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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笑身边一直有个女人,我不知道是谁。
我也调查过,但是没查到。那些在他身边出现过的女人都是倒贴的,他表面上没拒绝,但实际上并不感兴趣。
但是,今天这个女人我没见过。
她说话的时候从阴影里走到了车灯之下,我看清了她的五官长相——确实惊艳,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
顾一笑在车子里坐着,很显然刚才和乔吉安一起的那四辆车子当中,有一辆是他开的。
“回来。”顾一笑在阴影里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个女人脚步顿住,很是不甘的犹豫了一下,才走回去。
“果然渣,转眼就换了新欢!擦,当谁玩不起呢。”乔吉安对顾一笑怒目而视。
我伸手按住了跃跃欲试的她,低声笑道:“什么新欢旧欢的,没意思。回了!”
话里,我自己有说不出来的寞。
事过境迁,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场偶遇,尴尬也罢,突然也好,没必要纠缠下去。成年人的分手要干净利落得多,是因为大家都理智了,不会歇斯底里的去问,为什么。
少了一个“为什么”,人生少了多少麻烦。
本来,我在乔吉安高速的刺激下心情好了很多,但是突然看到顾一笑和他身边的女人,突然就又堵得像吃了苍蝇一样。
女人可以接受背叛,但接受不了一开始就是欺骗的感情。
乔吉安看我到我的脸色,知道我不愿意在这里再待下去,对她相熟的人挥了挥手道:“先走了啊。”
谁知这时,有人替顾一笑身边的女人鸣不平,声音不大不小的自阴影中传了出来:“一个靠男人包养活日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在!”
这话一出口,今天的事就不能善了了。
乔吉安笑了起来,颠倒众生的那种。
“我是靠男人没错,可我没靠你的男人。”乔吉安说到这里,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明目张胆的走到那个女人的车子前,盯着她继续说,“向我道歉。”
那个女人哼了一声。
乔吉安的性格她还是不了解。
我没下车,抱着肩好整以暇的看着。
这种小事,乔吉安一个人就搞定了。不过,有一点我有点不能理解,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吉安哪儿来的兴致和她们这些人闹。
乔吉安的话音才落,手臂轮圆了直接甩到那个女人脸上,“啪”的一声响,她马上捂住脸,瞪大了眼睛说:“乔吉安,你居然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再骂一句试试,我打得手痒了,你不骂我都继续打下去的理由了。”乔吉安揉了揉手腕一笑,道,“不过你这脸皮真是太厚的,打起来咯的手疼。”
这话,确实是又气人又欠抽。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半是生气半是撒娇的哭道:“你看,有人欺负我。”
我看她这样作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按照常理来说,那个男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应该替身边的女伴出个头了,可惜这个女人遇到的是乔吉安,她要是怕的话,刚才就不会动手了。
“行了,别丢人现眼。”那个男人冷冷说了一声。
他身边的女人都惊呆了。
“你……”她瞪目结舌的看着男人说不出话来。
乔吉安笑了笑转身回来。
我轻轻击掌,以示庆祝。乔吉安却笑着对我说:“我这不是靠男人嘛,靠得男人多了,就成了别人不敢惹的女人。”
我郁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在大家的注视之下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乔吉安之所以敢这么张狂,是因为她身后的男人太多,没人知道得罪了她以后,会有谁来收拾自己。
一直以来我都羡慕乔吉安的这种生活方式,但是我却学不来。她能恣意而为,自有人帮她收捡烂摊子,而我不行,不管做什么都要靠自己。
北京城空气质量经常坏的吓人,敞篷的跑车也只敢在山里才收起篷子。此刻不是飚车,她把速度降了下来。
吹着夜风,她递给我一支烟问:“遇到什么事儿了?说出来,姐能帮你就帮了。”
“不是别人能帮的事儿。”我叹了一口气。
夜静如水,确实是聊天的好时候。
我把家里的糟心事儿说了一遍,末了问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她无奈摇头苦笑道:“到了现在,我倒是有点感激我父母没给我留下什么兄弟姐妹了,还是一个人潇洒自在。话说得都漂亮,说什么亲如手足!屁,你家这个是催命鬼。”
“要是你,你怎么办?”我扔掉烟头问道。
“这事儿太麻烦了,继续查下去怕气到你爸妈,不查气到你,两头都不好办。不过,我觉得如果是我,依我这么自私的性格是一定会把他送进去的。父母那里是要出了事儿,我就担着,不出事儿那算万幸。人这辈子太短,你想的也太多了,总顾别人不顾自己。在我这种自私的女人这里,父母兄弟也是外人。”乔吉安这话说得毫无负担。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每个人都不一样,成长环境心理素质不同,做出来的决定和选择自然不同。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回去吧。”
乔吉安笑道:“现在就回,太早了。而且,我说了要带你去私密的地方喝酒的,现在去。”
我一抬头,车子进了高速的隧道,前后无车,只有两条灯带流光溢彩的在车子两旁飞速倒退,这感觉有点像科幻片里的时空隧道。
车子出了隧道下了高速,拐上一条上山的小道。
这条路只有两车道,居然还装了路灯,看到路灯,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乔吉安似乎是对这里很熟悉,车子拐弯的时候也不减速,行驶了约七八公里,车子停在一个大铁门前面。
她跳下车子自己拿出卡刷开铁门,把车子开了进去。
“你的外宅?”我进去以后,看到了三栋别墅。
“别人的,我借用一下。”乔吉安停好车,跳下去向我伸出手说,“走吧,安静私密,又能随便喝酒的空间。”
“可惜,今天领我来的不是男人。”我不无遗憾的说。
她哈哈一笑:“把我当成男人呗。”
有酒有好友,无旁人围观,这才是喝酒的好地方。我虽好奇这是谁的房子,却没追问。北京隐形土豪一抓一大把,乔吉安这样的妖孽又不是普通男人能降伏的,她不说我问个毛线。
“陶然,别自己苦捱了,像我这样多好,就放开心态而已,不难做的。”乔吉安望着星空对我说。
“我也想,做不到。”我摇了摇头。
性格天定,没办法改了。
“那,告诉你一件事。”她突然从躺椅上翻身而起,趴在那里眼神灼灼的看向我。
“说吧,不用这么神秘吧。”我笑道。
“顾一笑在对你动手以前,是花花公子。他在美国还算洁身自好,只交了三个女友,回来以后基本上每两三个月就换一个女人,只不过在你面前,他掩饰得很好,从来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出现在你面前。现在,你们分了,他又回去了。”乔吉安盯着继续说,“今天这个女的叫在熊艳秋,跟他的时间最长,我可以把她约出来,你要不要和她聊聊。”
“我早放下了,没聊的必要。”我断然拒绝。
乔吉安摇了摇头说:“你放下个屁,看你的表情还看不出来么!”
“真的。”我盯着她摇头说,“最近事儿多,我烦的也不是这一件。”
她这才明媚一笑对我说:“那我当真了啊。”
“嗯。”我应了一声。
我和她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做出了决定,给杨素奇打了电话同意案子继续调查下去,他和我确认道:“即便你亲弟弟要进去,你也要查?”
“对,全部公事公办。”我重重的说。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那边会秉公办事。
电话打完,我心里想的居然还是躲避,要不要让我爸妈出国旅游一段时间?但是想到这里,我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乔吉安,你什么时候开始前怕狼后怕虎了?
A财团开始收购启盛时,我弟与人合伙诈骗我钱的事也查了个水落石出。
我本想在北京看看热闹,却不得跑回老家去安抚父母。我老妈看到我一进门,拿起手边的热水壶就朝我砸了过来。
“陶然,你自己是人吗!自己的亲弟弟你都往里头送。不就是钱嘛,你又不是没有,你那么多钱,给他几千万又怎么了?不过你一年两年的分红。好么!现在,把他逼的不得不自己想法子弄钱了,你又报警,为了这点儿把他送进去,你有什么好处?将来说出去,人家怎么戳你的脊梁骨!”我妈不分青红皂白骂了起来。
我老爸这一次到是没住院,不过脸色也不好看。
我小心的躲开了砸在地上的热水,走到他们身边。
“爸。”我叫了一声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爸抬头看了看我,嘴唇抖了抖说:“小然,你就这么一个弟弟。”
我的心一沉。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分得清楚,在他们心里我占几分的重量。
“所以呢?”我声音有点抖。
到了这个时候,不能不抖。
你为一个家付出了十几年,最后发现你才是外人。
他不是朝我正大光明的要钱,他是与人合伙骗我的钱。难道这样的事,我也要装作不知道,不追究吗?在我妈嘴里,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什么叫才那么一点儿的钱?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我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能不能放过你弟这一回,经了这次事儿,他再也不敢了。”我老爸陪着小心,缓缓的和我说。
他眼睛里的小心让我觉得心疼异常。
为了儿子,他这样和我说话。
我妈不失时机的又说:“陶然啊,你常年在外,我们身边可就这么一个孩子,他再怎么不孝顺,也是天天陪着我们的人,我们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送我们来医院的也是你弟弟,有他在,给你省了多少的事儿。”
“他做的是什么事?”我只有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声音才不至于颤抖。
“陶然,我都知道,爸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老爸看着我哀求道。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事至今日,已经不是我控制得了的,他们以为我有多大的权利,能让一下正在调查的案子终止?
“然,再想想,你弟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我妈又说。
“好,我再想想。”我站了起来,一步步挪天门外。
在楼下的花坛前,我站了很久,阳光灼得我眼睛疼,所有的东西在我看来都是虚的,因为有一层擦不干净的眼泪影响视线。
我爸,我妈,我,我弟。
四个人的家庭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复杂了。
过了约摸一个小时,我老爸下楼来找我。我躲在树荫里,看到他走出楼门焦急的左右张望,没看到我就拿出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接了电话,叫了一声爸。
“陶然,回来吃饭吧,爸给你做了你最爱的八宝小米饭。”他在电话里犹豫着,“你弟的事你再想想,不同意爸也不逼你。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会是他和别人合伙来骗你的。”
“爸,我想先去看守所看看我弟弟。”我站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说,“午饭就不在家吃了,先去问问情况。”
“我和你一起,你在哪儿呢。”老爸又左右张望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小区门口一家便利店的名字,挂了电话以后我快步赶了过去,才站稳我老爸也就到了。
我们父女相隔了几步,他看了我一会儿才说:“走吧,去看看那个混蛋。”
一路之上,我们两个谁也没说话。
这个案子已经很明了,证据供词都有,到了今天已经可以定性,恶性的诈骗案。
我看到我弟时吃了一惊。
几天不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胡子没刮,头发凌乱,神色也很憔悴,看到我很激动的样子。
“姐,你和他们说放我出去,钱是你自愿给我的,对不对?”他大声朝我喊道。
押着他的警察说:“老实点儿。”
他才一缩脖子,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老爸看到他这个样子,眼圈都红了。
警察还站在一边,他就朝我痛哭起来:“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你向我要钱,我少给过你吗?你的房子,车子,可都是我给你买的。”我不解的问道,“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骗我?”
来的路上我想得很清楚,这一次我已经把我爸妈得罪了,就只能得罪下去。希望经历这一次事情以后,我弟能长点儿心,别再干这种没脑子的事。见到他以后,我会劝他态度好一点,然后我再找人,尽量给他减刑。所以,我见到他以后,才会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谁知我这一问,反而问出马蜂窝了。
他急了,蹭一下站了起来:“姐,你觉得自己对我很好是吗?”
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暗道:难道我对他不好吗?
“你有多少钱,你给我的才多少,我买房买车是你给的没错,可那些钱对你来说才算什么,九牛一毛都不是。你们住着几千万的大别墅,我住着一百多万的房子,你们进出开的都是几百万的车,我开了一个三十万的车还要领你的情。你给我钱?你给我多少,一年才三十来万,够干什么的?连你们公司中层管理人员的工资高都没有。”他一连迭声的质问我。
我被问哑巴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你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打发我!”他朝我吼了一句。
警察迅速走过来,按着他的肩坐下说:“老实点儿!”
我真的惊呆了。原来,在他眼里,我这样做,还不是对他好?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才是对你好?”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定力这么好,在这种时候还能平静的和他交谈。
“我没想过和你一样的生活,但是至少差不多吧,你一年花个几百万,至少给我一半吧。我这房子住了五六年了,也该换个大别墅了吧。”他看着我,理直气壮的提着条件,“你都不知道吧,家里人都说你是白眼狼,自己在北京过着皇上一样的生活,父母在家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一点儿都不孝顺,还把自己包装得跟个大孝子似的。”
我看了看我爸,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住嘴!你姐这样对你,还不叫你?你咋不上天呢?”我爸对他吼道。
我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儿,不管他们怎么偏心,我老爸心里多少还是有我的。
“我为什么人住嘴!”他朝我爸吼道,“我都到这一步了,我还要给谁留面子吗?没那个要必了!今天索性就把话都说清楚。”
“好啊,你还想说什么都说出来。”我冷静的看着他问。
我想知道,在他眼里到底是怎么看他的?说我对待他像打发要饭的一样?在我眼里他连要饭的都不如,人家天天在街边乞讨,也是付出劳动的的。他呢,一个电话,一张机票,朝我要了钱,还要我报销来回的车票?
“我要是真进去了,你以为你能好过?”他又道,“不要以为在爸妈那里……”
“你再瞎说,我打折你的腿!”我爸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你让他说。”我对我爸说,“现在看来他心里怨气也挺重的,索性都说出来吧,可别憋坏了。”
“让他胡说什么!”我爸厉声呵道,然后拉着我站了起来说,“走,不管他,他愿意死让他自己去死去!”
我刚被拉得站了起来,我弟在我对面腾一下站起来,朝我笑道:“姐,你这人就是一个白眼狼,要不是我爸妈,你早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们家捡回来的,你要我知道报恩,懂吗!”
我一下呆立在当地,似乎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陶豆丁,你他妈闭嘴!”我爸声音巨大,说完以后拉着我说,“走,别听他胡说。”
他在我身后梗着脖子吼道:“本来就是,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把她养到这么大,报恩都不知道,天天打发要饭的一样打发咱们全家,你们还一个字都不说。我说出来又怎么了!”
我就像头顶着千斤的水,抬不起头来。
“陶然,走走,别听他胡说。”我老爸过来拉我。
豆丁是我弟的乳名,我老爸只在生气着急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刚才他是真的急了。
“原来你完全可以当我是胡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随便验一下就知道你是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我告诉你陶然,就是这个姓也是我们家的,要没我们家,你早死了,哪有今天的风光。如今,你居然这么报恩,把我送进来!真好。”他隔着一张桌子,话却像刀子一样扎了过来。
我爸脸色铁青。
“爸,他说的是真的吗?”我问。
他不说话,眼光躲闪。
忽然间,我明白了,我这些在家遭遇的一切原来如此。
“你问他做什么,自己去查。”我那个叫了三十年姐姐的弟弟朝我说。
这一刻,他五官都变形了。
“爸,真的?假的?”我一字一顿的问。
“陶然,你听爸爸解释。”他说。
这句话把我彻底打进了地狱里,心里脑子里,眼前,都是四个字——原来如此。
“我懂了。”我说着走了出去。
“陶然,你别吓我,你弟这个混蛋说话从来嘴上没把门儿的,你别听他胡说。我好好和你说,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我爸慌乱的抓住我的手说着。
我笑了笑:“没事,我没事儿。”
表面看来我确实没事,居然还笑得出来。
“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能让我知道吗?”我看着我爸,“我应该也有权力知道我的身世吧,我是不是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