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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自闭两天就跟霍成厉返回盛州, 但没想到毕荣热情好客的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又返回了泸州, 给她下了帖子邀请她吃饭。
苏疏樾捏着请帖,看向霍成厉的属下:“督军是什么意思?”
“督军说看苏先生的意思,先生想去就去, 不去就推了。”
那就是希望她去的意思吧?要不然这请帖中途应该就被拦住了,不会送到她的眼前。
“我去。”
苏疏樾想了想,再者去了应该就能见到整天不见踪影的霍成厉。
也不知道他忙什么,连话都无空跟她传一句, 放在平时她觉得无所谓,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不止寝食难安,还度日如年。
估计她这是太心虚了?
她从盛州没带几套衣服,首饰那些累赘更是没带, 看定下的地址在大酒店,干脆让人帮她去买了套西装成衣,戴了绅士帽做男装打扮。
苏疏樾个子不算矮但骨架小, 成年男人的衣服放在她身上当然穿不了,但未成年的小男生衣服她穿着就正好了。
西装领结, 苏疏樾把发丝都拢到了帽里, 要是不仔细看,看着倒真像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到了酒店下车,毕荣跟霍成厉都绅士的站在门口等人, 苏疏樾远远走过来, 霍成厉眉梢慢慢挑起, 眯着眼打量了片刻,才上前扶住了她的腰。
“怎么这身打扮?”
“这样打扮方便。”
霍成厉从头到尾看了她一遍,格子马甲淡蓝色领结呢绒外套,她穿女装的时候因为身段好看着年纪没那么小,但这一身掩盖了她身材的长处,衬的她的脸越发稚嫩,她站在他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儿子。
现实毕荣就误会了,见车上下来的是个少年,还以为霍成厉想藏着苏疏樾,故布疑阵,然后就见霍成厉上前亲昵地搂住了少年,刚叹霍成厉男女通吃,听到苏疏樾发出声音才晓得眼前的少年是苏疏樾扮的。
“霍督军好眼力,这戴着帽子又离得远,苏先生这身装扮你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的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能从泥地里翻出来。”霍成厉说着暧昧地捏了捏苏疏樾腰间。
“霍督军跟苏先生的感情让人羡慕。”毕荣坐了个请的姿势。
毕荣财大气粗直接包了酒店,苏疏樾本以为就他请她和霍成厉吃一餐,到了才发现人还不少。
男人不少女人也不少,苏疏樾和霍成厉的组合放在这里相当打眼,别人都是搂着美娇娘,就霍成厉搂个清秀少年。
苏疏樾看向霍成厉:“需要我去换套衣服吗?”
“你今天这样穿刚好。”霍成厉低头正了正苏疏樾脖子上的领结,“这颜色放在你身上怪好看。”
“那是人出挑。”
毕荣大概是闲着无聊,不光要听情侣说悄悄话,还非要插嘴。
大圆沙发已经快坐满了人,苏疏樾一眼望过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许久不见的章振铭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她,苏疏樾往旁边扫了扫没找到与他相似的面孔,他来了他那位哥哥没来?
既然是熟人不打招呼就不礼貌了,苏疏樾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见状,章振铭眼中的怒火更甚,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扯了下,险些就要起来找苏疏樾麻烦。
“他的哥哥被我杀了。”霍成厉靠近苏疏樾耳边解释章振铭的怒火。
闻言,苏疏樾抿了抿唇,这话霍成厉应该早说,章振铭估计以为她刚刚是在对他示威吧。
坐下后,苏疏樾发现这圆沙发上大部分都是东瀛人,霍成厉没介绍的意思,苏疏樾就专心吃菜。
霍成厉侧眸看了她一眼,不是说胃口不好,这几天都没怎么吃,现在看着不是好的不行,没半点食不下咽的迹象。
“霍督军杀了我们德田中佐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两人一来,一个吃东西,一个看人吃东西,把他们都当做了摆设,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开了口。
“还有我哥哥,霍成厉你要是没有一个说法,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回盛州?!”章振铭应该是找了东瀛人做靠山,胆量颇大手指都快直到了霍成厉的鼻子上。
“这是做什么?大家约着吃餐饭,怎么就吵起来了。”毕荣打开了章振铭的手,“章少爷不要对我的客人太不礼貌了。”
章振铭冷哼:“他背信弃义,抢我父亲督军之位,又想把我们章家人赶尽杀绝,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我没有一刀砍了他已经算好,怎么可能礼啊——”
章振铭的声音戛然而止,换上了惨烈不过的尖叫。
满座的莺莺燕燕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叫的比章振铭还惨烈,不过触到毕荣冰冷的枪口,屁股都不敢挪动一下,怕遭了池鱼之殃。
毕荣那一枪打在了章振铭的嘴上,坐在他身边的人没一个阻止,每个神色正常的像是章振铭是隐形的。
毕荣收起了枪:“对我的客人不礼貌就是对我不礼貌,章少爷该懂得这个道理。”
章振铭疼得在沙发上打滚,手捂着嘴上的伤口,满手殷红的鲜血,嘴里发着丝丝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明白这个道理了。
苏疏樾没看几秒就被霍成厉捂住了眼睛:“小孩子别看那么恶心的东西。”
视线被手掌挡住,苏疏樾握着霍成厉的手臂,比起看到章振铭中枪,霍成厉说的这话还让她心绪更加涌动。
别说她不是什么小孩子,再者当初他还想找死囚犯给她练枪法,变得还真快。
“还不送章少爷去包扎伤口。”毕荣提醒愣着的侍者。
侍者迅速收拾了弄脏的沙发地毯,一切恢复原样,如果不是陪坐的女人们都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章二少爷可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毕督军上来就打穿了他的嘴,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心上了。”
人抬走了,东瀛人开始追究起毕荣。
毕荣咧嘴一笑,拿起玻璃酒瓶就给自己倒了三杯酒,一口口的喝完:“相原大佐说的对,我这事做的不地道,我自罚三杯赔礼道歉如何。”
不管如不如何,他的三杯酒都进了肚子。
而一直在旁边闲坐的霍成厉,注意力也终于从苏疏樾身上拔了下来,抬手也为自己倒了三杯酒。
“虽说败者该死,但死人总归是不好,最后一刀是我砍的,我该赔罪。”
看着霍成厉连喝三杯,苏疏樾拧眉,他伤口还没好,怎么能不忌酒。
霍成厉余光看到苏疏樾担忧的眼神,心被扯了下,这到底是她的真情流露,还是为了她的计划锦上添花。
“霍督军豪爽。”不说东瀛人的反应,毕荣是百分百捧霍成厉的场,拍手叫了声好,又与霍成厉碰了杯。
“两位督军认为这样就行了?”
毕荣手搭在了相原大佐的肩上:“这样还不行?要不然我与大佐单独碰个杯?”
相原大佐接了酒,却看向表情淡漠的霍成厉:“霍督军。”
霍成厉扯了扯唇,与他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见状,不少人笑着给霍成厉敬酒,像是霍成厉已经跟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如今亲如一家。
苏疏樾不管这些,见霍成厉一杯接一杯,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两人对视,苏疏樾低声道:“别喝了,对你伤口复原不好。”
霍成厉黑眸光影浮浮沉沉,苏疏樾以为他要怪她多事的时候,他放下了酒杯,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别人再敬酒,霍成厉都淡笑着拒了,整个人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像是已经半醉,只是搂着苏疏樾的手越来越紧。
散场的时候,霍成厉的手依然搭在苏疏樾的肩上,身上的酒味往苏疏樾鼻尖涌。
苏疏樾半扶着他:“去哪?”
“回盛州。”霍成厉盯着苏疏樾在灯光下半透的耳垂,吹了一口气,“回盛州看了医生,你就是我的了。”
苏疏樾因为霍成厉的话神色呆滞了下,把人带上了车,才回复了说话的能力:“所以就那么走了?”
“再坐一次船你怕不怕?”霍成厉问完,没等到苏疏樾的答案便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舍不得你受那个罪。”
虽然想惩罚她一下,但还是算了。
惩罚来惩罚去,没罚到她,倒是他一直受罪。
“你先上火车,我随后赶上。”
霍成厉打开车窗,仰着头任风吹散脸上的酒气,顺手把苏疏樾压在了怀里,感觉到她的抗拒,懒懒道:“风吹多了头疼。”
“那你还吹。”头被结结实实的按在霍成厉的怀里,苏疏樾的手却是空着的,伸手摸索着把窗户关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你给我准备安眠药,我上船就睡,不会给你添麻烦。”
“有病的是我,你吃那么多药做什么。”
洋酒容易上脸,霍成厉眼睑下一片醉红,低头看苏疏樾的神态,不怎么正经。
才想着他的模样不正经,苏疏樾的下颌就被他挑了起来:“盯着我看做怎么?我还没治病你就想要我了?”
苏疏樾扫了眼前排的司机:“我们一起走。”
不管苏疏樾打的什么心思,她说一起走到时候,霍成厉的心动了下。
想再开开窗,受下冷风的洗礼,扫到苏疏樾放在他腿上的白“爪子”,霍成厉打消了念头。
“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什么事情,章振铭还是那些东瀛人?”苏疏樾不知道霍成厉要做什么,但今天见到毕荣跟东瀛人那么熟悉,再想想日期她有种不好预感。
“担心我卖国当汉奸?”
苏疏樾没有立刻回答,放在霍成厉腿上的手往上伸,抓住了霍成厉的领口。
“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敷衍我,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你留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霍成厉在绕话题她要是感觉不到就怪了,他会不会当汉奸,就算没看过书,她与他相处那么久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愿意屈居人下,章秋鹤是他不会再回想的过去,既然这样他又怎么可能听东瀛人的话。
去做什么汉奸。
女人眼睛亮晶晶的比外头的灯火还要璀璨几分,霍成厉低头迅速在她眼皮上留下一吻。
“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要是不放心,等到时候我脱光了让你彻底检查,要是有新添的伤口,我就让你对我为所欲为,比如说让你在上面。”
霍成厉总算不是太不要脸,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那句按开了车窗,埋头在她耳边把话送进她的耳里。
苏疏樾脸色绯红,他这个说法到底是在惩罚他,还是再便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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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厉雷厉风行,说回盛州就回盛州,到了住处霍成厉的酒气已经全散了,眼神清明的看不出之前微醺。
“我把章家的事解决,就会赶上你。”
见让苏疏樾走她拉着他的手不放,霍成厉盯着两人牵着的手眼神闪烁,她到底是真舍不得他,还是怎样。
自作多情的次数多了,似乎也不差这一次。
霍成厉接力把她往身边一扯,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纤长的睫毛遮住了霍成厉眼底的情绪,可是他占有欲十足搂着苏疏樾的模样却透露他对她的渴望。
松开苏疏樾的时候,霍成厉咬了咬她濡湿的唇瓣:“等我几个小时。”
“嗯。”
苏疏樾虽然点头,霍成厉却发现她没松手,这次他的心又热了起来,热的快把之前的那股冷意覆盖。
“你还想再来一次?”霍成厉哑声。
“你说的药是什么意思?”苏疏樾把头疼了她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我该吃什么药?”
这个问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淡了许多。
“不是你该吃什么,而是你想吃什么。”霍成厉目光扫过苏疏樾的肚子,“孩子的事我只是随口一说,要不要都无所谓,你要是害怕你不想要可以直接告诉我,想别的方法避过去,不用瞒着我吃药。”
虽然早就隐隐觉得霍成厉说的药是避孕药,但是又霍成厉亲口说出来,苏疏樾还是愣住了。
“你怎么会知道?”她为了掩盖避孕药,没少吃别的维生素,药片混合在一起,霍成厉重来不翻找她的东西,怎么会知道她偷偷吃避孕药。
“我让人查了成分。”
霍成厉淡淡道,苏疏樾离开霍公馆的时候,没有带走她放在床头柜里药盒,他某晚睡不着无意翻开,顺道就让人查了。
刚知道的时候,他恼怒的想去找她的麻烦,她口口声声说差一个机会容纳他,却又那么嫌弃他,惧怕生他的孩子,害怕到偷偷弄药吃,也不管伤不伤身体。
“你什么时候查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成厉要是一知道这事就找她麻烦,她可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觉得霍成厉不要脸,她不想生他的孩子理所当然,他凭什么管她。
但是他没说,现在这件事摊开来说,她不免觉得心虚。
仿佛她又做错了一件事,把霍成厉一伤再伤。
“你离开霍公馆没多久。”触到苏疏樾微白的唇,霍成厉有些诧异,捧住了她的脸,“怎么了?”
苏疏樾摇了摇头:“记得你说的话,早点追上来。我既然特意来泸州接你,就不该我一个人回盛州。”
不知道是今晚苏疏樾是喝了两杯酒下肚,还是她迫不及待的想回盛州为他找心理医生,说的话都格外的顺耳妥帖。
不管是真是假,霍成厉捏了捏她的耳垂,应了声:“你等着我。”
苏疏樾轻轻松开两人牵着的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