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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维之正处于和林琼箫重逢的欣喜中,忽略了这一点,而季裳华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她不由微微勾唇笑了。
这对姐弟,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蒲昊天当众调戏她,还自称是兖州一方霸主,而他的姐姐,大言不惭的让林琼箫给他家夫君做平妻,这人怎么这样有自信?是因着魏家家资巨富吗?
于家作为京都第一首富,还不是消失不见了,蒲家这样自信,在什么都没问过的情况下,就敢出此狂言,就不怕得罪了什么人吗?
“大哥。”季裳华轻轻唤了一声正和林琼箫“含情相视”的季维之,轻咳一声,“大哥,还不快来见见林姐姐的救命恩人?”
她表面矜持娴雅,内心却有自己的骄傲,自然看不过自己的朋友被“平妻”侮辱,深吸一口气,她压下了这口怒气,对着林琼箫的救命恩人表现得和颜悦色。
季维之这才回过神来,耳根红透了,却依旧紧紧抱着林琼箫,林琼箫面上羞赧,推了推他,低声嗔道,“快放我下来。”
季维之面对失而复得的心爱之人,舍不得移开一下眼睛,“你脚受了伤,不宜行走,还是我抱你吧。”
林琼箫觉得没办法见人了,方才因着蒲云云那些怒气也消散了,埋首在他怀中,不让人看见她晕满红霞的脸。
季维之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里的悸动,对魏皖道,“多谢大小姐对箫儿这几日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定当报答。”
魏皖和蒲云云面上有些难堪,尤其是蒲云云,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这个男子听进去了多少,看这个男子对林琼箫亲密的举动,难道他就是林琼箫口中和她定亲的男子?
看着男子的容貌气度都是十分出众,看起来,林琼箫说没看上魏家公子是真的。
至于魏皖,到底比蒲云云老成些,又长袖善舞,很容易就平定了情绪,笑容有些不自然,“举手之劳罢了,再者,救人的是我二弟,委实不敢居功。”
季维之将方才的确将那些话听的清清楚楚,想到那些人以为林琼箫妄想攀高枝,笑的更加和煦,气质更是温润若风,“大小姐此言差矣,若不是你们肯收留箫儿,还不知道她要流落到何处呢,我们也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一定会好好报答贵府大恩。”
方才明明听到蒲云云如何羞辱林琼箫,可是人家非但没发怒,还表现得很是大气,一副一定要报恩的样子,口气可真大,难道他们还能比得过魏家有钱吗?他这样说,看起来像是给林琼箫做脸,也不知道这个男子是什么人?
思及此,魏皖笑道,“不知道您是……”
季维之笑意缱绻的低头望了望林琼箫,“她是我……”想了想他还是道,“我夫人。”
林琼箫暗暗惊了,随后看到他那双温和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之前听说的,他娶了她的牌位,按照道理,她已经入了季家家谱了,的确是季维之的妻子了。
思及此,脸色更红了。
他想了想又道,“因为岳父岳母年纪大了,不宜长途跋涉,所以,我便和我……弟弟一起来接她。”
魏皖这才仔细看看季裳华,发现她身量不高,却是身形纤柔,一动一静尽显风流之态,生的是眼如横波秋水,鼻如白玉雕刻,眉如墨画,唇若涂朱,这样貌身段……真的是男子吗?还是天生如此?
她便想含蓄打听一下他们家世如何,看他们的打扮,没有寒酸,也没有过度奢华,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历。
季裳华只觉得这样的装扮迟早会露馅,微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大嫂脚受了伤,不知可否……”
还不都是因为蒲云云!魏皖瞪了她一眼,笑道,“这些日子,林姑娘一直都住在碧落院,各位请跟我来吧?”
“碧落院?”季裳华咀嚼着这个名字。
魏皖笑道,“这是我二弟取的名字,林姑娘被救回来,被二弟安排在这个院子了。”
季维之笑如和风,“二公子真是为人善良,处事周到,在下一定要当面感谢他对内子的救命之恩。”
季裳华觉得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内子?这么快称呼就变了?
林琼箫暗暗掐了季维之一下,可是季维之像是没感觉到,面上一派温和。
魏皖也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只觉得复杂难言,如果她没记错,她二弟可是对林琼箫颇有好感呢,如今人家夫君来接人了,原本她以为自家二弟无论是才学还是容貌亦或是做生意的能力,都很出众,如今看到季维之,不说别的,就是这样貌气质,她也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
进了院子,大夫就到了,正是为林琼箫解毒的冯大夫。
看见抱着她回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他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对季维之道,“把她放下吧。”
林琼箫被季维之轻柔的放在美人榻上,忍着疼痛道,“又要劳烦大夫了。”她仰头看季维之,“我误食野果中毒,就是这位冯大夫帮我解的毒。”
季维之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林琼箫的脚上,闻言忙拱手道,“多谢大夫,您的救命之恩,在下一定会报答。”
冯大夫乐了,这夫妻俩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他摆摆手,“不必了,我是一位大夫,不会见死不救,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我不过是随手救了一个人,无需挂怀。”
然后他起身道,“没伤到骨头,每日按时敷药就可以了。”
说着提起药箱,魏皖便吩咐丫鬟送冯大夫。
其实,季裳华倒是想亲自相送,以便再次感谢,可是她毕竟不是魏家的主人,这样做不合礼数。
季维之蹲在林琼箫面前,满面忧色,“很疼吗?要不要歇息下?”
林琼箫满面羞红,没有搭理他,魏皖见了,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各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她看出来了,人家小两口感情很好,多日不见,定然想单独叙话,她就不在这里妨碍别人了。
季裳华也跟着她出去了,眸光幽深,语气恬淡,“若是方便,在下想在此等候二公子,还望大小姐届时可以派个人知会我们一下。”
魏皖也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也刚好可以看看是否可以结交,笑道,“这是应该的。”
临走时又禁不住看了季裳华一眼,不禁怀疑,这真的不是女儿身吗?若是的女子,想必也生的极美……
刚出了碧落院,蒲云云就道,“大姐,我想先回蒲家一趟。”
她面上还是有些尴尬,不敢正眼看她。
魏皖自然知道她还微方才的口出恶言耿耿于怀,淡淡道,“去吧,若昊天那边真的很是严重,有什么需要魏家的地方,尽管着人来说一声。”
两家起初联姻,就是为了互帮互助,蒲云云被嫁给魏凡已经觉得委屈,也不会和她客气,便去了。
季裳华慢慢踱步回了碧落院,隔着微微敞开的门,看见里面两个相拥的人影,不禁笑了,走上前悄悄为两人关好了门。
不知为什么,觉得欣慰得同时,又觉得心中有些落寞,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兄长成了“别人家”的了?
她暗暗失笑,又想到周子祺和周子扬恐怕还在后院墙头观望呢,便加快脚步去了园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让他们光明正大来拜访。
果不其然,刚到了园子,就看见墙头上站着两个人,周子扬看见了季裳华,对她遥遥挥手,季裳华四顾一下,看见这里人不多,小声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林姐姐,你们现在可以去魏家门外,光明正大的拜访了。”
许是离得远,季裳华又不敢高声,两人皱着眉,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季裳华脚步微抬,要离他们近一些,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季裳华一惊。
“足下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似乎看见了突然到来的人,周子祺两人也一下子从墙头跳了下去,季裳华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到这是一个年轻男子。
生的面容端方,五官柔和,有一种儒生之气,身穿一袭蜀锦做成衣袍,脚下一双黑色皂靴,手上是一把折扇,看起来是个儒雅书生。
看他的穿着打扮,倒像是魏家的主人。
季裳华心下有了思量,施了一礼道,“在下是来找人的,请问公子是?”
找人?魏钦下意识觉得是林琼箫的家人,神色微凝,然后也施了一礼,“在下魏钦。”
季裳华舒展了眉头,“原来您就是魏家二公子,林姐姐的救命恩人,在下这里有礼了,感谢公子对林姐姐的救命之恩。”
魏钦看她年纪不大,却是生的芝兰玉树,美如灵玉,行止之间尽是从容,但隐约有种难以言喻的风韵。
“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美”,不由又多看了她一眼,却是神色平淡,没有任何轻浮之意。忽而他笑了,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小郎君,分明是个美娇娘!
但是,他也没有拆穿,只是收了笑容道,“你是来接林姑娘回去的吗?”
季裳华微笑道,“是,所以今日特在府上等候,一定要在辞行之前见一面林姐姐的救命恩人。”
这一瞬间,就看见魏钦笑容有几分落寞和怅惘,还有一分轻松,好像是等的某件事终于来临了。他笑了笑,问道,“公子是一人来的吗?”
“不,还有我几个朋友……”季裳华心思敏锐,岂会看不出他那一瞬间的失落,她想了想还是道,“我大哥也来了。”
魏钦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单独提到他大哥?
只听季裳华道,“林姐姐是我未来的大嫂。”
魏钦顿时了然,怪不得,面前的……女子会长途跋涉亲自来接人,想必她们姑嫂感情很要好吧。
是啊,她在京都有闺中密友,也有了未婚夫,如何会留下来呢,再者说,他也从未对她表示过自己的心思,他于她,不过是单方面朦胧的好感罢了。
想了想,他释怀了许多,但还是想见一见林琼箫的未婚夫是何方人物,是否与她相配。
“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林姑娘已经托我送信给驿使了,只是没想到你们来的如此之快。”
季裳华有些不明白了,若是林琼箫让他送信,那么他应该知道林家距离兖州之远,怎么可能这几天就到?她不由问道,“公子难道不清楚林姐姐托你将信送到何处吗?”
魏钦一愣,旋即笑道,“这是林姑娘的家书,就算要送到何处,也是驿使该看的,我又如何知晓?”
所以说,他根本没看到信要送到的地址,所以才没有探查过林琼箫的身份,否则他怎么能打听不出季维之和林琼箫的婚事呢?
季裳华觉得新奇,惊愕,还有几分钦佩,这人也太君子了吧?只管救人,却不打探别人的隐私,他就不怕林琼箫是骗他的吗?写一个不存在的地址,然后顺势留在魏家?
这世上有这样正人君子吗?
她来魏家的时候,已经了解过魏家的人,知道魏家主母早早去世,魏家家主又身体不好,魏钦几个兄妹都是由魏皖看着长大,可以说对他们很是溺爱,在加上今日看到蒲云云对林琼箫的所作所为,对于魏家人更多了几分了解。
可现在发现,魏钦和其他魏家人是完全不同的,他是个商人,却少有商人的市侩奸诈,反而是心善正直之人,却又通达聪慧,一眼看出季裳华是女儿身,却不说破,为人很有涵养。在这样的人家,竟然没有被养歪,也让她觉得意外。
季裳华不得不高看他一眼,笑容比之方才多了几分真诚,“其实,我们也在一直寻找林姐姐,是以在你将信送出去之前已经出发了,所以,才会提前到。”
原来如此。魏钦心道,且不说兖州如此之多的人家,兖州离京都这么远的距离,他们竟能准确的打探到林琼箫在这,为他所救,就足以说明,面前的女子,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
莫名的,他心中有几分苦涩,林琼箫早在这之前,就有更好的归宿了,若不是她不幸遇难,她也不会被带到这里,他也不会认识她。
她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来到魏家,认识他,不过是生活中一个插曲罢了,很快她就会回归属于自己的生活。
只听季裳华继续道,“既然公子来了,那么我和大哥自然要来见你的,若是不介意,我现在就去将大哥唤来。”
“怎敢劳烦,我既是家中主人,自然应该亲自去见客人。”
季裳华也不说破,只是轻轻一笑,“也好。”
到了碧落院,就看见季维之搀扶着林琼箫坐到外面的长廊上,不知道季维之说了什么,引得林琼箫低头笑了。
季裳华快走了两步,声音娇俏,“兄长。”
两人立刻停止了说笑,季维之站起身来,“妹……”还没说完,就看见季裳华身边一个陌生男子,硬生生改了口,“二……二弟。”
季裳华觉得,明日她还是换回女装吧,遇到个聪明人,立刻就能被发现她是女儿身,偏偏人家看破不说破,她心里也觉得有些窘迫。
季裳华看魏钦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笑着对季维之道,“大哥,这就是你要见的救命恩人,魏二公子。”
林琼箫并不知道魏钦对她的心思,只是当成一个朋友,她一如往常笑的平淡,“二公子。”
这时候,季维之又想到了蒲云云和林琼箫拉扯之间说的那些话,不由暗暗观察着魏钦,同样的,魏钦也是如此。
季维之将林琼箫交给季裳华,绕过长廊,快步到他面前深深施了一礼,“魏公子。”
魏钦看着他,忙说“不敢”,又对他拱手见礼。
季维之仍旧是一袭白衣广袖,玉簪束发,剑眉斜飞,眸光温和,面容俊雅,宛若临风玉树,身上有一种文人风骨,和林琼箫身上的书卷气如出一辙。
他不得不叹服,两人甚为匹配。
如果他所料不错,对方定然也是读书人,他亦是。
是以,他不禁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季维之不经意看了一眼林琼箫,声音平淡,“在下季维之。”
魏钦一愕,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就是京都的季维之?三元及第的季维之?!
原来,他就是林琼箫的未婚夫,想到从京都传来的那些传言,他明白了林琼箫的遭遇,原来当时惊动京都的“冥婚”就是林琼箫。
他心中更加酸涩,亦更加佩服。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痴心人,宁愿终身不娶也不违背诺言,林琼箫嫁给她一定会很幸福。
想到这些,他心中那点不甘也就消失不见了,林琼箫所爱之人,的确比他要好。更何况,他们都是读书人,自然见贤思齐,能得三元之人必是才华横溢,是以,他最后对季维之只剩下钦佩了。
看着季裳华搀扶着林琼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魏钦微微皱眉,林琼箫想到就要走了,不要多生是非,只是淡淡一笑道,“走路时,不小心被鹅软石滑倒了,不小心崴到了脚,让公子见笑了。”
“不知兄台如今在何处落脚”
季维之道,“平安客栈。”
“兄台何时回京都,我也好为各位设宴践行。”魏钦这话说的很是真诚,目光中流露的笑意没有半分作假。
虽然是隐在的“情敌”,可是季维之却对他没有任何不喜,反倒是深深地感佩,他道,“我们还有几个朋友,是随我们来兖州有事情要办,是以,一时半刻不会离开兖州。”
魏钦朗声笑了,摇了摇扇子,“既如此,兄台何不让你的朋友一起住到我家?”看季维之似有拒绝之意,他又道,“而且,林姑娘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脚又受了伤,在下觉得,还是继续住在这里,有利于修养。”
提到林琼箫的身体,季维之不禁要多做思考了。方才的确是他一时高兴,想将林琼箫立刻带回去,眼下发现,住在客栈并不合适。
“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魏钦看他神色有所松动,继续道,“我亦是读书人,三年后亦是想要下场参加秋试,想请兄台多多指教,不知兄台可否愿意?”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还可以互相交流学问,季维之没有不答应得道理,神色微顿,“既如此,一切就劳烦魏兄了。”
季裳华正想着周子祺和周子扬应该已经到了,就听到小厮来报,“二公子,门外又有两个人,来寻找林姑娘……”
季裳华依旧是盈盈笑意,“想必,那就是我们两个朋友了,我去看看他们。”
“诶,妹妹……”季维之平日里叫习惯了,这时候对魏钦褪去了初识的陌生与防备,不由脱口而出,随后便是懊恼。
他下意识看了看魏钦,发现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惊愕,再看季裳华一脸温婉平静之色,不由明了,原来,魏钦早就看出来了。
几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却好像颇有默契。
季维之对季裳华道,“逾明那里……”
季裳华敛去了三分笑意,“我会想办法通知他,届时他想怎样,看他的选择。”
萧承佑是作为查案的钦差来兖州的,届时他想住驿站,还是衙门,亦或是客栈、魏家,都由他自己选择。
*
蒲府。
满地的小厮,丫鬟,护卫跪倒在地,一个个瑟瑟发抖,而丫鬟则是吓得哭哭啼啼。
蒲昊天趴在床上,怒声喊道,“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房间很大,装饰华美,地上都是用金砖铺就,光可鉴人,闪闪发光,那边墙上立着一面博古架,上面俱是珍贵古玩玉器,屋子采光极好,窗格雕刻新颖精致,就连窗帘都是最时兴的云影纱做成,透过轻盈的布料,阳光照落下来,既不会显得刺眼,又不会没有阳光。院落不但大,而且布局完美,什么花房,练武场,应有尽有,就连宫中也未必有这里奢华。
一个妇人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幅怒骂哭泣的情景。
这正是蒲安的嫡妻安氏
“哭什么哭,晦气。老子没死,也要被你们咒死了!”
他那双眼睛已经瞎了一只,用白布缠绕住,上面还有血迹渗透出来,却已经凹下去一些,看起来就是少了一只眼睛,里面空落落的。
妇人扑倒他床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我的儿,怎么会伤成这样,到底是谁做的?!”
昨日她去寺里上香,在寺里住了一晚,今晨听到有小厮去禀告她才知道她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
看到自己亲娘过来了,蒲昊天将身子靠到床边,一只独眼露出委屈和愤恨,“娘,你一定要让爹给我报仇,要将他们都杀了!杀了!”
“好好,都杀了!”妇人摸着她的脸,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告诉娘,是谁伤了你,娘让你爹去搜捕他们。”
“是一群男子……”蒲昊天瞪着眼睛,可是微微一动,那只眼睛就钻心的疼,他惨叫连连,“是六个男子,武功很高,他们当中有个小郎君,就像面团捏的一样很漂亮,母亲一看就能认出来。”
“什么小郎君?”妇对跪在地上的灰衣护卫道,“将昨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遍。”
“原来是这样!”听完后,妇人道。“可查到了他们的行踪?”
“回夫人,昨日回来,就先急着给少爷请大夫治病,大夫忙了一晚上,是以,还未来得及查那些人的行踪……”
“废物!”安氏操起一只药碗砸到灰衣人身上,“这群废物,保护不好少爷也就罢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当我们蒲家的饭是白吃的?!”
灰衣人被碗砸到,可是半点也不敢躲,头部瞬间流出血来。
他低头道,“是属下无用,请夫人责罚。”
安氏冷笑一声,“你们的确没用,昨日你们回来就该派人去查找他们的行踪,如今不过是过了一晚,他们一定还没出城,还不快带着你的人去!”
“是,属下明白了。”他抬起头,鲜血顺着额头流淌到眼睛里,“找到他们,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安氏抚摸着蒲昊天的头,“当然是带回来,带不回来就全部杀了,至于那个小郎君……一定要活着带过来,既然我儿是为他伤的,那就将他带过来,好好折磨她!”
安氏眼中的狠厉之色,让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谁都知道安氏表面上还好说话,可是一遇到蒲昊天的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就这一个儿子,溺爱得很,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会摘给他,蒲昊天喜欢玩弄美人,安氏竟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女子父母不同意,她就威逼利诱,把人家女儿强抢进府,可是没几天,蒲昊天就玩腻了,将女子丢在一边,不管死活,而且还喜欢折磨女子,好多女子就这样死了。
不止如此,蒲昊天还好男风,最喜欢清秀柔弱的男子,南风馆他是常客,可是从未见过像昨日那般漂亮的男子。所以,她非要弄到手不可。
蒲云云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安氏像这才想起她,问道,“你来做什么?”
蒲云云已经习惯了安氏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道,“府上有人去魏家告知我大哥出事了,是以,我来看看大哥的伤势。”
安氏冷冷瞟她一眼,“你是来看笑话的吧?”
又是这样,蒲云云就知道她要故意挑刺。可这毕竟是她嫡母,而且她亲娘还在安氏手下讨生活,她只能受着。低眉顺眼道,“母亲误会了,我虽然嫁出去了,可毕竟也是蒲家的女儿,大哥受了伤,我自然为他担心。”
安氏向来讨厌家中小妾养的女儿,素日里从来不给好脸色,她坑哼一声,不置可否。问丫鬟道,“二小姐呢?”
二小姐便是安氏的独女蒲艳艳,安氏对她向来溺爱,对她寄与很大希望,认为自家女儿姿色出众,将来定是前程似锦。
丫鬟道,“回夫人,今日一早,二小姐就出府和魏二小姐去游湖了。”
安氏皱眉,“她兄长伤成了这样,还有心思游湖?!”
见向来疼爱二小姐的夫人发脾气,丫鬟有些害怕,“若是夫人想见二小姐,奴婢这就去找……”
安氏挥挥手,“不必,叫她回来又帮不上什么忙!”她现在心心念念就是自己的儿子,为他儿子报仇!
“老爷得知此事没有?”
“回夫人,老爷昨日没有回府。”
安氏怒气勃发,“叫蒲丰来!”难道蒲安又去群芳院玩乐去了?
很快,就有一个小厮进来,安氏让他跪下,劈头问道,“蒲丰,我问你,老爷昨日都在忙什么?怎么大少爷出了这样大的事都没回来!”
“回夫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昨日老爷接了一封信,就匆忙出去了,一晚都没回来。小的去各处找了,都没有打听到老爷去了哪里。”
安氏慢慢坐直了身子,审视的看他,“都找了吗?”
蒲丰一个激灵,一下子明白了安氏指的是什么,信誓旦旦道,“回夫人,小的的确都找了,平日老爷爱去的地方没有一处放过。大少爷受伤一事小的也是知道的,可是就是不知道老爷去了哪里。”
原来如此。安氏挥挥手,“你起来吧。”
蒲丰擦了把汗,“夫人,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自然是找人,我不管那些人武功如何厉害,敢伤了我的儿子,就别想出了兖州!”顿了顿,他又嘱咐道,“记住昊天说的,其中有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郎君,你们只要看到那几个男人,便能认出来。”
蒲云云一时失神,漂亮的小郎君,她今日不是见到一个吗?只不过,只有两个男子。
她心中起了怀疑,在蒲府待了一会就赶回去了,一进魏家,就向门房打听,今日家中来了几个陌生人。
“回大少夫人,一共是四个,后来又来了两个,也是那位林姑娘的朋友。”
她迫不及待的进府去,就看见魏钦正和两个男子寒暄,另一个则是季维之,奇怪的是,并不见那个小郎君。她不知道的是,季裳华是女儿身,此时正在碧落院陪着林琼箫。
不过,蒲云云现在已经有七分确定这几个人就是安氏要找的人,只不过,还差两个男子,不知道去了何处。
她很想去碧落院看看,可是她今日刚刚得罪了林琼箫,再去会很尴尬,就将主意打到了三个妹妹头上,让她们去看望林琼箫最好,想来她们还不知道林家来人了,这时候魏皑不在,若是魏皑在,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想着想着便失了神,差点被石子滑倒,丫鬟忙扶住她,“少夫人,小心。”
她揉着帕子,“今日二小姐可是陪蒲二小姐出府了。”
“好像是这样的。”
蒲云云经过今日的事,也和魏皑一样恨上了林琼箫,突然讽笑了一声,对丫鬟道,“你附耳过来。”
少倾,她道,“知道该怎么说了吗?记着,一定要让二小姐快些回来。”
*
季裳华正和林琼箫在碧落院,两人坐在长廊上。
季裳华随意四顾,发现这个院子布置的很是雅致,和其他院子的富贵装扮大相径庭。
“大嫂在这里住的还好?”季裳华拨弄着花盆里一棵兰草。
听她唤自己“大嫂”,林琼箫知道她在拿自己打趣,嗔道,“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
季裳华挑挑眉,笑看着她,看起来真像是捉弄良家女子的风流子弟,她眼尾一挑,尽是妩媚,“难道你名字入了我季家家谱,还不想做我大嫂吗?我大哥会伤心死的。”
这话她一半认真一半玩笑,林琼箫面上去了羞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失踪的那些日子,我父亲还好吗?还有我母亲……多谢你,若不是你以身犯险,母亲早就不在了。”
季裳华敛了玩笑之意,“林姐姐何须如此,如今我们可是一家人呢。林太傅很担心你,自从得知你死了的消息,他便意志消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大哥也是一蹶不振。”不过,后来被她一巴掌打醒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万一林琼箫心疼怎么办。
林琼箫面露愧疚,“都是我不好……”
季裳华面色微沉,“这不怪你,都是长平公主和李梦玉做下的,不过,她们也已经得到了该有的下场。”
林琼箫蹙眉,“她们为何这样恨我?”长平公主也就罢了,可是她自问没有和李梦玉有什么交集,李梦玉为何要害她?
季裳华看着远处的天空,轻笑一声,“有时候,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足可以做尽一切可怕的事。”
林琼箫到底也是个灵慧女子,一听便也明白了,轻轻叹息一声,“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的婚事竟然让这么多人嫉妒。”
季裳华眨眨眼睛,“这次,足可以见大哥对你一片痴心了吧。”
林琼箫面上浮起一抹幸福的笑,是啊,季维之能在以为她死的时候娶她,不违背他许下的诺言,足可见她的一片真心。这这样得一个人倾心相待,是她的幸运。
林琼箫温柔的看她一眼,“你只顾说我,你呢?”
季裳华一愣,“什么?”
林琼箫抿嘴笑笑,“你可不要装傻,关于晋王妃属意你做世子妃一事,京都可是人尽皆知,你还有一个月就十六了吧,可想过你的婚事?”
闻言,季裳华原本平静的心掀起了丝丝波澜,即便她想逃避,有些事终究是要来临的。她面上故意一派玩笑之意,“怎么,大嫂刚嫁进我家,我要替小姑子张罗婚事了?是不是嫌弃我吃的多,想快点把我打发出去?”
林琼箫面上羞红滚烫,抬手去打她,“我就知道我永远说不过你,就知道拿我打趣……”
她脚伤着,季裳华也不敢闹的太狠,之一边躲一边挠她痒痒,离远了,刚好听到长廊传来清脆欢快的笑声。
“林姐姐在和谁一起叙话呢,这么开心?”
两人正在打闹,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不由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沉默间,有一道声音传来,带着轻蔑不屑和讥讽,“方才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以为是林姑娘哪个朋友,原来竟是个男子,林姑娘随便和一个男子嬉戏打闹,不觉得有损闺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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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卡文,卡文好痛苦。感觉这章写的很差。
这章是过度章节……。
哈哈,有没有发现魏皑=胃癌呢…我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给她呢,因为她很讨人厌,以后的戏份还会有她,作者菌不会描写没有用的人…
等回到京都会有一个转折点,好担心笔力不够,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