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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给钟省长发了一则短信,我告诉他我有事情要向他请示。
我现在基本知道了官场上的某些规矩:领导的发言只能称讲话或者指示;去找领导谈事情只能说是请示或者汇报......如此等等,这样的专用词语烦不胜举。
这次有些奇怪,今天他的短信回复得极快: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吧。我让驾驶员来接你,不然你进不来。
我急忙给范其然打电话。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东西我就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面。”他在电话上告诉我。
我匆匆地朝他办公室跑去。
“就这个。”范其然将一个小小的布包朝我递了过来。这布包看上去陈旧不堪,极不起眼。
我大为疑惑:“就这东西?”
他笑着打开布包,我这才看见里面是一个木制的长条型的盒子。这盒子看上去古朴典雅、质地极佳。
“你拿着这东西万一让别人看了就不好了。所以我觉得用这个包装它好一些。”他笑着说。
我大为感慨:他连这样的事情都考虑得如此细致,看来他能够有今天绝非偶然啊。
记得有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机遇总是去眷顾那些有准备的人。我想这句话可能就是说的像范其然这样的人。而我自己呢?我可没有任何的准备啊?也许自己仅仅是有一些狗屎运气罢了。
钟省长的驾驶员很快地就到了。我拿着那个布包就上了他的车。
“你拿着东西的时候要越随便越好,千万别把它看成是一件什么贵重物品。这样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你手上的东西了。”我离开范其然办公室的时候他对我说。
驾驶员一直带我到了钟省长的办公室门口处。
“你进去吧。”他替我打开了门。
我向他道谢。他朝我笑了笑然后离开。这省政府的驾驶员的素质都是这么的高。我心里大为感慨。
“来啦?你请坐。”钟省长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处,他朝他办公桌前面的凳子朝我指了指。
我坐了上去,脸上在笑着,我自己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说吧。什么事情?今天我正好有点儿空闲。”他随即温和地对我说。
“您等一下。”我说着便站了起来跑到他办公室的门那里去将锁反锁上了。
我转身的时候发现钟省长正疑惑地看着我。
“我给您送一件东西。”我说着便将那布包朝他递了过去。他饶有兴趣地去打开那个布包。
我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一直没有转眼。
他拿出了布包里面的那根长条形的木盒随即在手上掂了掂。“好东西!”他忽然笑了起来。
“这盒子可是真正的红木!不错、不错!我猜这里面装的一定是一幅名家的字画吧?”他抬起头来问我。
我很惊讶地点了点头。他轻轻地去打开那个盒子。
我的眼睛直直地去看他的手上的那个盒子,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看到哪木盒子里面所装的究竟是什么玩意,所以我也充满着好奇。
里面是一个卷着的纸一样的东西。他轻轻地展开。
“好东西、好东西啊。”他忽然叹道。
我只能看到他手上东西的背面,我不知道那东西的正面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幅情景。我有些心痒难搔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却将那东西卷了起来然后放回到那盒子里面。他看着我笑。
我忽然有些惶恐:“是真的吧?”
他在指着我,然后笑。我更加地惶恐。
“哈哈!你去把门的反锁打开。”我仍然在笑。
我疑惑地去打开那道反锁然后走到刚才的位置处坐了下来。
“我这办公室一般的人是不会进来的。”他看着我笑道。我很不好意思,现在才明白了他刚才那样笑的原因了。
在这个地方,我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乡巴佬。
“想不到啊,你也居然来给我送礼。”他微笑着对我说,眼神怪怪的,“说吧,什么事情?”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啊?”我心想自己必须得先问清楚了这件事情再说。
“是真的。很不错。”他点头。
我顿时放下了心来,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范其然要我拿来送给您的。范其然、范院长您还记得吧?”
“不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吃饭的那个人吗?个子不高,是不是?”他问我,随手却去拿了一份材料在看。
我点头道:“就是他。”
他抬起头来:“他要我办什么事情?”
“我们医院的院长马上要退休了,......”我说,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这个人怎么样?我是问他的为人怎么样?”
“那可是不错的。他对我一直都很关照的。他是归国学者,技术很好、管理理念也很先进。”我杂乱无章地回答说。
他在沉思着点头。
我前面的话没有说完,我估计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对我来讲,一个医院的事情倒不是好大,但是我得问问我们省分管医疗的领导才能给你回话。”他对我说。
我心想这么件事情还要惊动那么多的领导啊?
“只要分管医疗的那几位领导没有推荐什么人就没问题。”他接着说。
我这下才完全明白了。
“太感谢了。”我不住地道谢。
“这东西你先拿回去吧,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的。”他将那木盒子朝我面前推了推。
我急忙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您收下吧,可以吗?”
本来我想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什么的,但是随即想道我有什么面子啊于是就没有将那话说出口来。
他朝着我微笑道:“好吧,我看着你的面子上就把它收下啦。”
我心里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同时又对他充满着一种感激。
“就这样吧。我还有点儿其他的事情。”他接着说。
我急忙站了起来向他告辞。
“孩子长得不错,你可以经常去看看。”他忽然对我说。
我心里一动:“您看需不需要我去安排一个儿科医生去看看您的孩子?”
他对我微笑着说:“那倒不用。”
我顿时发现自己刚才那话有些犯忌讳,急忙再次道谢后朝他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这时候我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给他讲。于是转身去看着他。
“怎么?你还有事情?”他仍然在对我微笑。
我不好意思地道:“我忘记向您汇报了一件私事。”
我很不习惯这种说话的方式,明明是自己来给他添麻烦,可是却偏偏要说什么汇报!
“哦,那你说吧,但是要快。”我看见他皱了皱眉。
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放弃向他讲那件事情的想法,但是想到小月昨天晚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我便只好鼓起勇气再次朝他办公室处走去。
“钟省长,对不起。我都不好意思了,经常来麻烦您。”我有些慌乱。
他看了我一眼:“别婆婆妈妈的。快说吧。”
我仿佛感受到了他声音中有一种不耐烦。
我狠了狠心,继续道:“我老婆......”
“你结婚啦?”他忽然抬头惊讶地看着我。
我急忙摇头:“还没有,马上准备结了。她也是我们科室的医生,颜姐都认识的。”
“肯定很漂亮了。”他对着我笑道。
我顿时自然了许多:“还可以吧。她是我同学。我们一起分到我们医院的。”
他在点头,脸上面无表情。
“听说省委组织部要到我们学校来选一个人到基层去挂职,我那老......未婚妻想得到这个机会,不知道您能不能帮这个忙?”我急忙一口气将事情讲完。
“挂职?这多大个事情啊?”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谄媚地对他道:“对您来说是一件小事情,但是对我们来讲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行,我马上给市委组织部打一个电话。你坐坐。”他答应得很爽快。
我随即坐下。
他在拨电话。
“哈哈!老孟啊,最近又在准备提拔什么人啊?”他对着电话在打“哈哈”,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还不是一天都在瞎忙。这政府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太繁琐啦。”他似乎在和对方开玩笑。
“事情倒没有。哦,对了,有一件小事情想拜托你帮下忙。”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电话的听筒。
我朝他感激地笑。
“我弟媳的事情。”他对着话筒继续在说,“是表弟。对。我那弟媳在江南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工作。”他将话筒捂住、然后问我:“她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曹小月,大小的小、月亮的月。医院团委书记。”我急忙回答。
“我表弟。哈哈!我那弟媳的名字叫曹小月,大小的小、月亮的月。目前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团委书记。你们最近不是要选拔一批高校的年轻骨干到基层去挂职吗?你看我那弟媳符不符合你们的条件啊?”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太感谢啦!怎么样?周末去打几杆?好!就这样!”他放下了电话。我不明白他那句“打几杆”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绝对是不敢去问他的。
“好了。没问题了。”他看着我微笑着说。
我心里对他感激不尽:“太感谢了。真不好意思。”
他朝我笑了笑然后去看他的材料去了。
站在省政府的外面、看着自己眼前这栋庄严的大楼,我发现天空似乎很矮。我自己就像一只蚂蚁般的显得非常的渺小。
副省长都卖我的面子。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忽然地自豪起来。
就像那些追星族一样,我发现自己也以和钟省长这样的高官结交而感到无比的幸运和自豪。很多人认识他仅仅是在电视上或者远远地向他瞩目,但是我却是和他那么近距离地一起说话,我甚至还与他握手,他还会时不时地称我为老弟。想起刚才钟省长在电话上对那个叫什么老孟的人说小月是他的弟媳的事情,此刻我心里的感觉更加愉悦。
那个叫老孟的人一定是省委组织部的什么大官,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的称呼他?而且还与他那么随便。
我忽然想到了范其然的那件东西。要是他办不成的话该怎么办呢?我听他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他也不一定能办的啊。如果他办不了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找他要回那件东西的。那我就只好自己去赔给范其然了。如果仅仅是上次赵倩的事情和这次小月的事情,这样的代价似乎太大了一点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惶惶起来,心里跳动得难受。
急忙去打车。
“范院长,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办公室等你的消息呢。今天有个会议我都没有去参加。怎么样?他收下了吗?”
“我回来再和你慢慢讲。”
我的语气很平和,我估计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面惶惶不安。
也许我和他此时的心情根本就不一样。他担心的是他期望的那个位子,而我却是在担心他的那件东西。
早知道就不该去帮他这个忙了。我现在后悔极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去麻烦钟省长了。我在心里暗暗地发誓。
“怎么样?他怎么说?”范其然看着我手上空空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
我把钟省长的话对他复述了一遍,随即问道:“要是真的是分管医疗的省级领导提议了其他的人怎么办啊?你那画不是白送了吗?”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上去他很高兴的样子。
“就我们这医院?除了我以外谁还可以通到那么高层的关系上去?我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也不可能接上这层关系的。”他对我说。
我恍然大悟。就我们医院目前在位的这几个副职来看,其他的人似乎并没有这么强硬的关系。
“但是万一呢?万一有谁在暗地里有某种关系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摇头道:“绝对不会。我都对他们做过调查。他们是怎么当上副院长的我都很清楚。”
我稍微有些放心了。
“还是等钟省长回了话再说吧。”我不好直接去提他那幅画的事情,但是我在心里却一直放它不下。“如果万一出了什么纰漏的话,那我可真是对你不起啦。”
“身外之物,不需挂怀。”他笑着道,“我真的很感谢你呢。你放心,如果这件事情不成的话我不会让你赔我那东西的。做事情哪能没风险呢?我既然准备这样去做我肯定会将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的。”
我顿时放了心。
“我给你说的那件事情你怎么考虑的?学校那边已经通知报名了。”他随即问我。
“什么事情啊?”我假装不明白他的话,因为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小月的事情。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昨天不是给你讲了吗?到下面去挂职的事情啊?你今天没去给钟省长说你自己的事情?”
“没有!”
“为什么?”
“我不想让自己的事情与您的事情混在一起。我不好意思一次性地找他过多的麻烦。”我心里一动、随即回答道。“更何况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去干那样的工作,我发现自己在行政方面还需要多加锻炼才行。”
“这样也好。我如果真的到了那个位子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你的事情的。”他认真地对我说。
“转为正处就可以了。其他的还是暂时放一放吧。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太多的闲话。”我随即笑着说。此时,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可耻的奸商一般地在与他讨价还价。
他笑道:“这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来考虑就是。”
我点头。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在心里对我更加地感激了。
但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可就难说了。我心里对这一点还是很明白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问他道:“打一杆是什么意思啊?”
“打一杆?”他疑惑地问我。
“今天钟省长在给组织部打电话的时候问一个姓孟的人,他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去打一杆。”我回答说。
“姓孟的?他前面还给这个姓孟的说了什么?”他很着急地问。
我心想“坏啦!”怎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呢?
“还不就是在问你的事情。他问我们医院的院长人选有了没有。”我大脑里面飞一般地运转着然后回答。
“是吗?那个姓孟的怎么说?”他继续问道。
我双手一摊,道:“他们两人在通电话,我怎么知道?”
“那你想想,钟省长和那个姓孟的人电话通完了以后钟省长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很着急的样子。
我假装想着。“好像没说什么,他就是对着我在笑。”
“太好了!”范其然猛地一拍大腿。
“什么啊?您感觉出来了什么?那个姓孟的人是谁啊?”我急忙问。
他高兴地看着我道:“这个姓孟的人可了不得啊,他可是我们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呢。太好了!对了,你刚才问什么?打一杆是吧?这个打一杆据说钟省长在约那个孟部长去打高尔夫球呢,现在这些高级领导最喜欢的体育运动就在这个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心里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
从范其然的办公室出来后我随即给小月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她没有接。
“搞什么搞?!”我本来有一种向她表功的兴奋的,但是现在却被她的不接电话搞得很郁闷。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我忽然有些后悔了,这件事情自己让给小月是不是应该?她一个女人会适应那样的工作吗?她和我的婚事会不会还要往后推呢?
刚才那种兴奋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
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月的。
“你已经去过了?”她问我。
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平时你会给我打电话吗?”她回答。
我发现自己平时确实很少给她打电话,除非是有什么事情。
“怎么样?”她问。
我不想骗她:“没问题了。”
“太好了!我早就知道你办得成这件事情的。”我很少遇到她有这样激动的时候。
“早点回来。”她随即又说。
但是我却感觉很失落:“晚上还有事情呢。对了,你刚才在干什么啊?怎么不接电话啊?”
“我在做一个手术。刚结束。”她回答。
我心里一动、忙对她说:“你下去挂职就不怕耽误了你的业务吗?”
“我早就不想干这行了。太累了。”她回答。
我很奇怪:“那你还在科室上那么多的班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工作变动的可能啊。这叫干一行、爱一行。”她笑着回答,“好啦,我得去写手术记录了。晚上早点回来啊。”
我忽然很是不安起来。她这么漂亮一个人去当那么个官好像不怎么合适啊?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在电视新闻里面看见的那些当官的女人长得都不怎么样啊?好像只有电影里面那些当官的女人才漂亮。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的那个选择是错误的。那个选择虽然是出于我对曹小月的爱,但是却因此彻底地改变了我和她的命运。
我给赵倩打了个电话,她说她还在上班。我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以表示我今天可以过去陪她,她却回答说今天她们单位有接待任务,她们的领导非得要她参加。
“那好啊,你就是得多参加那样一些活动才是。”我鼓励她道。
放下电话后我却更加地郁闷。早知道就不跟小月说晚上有事了。无聊至极,只好随便翻看报纸。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关于钟副省长的报道,那报道是说他参加了一个什么样的会议。平时我很少去看那样的东西的,但是今天我却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了那篇报道后我去看娱乐版。上面全是某某女明星的花边新闻,我看着却忽然感觉有些恶心,这些女明星也够无聊的了,她们居然会把那些恶心的隐私也拿出来炒作。要是她们到医院来看妇科的话,那些曾经插入到她们下体的器械也会被卖一个好价钱的。我恶毒地想道。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急忙跑到办公桌上去将它拿起来,我看也没看来电显示便对着电话大叫道:“谁呀?”
“怎么这么大的声音啊?你在干什么?”里面传来的确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我很熟悉。
我顿时泄了劲:“谁啊?”我小声地问。
“冉旭东。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哦,是你啊。怎么,有事情?”
“本来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今天太忙了。怎么样,今天晚上没安排吧?如果没安排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安排倒是有一个。”我假装着犹豫地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就算了。没事情,就是想和你聊聊,想和你去喝几杯。”他急忙道。
“这样吧,我把那边的事情推掉吧。我可有很久没看见你啦。”我急忙说。其实我现在很想去喝酒了。
“那太好了。”他很高兴,“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柳眉?看她能不能出来。”
我一怔,心想你究竟是请我呢,还是请柳眉啊?
“你自己直接请她啊,你不是在追她吗?”我问道。
“我请了,她不出来。”他失望地说。
“这样不好吧?万一我把她请出来了,你要吃醋的话可就麻烦了,上次听说你是警校的散打冠军,我可怕得很呢。”我开玩笑地说。
“我吃什么醋啊?我知道你和她没什么的。她好像只听你的话,凌医生,凌大哥,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他在电话里面哀求我。
“那我也得带一个美女来才行。”我真的还是很担心他误会。
“好啊。那就太好啦。”他很高兴,随即将吃饭的地方告诉了我。
放下电话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去叫谁!云霓!我相信她会来的。可是,如果我叫上云霓的话柳眉会怎么看待我呢?管它呢,我又不是第一次和小月以外的美女在一起吃饭了。我心里想道。
接着便给柳眉打电话:“有空吗?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我正闷得慌呢。”她回答。
我没敢对她说冉旭东要来,我怕她知道了改变主意就麻烦了。我随即将冉旭东告诉我的那个地方对她讲了。
“你的车还在我这里呢,我来接你好啦。”她说。
我急忙道:“我们分别去,我可能要晚点。”
“你女朋友和你一路的?”她问,“不对啊。她如果和你一路的话你怎么敢和我一起去吃饭?”
我苦笑道:“不是的。反正我有事情,你先去吧。我尽快赶到。”
她很不情愿地答应了。想到她到了那里却看见冉旭东在,她会是怎么样一种表情的时候我在心里顿感好笑。我接下来给云霓打了一个电话。
“凌大哥,我是云裳。”电话的那头在说。
我很是奇怪:“你姐姐呢?怎么她的电话在你的手上?”
“她到楼下超市去买东西去了。怎么,凌大哥要请我们吃饭?”她问我。
“她回来了你叫她马上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说我找她有事情。”我对她说。我可不想叫上两个美女去。
“凌大哥,我刚才是骗你的。我姐姐今天出去陪客户去了,她忘记带手机了。”她嘻嘻地笑着对我说。
我有些怀疑她的话,但是我现在却没有了选择:“那你有空吗?云裳小姐。我请你去吃饭可以吗?”
“当然啦。本小姐到现在还没想到去吃什么呢。”她笑着回答。
我很是疑惑:“你不是在家里面吗?你的父母没给你们做饭?”
“我没有在家里啊。我和姐姐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正在装修呢。她刚才就是……”她说着却忽然停住了。
我顿时明白了她前面的话才是真的!但是我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已经再也不能收回来了,我急忙将吃饭的地方告诉了她,然后又对她道:“好了,你快来吧。自己打车啊。”
在半路上我接到了柳眉的电话。
“凌海亮!你怎么这样呢?!”她在电话里面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
“有什么啊?我不是也没说就我们两人吗?”我急忙申辩,同时也为冉旭东感到遗憾。
“……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她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
“正在出租车车上呢。一会儿就到了。我给你说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地和他谈谈。你们是同学,相互之间应该已经非常地了解了。看在他那么喜欢你的分上你也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啊。”我柔声地对她说。
“可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啊。”她在电话的那头道。
感觉她的态度好了许多,我急忙对她继续说道:“柳眉啊,我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能够认真地体会体会。”
“什么话?”她的语气又变得硬邦邦的了。
“如果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会很幸福的。”我告诉她。
我下车的时候,云裳也正下车。她看到我后像燕子一般地朝我欢快地跑了过来。
“凌大哥,我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同时到。”她说着便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急忙去拉开她的手:“快放开,还有其他的朋友在。”
“有什么嘛,国外那些人都是这样的。”她嘟着嘴说。
我感到很是好笑:“这里可是中国呢,我的云大小姐!”
“封建!”她不满地说。
我苦笑,心想这个世界还有像我这样封建的人吗?本人比资本主义还资本主义呢。
<strong>……</strong>
进入到酒楼,我看见在大厅的一角冉旭东和柳眉坐在一张大圆桌处,不过两个人却并未坐到同一侧。他们似乎没有说话,都在低头喝茶。我拉了拉云裳的衣服悄悄地告诉她等一下。
云裳疑惑地看着我。我朝冉旭东和柳眉坐的那个方向指了指。
“他们两个人在谈朋友?”她轻声地问我。
“嘘!”我朝她做了个手势。
“这么远,我这么小的声音他们可能听到吗?我问你,我们去和他们一起吃饭那不是当灯泡吗?”她却仍然在说。
我发现云裳很聪明。她居然能够马上判断出我和她要去和柳眉一起吃饭。
冉旭东和柳眉果然没有说话。我看了一会儿便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我在心里暗自为冉旭东高兴——柳眉不说话就表示她已经动心了。
但是你冉旭东应该主动去说话啊?你这个榆木疙瘩!我在心里暗暗地骂着他。
我朝着他们俩走了过去,云裳跟在我的后面。“来晚啦。真不好意思!”我大声地对着他们二人说。
冉旭东这才发现我们。他急忙站了起来对着我笑。
“你们这两个警察可不怎么合格啊,我都走到了你们面前都没发现我到了。”我笑着说,“爱情这东西太神奇了,神奇得居然可以让两个优秀的警察变成木头人。”
“油嘴滑舌!”柳眉对着我笑骂道,“哟,这位美女我见过,你是姐姐呢还是妹妹?”
我叫云裳。我是妹妹。柳姐姐好。”云裳甜甜地回答。
柳眉看了我一眼道:“云裳妹妹,你怎么跟他一起出来啦?你知道不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着冉旭东,朝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年头,做媒人可是越做越霉啊。”
“看你那样子就像一个媒婆样!”柳眉横了我一眼道。
“我的柳大警官,我的姑奶奶啊,你看清楚了没有?我的脸上可长满了络腮胡的啊,虽然被剃掉了,但是毛根还是看得见的啊。我可是标标准准的男人。真是的,怎么成了‘婆’了呢?”我对着柳眉抱拳说。
柳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皮真厚!”
我急忙正色地道:“我们在座的四个人中脸皮最薄的是我,其次是冉旭东,你和云裳才是脸皮最厚的。”
“我和柳姐姐的脸皮为什么是最厚的啊?”云裳愤怒地道。小姑娘生气也很可爱。
“别听他胡说。”柳眉道。
我笑着说:“我可不是胡说啊。我可是有事实依据的。你们看,我和冉旭东的脸上都有胡子,这是因为我们的脸皮薄,这些胡子才 窜得出来啊。你们两个人脸皮太厚了,厚得连胡子都长不出来!”
柳眉却瞪了我们两个人一眼道:“你们还笑?!老凌,你还是医生呢,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冉旭东急忙道:“凌大哥开玩笑的啊。”
柳眉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我悄悄地朝冉旭东做了个OK的手势,他顿时兴奋得满脸通红。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最开始的时候冉旭东和柳眉还有些尴尬的样子,但是在我不时冒出来的笑话调节下,不多久他们就谈笑风生了。云裳也偶尔说出几句傻傻的话来,逗得柳眉笑得东倒西歪。
“柳眉,把车钥匙给我,你去坐冉旭东的车。”吃完饭后我对柳眉说。
她愣了一下,最终却并没有反对,默默地将车钥匙递给了我。
我朝冉旭东做了个怪相,他的眼神里面带着感激。
“人家这么单纯的小妹妹,你可千万别去残害她。”道别的时候柳眉恶狠狠地警告我。
我朝她谄媚地笑着,说道:“你和我接触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了解我,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她点头,说道:“我知道,坏人都隐藏得很深。”
说完后她顿时就笑了起来。我苦笑。
“我送你回去吧。”看着冉旭东和柳眉离开后我对云裳说。
“今天你们不喝酒,一点儿都不好玩。”云裳对我提意见道。
我觉得应该趁机好好教育和提醒一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我说道:“女孩子还是要少喝酒的好。酒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女孩子,万一哪天喝醉了被坏人欺负了可就惨了。”
她看着我:“除了你,我怪怪地笑:“我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和别的男人喝酒的 。除了你。凌大哥,你会欺负我吗?”
“万一我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呢?”我装出色迷迷的样子,问。
她歪着头,看着我笑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也没办法,就让你欺负好啦。”
我心里一动,不过马上就警惕起来,决定马上就送她回家。
“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啊?”上车后云裳问我。
“从什么地方来,回什么地方去。”我回答。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变得像和尚似的?”
我笑道:“怎么能说我像和尚呢?难道说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就变成和尚了?”
她都着嘴说:“我觉得你就像。”
我心里再次一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她竟然会毫不避讳地回答道:“是啊。要是你没有女朋友就好了。”
“那就当我的妹妹吧。”我笑道。这句话刚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忽然想到了赵倩。
“我才不当你什么妹妹呢。”她的回答,然后接下来又说了一句:“我要当就要当你的老婆。”
我心里一惊,一脚踩下刹车,差点让汽车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