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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来得很快。
在顺天府的捕快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时候,就涌上了二楼茶室,把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
高个捕头本来还有些发怵,忽然看到这群锦衣卫的领头居然是个熟识,顿时来了精神。
“咦,原来是徐捕头,半年前你不是去职去金陵做小生意了嘛,何时成了锦衣卫了?”
来人正是前顺天府捕头、现任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徐陵城。
在怡红楼一案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打通了锦衣卫的路子,只是做了一个挂闲职的小旗官,徐陵城自然不会满足,于是自告奋勇地去了金陵做暗桩,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宁王,调查他有没有谋反之意图。虽然徐陵城并没有查到宁王造反的实据,却阴差阳错地破了另外一桩案子,于是回京城后被提拔成了北镇抚司的总旗官。
李幕遮一看到徐陵城,就明白了这小子在金陵的时候没说实话,不过也无妨,当时他对徐陵城也有所保留。
徐陵城进来后,看都没看那高个捕头一眼,抬手指着那位贾公子:“抓起来。”
高个捕头:“徐陵城,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前他和徐陵城都是顺天府的捕头,只不过他与顺天府的某通判有亲戚关系,所以较为得宠,而徐陵城虽擅专营,却在上头没有门路,而且性子太阴冷,不讨上头喜欢。
高个捕头面对徐陵城时,有股天然的优越感,现如今居然被对方无视,不禁有些恼怒了。
徐陵城这才移目瞥了高个捕头一眼:“你哪位?”
高个捕头:“徐野狗,这么快就忘了你高爷爷是谁?以前在顺天府吃的苦头都忘了?”
李幕遮这时候插嘴道:“你不是说你不姓高吗?”
高个捕头瞪着李幕遮:“你闭嘴,我姓不姓高关你什么事!”
李幕遮:“我大明朝是有言论自由的,我为什么要闭嘴。”
高个捕头一拔刀:“信不信我剁了你的舌头。”
李幕遮冲徐陵城道:“这位锦衣卫大人,他居然敢在你面前亮刀,估计是想造反,你觉得呢?”
高个捕头不由得愣住了。
徐陵城:“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卫,你当着我的面拔刀,焉知他日不会行刺皇上,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立时有两个锦衣卫上前来按住高个捕头。
高个捕头:“徐野狗,你敢拿我?我姐夫可是顺天府正六品的通判!”
“正六品,好大的官啊。”
徐陵城冷笑道:“最近在诏狱里我正招呼一位正三品大员,还真没空找一位通判的麻烦。”
高个捕头瞬间汗如雨下,总算是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徐陵城已经不是当年任他欺负的捕头了,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徐、徐爷,大家以前也同事一场,即便没有交情,念在同在一场吃了数年衙门饭的份上,放小弟一马吧。”
徐陵城确实没空理会这货,厌恶地摆了摆手。
“多谢徐爷,我这就走。”
高个捕头喜出望外,低头哈腰地迅速退走。
边上的捕快提醒道:“高头儿,这家客栈老板可是府尹的熟人,跟府尹大人吃过饭的。”
高个捕头一脚踹过去:“吃过饭又怎么样,你去跟锦衣卫较板试试。”
那小捕快自然不敢,一行人迅速退走。
等顺天府这些捕快走干净之后,贾公子才对徐陵城道:“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法,要劳动锦衣卫来抓我?”
徐陵城:“你犯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贾公子:“我良民一个,在这里开一家客栈安安分分地做生意,确实不清楚。”
徐陵城:“你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贾公子:“李幕遮,木子李,苏幕遮的幕遮。”
徐陵城笑了,指着李幕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贾公子:“他也叫李幕遮,不过整个大明朝叫李幕遮的人,肯定不少,这也犯法吗?”
徐陵城:“那你知道这家客栈是谁的吗?”
“正是李某的,这点顺天府和户部都可以做证,文书契约俱在。”
贾公子想起之前李幕遮的话,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这家客栈真的是锦衣卫暗中建立的?
徐陵城:“你想不想知道在刚抓进去诏狱的三品大员是谁吗?”
贾公子:“正想请教。”
徐陵城:“就是前段时间跟你吃饭的顺天府尹,他涉嫌谋反已经被抓了,你既然与他有如此交情,肯定也是大逆之辈。”
贾公子:“说笑了,我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怎么可能跟顺天府尹有什么交情。”
徐陵城:“那你就是跟户部有交情吗?”
贾公子见徐陵城笑得阴险,不知道又有什么坑在等着他。
徐陵城指着李幕遮:“他的未婚妻正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你觉得你拿户部说事,能过关吗?”
贾公子彻底愣了,这些信息崔功成并没有给他,甚至他自己私下调查的时候,也没有查出来,显然是有人出手遮蔽了这些信息。
“带走。”
徐陵城轻喝了一声,几个锦衣卫上前将呆若木鸡的贾公子抓走了。
李幕遮:“这次多谢徐总旗帮忙。”
徐陵城奇怪地看着李幕遮:“我对你真的很好奇,明明有更好更直接的方法把客栈拿回来,为什么不用?”
李幕遮:“可能我这个人天生比较奇怪。”
徐陵城:“在金陵的时候,我还要多谢你。”
李幕遮:“别,我并没有帮你任何忙,反倒是你救了我一命。”
徐陵城:“你不必拒绝,如果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估计沐千户也不会看重我,我这个总旗自然也当不成。”
李幕遮这下了然了,果然是沐招难出手了。
徐陵城:“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掺和,只是沐千户托我给你带句话。”
李幕遮:“请讲。”
徐陵城仿着沐招难的口气:“你既然只想做一个普通人,那就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本本份份地开你的客栈,莫要再招惹事非。如今京城潜流暗涌,最好低调做人,若是有一日累及堂堂,莫怪我翻脸无情。”
李幕遮想起沐招难那冷若寒冰的样子,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位大舅哥还真的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