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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还没下雪猫冬,多忙活一点没坏的。
林琦把菜中间的杂草给除去,这活儿干来挺繁琐的,她倒是干出了兴致来,只不过瞄了眼陪伴她的林绿氏,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二娘来了此地没多久是真的感染了风寒,让她休息她愣是不肯,偏她走到哪儿这林绿氏就跟到哪儿,想来她就要叹气。
此刻听到林绿氏轻咳的声音,她停下拔杂草的手,“二娘,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去歇息吧,这庄子里有英姿表姐养的庄丁,出不了事的。”
林绿氏拿帕子掩了掩唇,其实她今儿个有点低烧,可是放林琦一人在此,她更不放心,哪里躺得住?“不碍事的,我……咳咳……”
“二娘,你就别逞能了,看看你现在都发烧了,赶紧回去,我让人去把大夫请来再难你诊诊脉,我把这里的杂草清一清就回去,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可是……”
“二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出城的那天见到他罢了,就这一面,你就起了疑心?他出城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在这儿暂住着相信他也不知晓,我又岂会与他私下相会?所以你赶紧把这想法抛去,好好静卧养病,别到时候回城里瘦了一圈,我可没法与姐还有栋弟交代。”
林琦推着林绿氏走上田垄,实在没法看下去,她干脆把话挑明白,省得林绿氏还要自作聪明。
林绿氏本就有些低烧的脸更红了一些,毕竟被人当面道破心里的想法,还是有几分尴尬的,她就是怕霍源寻到这儿来再缠着林琦,所以才会亦步亦趋,绝不放林琦落单。
“我……咳咳……琦姐儿……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
“好了,二娘,咱们把话说明白就不会误会了,我也不是对你有意见,不过这病了就得好生养着,喜雨,喜春,赶紧把太太扶回去。”
俩侍女听到自家姑娘的吩咐,赶紧应声,上前一人一边扶住林绿氏。
“琦姐儿……”
“回去。”
林琦的小脸一片严肃,这让林绿氏说不出来推拒的话,再者身体生病后,她的精神也不济,遂只好妥协道:“那二娘先行回去了,让喜雨在这儿侍候你,喜春陪我回去即可,你也别忙得太累了,这农活本就不是你干的,玩玩即可。”
若不是林琦坚持,她是不会让自家闺女做这样的粗活,也不知道权英姿这贵女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自己下田种地,林绿氏是如何也想不通,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省得让权英姿与林琦生了间隙。
林琦忙点头表示会听话,林绿氏这才稍稍放心地一走三回头,始终这心还是悬着,等林琦放下这情伤,她就赶紧再物色合适的成婚人选,早点把林琦嫁出去她早安心。
林琦看到自家二娘走远,这才摇了摇头,她焉能看不出二娘的不赞成?只是她一向忙碌惯了,这农活又不重,就当打发时间的情趣,偏二娘没这慧根理解不了。
正要返回菜地里,突然感觉到有道视线在看她,她敏感地抬头看那视线的方向看去,结果只有被风吹得沙沙响的树木,却没见到人影,她定晴看了半晌,一切如旧,这才收回目光,许是自己想岔了。
这块田地离权英姿的大宅很近,一向也没有多少庄户过来,再说种菜的人家不多,今儿个更是因为风大没有多少人在田地里忙活,哪来的人偷窥她?
林琦摇头自嘲一笑,老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看她,真是想得多都要得失心疯了?招呼一边不大情愿做农活的侍女赶紧把杂草拔了。
喜雨是穷苦人家出身,实在是讨厌死这些个活计,真不知道自家姑娘和权家的贵女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在这田地上乐此不疲,她真羡慕喜春,能把这农话给逃脱掉。
“姑娘,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今儿个表姑奶奶也没有下地,没她在,少了乐趣。”
林琦连头也没抬,“等把草拔完,淋了水,我们就回去,英姿表姐要待客才没来,要不然她也与我一样忙着呢。”
喜雨私下里咬紧银牙把手下的植物拔出来,结果一看是颗刚长出来不久的菜,顿时瞄了瞄自家姑娘,好在没有看过来,她赶紧把这颗菜处决掉,暗自吐了吐舌。
不敢再出小差,她只好认真做着除草的工作,做了一会儿,斟酌了一番道:“姑娘,您真的不再考虑霍将军了吗?我看他与你相配得很……”
这话也是趁太太不在,她才敢说的,其实她一直没忘了这个男人,若是姑娘嫁了他,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姑爷的妾侍呢?怀揣着这点想法,她试图鼓动自家姑娘。
林琦抬头冷冷地看向这侍女,“你提他做甚?没得二娘听到你这番话,回头好生整治你,到时候我可不保你的。”
她刻意去遗忘,这侍女偏还来触她的楣头。
喜雨小心地挪到自家姑娘的身边,“姑娘,你与霍夫人虽然有母女血缘,现已断绝了关系,已是没了母女的名份,为何就不能嫁给霍将军?什么继兄娶继妹,不过是那肖统领说来恶心人的,实际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姑娘,奴婢会这么说,也是看不得姑娘受苦,若姑娘真爱霍将军,嫁了他,大姑奶奶和太太还能说什么?最后还不得认了这桩婚事,难不成真不认你这个妹子和女儿了?”
这是要劝林琦不顾家人只顾自个儿的自私想法。
林琦的神情一直很冷,其实这点她何尝没想到?但她就是做不出来,如果真这样做,那是在打长姐还有二娘的脸,她还不至于自私到这份上。
“你给我闭嘴,不想让人撕了你的嘴,这些话往后一个字儿也不许给我再说,念你侍候了我一场,今儿个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你可给我记好。”
此时的林琦话严厉表情也十分严肃,她既是在呵斥口无遮拦的侍女,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万不可学生母当年的自私举动,她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林家。
喜雨平白得了一顿呵斥,顿时脸上略有几分不自在,咬了咬下唇,有几分委屈地道:“是,姑娘,奴婢下回不再说这些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赶紧干活。”林琦此时没有心思开解这侍女,她自个儿还愁肠百结呢,哪来的心思去管这侍女委不委屈?手下的动作又更快了一些,犹如她内心的煎熬。
风儿吹过,把这番对话也吹进了藏身在树后的霍源耳里,他无力地闭上眼睛。
在出城那天看到马车里含泪的她,他的心就犹如千刀万割,忍下心不去看她,不代表他真能对她置若罔闻,悄然给汉光下达了指令,令其悄然跟在林家马车身后,这才知道她到了权家外嫁女的庄子去住。
权英姿这人他并不认识,但权家女前段时间闹和离那是满城风雨,想要没听过都难,因而林琦在此散心,他想着也好。本来以为知道她出城散心过得好,他就心满意足了,可心与双脚却是控制不住,趁机把拉练御林军的地点选在这附近,就为了可以偷偷来看看她。
他并不打算出去与她说说话,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一尝相思之苦便可。
只是林琦这番话却让他的心更疼了,不是因为自己被话中意思伤到,而是怜她被他所累,若早知彼此的身份,他一定不会到她的面前说娶她的孟浪话。再者林琦那番话半真半假,他焉能听不出来?若林琦真的动怒,一定会处罚那侍女,可她仅仅只是呵斥,这表明她的心里还有他。
用手重重的捶打着这粗壮的树干,他真恨自己为什么是霍家儿郎?又恨她为什么会是林氏女?这样的恩怨情仇根本就化解不了,他们比被王母娘娘拆散的牛郎织女还冤,连光明正大的见上一面都不行。
正在自怨自艾以及咒骂老天的时候,汉光已是悄然找上他。
“爷,肖统领带着人就要返回了,您可得回去才行,要不然肖统领必定又要挑事。”
一提起肖福林这小人,霍源就冷哼一声,袖起捶树干而见血的手掌,他冷然道:“就凭他想要挑事?别说爷看低他,他还没这本事,看着吧,他的好日子也就这几天了。”
汉光也是相当看不惯肖福林的为人,这人器量狭小又阴沉,若非此小人摆道,爷又岂会深陷情关无法抽身?
他是霍源的贴身小厮,除了汝阳城那段时间,他因为在战场上负伤,爷没让他跟着,其他的时间他都是紧跟在霍源的身边,所以对于霍源现在为情所伤,夜里辗转难眠的情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悄然叹息一声,霍府里的情形他自然也清楚,老太太和太太两人势成水火,现在就连老爷和太太的关系也迅速恶化,自家主子与林家二姑娘哪里还能结秦晋之好?这分明就为两家所不容。
霍源转头深深地看了眼还在田间劳作的林琦,风儿也遂了他的心愿,每每将她的帷帽上的薄纱吹起,让他能一睹芳容,缓解心头求而不得之苦。
好一会儿,他才毅然转身,“走。”
再看下去,他就更不想走,只要这般镇日望着她,他也甘之如饴,到了这般岁数,人家儿女绕膝,他方才明了何谓情爱?何谓相思?何谓求而不得?
种种思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汉光无奈地看了眼林家二姑娘,只觉得这两人份外可怜,明显瘦了一圈的林家二姑娘也不好过,哪像老太太所说的那般是故意勾引爷犯错呢?老太太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深表同情了一番,他赶紧追上去跟上自家主子。
在菜地里的林琦猛然直起身子,她的一双美目迅速看向某个方向,手里的杂草跌落在地,不顾泥巴,赶紧把面纱撩起,痴痴地看着,任由风儿把她身上的冬衣裙摆吹得摇摆不已。
“姑娘?”喜雨不明就里,忙唤了一声站在风中的自家姑娘。
“没什么。”林琦失望地把面纱放下。
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霍源的声音,竟是心生期盼,希望能见着他的人影,若不是喜雨出声,她或者真的奔向那个方向,只为找到他,再见他一面。
果然那方向还是没有人影,她竟是白日里臆想了,霍源又怎么她在这儿呢?本以为已经心静,却发现是徒劳无功,她使力地将杂草拔起,发泄着对自己的怨气。
喜雨古怪地看着自家姑娘,想到之前姑娘的斥责,这会儿她也不敢随便说话,只得偷瞄一眼又拔颗杂草,想做姑娘的贴身好侍女真难。
这边厢有情人只能暗自怀念对方,另一边厢的曾经婆媳坐在了一块儿。
权英姿看着似老了十岁的钟郭氏,看来这前婆母过得不好,她指挥着侍女把茶水奉上,“钟夫人请喝茶。”
钟郭氏坐到这厅里一直在发呆,她目光阴沉地看着权英姿这前儿媳妇,一颗心犹如蚂蚁在啃噬,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能气色如此好?她就没有一点点伤心难过吗?常言不是有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
为什么她还能如此心安理得?为什么她还能过得这么好?钟郭氏在心里咆哮着,一颗心越发不能平衡。
权英姿一直警惕地看着这前婆母,钟郭氏有多溺爱钟玉衍这小儿子,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那简直到了魔怔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骗得她傻傻地任由她摆布,此刻钟玉衍被流放三千里,钟郭氏又岂会甘心?
不用任何人提醒,她本能地就把钟郭氏划向危险份子的范围,这前婆母可不是钟老太太。
见这前婆母不吭声,她也不相催,看谁能耗得过谁?再说天色一晚她回不了城,她可没有收留她的义务,这前婆母还是有多远滚多远才好。
对于这流放三千里的判决,她娘并不满意,直说这样的人为何就不斩立决偿命?还说她爹她哥没本事,这都不能让钟玉衍到黄泉去赎罪。
当然在她看来,这刑罚十分合适,若是钟玉衍真的被斩立决,钟家会记恨上她的,这人没死,自然就不会有恨意,反正又无人知道她在背后动的手脚。
一对前婆媳喝了好几轮茶水,钟郭氏这才开口道:“玉衍让我来给你捎一句话,他说他对不住你……”
“钟夫人,这事情都过到头了,谁对不住谁又有何干系?对于钟四爷的遭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吃一堑长一智吧。”
权英姿对于这个道歉并不接受,钟玉衍欠她的又岂是一句对不住就能完了的?她的心胸也不宽,背着这和离的名声,真的好听吗?但凡钟玉衍有点人性就不该让他娘再到她面前来膈应她。
钟玉衍比起曾经的郑华翰更让她恶心,至少郑华翰对她还是有过一份情的。
钟郭氏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眼前这个前儿媳妇的可恶又加了一笔,她神色如冰,声音冷硬,“不管你爱不爱听,玉衍让我把话带到,我就要做到,他现在被流放三千里吃苦,你可满意了?”
终归她还是把她的不甘表达出来,但凡当时权英姿忍一忍,她的儿子就不会到这步田地,她就还可以把他拉回正轨,偏偏这前儿媳妇就是不肯忍,思及此,她袖下的拳头紧握。
听着这前婆母带着恨意的话语,权英姿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满意,钟夫人对这答案又可满意?”
这话气得钟郭氏猛然站起来,用手指着权英姿的鼻子,“你,你好狠的心肠,玉衍好歹也与你一夜夫妻百日恩……”
以前她是她儿媳妇或许要忍,可如今她都和离了,又何须在这前婆母面前忍气吞声?权英姿冷笑一声,起身伸手打掉她指着她鼻子的手,“钟夫人,你好歹也是侯爵夫人,做这动作忒难看了一些。我与钟家的缘份是尽了,可好歹大家都是官宦之家,何不彼此留点颜面?”不顾钟郭氏气得够呛,她径自道:“钟玉衍就算是死,他也偿还不了亏欠我的,更何况他现在还保住了命?我又有哪门子的满意?”
“你别得意。”钟郭氏咬牙切齿地道,“我最后悔的就是让玉衍娶了你,要不然玉衍也不会沦落到这田地……”
“甭说你后悔,我也悔得肠子都青了,你当初就该同意你儿子娶那妓子,他们彼此祸害便是,何苦拉我下水?”权英姿立即反唇相讥。
要比谁更后悔,她可不输她?
“你,你……”钟郭氏这会儿是真正地见识到这前儿媳妇的伶牙利齿,胸脯更是气得一起一伏,“你给我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有何人会再来娶你这丧门星克夫的玩意儿?”
她恨不得把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拿来用在这前儿媳妇的身上,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心情舒畅。
权英姿冷睇着她,“钟夫人有这闲心管我的闲事,还是先管管自个儿吧,你这疯样哪还有半点豪门贵妇的派头?我再蘸与否还真与你不相干。”实在不想与这疯女人再废话那么多,她朝外喊道,“来人,送客。”
钟郭氏看着权英姿这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恨意前所未有的强烈,真没见过哪家的下堂妇如此嚣张的?她好歹是她的前婆母,有她这样对待前夫家的吗?
权英姿的贴身侍女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冷声道:“钟夫人,请。”
若这钟郭氏不为所动,就别怪她对这侯夫人不利了。
钟郭氏深深地看了权英姿一眼,忿恨不已地一甩袖子,重重“哼”了一声,最后临走还不忘放狠话,“你以为我喜欢待在你这地儿吗?权英姿,我就放长双眼看看你还能硬气到何时?说到底不过是我们钟家的弃妇。”
权英姿倒不会为这几句话动怒,不过仍旧回了一句,“哪来的母狗乱吠?说的都不是人话。”
钟郭氏气得转身就想要再与这前儿媳妇理论,不用权英姿使眼色,身为贴身侍女的大丫鬟已是着俩粗壮的仆妇进来把这不要脸面的侯夫人给叉了出去。
林绿氏被侍女扶回来休歇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场景,顿时怔在那儿。
钟郭氏还想要破口大骂,只是看到林绿氏在一旁,这才收敛了一下,一把甩开好俩粗壮的仆妇,“放手,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本夫人。”
俩粗壮的仆妇暗地里恨恨地看着这装模作样的侯夫人,她们呸!怪不得养出来的儿子不是玩意儿,还敢到这里来咒骂她们家姑奶奶,真是忒不要脸了。
无论钟玉衍养妓子当外室还是杀了奸夫淫妇,在正常人的眼里,这就是一例反面教材,对于权英姿与这样的人和离,没有一人会指责权英姿,这样离经背道的夫婿何人敢要?
林绿氏是认得钟郭氏的,现在碰上了面,不上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遂上前行了一礼,“侯夫人。”
钟郭氏看了眼林绿氏,林珑这二娘她也是认得的,只是想到叶旭尧和林珑这对夫妻对她儿子的见死不救,还有林绿氏的妓子出身,她连带对这林绿氏也有了意见。
非但没有做声,还倨傲地抬了一下下巴,明显是蔑视林绿氏,高声让侍女扶她上马车。
“乌烟瘴气的地方,请我都不来。”
林绿氏听到这指桑骂槐的话,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过还记着这人可是正经的侯爵夫人,妥妥的一品诰命,犯不着得罪她给林珑添乱。
待钟家马车疾弛而去,她这才转身进屋。
此时权英姿从屋里迎了出来,“倒是连累了林夫人跟着受罪。”
“不碍事。”林绿氏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不过想到这两人的身份,“权姑娘,她怕是来意不善啊。”
“不用管她,反正说什么当狗吠得了,不就是发几句牢骚。”权英姿冷声道。
林绿氏叹息一声,碰上这样的人家也是命不好。
“犯不着为我感到难过,反正现在也甩了那钟玉衍,钟家如何与我早无干系。”
“这倒是,想来还是我迂腐了……咳咳……”
权英姿并不会因为自家姑姑权美环而讨厌林绿氏,也没因林绿氏的出身而看低她,所谓的好命也是要自身努力才能有的,林绿氏能当得林家主母,自然有她的本事。“没这么严重,对了,琦表妹呢?”探头看了看,没看到林琦,这才出声好奇一问。
“她还在菜地那儿呢……咳咳……这丫头也不知道……咳……如何说她好……”
权美环看林绿氏咳得脸都红了,就知道她的风寒症更深了些,遂忙让人扶林绿氏到厢房歇息,又让人去把大夫请来。
对于林琦这段时间的行为表现,她总觉得有几分古怪,可林家母女与谢玉安不说,她也犯不着去挖人家的隐私,只能也跟着小心翼翼地对待林琦。
看了看天色,似乎阴沉了些,她忙让人去菜地把林琦唤回来,省得也跟着感染风寒,到时候她可没法向林珑交代。
谢玉安倒是不喜欢田间劳作,一直在屋里看书弹琴,晚上给林琦讲讲课,然后就是坐下来与她们一块儿聊天,见林绿氏提前回来,遂也不好坐着,起身到隔壁林绿氏的厢房问候数句。
林绿氏一把拉住谢玉安坐到身边,“我瞅着琦姐儿似乎放下了……咳咳……是不是写封信给珑姐儿,我们好回城去……咳咳……”
谢玉安一把按住林绿氏,“林夫人,你现在正病着,也不适宜回城,这事急不得的,既然琦姐儿也能放下这段情,我们在一旁看着便是,实不宜插手过多。”
两人讨论着这事,待看到权英姿领着大夫进来,这才停下话语,不是有心瞒着权英姿,只是这桩情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权英姿也不在意,反正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她可不是那长舌妇爱嚼这舌根。
对于肖福林而言,这段时间过得甚是辛苦,这霍源不是在趁机打击报复,他才不信?向圣上进言御林军太过散漫,最好严格操练一段时间才能更有力地捍卫皇城的人就是霍源,圣上很快就采纳了他的建议,除了留有必要的人手防卫,他就被派带领御林军到此随霍源折腾,想来还气得牙痒痒的。
此时就一闪神,他就被霍源一个过肩摔,更是被他单手锁喉,耻辱,这是他肖福林的耻辱。
霍源嘲弄地看了眼这手下败将,抬起头看向那群睁大眼睛的御林军,“看到了吗?在战场上不集中精神就会这样,想要保住自己的命,精神就要时刻保持着集中……”
一群御林军看到平日威风八面的统领在这霍将军的面前坚持不了多久,顿时都为霍源喝彩,毕竟这可是真正地指挥过大战的将领,非是御林军可以比拟。
这又把肖福林气得要命,被霍源拿住要害,他还如何能动弹?
霍源松开锁住他喉咙的手,朝他挑衅一笑,他气极地半起身就要扫向敌人的底盘,准备让他跌个狗吃屎,哪知霍源反应比他快,单脚就将他踢开,然后稳稳地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然后又朝那群御林军:“偷袭也得看准时机,要不然就是这下场,无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都不能轻敌……”
他退开一步,又一脚踢向肖福林的腰侧,“起来再打。”
肖福林都恨极了霍源,他带队绕山跑了好几圈,一回来就被迫当他的对手,两人的力量在这一刻不对等,这不分明就是在整治他?遂朝霍源咬牙切齿一句,“我不服--”
霍源圈着双手看他,“不服?那就起来再打过。”
“霍源,你这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我与你有何仇怨?”
“你,你与……”
肖福林本想说霍源与林琦之间的丑事,但想到叶旭尧那天的警告,这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在这场合吵嚷出来,他不会占得任何好处,遂这话又说不出口。
霍源依旧冷眼睇他,“肖统领,圣上的话你都忘了?”
他霍源品阶高过肖福林,这操练他是友情帮助,圣上自然是让肖福林服从于他。
肖福林想到皇城中的皇帝,只好咽下这口鸟气,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再度与霍源对打。
没有一会儿,他又再度趴下,又一次被霍源踩在脚底下,他的手掌握紧,对霍源是恨之入骨。
霍源是往死里操练肖福林,但对于其他的御林军,他却是点到即止,所以除了肖福林以及他的心腹,其他人对于霍源并无憎恨之情。
肖福林在帐子里由下属给揉按着肩背,这次他吃了大亏,自然脸色阴沉得可以。
那下属道:“霍将军太过份了。”
肖福林冷哼一声,“他这是故意在整我。”
“统领,我们是不是反过来整回他?”
“容我再想想。”
肖福林是恨不得狠狠整整霍源,但这时机不好找。
不过不代表他对林琦的关注减少了,只见下属都告退出去后,他的心腹小厮匆匆进来,“爷,有消息了。”
“哦?”肖福林挑挑眉,“她出城做甚?”
那心腹小厮道:“是到淮阴子爵府家的姑奶奶的庄子借住,对了,这姑奶奶还是前段时间闹和离的那个。”
权家与林家有亲戚关系,这点肖福林当然知道,他本来就有意于林琦,自会把她家的亲戚关系调查个一清二楚,“这么说她就在庄子里了?”
“没错。”心腹小厮点头。
肖福林的眼睛微微一眯,这倒是个好消息,“那庄子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翻过一座山便是。”
这答案让肖福林的嘴角一勾,要报复霍源有得是办法,既然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此时的林琦打了个冷战,无端地感觉到背脊一凉。
“琦姐儿,怎么了?可是感到身子不适?”一旁的谢玉安关心地问道。
“琦表妹不会也感染了风寒吧?”权英姿担心地道。
因林绿氏感染了风寒,所以在自己的厢房里面用晚膳,因而这会儿是三人的晚宴。
林琦道:“没有什么,你们不用太过于紧张,我的身子健壮着呢,都能打死几头牛。”
这话一出,权英姿与谢玉安都笑出声来,就凭林琦这身板,不被牛踩死就不错了,还打死几头牛。
林琦看到气氛又活络起来,跟着也笑了笑。
劳作一天过后,晚上睡得也香,她梦里已许久没出现过霍源的身影了,再过不久,应能全部都忘怀了。
因果循环,她每天的劳作就更用心了。
林绿氏的风寒一直没见有多大的起色,所以已是数日没跟去田间守着林琦,林琦倒也落得轻松。
这日,她刚吩咐喜雨把摘好的菜送回去,权英姿去解决庄户的纠纷没来,遂只有两名侍卫护卫她的安全。
本以为也与往常一样安全无虞,哪里知道会有人从天而降?而且一出现就把俩侍卫给打晕了。
这人化成了灰她也认得,不正是那小人肖福林,她直起腰,隔着一层薄纱看向他,“肖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会看不到吗?”肖福林笑得邪恶地一步步走向林琦。
林琦抓紧手中的小铲对准肖福林,色厉内荏道:“你别过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肖福林轻蔑地看着她手中的小铲,凭这个就能阻挡了他?这林琦未免太过于天真,遂大笑道:“来啊,有本事就用这个来捅我啊,让我开开眼界……”
林琦看他这步步进逼的样子,知道这回真是危险了,神色极其的严厉,她太过于大意,笃定这庄子会安全得很,哪里想到再安全也敌不过有心人设下的圈套。
眼看肖福林走近,她举着小铲咬紧银牙就捅了过去。
肖福林反应极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小手一软,小铲掉落于地,随之就被肖福林反手一剪,被逼压在身后,她恨恨地转头看向肖福林,“姓肖的,你要做什么?你如果对我不利,我姐和姐夫不会放过你的,我外公大舅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若现在放了我,我就当没有这么一回事,还是各自安好……”
她若在权英姿的庄子里出了事,权家焉会坐视不理?故而她把能用得上的关系都摆到明面上来。
肖福林却是邪气一笑,低头看着明明已经惊恐却还仍旧努力装镇定的林琦,“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我向你提亲,已是不介意你与姓霍的那摊子烂事,你却不领情,也罢,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姓霍的穿过的烂鞋?娶你进门为妻是对肖家的侮辱,你只配当我肖福林的妾侍。”
林琦气得就要七窍生烟,这肖福林欺人太甚?她一口浓痰吐过去,“我呸!我林琦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枉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现在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瞎了眼,把贼人当好人办……”
她那个悔啊,当日千不该万不该去感谢他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招惹下这祸事?她的眼光实在不咋地。
肖福林被她这样一骂,顿时也被骂出了火气,一把将林琦扛起往林子里去,林琦头上的纱帽掉到了地上。
林琦头晕目眩,恨极肖福林,她的武力值不如他,只能拼命地喊:“救命--”
听到林琦喊声,肖福林冷笑道;“你尽管喊,等人赶到这儿来也救不了你,林琦,等我得了你的身子,还愁你不嫁?到时候你姐会巴不得我纳了你为妾。”
他要的就是生米做成熟饭,这样一来,林珑这可恶的襄阳侯夫人也得咬牙认了他这妹婿,要不然失了贞的林琦还能嫁给何人?霍源吗?那就更不可能。
等他纳了林琦进门就天天折磨她给霍源看,好好地出这一口恶气。
他的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自以为把各方人知道此事后的反应都算得一清二楚,这样一来他也就不怕林珑和权家的报复,毕竟他们要投鼠忌器。
林琦被他扛在肩上颠得直想呕吐,两眼更是金星直冒,但比起这些生理上的反应,她的心里却是着急得不行,眼看被这恶人扛进山里,还能有何人来救她?
她的双手狠命地捶打着肖福林的后背,张口便咬着他背上的肉,但就是这样,肖福林也没想过放开林琦。
他就是要狠狠得上霍源的心上人,让霍源痛苦不堪。
山风刮在耳边,林琦已经分辩不清方向,心里一片甘涩,如果真要被这恶人侮辱,她宁可就此咬舌自尽。
来生,她再投个好胎,或许能与霍源结成连理。
想到这里,她的挣扎开始小了些,已是做好了死的准备。
感觉到林琦反抗下降的肖福林,顿时心叫不好,这林琦看来是想要咬舌自尽,遂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他就一把将林琦从肩上甩到地上,果然看到林琦嘴边流下一串鲜血,他咒骂一声,“该死的,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休想。”
他一把捏住林琦的下颚,逼得林琦的牙齿放过舌头,不让林琦寻短。
林琦恶狠狠地瞪着他,“放开我--”
“放开你?你想得美。”肖福林冷声回应她,并且把她的下颚卸了,不让她有机会寻短见。
说不出话来的林琦只能用双眼狠狠地剜着眼前的男人,要把他的样子牢牢地记住,就算化成灰她也要找他算账。
这眼神挑衅了肖福林,只见他的面容扭曲起来,一把就去撕扯林琦的冬衣,让她还这样用眼剜他?
他俯身就要去亲林琦的脖子,林琦的身子往旁边一歪避开,双手不能动,她的双脚却是狠命地招呼在肖福林的身上,不管如何,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地认命被这人玷污。
因为在田间劳作的缘故,林琦的脚十分的有力,踢在身上,肖福林这样的武将也感觉到疼痛,这让他更是恼羞成怒,双腿更是用力地压在林琦的身上,然后抬手就给了林琦一巴掌,“我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贱人--”
他恨林琦拒婚扫了他的面子,又恨霍源故意整他,这双重恨意之下,他对林琦哪里还有怜悯?恨不得狠狠地折磨了她才甘心。
林琦的脸颊一痛,四脚动弹不得,更恨这胆敢强暴她的男人。
肖福林哪里在乎她痛恨的目光,带着胜利的笑容低下头去准备亲吻林琦的脖颈。
林琦的眼角划下两串泪水,这一刻,她感到了绝望,惟有双拳仍紧紧地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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