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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也是一种异能,能让人沉迷,让人甘之如饴、奉献自己。
美丽也是一种灾难,当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财富,只能被掠夺。
陈决是最先从李小的美貌中回过神来的,可即便是回过神来,眼睛仍不自觉的一直在她面颊上巡回。
王华擦了下口水,哦不,是流出来的茶水,眼睛直愣愣的。
徐廷有点迷迷糊糊的喝了口茶,脑海里无数念头闪现——这样一张脸,这样的长相……怎么会混的这么惨。
哦,也对,这一看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若真的展示着那样一张脸招摇过市,只怕早就被某个老爷拐到自己后院了,结果也好不了……
李小忙低下头,将面巾又拽上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徐廷抿住唇,这样子,恐怕被人搓圆捏软毫无还手之力。
“别遮了,看都看到了,遮也没用。”陈决哼了一声,扭头朝着主簿招了招。
主簿忙搬了个凳子坐到桌边,笔墨铺开,一本正经的做好了准备。
“什么时候搬到京城的?”主簿张塘抬头看了李小一眼,开口问道。
他方才就没看见李小的脸,光顾着盯着陈决,就怕错过陈大人的一举一动——跟着这个大人真的是太苦了,没日没夜的被差遣也就罢了,还常常被虐待!
性情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能狂风暴雨——偏偏皇帝还不怎么管他,一副放任陈决去兴风作浪的看热闹模样。
大理寺衙门内,真的是苦不堪言。
李小抬眼悄悄看了张塘一眼,又转眼看看陈决,才开口道:“两个月前。”
王华和徐廷对视了一眼:正是第一个孕妇被开膛破肚的时候。
陈决则淡然的靠着软椅,悠闲的喝着茶,仿佛是个置身事外、在海边度假的人般。
但他沉着的脸,和眼神里透着的锐光,让别人知道,他在认真听。
“祖籍何处?”主簿又问。这个他们已经查出来了,但还要再问一下,考察下这个‘犯人’的态度怎么样。
“燕山北平……”李小咬住下唇,悄悄抬眼见主簿张塘还盯着自己,才低头道:“园岭李家寨。”
“……”张塘扭头看了陈决一眼。
陈决瞄了下张塘,见张塘野狗般的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觉得腻歪,“有话就说,不必藏着。”
“半年前燕山北平那边递交到京都一个案子,一个村落死了十二个人,都是被巨石砸死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可是,仵作查探过,说不像是自然灾害致死,也不像意外……但也不可能有人有那样的能力同时让那么多巨石从山上落下来,巧巧的将十二个人砸死。”张塘看了李小一眼,“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是悬案,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和合理性,就暂时搁置了……好像就是叫李家寨的。”
陈决听着张塘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李小。
李小全程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徐廷的视线却落在张塘脸上——早听说大理寺里有个过目不忘的主簿,原来就是这个野狗脸吗?
陈决摆了摆手,张塘露出个不满的神情,又怕陈决看见,忙摆出工作脸,继续问道:“你去找王异,想干什么?”
“我……我前几天给隔壁的赵老爷和赵夫人也送了自己做的食物……我去找王大哥,也是想给他送炸果子吃,我……我独自一个人住在这儿,就是想跟邻居们处好关系。”李小声音软软糯糯的,像个邻家小妹。
“嗯,那你为什么没一会儿的功夫,又去敲门?”张塘的声音平平的,既不像质问,也不凶,反而像一个教书先生在考学生学问。
李小挪动了下屁股,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才开口说:
“我……我曾跟一位大师学习六爻占卜之术,也算粗通此道。第一次敲门后,我……我观王大哥面相,恐有血光之灾。回去后,就有些不安,所以想去跟他说一声,以示警。”这是她昨天晚上在地牢里就想好的托词,此刻说起来,倒没有磕巴。
张塘皱了皱眉,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姑娘,瘦的跟只小鸡崽子似的,难不成还会卜卦看相?
半个月前,第一个孕妇死了之后,陆续有三个孕妇被剖腹取婴——手法极度凶残,都是匕首直剖,血淋淋的。
而从刘宇男背后的伤口看,明显就是同一个凶手——恐怕是想杀死刘夫人,取刘夫人腹中未成形的婴儿,却不想黑暗之中杀错人。
现在,张塘真的觉得拷问这个小姑娘完全没有意义,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能杀的了那么多孕妇吗?
而且都是分布在京城不同区的孕妇,有的孕妇甚至是在好几进的深宅里,她这样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做的到?
而且,李小身手要是那么好,直接从自己家墙上跳到王异的院子里杀人,不是更省事儿。
还敲什么门,送什么炸果子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不过是巧合罢了——刘宇男死的时候,这倒霉的小丫头正好在场。
可张塘看了看陈决的脸,还是选择认真记录,做一个乖巧听话的主簿。
“你讲一下你那天所看所想所做。”张塘。
阳光下,李小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光,很是好看。
如果说她刚被带过来的时候,大家只是觉得她像个大眼睛的小乞丐。那现在,除了没看见她脸的张塘外,对她的印象,都改为了:天仙一样漂亮的穷苦可欺少女。
在不自觉之间,徐廷、王华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王华更是盯着李小露在外面的皮肤和眼睛,如饥似渴的看。
李小回想了下,脑海里出现的不仅仅是王异和刘宇男,还有她不确定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会动的黑影——也许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她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朝着陈决望了望。
可以说吗?
那些听起来像疯子一样、会被说成是妖魔鬼怪的话,可以对这位陈大人说吗?
脑海里再次浮现母亲被烧死时的画面,她瑟缩了一下,又低了头。
阳光下,陈决也在看着李小,眼窝微深,让他狭长的双目神秘而难以看出眼神中的情绪。
睫毛的阴影打在眼瞳上,一双眼睛更显得幽冷深邃如潭。
他眼睛盯着李小,手指却在自己握着的茶杯上点了点,似乎心有所想,莫测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