妃宫里,宋氏伶俐的陪德妃说着话,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中有探究,也有惊恐。
卫有期觉得很有意思,宋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忐忑是有,惊恐可是没有的。
再一个敏锐的察觉到,宋氏有些怪异,给她一种违和感。
笑吟吟的朝她招手,又对德妃道:“哪里寻的好姑娘,这样招人爱,给了儿媳可好?”
德妃满不在乎道:“不过一个奴才,想要尽管领过去,不碍事。”
一旁的宋氏捏着帕子,求助的看向德妃,偏德妃一直不往她这里看,让她急的汗都出来了,只得磨磨蹭蹭的跟在水仙的身后。
等回了东四所,卫有期让人上茶上点心,自己好吃好喝之后,才让伺候的人下去。
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斜睨一眼底下跪着的宋氏,沉声道:“说吧!”
宋氏心中一惊,望着她锐利的眼神有些无措,唇瞬间就白了。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她又娇又软,跟一只小兔子似的,怕人极了,见人说几句话都脸红,低着头不敢再说。
来的时候,刚好凑上管事嬷嬷处置人,宫中不兴见血,她们就生别的法子,用浸了盐水的牛皮鞭,往看不到的地方抽。
挨着她的就是那姑娘,晚上就发起烧来,第二日就被挪了出去,后来毫无音信。
她偷偷的拿银子去打听,才得知,落到那些肮脏的太监手里,是无法成活的,被糟蹋致死。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使尽银子近一个小答应的身,恰巧被德妃要来,让她说笑解闷。
又碰上四福晋。
在嘴里嚼了嚼这三个字,宋氏心里生出一丝羡慕,既然是穿越,为什么不让她穿越到乌拉那拉氏身上呢。
她是四爷的小迷妹,深深的为他着迷。
想到四福晋那些花酱、那些新兴的事务,宋氏脑中灵光一闪,不顾一切问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卫有期冷漠的望着她,什么怪语怪调的,可见是真的换了芯子。
“说吧,是什么?”
卫有期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威压,她总是淡淡的。有说有笑,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这一会儿对着宋氏威压显现,冰冷的剪水双瞳紧紧的盯着宋氏,映照出她惊恐万状的扭曲神情。
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倾斜而下,宋氏顿时蔫了,闭着眼睛茫然的背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包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
卫有期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真是有意思的口号,天真烂漫到令人向往。
这样的社会教出这样的人,倒是可以理解。
整整半个月,崩溃的宋氏不停的吐露着她知道的事情,包括清朝的历史。
卫有期眼神幽深,静静的盯着她,直到她满头大汗,苦思冥想再说不出来一句话,才对她玩了一个小把戏,让宋氏瞬间沉睡在她的臂弯。
将桌上燃着的香熄灭,卫有期打横抄起宋氏,轻柔的放在床榻上。
知道以后的历史进程,许多东西都可以防患于未然。
看着宋氏柔软的脖颈,卫有期摸了摸,最终没有掐下去。
吸了迷魂香,她会逐渐忘却自己描绘的美好生活,思想跟宋氏和轨,将自己完全当成宋氏。
是幸也是不幸,她会给她新的机会,就看她能不能抓住。
放下这一茬之后,卫有期又悠闲的做着自己的怀表,综合宋氏的说法之后,她能更好的将这些融会贯通,手下如有神助,一些想不通的地方,突然变得简单起来。
看来宋氏的价值,比她想象和还要大。
胤禛凑过来看了看,拿着书坐在一边看着,弘晖在院子里哒哒哒的撒着欢。
玩着无聊了,就奶声奶气的扬声喊了一句:“我去找弘昱玩~”
接着就是哒哒哒欢快的小背影,肉嘟嘟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特别有意思。
胤禛放下手中的书,凑上来道:“老八马上就要成婚了,送些什么好?”
炽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卫有期歪了歪头,笑道:“老几样就成了,他是个有野心的,不喜欢他的眼神。”
看似温柔祥和,实则跟淬了毒似的,不招老祖待见。
胤禛不置可否,他跟老八关系一般,反而十四跟他好的要穿一条裤子,让他有些头疼。
十四这孩子,有将领之才,偏偏没选对追随的人,老八面上笑吟吟的,实际比他还冷些。
他私下里觉得,福晋不喜欢老八,也是因着两人有些像。
两人天赋极高,生性聪慧,不论才干、操守,无人能出其左右,自己比着,也是差不多。
再一个比他会做人,喜怒不形于色,笑面虎一般的人物。
而福晋要豁达大度、更君子一些,而老八偏向阴柔。
笑着摇了摇头,听到卫有期说不喜欢老八,心中诡异的升起一抹喜悦。
八阿哥胤禩的订婚礼是在岳亲王府举办的,婚礼亦是,世人暗底下都说他这是贵婿、入赘。
胤禩不置可否,殷勤的帮忙招呼着,郭络罗氏地位崇高,他很满意这个福晋,再一个听多了老四和四福晋的故事,也打从心眼里有些憧憬。
他想跟福晋好好的,跟老四夫妻一样,不为外物所动。
一应礼节他都盯着,务必尽善尽美,给福晋一个完美的婚礼。
他见过郭络罗氏,都是一个阶层的人物,打小就认识,她张扬明艳、敢作敢当,深深的吸引着他。
碧蓝天空下,白色的骏马,火红色的骑装,神情飞扬的少女。
深深的嵌刻在脑海中,只要想一想,唇角就忍不住挂起笑容。
郭络罗氏羞涩的坐在喜房中,手中抱着喜瓶、喜果,静静的安坐压床。
垂下的盖头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骨节修长,肤色白皙,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心在一瞬间迷乱起来,犹如小鹿乱跳,砰砰砰的没个停歇。
一旁的喜娘笑吟吟的唱词,外面是高声说笑的宾客。
热闹将静寂的两人包围,郭络罗氏咬了咬唇,一双小手悄悄的移过去,还没挨上一点皮,就跟受惊似的收回去。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略有些冰凉的小手被包裹着,给她传递力量。
揭了盖头之后,胤禩去前院招待宾客,喜房里涌进来几个妯娌,从大阿哥到七阿哥,除了太子妃都来了。
这也是皇上的恩典,让她们出来透透气,也看看将要分封的宅子,作为女主人,是有参与权利的。
大福晋打头,三福晋和五福晋一左一右的伴在四福晋身边,七福晋羞答答的跟在身后,抿着唇不说话。
八福晋打眼一看,心中就是一突,四福晋的人缘,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当下爽朗一笑,大大方方道:“嫂子们快坐,快上喜茶、喜果。”
她在打量的时候,卫有期也在打量她,虽然年岁小,着实是个美人,再加上婚宴当时盛装打扮,更是添了几分风姿绰约。
眉目舒朗大气,灵动十足,卫有期一见就爱上了,屁股一挪就要坐八福晋身边去,被董鄂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见她回头疑惑的望着她,董鄂氏抿唇轻笑,但笑不语。
八福晋有些疑惑,却不好多问,只请众人吃茶吃果子,又捡了闺中趣事。
笑闹一阵,大家都离开了,剩下寂静无声的喜房,红烛照耀出暧昧的温度。
而卫有期回了东四所之后,心中有一丝怅然若失,不知从何而起。
见到胤禛被苏培盛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回到后院,才恍然明白。
她有些醋了,当初跟胤禛拜堂成亲昭告列祖的,不是她。
叹息一声,上前接住他,看他醉眼迷蒙的靠在她身上,见到她之后,一声声温柔清浅的唤着她。
“娇娇……”
“我的娇娇……”
话语带着叹息,消散在风中。
胤禛眼眸血红,静静的盯着她,娇艳如花的容颜在月光下愈加美丽,像是被珍藏千年的宝贝,熠熠生辉。
偏又落在他手里,偏他又握不住。
造化弄人。
胤禛双眸亮晶晶的凑上来,在她桃瓣一般的腮边轻吻,迷人的松香味将她笼罩,仿佛是爱的藩篱,让人无法挣脱。
酒不醉人。
胤禛吻的满足,勾起唇角露出痛快的笑容,一双大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耍赖:“你亲亲我。”
卫有期推他,没得这般撒酒疯。
就听到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看着你的背影就觉得孤单,亲亲我好不好。”
他是顶天立地,刀架在脖子上也岿然不动的男人。
这一刻声音彷徨无助,眼眸中似带着水意,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
老祖捂住胸口,那里砰砰砰的跳着,没个安生。
勾唇轻笑,老祖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修长的脖颈,送上自己香软的亲吻。
月色温柔,平添几分春色。
夜越发的旖旎,胤禛轻喘一声,急不可耐的下手,衣衫落地,玉佩叮当。
香路蔓延至内室,一路飘摇。
月亮羞涩的躲在云后,不忍多看。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急,在某一刹那陷入寂静。
红烛摇曳,映照出一道交缠的身影,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