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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转眼就是已入冬,眼看又是一年过去,芙蓉叹息的坐在床头望着外面枯败的落叶,心里感触不已。
来这里已有两年,却比她在现代二十几年经历的都多,想到初时自己来到这里时的恐惧和,心里不由感慨,还好现在有他。
“芙丫头,你又在乱想什么?”还没看见人就听到声音的自然只有那个账房女先生,芙蓉摇摇头,刚还带了些愁思的思绪当即一扫而光。
“先生来了。”如青比她大,非要自己称她为姑姑,可看她年龄明显才三十出头,这姑姑二字她是怎么都叫不出口,索性直接唤就她先生。
如青到是不计较,这几日她忙好都会来翠竹苑看她,此刻手里正端着药碗,芙蓉看看时辰,明白今天怕又见不到那人了。
蹉跎间,如青已经走到床前,看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仍是开口问了一声,“今天可还好?”
芙蓉笑笑:“已经好多了。”
她现在除去每日必泡的药浴外,就是由慧济和尚给她扎针,每两天一日,芙蓉这个半调子医生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针技,连着十数日下来,她的断脉处就隐隐发热,胀痛。
慧济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条鱼蛟筋固定在手脚腕上,外面又敷了不少药膏,俨然把她手脚包裹成四个棒槌。
芙蓉叹气,棒槌就棒槌吧,能让她起身走去,万事都可忍。
“怎么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把药喝了。”
看如青把药碗递过来,芙蓉也不多言直接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喝了,罢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如青笑,伸手拿了个蜜饯塞她嘴里,打趣道:“又没人跟你抢,这般卖力做什么。”
芙蓉眨巴下嘴,嘴里的药味更是苦楚难耐。
“这到底是什么药?”芙蓉这两天喝的舌苔都打结了,根本品不出里面有什么,不过不得不承认效果很好。
她现在是浑身发热,尤其是断脉处更是酸痛发涨,她这个样子已经有两日了,随着慧济每两天的针法,她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可惜就是无处用。
芙蓉哀嚎,看来想早点站起来,根本不可能。
“怎么没有少主来亲口试药,你就苦成这般模样。”
芙蓉当即明白她在说什么,脸一烫,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半响,才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见如冉詹,抬头问她:“他是去梨苑了?”
如青点头,“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嗯,我看他自从回了山庄后气色都好了很多,而且现在基本都是自己行走。”
如青眨眨眼,那是你不知道少主他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愿意自己走而已。
芙蓉还在担心他的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来了山庄后,如冉詹的相貌身形总觉得变了些,就连那一身儒雅气势都变的凌厉了。
“你说他现在是在梨苑让慧济给他扎针?”
如青眼神躲闪,点头:“自然是,不然你以为他舍得你离半步。”
芙蓉脸顿时羞红一片,是啊,她来了也快两个月了,俩人几乎吃睡一起,除去他偶尔要去书房议事外,几乎都和她呆在一起。
有时她疲累躺着,他就静坐一旁默着看书。
有时看她闷得很了,就抱她出来走走或是给她读些坊间杂记,俩人初时还会因里面人物看法不一而斗嘴,最后都是以她闷声不语为结束。
她真真是领略了一个庞大家族势力里出来的人,是何等的强悍,就连这辩法的嘴中之事也能给他说出一个哲理来。
为何自己当初会认为他是一个知书讲理的人呢。
芙蓉再一次哀嚎,不过心理暖暖的,也有些不安。
平日推都推不开的人却每七天消失一次,开始芙蓉不在意以为他有事要忙,如此一月过去,芙蓉才察觉不对。
人是从她早上醒来就不见的,一直到晚上入睡仍是不见人回来,芙蓉第一次觉得床榻冰凉,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他人还是没有回来。
如此几次,如冉詹都以书房论事为由打发了她,只是每周都消失一天,芙蓉再傻也知道不对,那里有事情出现的这么规律,于是问了几人都是含糊其词,没有答案。
终于在上周心焦了一夜后,逮到回来的如冉詹,总觉得他周身的气息更是醇厚了,连带着他的人都多了些飘渺。
芙蓉压下心惊确认,如冉詹才支支吾吾的说了缘由。
以他的话来说,是她默给他的心法对如冉詹身上的寒症很有帮助,所以慧济和尚就借由他修习内力和心法同步,再施以银针过穴把寒毒从身体里逼出来。
因为这寒症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可能根除,只得循序渐进,每一周期驱一次再覆以药物克制,这样身体虽不能立刻见好,却也可以让他不会再受寒症之扰。
芙蓉和兰芷研究的新药方的原理也是大同小异,只是都是外物,如今能让如冉詹自己用内力逼出,确实是个好法子。
对此,芙蓉半信半疑,可又抓不到什么头绪,索性是治病,她也不在多言,只是把慧济叫来,说了自己的之前修改的方子,又口述了自己和兰芷师傅研究出来的几个对寒症的法子,慧济听了半响又看着方子琢磨了半天,才哈哈大笑,直说如冉詹当真是找了位贵人回来。
芙蓉没料到慧济和尚会这么说,怔仲半响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的心里一暖。
贵人么?若这话是由慧济和尚口说出来的,那么自己以后在山庄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
古人讲究福泽祸兮,若被认定为贵人,到也是个在这里长久安生的法子。
“笑什么呢?”如青看她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伸手点点她鼻尖:“你这鬼灵精的丫头。”
芙蓉笑笑道:“先生,你说冉詹的病治好的把握有几成?”
如青被她问的一愣,随即轻笑:“我不知道少主的病能否好,不过我知道,你这丫头确实是少主的贵人。”
“贵人?”芙蓉也笑了,畅快的。
既是贵人,那她做的就是在这山庄里为自己谋一个好差事,才不至于辱没了这贵人之名。
第一次,她心里压抑许久的阴云闪去,心里默道:等他回来就坦白,把一切都告诉他,从此再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