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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比例不足 走进小区, 拐至倒数第二排别墅,云子宿走到房门前,按下了门铃。
没有人应。
云子宿又用提着三杯奶茶的右手去按了一次门铃,过了好一会, 门才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十二三岁大小的男孩皱着眉站在门口, 嘴里嘟囔了一句:“按这么久干嘛,烦死了。”
云子宿只当没听见, 绕过他身边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屋,充足的冷气迎面扑来, 清凉的室温驱散了一身的暑气, 就算是已经不易受外界环境影响的云子宿, 也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客厅里有两女一男三个年轻人正坐在一边玩牌,还有一个位置空着,显然是留给刚刚那个男孩的。
云子宿把五杯奶茶和代金卡放在茶几上, 拎起自己的那杯去了书房。等落后一步的男孩走回客厅的时候,三个年轻人里那个十五岁的女孩没看见云子宿, 就叫了一声:“云耀祖, 把奶茶拿过来。”
被叫做云耀祖的男孩在茶几上找到了自己的那杯,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 边喝边走回了桌旁。
“要喝自己拿, 我才不帮你。”
女孩气得够呛, 伸手就想拍他的头, 云耀祖灵活地躲了过去, 最后还是一旁的云光宗开口道:“姗姗, 你去拿。”
云光宗在四个人里年龄最大,他的话还能起点作用。被点名的云姗姗瞪了云耀祖一眼,不情不愿地去把剩下的三杯奶茶拿了过来。
四个人继续打牌,不过他们没玩多久,就被餐厅里的声音叫了过去。
“过来吃饭了!”
别墅的面积很大,餐厅也显得非常宽敞,圆形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周围放置了足有十二把椅子。众人依次就座后,餐桌旁就只剩下最顶端的一把最大的椅子还空着。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对云光宗道:“光宗,去请你奶奶。”
云光宗起身上楼,没过一会,就从楼上扶着一位面目严肃、花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走了下来。
直到老人落座,率先拿起筷子,这顿饭才算真正开始。
云老太太已到耳顺之年,却仍然听不得一点忤逆的话,连最小的孙子云耀祖在她面前都不敢像平时那样骄横。她嫁到云家四十年,给三代单传的云老爷子生了三儿一女,自诩是云家的头号功臣。云老爷子去世之后,云老太太也成了头号家长,家里稍大一点的事,都得由她做主。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变化,午餐吃到尾声,率先打算开口的却是那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也就是云老太太的大儿子,云学工。
云老太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有她在,餐桌上谈事也得等都吃完了才行。等所有人陆陆续续地放下筷子之后,云学工正想开口,却见不远处的云子宿还在继续。
低头吃海鲜汤面的年轻男孩动作轻巧优雅,吃相彬彬有礼。白|皙秀美的面容被黑框眼镜和细软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但只看那轮廓精致的下巴和薄软的红唇,也足以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在云学工眼里,云子宿却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饭桶。
云家的午餐很丰盛,光是硬菜就占了一半。其他人吃不了多久就觉得撑了,只有云子宿一个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慢过进食速度,饭量也足以令人咋舌。
解决完一碗海鲜汤面只花了不到三分钟,之后,云子宿又开始吃起了面前的蒸饺,忍无可忍的云学工正想开口,却被身旁的妻子吕凤莲拉了一下。
吕凤莲暗中朝他使了个眼色。
想起今天要说的事,云学工不得不把已经到嘴边的斥责咽了下去。
等最后一个蒸饺吃完,云子宿没东西可吃了,才终于放下了筷子。
云学工已经掩饰住了自己的怒气,他没看云子宿,反而对着其他人道:“我有事情要说。”
云老太太没走,其他人也不能离席。听见云学工的话,已经百无聊赖到开始玩手机的几个小辈都抬起了头。
云学工道:“风云集团的韩家最近在给小辈寻找婚配对象,我最近正好和他们有合作,听说了这件事,就把咱们家的情况和他们提了一下。”
一听见韩家这两个字,别说正值适婚年龄的李|芳菲,连年仅十五岁的云姗姗都按捺不住地露出了惊喜和向往。
云家家底不差,这座位于市区的别墅就是佐证之一。单靠云老太太手里握着的那份祖产,也足够养活云家后两代这一大家子的人。可是坐吃山总会空,云老爷子的三个儿子没一个能比得上他,唯一一个聪明点的二儿子还放弃了继承家族企业,而且生意才刚做出点成绩,就出车祸走了。
韩家不一样,就算放眼整个临城,也再难找出一家能与韩家一较高下的世家。临城四大家族里,韩家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他们家的三个小辈也都是人中龙凤,就连年仅十二岁的韩以天都被早早地冠上了神童的称号。
云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李|芳菲和云姗姗曾经参加过韩家举办的酒宴,她们对韩家的众星捧月和财大气粗的印象尤为深刻。可惜自打老爷子去世之后,云家再也没办法和临城的其他世家搭上线,别说参加酒会,她们连见韩家人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一听云学工提起韩家的亲事,两人都很是关注。
李|芳菲和她妈妈一样,从小在重男轻女的云老太太眼皮底下长大,性子很是逆来顺受。此时在场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年龄合适,率先开口询问的人却是云姗姗。
“大伯,韩家这次是要给谁相亲?”
云姗姗的话问完,李|芳菲也忍不住看向了云学工。
云学工道:“是韩家的大公子。”
急等回答的两人都是眼睛一亮,云姗姗抢着问:“是不是韩以隆?”
云学工却摇了摇头。
“是韩弈。”
听见这个名字,云姗姗满脸茫然,李|芳菲却是脸色一白。
韩弈?怎么会是韩弈?
一旁的云向红也愣了一下,她知道云学工的脾气,从小就没反抗过大哥的决定,可韩家的情况她听说过,如果真的是韩弈,她宁愿自己的女儿攀不上这个高枝。
云向红问:“大哥,你把情况介绍了,韩家那边怎么说?”
云学工道:“韩家觉得条件不错,说是今晚要见一面。”
云向红眉心一抽,李|芳菲更是差点没直接叫出声来。
吕凤莲在一旁看着,心底冷笑一声,觉得自家这小姑子也太会白日做梦,就算是韩弈,那也是韩家人,哪里轮得上李|芳菲挑三拣四?不过她面上不显,只笑着道:“向红啊,人韩家看中的可不是我们家的姑娘。”
云向红茫然道:“不是姑娘?”
云学工点了点头,视线转到了一旁的云子宿身上。
“他们要约的人是老三家的。”
原本安安静静待在边缘的云子宿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
不看还好,这么一看,云学工又被气得不轻。才刚放下筷子,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云子宿竟然又喝上了奶茶。
饭桶!果然是饭桶!
心里骂着,云学工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不打算和云子宿多废话,直接道:“老三家的,你自己去收拾,下午让你伯母带你去换身衣服,晚上就去见韩家的人。”
说话之间,竟然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不说突然被下了通知的云子宿,就连屋里的其他人,一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国内虽然已经通过了同性婚姻,可是传统思想根深蒂固难以改变,不接受同性恋的依旧大有人在,别的不说,保守了一辈子的云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
可等众人去看云老太太的反应时,却没从她那一贯严苛的脸色中找出一点意外。
不仅如此,等云学工说完之后,沉默了许久的云老太太还咳了一声,用沙哑苍老的声音开口道:“老了,坐久了各处疼。光宗啊,来,扶奶奶回屋。”
云光宗起身扶她上楼,云老太太的话紧跟着云学工的声音,她这么一动,就让云子宿连唯一能开口拒绝的时机都没有了。
等云老太太走后,其他人也准备离席,吕凤莲又招呼了云子宿一声:“小宿啊,你快回屋收拾收拾,伯母下午就带你去买衣服。”
三个人分饰三角,就这么替云子宿做了主。
吃掉最后一颗珍珠的云子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奶茶,他抬眼淡淡地看向吕凤莲,又看了一眼正恐吓般地瞪着他的云学工。
云姗姗和云耀祖已经被自己家长拽走了,李|芳菲更是和云向红躲得远远的,一会功夫,餐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不过其他人在与不在也没什么区别,总归是没人会帮云子宿拒绝。
巧的是,云子宿自己也没想拒绝。
把奶茶杯扔进垃|圾桶,云子宿朝吕凤莲露出一个微笑。
“好,谢谢伯母。”
见人这么识时务,云学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意地转身走了。
然而和他一起对亲侄子下手的吕凤莲看见了云子宿的微笑,却是顿了一下,没来由地觉得颈后突然一冷。
话虽是这么说,等到上电梯时,云子宿还是认真叮嘱了韩弈一遍。
“等下上去可能会看到一些奇怪的场面,”云子宿不打算把自己暴露出来,只是道,“爸妈走之后,这里一直没人住,但大伯和小叔总说这儿有不干净的东西,还特意找了人过来做法。”
“我不清楚他们会做什么,但希望韩先生能提前做好一个心理准备。”
他委婉地给韩弈提了个醒,毕竟上面是真有东西在的。
“好。”韩弈点了点头,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怀疑或者嗤之以鼻的表情,反而淡淡道,“如果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我之前已经见过不少了。”
“咦?”云子宿有些好奇,“韩先生见过什么?”
韩弈意外的坦率:“很多,落水溺死的学生,高空坠楼的失足者,车祸撞死的疲劳驾驶司机。”
云子宿一惊,不过想到韩弈周|身的灰灵,他能感应到这些亡|魂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样一来,不说别的,今天的要发生的“怪事”倒是好解释了。
云子宿问:“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韩弈道:“从我记事起,一直是这样。”
云子宿回想起有关韩弈的那些传闻,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韩母的过世,或许韩弈周|身的灰灵也和这件事有关,所以他才从出生起就一直能感应到这些东西。
不过,韩弈提的这些都是意外横死的例子。云子宿想了想,还是道:“除了能看见这些东西,它们对你还有别的影响吗?”
韩弈道:“它们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的故事,如果发现有人能听见,就会追过来。”
云子宿皱了皱眉:“然后?”
韩弈摇头:“我也不知道然后会发生什么。小时候我被一个女鬼发现过,当时我跑到了人群中间昏了过去,醒来后大病了一场,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理过它们。”
云子宿眉心皱得更紧,看样子,韩弈能看到的不只是人形亡|魂,还都是一些怨气未散、阴气十足的厉害家伙。要知道,就连布好的阵法吸引来的阴物都是不成形的东西,既能保持完整人形,又能对人造成伤害的阴物,已经属于更高一级的范畴了。
这么看来,能安然活到现在,满身灰灵的韩弈其实早不知遇到过多少次惊险。
这种事说来话长,电梯时间有限,话题只能就此打住。
云子宿心里记了一笔,打算等解决完事情之后在和韩弈细谈。
两人走到门口,房门紧闭着,看不出什么异样。云子宿拿出钥匙开门,房门刚一打开,里面就传出一声断喝。
“谁?!”
云子宿推开门,就见客厅里站着三个男人,高瘦那人是许久未见的云学兵,大腹便便的是个陌生中年人,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灰白头发老道,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手中红色的桃木剑正对着门口。
他们三个人明显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看向门口的神色很是警惕,云学兵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看清门口的人是谁,云学兵才松了一口气,他的肩膀还绷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怎么是你?”
一推开房门,没看到三人的紧张状态时,云子宿就已经察觉到了屋内的不对劲。他留的阵法能够隔绝阵内阴气,免得打扰四邻,所以他在小区外之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却没想到,屋内的煞气居然会这么重。
他加固了阵法,想吸引来一点更厉害的东西,现在看来,这个目的不只达成……而且还超标了。
那边的云学兵正在给两人解释:“赵先生,孙道长,这是我侄子,云子宿这间房子就是他父母留下的,惊到两位了,真对不住。”
中年人摆了摆手,看向云子宿的眼神带着些莫名的意味,他笑了起来,眼角挤出层层笑纹,语气也很是大度:“没事,孩子嘛,来就来了。”
他还朝云子宿招了招手:“来,子宿是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云学兵本想对云子宿发火,见中年人这个态度,也只好先按捺了下来。也是在这时,他才看到了跟在云子宿身后的韩弈。
“韩大少?”虽然云学兵没有参加两人的订婚仪式,但韩弈他还是认识的。云学兵收敛了脸上的怒色,努力想摆出一副热情的态度,只是他天色面相刻薄,这个笑堆出来甚至比中年人更加油腻。“你们怎么过来了?”
云子宿道:“我带韩先生来看看我住过的地方。”
他走在前面,就没看到身后韩弈看向中年人那冰冷的眼神。
云学兵本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面容严肃的老道打断了。
“噤声!”
与云学兵和中年人不同,老道非但没有因为看清来人而放松警惕,反而因为韩弈而更加戒备。不过屋里阴气过于浓郁,把韩弈周|身的灰灵都盖了过去,如云子宿所料,他最后也没能察觉到什么。
喝止了云学兵之后,老道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他皱眉道:“都安静,靠边站,不要再打断我。”
云学兵和中年人显然对他很信服,都乖乖站在了墙边,云子宿也和韩弈走到了一旁,有了老道的话,云学兵就是想把他们赶出去,也没办法再开口。
为了给施法腾出足够空间,客厅里的桌椅早已胡乱被推到了一旁,原本被四个阴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内又变得乱了不少。
云子宿从进门时就发现,那四个阴物已经不见了。
老道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沓黄符,用手指夹住举在胸前,闭眼默念了一段语速极快的符咒之后,就用手中的桃木剑穿过了符纸。他口中念念有词,还从袖口中取出一个葫芦,拔掉塞子喝了一口,然后把水直接喷在了被串起的符纸上。
在他喝水的时候,云子宿已经拉着韩弈往旁边躲了一点,免得被口水沾上。
这人的表演太不讲卫生了。
符纸被喷湿之后,老道把桃木剑剑尖朝上,双指合拢贴在剑身,然后缓缓在原地顺时针转动起来。他转了大半圈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剑身正对卧室时,才有一阵不知从哪冒出的凉风,竟是硬生生把已经打湿的符纸吹得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