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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俞家小公子娶亲的日子,娶的是许家的小姐,听说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实乃一对佳偶一双璧人。
俞府披红挂彩宾客满堂,就连府里头的下人们也都个个穿着喜气,好不热闹。
眼看着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就要到门口了,看热闹的人堆里突然挤进来一个花冠霞披的女子,惹出一片惊艳。
“姑娘,你莫不是走错道了?”
童玉青指着这热闹的府邸,笑着问身边的男人:“这是俞府?”
男人点头,“京城里就一个俞府。”
“那就没错了,我找的就是俞府。”
童玉青抖开手里的喜帕,往头上一盖,就这么走了出去。
她挡在花轿前头,摊开的手掌心里摆着个成色很一般的玉佩,隔着喜帕故意冲着那个骑在马上的男子喊话说:“我是当年跟你们俞家定下娃娃亲的童家姑娘,我特地寻上门来,做你的妻子。”
众人一惊。
听过男子抢亲,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这般胆大。
俞家在京城里也算是大户,府里还有个二品诰命的老夫人,俞家老太爷死后的这些年全靠俞老夫人一个人撑着,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俞家不好惹,新媳妇儿背后的许家,更加不好惹。
这姑娘莫不是疯了?
花轿里的许家小姐听得是清清楚楚,想起前段时间俞家小公子俞文意跟着几个朋友去青楼里头听过曲,许家小姐更是心烦意乱。
正儿八经的新媳妇儿反倒被人挡在外头进不了门,许家小姐又急又气,说话声里头都带着哭气了。
“俞文意,这事儿你要不给我个解释,这亲我就不结了。”
听了自己未过门媳妇儿的委屈,俞文意更是烦闷。他确实记得有这么一个跟自己定过娃娃亲的姑娘,可她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摆明了就是闹事儿的。
“哪儿来的疯女人,给我拖走!”俞家小公子俞文意拧着眉心满脸厌烦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
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正要把她带走,又见她扬了扬手里头那个东西。
“你就是跟我定了娃娃亲的俞文意?你不认得这东西我不怪你,但是这信物可是当年俞老太爷亲自给我爷爷的,现在俞老太爷虽是不在了,可老夫人还在。如果今天老夫人不认这东西了,那就算当年的承诺只是笑话一场,我童玉青立马走人。”
俞文意脸色更加难看,祖母平日最看重名声两个字,今日这么多人来看热闹,现在经她一闹,在这么多人面前,俞家不承认怕是不行了。
许家小姐的陪嫁丫头过来问,“姑爷,小姐问你这亲还能不能结了?”
俞文意也急了,一把拽着童玉青的胳膊就往旁边扯。“你让开!”
“男女授受不亲,你拉了我,我就是你媳妇儿了!”童玉青被他扯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
俞文意赶紧的松开手,磨牙切齿又偏偏奈何不了她。
就在这时,府里头出来个丫头,俞文意眼前一亮,心顿时放下不少。丫头端着架子,上下看了童玉青两眼,“老夫人要见你,童小姐请随奴婢进去。”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谁知道童玉青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掀了老夫人下的台阶。“跟你进府可以,迎许家小姐进门也可以,可娃娃亲的承诺在前,你们两家的婚约在后。进门之后只能我做大,她做小。要是不答应,我就这么站死在你们俞府门口。”
众人一惊,她好大的口气!
许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哪能受得下这种气,也管不上精致的妆容了,当即就在花轿里哭着闹着说要回家,不嫁了。
俞文意再顾不上礼仪规矩,小跑到花轿前,柔声好气的哄着。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又议论开了,这姓童的太不上道。论身世,这姓童的能比得上许家的小姐?没有身份,没有能给自己撑腰的娘家,她有什么资格做大?
这丫头也没想到,童玉青竟然敢拂了老夫人的面子,更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俞家跟许家难堪。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再把情况给老夫人讲一讲,又见老夫人跟前的张妈就出来了。
“老夫人点头了,童小姐这回可愿意进府了?”
众人又是一惊,俞家跟许家关系不错,俞老夫人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甩许家的脸?
童玉青像是没听清楚,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提声问了一遍:“老夫人真的点头同意让我做大?她做小?”
张妈低眉顺目,讲话也和和气气。周遭的热闹顿时全部安静了下来,“老夫人确实点头同意让童姑娘做大。”
耳边炸开一道道的议论声,喜帕下的童玉青满意的勾了勾唇,收好了信物。张妈说自己有两句话要劝劝许家小姐,又喊了个小丫头领着童玉青进了府。
花轿里的许家姑娘猛地扯掉了头顶的喜帕,掀开轿帘走了出来,衣袖下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姣好的面容满是委屈和羞愤。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都直直盯着许家小姐。
先前也以为许家小姐是最美的,可刚才看了那童玉青,总觉得许家小姐的模样,只能算作清秀而已了。
张妈走了过来,要把绣着鸳鸯的喜帕给她遮好。许家小姐红着一双眼睛,死死揪着那喜帕。
“老夫人,真的这么说?”
张妈叹了一声,凑在新娘子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见许家姑娘略有迟疑的样子,张妈又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老夫人心里有数的。”
闻言,许家小姐才听话的遮上了喜帕坐回了花轿里,迎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的热闹起来。
花轿里的许家小姐磨着后牙槽,指甲深深陷阱了掌心里。
童玉青握紧了手里头的那个东西,借着这个身份,她终于进了俞府。不仅有了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还能堂堂正正的从正门入。
跟着那丫头一直走,直到偏远些的地方她才发现有些不对。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把她拖拽到一间屋里。她扯下喜帕的瞬间,正好听见外头落锁的声音。
低沉的两声咳嗽,把她惊得往门口靠了靠,寻声望去,床榻上卧着个面色苍白,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