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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丫这几个月下过地种过花,瘦小的身体眼看着健康了不少,被莫老二媳妇逼着灌下了两碗姜汤,又捂在被子里睡了一天,到了傍晚醒过来就觉得好了不少。
“大丫,你怎么起来了,不冷么?”莫老二媳妇又端了两碗姜汤过来准备给俩人灌下,一进门就看见莫大丫坐在床边穿鞋。
莫大丫整好了衣服,还觉得身上有点冷,便又翻了一件厚外套裹上,接过一碗姜汤自觉喝了下去,“我好多了,阿娘,头也不沉了,鼻子也通气了。”
“那就好,”莫老二媳妇说着推了推莫二丫,附身下去轻声唤道,“二丫,醒醒,喝了姜汤再睡。”
莫二丫却没有莫大丫恢复得那么好,烧虽然暂时退了,但还是昏睡着不醒。
怕莫二丫把病气又传给阿娘,莫大丫拉了拉莫老二媳妇的衣袖道:“阿娘,你别靠二丫这么近,她伤寒伤得这么重,要是你也病倒了就不好了,我来喂她喝吧。”
莫老二媳妇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便把汤碗递给了莫大丫,自己坐到一旁看着。
使劲把莫二丫唤醒喂了姜汤,莫大丫拿着两个空碗和阿娘准备去厨房待着,一来怕两个人有动静吵着莫二丫休息,二来也怕她们也被传染。
出了门,莫大丫才发现外头的空气很凉,地上的水也还没干,天上还有不少乌云聚在一块儿。
“阿娘,今天又下雨了?”莫大丫偏头问道。
莫老二媳妇点点头:“是啊,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都挺大的,没一会儿又停了,也不知道地里的庄稼怎么样了。”
提起地里的庄稼,莫大丫便想起了把那一亩地当亲闺女对待的莫老二,就问道:“阿爹没回去看看么?”
“早就回去看了,”莫老二媳妇生了柴火,拿了把蒲扇递给了莫大丫,“帮阿娘扇扇火,这天阴得厉害,待会生起火来指不定有多大的烟呢。”
莫大丫就坐在通风口向厨房外头扇火,她的那些花都安稳待在屋里头躲雨,那株弯腰了的小苗子昨晚就恢复了精神,但她就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
“阿娘,我去外面看看!”莫大丫看火升起来了,把扇子放到了桌上就跑了出去。
莫老二媳妇正在切菜,跟在后头喊道:“马上吃晚饭了,你去哪儿!”
莫大丫也不知道她想去哪,便随口说道:“我去看看小晴姐!马上回来!”
等出了家门,莫大丫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发现好像因为一阵一阵的大雨,所以没有什么人出来,街上冷清了不少。
“大丫,你怎么这会出来了?”梁斌提着包药,正从药店里出来准备回家。
莫大丫听见梁斌喊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药材店门口,便随口道:“家里怪闷的,我看这会天不错,就出来走走。”
梁斌看她没带伞,便把自己的伞塞到了莫大丫手里,劝她道:“我阿爹受了风寒,等着我回去煎药呢,大丫,你别在外头逛了,待会又得下大雨了。”
莫大丫应了一声,刚想把伞给梁斌还回去,就看见吴玉洁的阿爹带着吴玉洁阿娘和吴晴往这边来,一路上都是咳嗽声,吴晴脸上还烧得通红。
“吴晴——玉洁姐?”莫大丫差点叫漏了嘴,赶忙改了口,迎上起帮着吃力的吴玉洁阿爹扶着吴晴,“你们也受了风寒?”
话音刚落,吴晴便两眼一黑,顺着莫大丫两脚瘫软地滑了下去,梁斌赶忙跨过来帮着莫大丫扶住她。
“大夫!”莫大丫刚向药材店里喊了一声,里头就有人接着她的叫声喊了下去。
“大夫!你快来看啊!我家小娃子这是咋了!他咋这么烫啊!”
门外的几人都听见了里头这一叠声催大夫的声音,莫大丫奇怪道:“怎么这么多人发热,昨晚都冻着了?”
梁斌搭着吴晴一步步向药店里挪,边回头向莫大丫道:“大丫,你过来把我的药材帮忙送到我家去吧,我先帮吴晴家!”
莫大丫赶忙上前接过那包药材,回身就跑进了巷子里,她还记得去梁斌家的路。三拐两绕地在巷子里窜,天上这会又下起了暴雨,一路上莫大丫隔了几户人家就能从听见咳嗽声和小孩哭闹的声音,心下惊讶怎么一夜间这么多人感染风寒的同时,脚下的步速也不停地加快,只想赶紧把
药给梁斌阿娘送过去,心里越发担忧起莫二丫来。
梁斌家的大门没有锁,莫大丫敲了敲门,里头梁斌阿娘就过来了,一看是莫大丫,奇怪道:“大丫?这会你怎么来了?”
把手里的药递给了梁斌阿娘,莫大丫道:“是狗子哥托我把药带过来的,婶子,你快去给叔煎药把,狗子哥在药店里帮着一家人把家里人送进药店去,我这会要赶紧回去把伞还给他!”
这一回去不得了,梁斌正站在药材店门口避着大雨,莫大丫站上了台子,就听到药店里此起彼伏的孩童哭叫的声音。
梁斌看暴雨没有停的意思,便道:“大丫,我先送你回家,再自己回去吧,你别待会淋了雨夜病了,这里头都是发热咳嗽的病人。”
莫大丫知道自己风寒刚好,也不敢多待,便点头答应了,两人刚下了药材店门口的台子,就听见身后一阵骚动。
“怎么这么多人?他们要去哪?”见一大群人从药店里涌出来,都向着一个方向奔过去,莫大丫奇怪道。
“那个方向不像是寺庙啊。”梁斌也奇怪道,这么多人同时病了,镇上的人肯定会去庙里拜拜,但人群涌动的方向和寺庙的方向一点儿也挨不着。
莫大丫站在伞下,皱着眉头顺着人群的方向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立马叫道:“不好!他们这是要去吴晴家!”“去拜天女?”梁斌也反应了过来,刚想问莫大丫要不要也去拜拜,莫大丫已经跟着人群的方向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