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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里,霍淡如坐在窗边,遥遥地望着甜品店那边呆呆出神。% し
他……坐在安然对面,那样细致和耐心,安然垂首微笑的模样,也更是美得叫人心悸。
她和杜松林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正式联系过了,原来他是在陪着前妻。
其实认识了杜松林和安然这么多年,她这样看见他们两口子在一起也早已不下几十回了。当年她和汤明羿新婚,杜松林也跟安然新婚,两对年轻人还时常有机会一起相聚。汤明羿和杜松林两个谈他们的时政和球赛,她和安然就一起聊女人感兴趣的话题,尤其是如何养育孩子,当妈妈的话题。
那时候杜松林对怀着孩子的安然就曾这样地温柔缱绻过,在她面前都自然流露。她看见了也只觉高兴,并不觉得有哪怕一丁点的不舒服撄。
那时候她跟安然的感情也很好,几乎无话不谈。那时候当知道安然的现代舞事业在中国的商演市场里艰难求生,她便悄悄地每一次都打越洋电话叫花店送他们最大的花篮过去……
那时候她从情分上将杜松林当成亲哥哥,便也将安然当成了嫂子一般用了真心真情偿。
那时候是真的心无芥蒂,她自己的一颗心只挂在汤明羿和孩子身上,只觉杜松林和安然在一起怎么看都觉着好看……可是此时,为什么看着他们两个只是相对温柔说话,她的心里便觉得这样地不是滋味?
她不敢让自己分析自己,只狠狠低下头去使劲搅动咖啡。咖啡在眼前泛起涟漪,进而涌成漩涡,黑色的液面越陷越深。
怎么会呢?怎么可以呢?
一个被自己当哥哥当了20多年的人,她怎么可以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感情?
要归罪给四年前那个喝酒误事的晚上吧……那晚一直听着他给她讲汤明羿的事,然后酒精麻醉神经产生了幻觉,就将眼前的他看成了汤明羿才是啊——她怎么可以,对他真的有了感情?
面前的座位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霍淡如一惊,抬眼望过去,就更惊了——竟然是安澄!
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当年唯一撞破过她和师兄的这个丫头!
她知道安澄绝不会是无缘无故走进来……她尴尬地狠狠喝了杯咖啡,然后才强撑平静地笑:“本来应该过去打个招呼。不过看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这个外人就还是不过去打扰的好。对了,恭喜你啊,一家三口终于又团圆了。”
她伸手抚了抚额角:“对了,你爸和你妈究竟打算什么时候重办婚礼啊?透露一点,我好早点准备礼物。我呢,算是你爸的娘家人,我必须得给他准备一个特大特大的红包,得帮他撑足了面子才行呢。”
看见这样的霍淡如,安澄恍惚站在一面哈哈镜前。虽然镜子对面那个人不是完完全全的自己,可是当中却有那么几缕线条让她依稀看出自己的模样。
她叹口气:“这是咖啡店,不是酒馆,别喝那么大口。”
霍淡如是真的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却摇头而笑:“你说什么呢。这是好事儿,我替你们一家三口高兴都来不及……你也知道的吧,其实我也是有这样执念的人,我也曾经希望过我们一家三口能破镜重圆呢。可惜我们家的故事里多了个沈宛,所以实现不了了;既然你们家还能实现,我绝对是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安澄咬咬唇:“你那些男朋友呢?joe,要不就是那个汤姆。或者随便其他你新交的那些……他们怎么不陪你?”
霍淡如却笑了,目光飘飘地瞟着安澄:“你管呢?”
安澄叹了口气:“不光喝酒,喝茶和喝咖啡也会醉的。你都喝了5杯了,我就是来劝你一声:就喝到这儿吧。”
安澄说完便站起身来,想要走。
霍淡如眯起眼睛,忽然伸手扯了安澄手腕一把:“你跟我的犀犀……究竟怎么回事?”
安澄又吓了一大跳:“没、没什么事啊!”
霍淡如眯眼瞟着安澄:“结巴……是紧张、想要隐瞒。”
安澄咬住贝齿:“我知道你是心理医师,可我不是你的病人,如果你敢用心理医师这一套来研判我,那我也会运用我的职业武器——霍阿姨,我是律师,我会告你的。”
霍淡如咯咯一笑:“以为我会怕么?别说,听你这么威胁我,我反倒还觉得挺舒服的——谁让我有个律师前夫,还有个律师儿子呢,他们曾经也都在我耳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呀。”
安澄从这笑声里听得出苦涩,她拄着桌子望过来:“第一,咖啡就喝到这儿,别再喝了;第二,我离开你儿子主持的律所,是我跟他对法律的理解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您懂了么?好了,我走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安然看见女儿回来,一脸的黯然,便忍不住问。
安澄努力撑开微笑:“没事啊。是遇到旧同事,多说几句罢了。”
还是忍住了,没说遇见霍淡如的事。
一家三口往外走,杜松林却忽然停住,然后说钱包好像是落在甜品店里了,让她们母女先去停车场,他回去取了钱包就来。
他脚步匆匆地就跑回去了,安然回眸看着前夫背影,不解地挑眉:“他刚刚付账用过钱包的,钱包一直都在他手里攥着啊……这是怎么了?”
安澄心下一动,急忙看向咖啡店那边的方向去。
窗边已经没有了霍淡如的身影,可是再左右寻找一番,还是从大玻璃的折线倒映里看见了霍淡如的背影……
那样牵挂的人,只凭一个背影也能毫不费力认得出来吧。
更何况那倒映里,霍淡如并非孤单一人,身边已经多了个成熟绅士的背影相伴。那人自然地揽着霍淡如的腰,而霍淡如的脚步略有凌乱,而头则斜倚在那人肩上。
安澄仔细又看了两眼,认出隐约还是那个joe。
安澄的心里就如同也被灌了五杯咖啡一样地苦涩。
“出了什么事?”安然凝视着女儿的神色,不放心地问。
安澄苦笑一下,然后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妈……那位叔叔每个晚上都给您打电话。他,想您了吧?”
母亲归来,跟安澄睡在一个房间。所以每晚安然接到男友的电话都害羞避到阳台上去,可是安澄还是能从母亲面上的神色里猜到是那个人打来的。
安澄轻叹一声:“妈……我还是决定不跟您回去了。我的工作我会安排好,您也放心我吧。”
翌日一早,安澄重又取出了自己上班时候的行头:一身的黑西装,黑色10寸高跟鞋、黑色公事包。
吃过早饭,跟爸妈告别,她出门直接找吉米。
“自组律所的要约,现在还有效么?如果我迟来几个月的答复没有伤到你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干吧。”
电话那端,吉米也是低低欢呼:“知道么我一直有一个预感,你一定会接受我这个要约的。所以毕业三个月来,尽管我也拿到过律所的面试,或者也还有机会回澳洲去工作……可是我一直都在鼓励我自己,再等等,你就来了。”
安澄深吸口气,在秋日的阳光下微笑:“谢谢敌人。”
安澄与吉米组成律所,在定名的时候安澄摇头苦笑:“反正一共就咱们两个人,还什么排名先后呢,我无所谓的。”倒是吉米认真地笑:“要你排在前面。虽然上学的时候我们两个是冤家对头,可是一起开律所就是合作伙伴,以律所共同利益为唯一前提:安,你是上过报纸的律师新星,而我不过泯然众人,所以一定要你排名在前。”
安澄也只能悄然叹息。是啊,她反正都给鲨鱼当过免费的活招牌了,没理由到给自己的律所当招牌的时候还要推辞。
她含笑点头:“好,希望能带来多些客户。”
律所最后定名:ann&jones。
作为排名在前的合伙人,她请吉米吃了顿兰州拉面。带着对新事业的期冀,以及对未来残酷竞争环境的忐忑,她教吉米将面条“突噜”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我们两个能当印第安纳琼斯,勇敢智慧无畏、一路黄金财宝。”
可是作为“四无小律所”:没名气、没客户、没雇员、没办公设施的小律所,理想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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