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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谢过皇后娘娘谬赞。”
瓜尔佳可沁轻抬首,见得正堂上那佳人,好一副庄重典雅,见那美眸流转于自己身上,复不语。难怪阿玛曾向自己赞过其贤惠端庄为母仪天下的表率。却也不知如此,阿玛却是为何将自己送入这深宫来。思琢半刻便觉不该在想,与那储秀宫众秀女一起坐罢。
贵人洛如韵静坐不多言,许久未曾出翊坤宫不闻后宫诸事本就不想在寿诞中出什么风头,听皇后夸赞这才顺眼望去那瓜尔佳氏,果真与他人稍显与众不同虽是稚嫩可却还端得住。彼时正是在唱戏也是有汉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各种大礼源源不断奉上前来少不得吸引人的目光,贵重不说,稀奇之物更是数不胜数。想来自己还未献上却准备多日的瓜果,还是有些担心的。
太后估摸时辰已至,命云瑶备两肩舆。与帝一前一后朝保和殿去。
行至宫门外,唱礼声起:“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太后与皇帝既至,宫人宣喊于前,皇后起身携之迎往做礼,口道万福。
瓜尔佳可沁礼间,烧作抬首,见得那一身富贵琳琅之妇,不禁心生敬畏之心。目光浅移至旁,那一身龙袍之人,心道这便是皇上了。复低头不做动作。
皇帝抬脚跨入殿内,皇后携众妃齐齐恭迎。殿内一片祥和,亲扶皇后起。
“皇后,你费心了。”
钮钴禄之婉闻声,见其他人行礼,自己也急忙施礼,见众人低头,也不敢抬头,只得看着那龙袍一角。
沉静片刻,虽皇后不加干涉却也一时寂静。敏常在像是卯足了性情要一沉到底般。被这寂静的氛围压得灌了好几杯茶水。她偶尔抬头望一眼皇后,年轻貌美不说,便是那股子天然而成的母仪天下的祥和之韵味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殿外人高唱太后皇上驾到。随皇后跟在众人后面接驾,行叩拜之礼,随众人同朗声唱礼:“嫔妾叩见皇上太后,皇上太后万福”。
程佳夏槿闻声即刻整理衣襟,俯身下身只见明黄色的衣袍,与大家一起行礼倒,不禁有些紧张。
同众人一般行礼,贵人洛如韵并不惹目。
低眉间皇上亲扶皇后那般好的夫妻之情曾在闺中多少次偷着面红臆想过。她只不动声色笑了笑断了心头不安分的念想。
皇太后刚入内殿,此起彼伏的恭迎声响侧耳。一声皇后,声音虽小但也听的真切。想必眼前有几分姿色,端庄之人便是不久前立的皇后了。逐笑颜开,“好好好,大家都平身入座吧。哀家好久不曾如此高兴,今日借此机会才能与众爱卿热闹热闹。”言罢,向主位入座。
待太后入座,皇帝携皇后手。一同坐于身旁,转首询皇后:“宜澜,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吧。”
贵人洛如韵得了允准方才起身归坐。因并不靠前这才敢拿了一枚果子吃了润润喉间。太后今日这般光彩照人内务府果然费了不少心思的。再看帝后二人琴瑟合鸣心中荡起波澜略有涩意。周遭坐着的人位分相当也没人能交谈,只能看着歌舞。
太后一来恩准入座,秀女程佳夏槿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愧为皇家,一个寿宴的排场便这样的气派。看着皇上看向皇后柔和的样子,不禁想起那次在宫道上遇见他,那时的盛怒和现在的柔和真是两人。
随即便转向歌舞表演。
钮钴禄之婉见一身穿华美旗袍的妇人,想毕这就是太后姑母了,倒不显老,看来皇宫的锦衣玉食的确是人人渴望的。
云瑶附耳太后言:“皇太后,钮钴禄氏让之婉入宫了,听闻昨日便入了宫。”
“哦,看来速度还挺快的,不错赶上寿宴了,你给哀家指指在哪儿呢?”
婢女顺着手指的方位瞧了瞧,皇太后满意点头。
“嗯,是个可人儿。”皇太后抬凤眸瞧了两眼皇上与皇后,嘴角抬笑,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瓜尔佳可沁见上座几人各有心思,浅笑也不言。道是一家人,可深知皇家哪曾有真正的家人?思及临行进宫前阿玛对自己讲的需的注意的话语。便觉心生一冷。却见皇上对皇后真挚之情,不禁再次对皇后对后宫的宽容大度心生敬佩。
皇上亲扶皇后既起,皇后含笑以谢,复道:“皇上厚爱,原是应当的,哪提费心呢?”
复暗暗握了握其手,以示其意,携而落座,复闻皇上所禀,颔首应是,起身始诵贺词,骈文四六,洋洋洒洒,复举杯贺道:“儿臣携诸妃,贺娘娘寿诞,愿娘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福禄双全,绵延万福。”
皇帝随皇后一席话,起身举杯:“儿臣也祝,皇嫡母,福寿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在皇后的带领下,整个大殿的气氛热闹了起来。大家都觥筹交错,好不喜庆,程佳夏槿不禁被气氛带动,起身说道:“臣女祝皇太后青春永驻,福寿安泰”。
敏常在眯眼听着对面台子上咿呀唱腔,食指曲起和着拍子于桌面轻叩,刻意不去看殿上其乐融融。
皇后带头敬酒,跟着各人高举酒杯,展开笑颜,声线平朗:“嫔妾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皇后二位起身祝酒,众嫔妃自当起身跟随祝酒。歌舞来往祝贺之声间举杯共庆,贵人洛如韵道:“妾祝太后娘娘寿延年益,祝我大清人康邦定。”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字字快人心仰头之间美酒入肚难得的爽快。
前台咿咿呀呀的好生热闹,后台可是乱了,那汉舞的主角不知为何站不起来了。记得小凳子在一旁和班主好生矫情,若是这戏单没报上去也就罢了,如今这压轴的东西,没了主角可怎么办?慕容嘉婼看班主和凳子急得很,过去与那女子谈了片刻,方知这汉舞选取的不过是鼓舞,巧在在家乡每年祭祀总是有的,妙龄女子每家每户都学过。她拉了那姑娘过去换了人衣裙,出来。凳子忙捂了眼睛:“姑娘,这不合适,您这衣服太……”
“怎么?总比拿了这些人的脑袋好吧?”慕容嘉婼看了看那班主,“若是一会儿砸了,你们便说是我非要去的,你速速带着人出宫。”
慕容嘉婼一个眼神给了凳子,想必他懂。
“若是成了,莫要说是被我替了就好,这宫里还没几个人识的我。”
台上戏毕,那坡面大鼓上台,鼓面泼洒着一层薄水。慕容嘉婼玲珑细沙红色舞裙,赤脚踩在上面,竟透心的凉,随乐起舞,想着十几人的舞蹈,远远的戏台,除了主子和顺哥哥,想必也无人能看清她的面容。她脚下如同站在花蕊上一般,娇弱身姿翻飞,赤脚落在鼓面,那铿锵之音伴着滴答的水声,和着琴瑟管竹,尽显皇家大气,这班主倒是有心之人。
皇太后瞧着眼前众人,不管是妃嫔,还是新入宫的秀女。个个都如花般娇艳夺目,声音洪亮之人,便是那日哀家亲封的美人,如今也是贵人身份了。她端坐椅背,手举酒杯。
“好好好,都好,往年都不如今年这般热闹,来来,大家不必过于拘束,一起喝个痛快!也愿我大清国繁荣昌盛如贵人所言人康邦定。”一口饮下,暖流入身。
瓜尔佳可沁协同众人一齐起身,轻抬眸子,举杯道:
“臣女,瓜尔佳氏可沁,祝太后寿与天齐,南松长青。”
恭顺的低首,想便那太后也不知会否喜欢阿玛呈上的贺寿图,若是不喜…怕是今天…想及此,便不作声了。
洛如韵从未疏远了太后今日更是未曾拘束。她展笑也不藏着掖着落落大方坐下,想着还是看那些秀女争芳夺艳罢。
诸人敬酒列座,歌舞渐起,皇后凝眸去看那贵人洛氏,复道:“娘娘寿辰,贵人所言极好,儿臣斗胆,预为为贵人请个赏。”说罢复道,“后宫姊妹因逢娘娘寿诞,皆备有厚礼以贺,儿臣便抛砖引玉,莫叫姊妹们不敢献礼才是。”
说罢命人抬上贺礼,乃屏风一座,上有百寿手书,观之颇为悉心,有待人展之,方做礼道,“此乃儿臣手书,拙做以恭贺娘娘寿诞,愿娘娘千岁万福。”
敏常在看殿中欢声笑语,自己仿佛局外之人。
她着实不喜这种境况,还好洛贵人同自己也算进,端起一杯酒来示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拿了最俗套的话儿问她:“贵人最近可还安好?”
洛如韵也没盼望着能得圣上宠爱,见他也只淡淡瞧了一眼也不多在意,倒是又添了杯酒入肚。一连两杯也没有吃口菜压压。花影好心提醒却被自己道不过几杯而已。彼时旁的人问话,这才看清了是敏常在叶墨勒。兴致不多淡淡道了一句:“左不过从前一般。常在挂心了。”转眼又回到了歌舞上,那程佳氏倒是会做事的,却也是个不懂事理的。
敏常在淡言并不多言,手中酒杯微顿继而以袖作掩仰首一饮而尽,看她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酌,以为她是为那殿上人而伤心,眸里黯淡几分,自斟酒一杯:“贵人心思澄澈,何必拘泥于一方”自觉失言,自引一杯,只苦笑心二人心性差不多本是差不多的心境的:“同销万古愁”。
贵人洛如韵看她一眼眼含深意,顿住本是握着银筷子的手,拿起酒杯豪爽道:“如此,姐姐敬妹妹一杯。”寿宴之上不便多言,心意满满在酒中她这等聪慧也不怕不明白。
皇帝随着太后,一口饮尽。
他缓缓落座,抬眼瞧着了下贵人,便将视线扫向舞台。遥遥之中,鼓上之人怎感面熟……皇帝看向靖福晋与豫妃皆好好在坐,四下寻遍了嘉婼。才愕然发现竟是她,简直是……皇帝叹息。
如此装扮倒也别具一格。
他趁人送贺礼之间不曾留意,也就随那小女子去了。
程佳夏槿见太后如何豪迈之言,不经开怀畅饮,一连两杯果酒下肚,脸上不禁红晕起来,见皇后已献礼,便接着开口道:“臣女参见太后今天是太后寿宴,臣女学术不精,为太后备了一副花开富贵图,这一针一线介是臣女绣制,还望太后不嫌弃”。
语罢,翠果就把“花开富贵”呈上了上来。
皇太后满意点头。
“皇后习得一手好字,哀家甚喜。想来这便是民间说的,丑媳妇见公婆了。”爽朗笑出声,示意云瑶拿白玉手镯一对,“今日便算初见之礼,待得册封大礼,哀家再为皇后备一份大礼。”
寿宴之礼才人付特哈倾婳早已备下。早有耳闻,这寿宴意在沛公,一行一动随众,不出头不出误,一时看人呈送礼物,自不敢落下,那日被人屈了今日偷看人,心中惶恐,再不敢表露心思,皇后在喜上,这委屈也就吞了。
看各自送上礼,自是等着,随人送上,莫得不知为何心寒几分,仿若自己早已与这宫里一切无关一般。
这厢太后还笑的如意。
自称臣女,想必便是入宫的秀女了。
“绣工果真不错,你叫什么呢?近前来让哀家和皇上瞧瞧。”
秀女程佳夏槿得太后召见,听言走上前去,行礼道:“谢太后赞赏,回太后话,臣女是程佳夏槿,家父是翰林院杜撰。”
舞曲片刻转换,慕容嘉婼转身间看远处。桑红展绿,佳人如花,看主子身边莺歌燕舞,她心中略过一丝不悦,一曲毕,随众人为太后贺寿:“恭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太后看那女子妙步生莲,“好好,模样清秀。”示意回礼,“入座去吧。”
秀女钮钴禄之婉见到皇太后姑姑提起自己,更多了几分缅腆。
人上前,不过尔尔。皇帝又见靖福晋,自是多喝了几杯。招手让吴良顺近旁,附耳轻言,“去,让嘉婼近前伺候。”
程佳夏槿见此,便退下。回到座位上,便喝杯果酒压压惊。刚刚好生紧张。皇上果然还是有威严,难以接近。
转眼便看向席间歌舞表演。
慕容嘉婼这头刚卸下那身行头,换了宫装,小凳子一边擦汗一边碎碎念:“你可是吓死我了,若是吴总管知道了,我的屁股可怎么得了?”
那边人传唤,慕容嘉婼穿着那高高的花盆底滴答滴答的跑去侍奉。
她接过皇帝递过来的酒水,扑通扑通的小心脏还未平复,上前低眸垂首为他斟酒。唯恐出了岔子,藏了心中百般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