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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准备让映雪亲自出宫一趟带话给司徒炎,可是这么一想,可是徐秋水的身世她还需要借助司徒炎的势力来查,让映雪跑一趟传话怕是也说不清楚,不如让司徒炎亲自来宫里面一趟,一次性把话说明白,更省时省力。
映雪答应着,正要走,秦晚歌想到司徒炎今天毕竟折腾了一天,她刺的那一剑也是不轻,够司徒炎伤筋动骨好些天的了,便叫住了映雪,补充了一句,说道:“跟你们家王爷说这件事情不着急,等他把伤养好了再来就是了。”
映雪听了秦晚歌的吩咐,说道:“是。”
不过,映雪在临走的时候,忽然笑着对秦晚歌说道:“娘娘对王爷的身体真关心,后面那句话,奴婢会转达给王爷的。”
秦晚歌的嘴角抽了抽,想着这丫头可千万不要在司徒炎的面前胡说才是,还没等她叫住映雪呢,映雪已经出去了。
秦晚歌无语的扶额。
此时,阿黛又补了一句,“娘娘,您对灵州王真好。今天王爷伤的不轻吧?”
秦晚歌闻言,扭头结结实实瞪了阿黛一眼:“你也来胡说八道。”
阿黛吃吃的笑起来,公主只有提到灵州王的时候才会温柔起来,恼羞成怒了也不那么吓人了。
秦晚歌满心无力。
虽然李美人的事情没有处罚丽嫔,但是司徒睿终究对丽嫔心中起了芥蒂,李美人是丽嫔宫中的人,难免的受到了些牵连。
而且自从李美人死之后,丽嫔的精神一直不太好,芷汐宫的药物都没有断过,每日都请太医在芷汐宫中去。
但是司徒睿看都没有看丽嫔一眼,比起之前在宫中的风光无限,丽嫔近日来倒是狼狈的很。
宫中向来是攀高踩低的地方,加上丽嫔平日里仗着司徒睿的宠爱在宫中十分的嚣张,她这一失宠,不少人在明里暗里的笑话着。
本来丽嫔就是心病,这样一来更加的严重了。
今日阳光正好,丽嫔的精神稍微的好了一点,便带着宫人们到御花园里散散心,正好此时凉亭里面也有人坐在那里,正是秦晚歌。
丽嫔自从李美人的事件之后,便怕死了秦晚歌,整个芷汐宫人人忌讳着皇贵妃,提都不敢提。
如今看见秦晚歌,丽嫔就想带着人避开。
谁知道遥遥的,秦晚歌就看见了丽嫔,扬声含笑打招呼道:“这不是丽嫔妹妹么,才几日没见妹妹便与本宫生疏了,见到本宫都不打招呼了。”
见着秦晚歌叫住了她,丽嫔只能是停住了脚步,向秦晚歌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秦晚歌见丽嫔礼数周全,也没有和丽嫔为难,笑着说道:“妹妹起来吧,不过才几日没见,妹妹清减了许多,莫非是想李美人想的。”
听到秦晚歌提到李美人,丽嫔的脖子一凉,想到了那天李美人死不瞑目的表情了。
秦晚歌含笑的看着丽嫔的表现,不由得暗自讥笑,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丽嫔自己都吓成这样了,果然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之前还以为丽嫔心机深沉,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中看不中用。
秦晚歌对着丽嫔身边的宫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丽嫔也许久没见了,好好的聊聊天。”便将她们打发到了凉亭外面去了。
丽嫔虽然不想单独的和秦晚歌呆在一起,但是秦晚歌根本就没有让她有拒绝的余地,只能是坐在那里。
此时已经五月份,正是御花园中牡丹开的正好的时候。秦晚歌所在的凉亭位置比较高,可以将牡丹园中的牡丹尽收眼底。
牡丹花开雍容锦绣,清风徐徐吹来花香,而亭子下面荷池也有荷叶亭亭,一派的生机。
但是丽嫔觉得,此时如身处在严冬一般,周围感觉不到生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个绝对恐怖的存在。
看着丽嫔的表现,秦晚歌忽然轻笑了一声:“丽嫔妹妹这是在怕我?”
丽嫔连忙的说道:“臣妾不敢。”她浑身汗毛直立,恐惧感遍布全身,好像秦晚歌再靠近一步,她就要吓晕过去一样。
秦晚歌没说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给丽嫔倒了杯茶水。
丽嫔战战兢兢地伸手接过去,却没敢喝下。秦晚歌看着丽嫔谨慎的样子,莞尔一笑,说道:“丽嫔妹妹放心,这茶水里面,本宫可没加胭脂烫。”
“胭脂烫”三个字说出口,丽嫔手中的茶杯都没有拿稳,一大半的茶水倒到了手上。因为是刚从茶壶里面倒出来的茶水,很烫,白皙的手背很快的就红了一片。
但是丽嫔恍惚没有察觉一样,惊恐地看着秦晚歌。
只听见秦晚歌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其实,当日死的不应该是李美人,应该是你才对,当时李美人可是因你而死。今日丽嫔妹妹身体不好,怕是夜夜有故人入梦,难以安眠吧。”
秦晚歌的眼神冷冷的,有着一种莫名的威慑人的气场在那里。
丽嫔想为自己辩解,但是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辩解,如果她的面前有一张镜子的话,丽嫔想着她的脸色,绝对要比当日的李美人的脸色还要难看。
她好像被恐惧摄住,又好像浑身都动弹不得了。
秦晚歌看她这模样,实在不忍心再吓她,万一她吓晕过去,自己还要担责任呢。
秦晚歌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慢悠悠说道:“这茶水不错,是新进贡的,昨天晚上皇上才派李总管送到悦君殿的,丽嫔妹妹不想尝尝看么?”
“你……要我怎么样!”丽嫔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说出这句话的。
秦晚歌看她的眼神,如同是一只猫看着手心的老鼠一般。
丽嫔是个聪明人,纵然是惊恐,但是也知道这只猫不杀了这只老鼠,是因为这只老鼠对他有利用价值。
秦晚歌没有说话,却听见此时不知道何处飘来了泠泠的琵琶声和邈邈的歌声,声音清脆,如珠玉落盘,是宫中一般的伶人都没有这个水平的。
仔细听下去,唱的正是《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云雨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一曲缠绵婉转的《清平调》,偏偏唱出了几分哀怨失意之意,凄婉动人。
秦晚歌悠悠了喝了杯茶,说道:“听说昨日玉阑宫那位的禁足已经解除了,想来能唱出这般曲子的也只有玉阑宫那位了。”
丽嫔顺着秦晚歌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牡丹园中,一个穿着杏花色长裙的宫装的女子正抱着琵琶在那里弹呢,正是之前盛宠一时却被禁足了一月美其名曰为皇后祈福的音妃。
“你是想,我替你去争宠。”丽嫔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疑问道。
因为觉得她要利用自己,所以对眼前的人的恐惧感,减轻了许多。
“争宠?”秦晚歌闻言,尾音扬起,似笑非笑的对着丽嫔说道:“宫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年轻美貌盛宠的女子,再争又怎么能争的过来呢。当日的音妃如是,你亦如是。君心难测,谁又能靠恩宠留的住皇上的心呢。”
被秦晚歌的一席话说的有些糊涂了,丽嫔不解的看着秦晚歌,“如今皇贵妃宠爱有了,位置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皇贵妃还要利用我做什么?”
“君王的宠妃,终究是留不住君王的心的,本宫要的是在宫中长久,丽嫔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吧。”
丽嫔有些震惊的看着秦晚歌:“你是说……”
“本宫要——母、仪、天、下。”秦晚歌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无比。
丽嫔闻声神色大变:“不可能的,皇后娘娘在宫中这么些年恩宠手段都是无人能及的,若是要和皇后娘娘作对,我不是找死么?”
丽嫔惊恐的说道,她跟在徐秋水身边这么些年,对徐秋水的手段看的一清二楚,她是不敢与徐秋水作对的。
“李美人的下场丽嫔看的很清楚,可是丽嫔妹妹若是不归顺于本宫的话,那么李美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你说,本宫会放着一个意图加害本宫的人在世上的么?李美人的事情虽然皇上没有追查下去,你暂时平安,但是本宫有千万种方法来对付你,并且让你生不如死。”秦晚歌看着丽嫔冷冷的说道。
这样的天气,丽嫔的额角上冒出了冷汗,神情不明,内心在做着挣扎,许久之后,丽嫔终于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秦晚歌看着丽嫔视死如归的模样,笑着说道:“让你归顺于本宫,你只要将皇后娘娘之前做过的事情和栖凤宫的动向告诉本宫就是了,其他的,本宫只会在有需要的跟你说一声,并不会为难于你的。你明面上还是皇后娘娘的人,只要你乖乖的听本宫的话,本宫便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丽嫔此时哪里敢说不啊,连连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