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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还在冥想的时候,只听薛海娇大喝一声,我立马看去,见他从破烂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张黄纸,夹在二指之间,嘴里念念有词,眼睛紧盯着冲过来的大老鼠。
如果不看他一身破烂衣服的话,颇有一种老道的架势。
“呦,这家伙出了真本事啊。”村长摸了摸已经有些胡渣的下巴,看着薛海娇眼花缭乱的动作,不由得感慨了一下。我有些疑惑,真本事?一上来就拿真本事,那岂不是学识浅陋了?
第一次看道士抓妖,我就像孩子第一次看到稀奇的东西一样,一眨不眨的看着薛海娇下一步动作。
“吱——”大老鼠发出刺耳的尖叫,便朝薛海娇扑了过来,一瞬间,大老鼠张开了嘴巴,露出里面的獠牙,獠牙颗颗长到让人毛骨悚然,看来那个大老鼠想要一口就咬过去将薛海娇吃掉。
等等,那是什么?红光?我揉了揉眼睛,在大老鼠牙尖上的那道红光又没了。
薛海娇侧过身,躲开了大老鼠这一致命攻击,嘴皮子上下翻动的更快了,只见他两手掌心对起,黄纸在他掌心中矗立,没有风,却直的像是暗中有一只手将那张黄纸立起。
“那是什么?”我问道,村长没有看我,回答道,“符咒,用朱砂和猪血混合而成写在黄纸上,专门对付那些鬼啊,妖啊,之类的。”
还真有这种东西?不都是江湖骗子吗?我更加疑惑了,似乎这个薛海娇身上藏着的秘密很多,像是宇宙中的星辰,零碎但是复杂。
“吱——!”
一声惨烈的尖叫差点刺破了我的耳膜,我条件反射的捂住耳朵将目光转向薛海娇那里。
大老鼠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动,看似很痛苦的样子,而这一切的痛苦似乎都来自,那个本来在薛海娇手里,现在已经贴在了它身上的黄符。
黄符贴在它身上,就像是正遇到邪,两方抗衡,而薛海娇不敢大意,他扎着马步站在那里,目光紧盯,双手交叉两指点在一起,嘴里还在那里念着什么。
大老鼠好像没有薛海娇强,我听到“滋”一声,像是电器突然断路的声音一样,大老鼠不停的在那里抽搐,黄符和它身体接触的地方开始冒起了白烟。
眼见着,不到五分钟,大老鼠从小猪那么大变成了一把灰尘。我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嘴巴都张到放下两个鸡蛋那么大了。
我去,什么鬼?!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老鼠一会儿就成了一把骨灰了?!
“啧,都附身到一只畜生身上了,还想兴风作浪?也不掂量一下。”薛海娇嘴里念叨着,他直起了身子,走到那把骨灰面前,手一拢便握在了手里。我看着他将那骨灰放进怀里,心里终究是有些别扭,那再不说也是一把骨灰,怎么能随便放在怀里呢?
薛海娇刚好抬头,与我的目光碰对上,他似乎看到了我眼睛里的疑问,咧嘴一笑,“你小子还嫌弃这骨灰?告诉你,这可是好东西,要不分给你一点?”
我:“……”
“不用不用,你帮我收拾这个血咒花了不少心血,还是留给你吧。”我的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谁去要一把骨灰啊?我又不是傻子!就算是好东西,我又不会用,在我手里也就是好物变废物!
村长见大老鼠被薛海娇收拾完了,点起了一根烟精神一下,对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老头子背出来,赶紧下葬,不然你想明天不好受吗!”
老大都发话了,谁还敢不去?我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在那群人后面,不过地窖里没有了爷爷的身影,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这老头呢?刚才还在这里啊!”王二牛见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也不怕爷爷了,毕竟一个死了的人,而且外面还有一个薛海娇,怕什么?
我将脑袋从几个大汉的身后探出来,左瞅右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爷爷的尸体。
果然,血咒一解决,爷爷也从地窖里顺利出来了。村长半根烟都抽完了,他不抽了,将烟掐灭。对旁边刚放下尸体的王二牛道,“你去趟刘木匠家,让他赶紧弄过来一个棺材,将陈琦他爷爷下葬。”
“啊?怎么又是我?!”背这老头出来的是他,去找陈木匠也是他,怎么不吉利的事情竟找他干啊?!王二牛非常不满。
这时,坐在我家缸上的薛海娇抬起了眼皮,“你阳气重,沾点阴气又死不了,顶多倒霉几天。再说了,血咒都解决了,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不得不说,王二牛再怎么嚣张都有些惧怕薛海娇的,他低头嘀咕了几句便转身离开去找陈木匠了。
陈木匠住村东头,我们家在村西头,都是不吉利,所以住的离村还是有点远,因为村里人都避讳。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王二牛气喘吁吁的将一个推车推进了院子里,推车上摆着一个漆黑的棺材。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人,背有些苟,一脸严肃的陈木匠。
“我都听王二牛说了,怨气太重死去和横死没什么两样,真是麻烦事情。”陈木匠专门做棺材的,多多少少都懂这方面的事情。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墨线在棺材里横了几道。最后嘱咐他们将爷爷放进去的时候要注意手不碰到棺材里的墨线。
王二牛他们本就经常干农活,一个个人高马大,被陈木匠指挥的一会儿不能碰这一会儿不能动那的,束手束脚。好不容易将爷爷的尸体放到了棺材里,陈木匠不让别人碰棺材盖,自己亲手盖上,顺便又在上面横了几道墨线,让他们抬起来向坟场出发。
爷爷生之前虽然经常虐待我,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亲人,突然间自己的亲人要下葬,我多多少少不适应,但是依旧一滴眼泪都没掉,或许是因为爷爷生前虐待自己吧。
“一路走好——!”
随着陈木匠的高声,第一铲的土盖在了棺材上,一铲又一铲,便堆起了一个小土包,陈木匠烧起了黄纸,嘴里又念叨什么各路山神各路鬼差不要为难爷爷之类的。我左耳进右耳出,直到薛海娇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