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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抵在墙上, 铺天盖地的吻, 门都还没关严实,被迫仰头承受着,顾长宁一只手去摸门把,将门关紧了,才放松认真地回应。
长久深入的吻终于结束,顾长宁唇舌有些发麻, 不知道是亲的还是冻得,润泽饱满的唇瓣, 微微急促的喘息,让人忍不住一尝再尝。
“够……够了。”
顾长宁推开他, 看着抵着自己额头不肯放人的总裁, 笑道:“谁给你撩的啊?拿我来灭火!”
半真半假的醋意。
言诺道:“怎么不早点上来。”
人在楼下他就知道了, 干等了这半天。
顾长宁撇嘴:“公司的楼这么高,电梯走走停停, 只能这么快了。”
“你可以承我的电梯。”
“那会让人说闲话的。”
“……”
本来在剧中暧昧的关系让现实中的绯闻不断,要是让人逮到他光明正大乘坐总裁电梯,猜测就坐实了。
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顾长宁道:“乖, 我有事找你, 让让。”
言诺不让,顾长宁从他撑在墙上的臂弯里钻了出去, 走到办公桌前, 熟练打开电脑, 搜索了几个字眼,相关的热点或者热帖都还没有,但在其他帖子的评论区已经陆续有这种恐同猜测的人出现。
“有人开始动手了。”
言诺在办公椅上坐下,将前面撅着屁股晃动鼠标的人抱到腿上,顾长宁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翻着网上的评论,笑道:“我这还没拿到影帝就被人盯上了,你看你给我找了多大的麻烦?”
言诺不在意道:“跳梁小丑。”
“也是,现在我的房里可没有你的那堆海报影碟,拿不到证据……”说着他脸色一黑:“干什么,说正事儿呢别动手动脚!”
只是已经钻进衣服里的手他拽也拽不出来。
身体一阵颤栗,他握着鼠标的手一抖,电脑屏幕滚动,晃出了一条评论,顾长宁赶紧拍他的手:“你看这个。”
关于《煜阳》剧情分析的帖子,本该是分析沐芹生这个角色,却总有人上升到真人。
【百善孝为先,父母都丢下不管的人,一生黑。】
楼下评论:——什么意思?
——顾长宁出道这么久,谁看到过他提到他的父母,那天他父母病了,亲戚去诺沐娱乐公司找人,直接被轰出来了。
——层主,求扒!
——求扒!
还是很新的一条评论,底下没有给出回复,顾长宁一脸蒙圈,怪异道:“我亲戚来找过我?”
可他这几个月根本没待在公司,谁找来这里的?
他疑惑地回头,低头看向某人。
言诺:“来过。”
顾长宁瞪眼:“你轰出去的?”
“嗯。”
“……”看你惹的好事!
沉默片刻,他迟疑道:“我爸妈,真病了?”
言诺道:“没有。”
顾长宁放心了,自家亲戚自家清楚,大概又是他的好表哥在外面欠了赌债拿不出钱,想找他父母找自己,父母不同意,他们就找来了公司,只是他拍戏期间根本没来过公司,他们怎么会跑来这里找人?
“被人收买了,来闹事。”
“……”难怪会被轰出去。
但是蓄意闹事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地曝出来,单独开一个主题不是更吸人眼球?脑中一动,他突然咧嘴,捏了捏某总裁的脸:“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嗯……”
蓦然腰间被捏了一记。
这的确是背着,不过是顾长宁背着。
脸色沉了沉,他故作愠怒:“说,你是不是悄悄把关于我不好的新闻都撤了?”
言诺咬他的耳朵:“脏眼。”
只是新闻可以撤,帖子可以删,大众的评论却没法阻止,事实上,情况可能比顾长宁看到的要更严重,只是实力拼不过,被言大总裁直接碾压了而已。
曾经看到这些言论他会觉得慌乱,被人指责的时候他总会压抑到喘不过气来,现在却极为平静,身后的怀抱并不温暖,他心里却暖意一片。
突然想起门口遇上的人,他扔了鼠标转过身,面对面坐他腿上,用掌心挤着他的脸道:“我都忘了问你,杜琪仂怎么会在你办公室里?”
还穿的那么性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色.诱的!
言诺道:“我让她来的。”
“……”
在人胡思乱想之前,他又道:“她和公司签的合约快到期了,我给她接了一部戏。”
顾长宁狐疑:“好戏?”
“戏是好戏,人不是。”
“…?…”
一脸茫然的人被按住后脑,被吻的时候一直睁着眼,纤长的睫毛颤啊颤,忽然有声音在脑中响起。
“剧组威亚断裂和聚会上的事都和她有关。”
顾长宁恍然,难怪那天聚会上她竟然没故意刁难自己,原来是早知道后来的事。
聚会的第二天,张副导演因涉嫌□□,非法集资被警局逮捕,如果聚会上的事和杜琪仂有关,他和张导是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杜琪仂真正做过哪些事,但肯定没有违法的事,不然言诺也不会容忍她在诺沐娱乐待了这么多年,威亚事件之后,言诺没有立刻对付他,一是因为合约,合约有效期间,他绑定了诺沐娱乐的荣誉,二是她正当红,有名气,可以给公司带来利益。
续签她对公司是利大于弊,但言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没准备再用她。
背后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自己,顾长宁眸中柔情四溢,虽然不是很厚道,他就是觉得痛快,咧开的嘴角被人一口咬住。
“专心点。”
因为坐在他腿上,顾长宁比他高,刚才的话让某人有些激动,直直地扑上去,将他整个人压在了椅背上,像奶狗一样啃来啃去。
言诺任他捧着脸闹腾,手往下走,开始在下面闹腾。
一小时后,顾长宁拒绝总裁大人一次性扫清,红着脸清理真皮座椅上留下的东西,擦了干净还喷了清新剂,对总裁大人交给清洁工的决定,顾长宁表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明明我比较吃亏,我还得给你打扫卫生!”他扶着腰在打扫好的地方坐下,本来有些愤愤,看到总裁大人红着的耳根,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言诺从背后将人抱住:“身体怎么样?”
顾长宁摇头:“好着呢!你别担心。”
他昂起头,仰视着头顶上空的俊脸,撅起了嘴。
言诺无奈,俯身吻住。
腻歪了一会儿,腰也舒服了点儿,顾长宁拽着肩上的手,把玩他的手指,忽然道:“言诺,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了。
言诺目光闪了闪,答应了。
上次设计抄袭,顾长宁的家世已经被记者扒了个通透,从那儿之后,他就没再回过家,和爸妈是电话联系,就算见面,也是约在外面,还不能父母同时,容易被狗仔跟踪。
那些控诉的言论是假的,但是害父母出行生活不得自由,他也的确不孝。
有限的时间里,很多事都不再有那么多顾忌,选在了《爱上你的一百个理由》开播的第三天,顾长宁自己开车回了家。
一百多平米的小平房,在普通人家来看还不错,他在自家房门口敲门,自家门没开,周边邻居家的门倒是开了,顾长宁看着他们点了点头,面前的门开了。
五十多岁的父亲,两鬓有了白发,脸看起来却很硬朗,没多少皱纹,也不显老,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父亲明显愣了一瞬,然后平静地笑了笑:“回来了?”
顾长宁点头:“嗯。”
等他进了屋关上门的一刹那,院子周边开始喧闹,自己的家里却诡异的安静。
客厅里的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是他的新剧的重播,母亲正盯着电视屏幕,看到搞笑的场景笑的开怀。
“妈。”
在沙发边上响起的声音,齐淑闻声转头,笑容僵在嘴角,“宁……宁宁?”
她愣了好久,手里还拿着遥控器,突然站了起来:“你……你回来了?”
她不敢相信的模样看着让人心酸,顾长宁点头笑道:“妈,我回来了。”
齐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走过去把窗户窗帘都拉上,一脸焦急道:“你怎么白天回来了啊?也不打声招呼,要是被人跟踪了怎么办!这些天好多记者蹲着等你呢你怎么也不注意着点儿?”
“妈。”
“你说你这孩子……”
“妈,妈,没事的,看到了也没关系……”他无奈将人拉住,看到她的脸时蓦然愣住。
刚才还开怀大笑的人,已经湿了眼角。
顾长宁抱住她道:“妈,我没事,我回自己的家又不怕别人说闲话,被拍到了也没关系。”
替她抹了抹眼角,见她重新笑了,顾长宁也跟着笑,“我都还没吃饭呢?”
“你都当明星了,还吃你妈做的饭啊?”
“说的也是,那就我给您露一手吧?”
齐淑被他噎住,没好气道:“你的手艺还是跟我学的,去坐着。”说着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走进了厨房。
“谢谢妈。”
目送着人进了厨房,顾长宁转头,看着自己演的电视剧。
父亲名叫顾永安,是一家建材公司的主管,从顾长宁参演《煜阳》爆红之后,有记者扒到了他的公司,成天缠着他打听儿子的消息,诱导他说些不该说的话,无奈之下,他辞职在家,这里是民宅,记者也不能强闯,他们油盐不进,也过了半个多月,记者才消停了下来。
顾长宁绕到沙发前,刚准备坐下,身边冒出一个声音:“你好久不给我做饭了。”
言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望着厨房的方向,看起来还有些向往。
顾长宁瞪了瞪眼:“你怎么……”
“什么?”
另一边的声音让顾长宁一惊,忙转头笑道:“您怎么也在看这个啊?”
顾永安道:“你演的就这么两部,你妈非要看的。”
《煜阳》还好,比较大众,但《爱上你的一百个理由》绝对不是顾永安会看的类型。
确认了父亲看不到言诺的存在,顾长宁松了口气,朝着沙发中间挪了一步:“过段时间,咱们去电影院,我新拍的电影。”
《虎略龙韬》主将兵家兵法,是顾永安喜欢看的。
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言诺看着沙发上特意给他挪出来的位置,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将人搂进了怀里。
“……”
瞥了眼腰上缠上来的手,顾长宁直接忽视。
被无视的总裁大人开始得寸进尺,仗着别人看不到,怀里的人又不敢出声,刚要出手,门的方向传来剧烈的“砰砰”声。
几人的视线同时望过去,顾永安看了儿子一眼:“我去看看。”
门还没开,顾长宁却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见父亲拉开门的瞬间皱眉,他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二叔,听说长宁回来了,我来看看。”
他也不隐藏来意,顾永安不好拒绝,侧身让他进了屋。
言诺凑在某人耳边道:“谁?”
顾长宁从牙缝里吐字:“顾淙,我堂哥。”
他爷爷一共就生了他爸和他大伯,两兄弟分了家也没住的多远,看来是听了消息就直接赶过来的。
顾淙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顾长宁,也没先打声招呼,看了眼厨房,阴阳怪气道:“这当了明星就是不一样啊,一回来二婶就给做好吃的。”
顾长宁起身道:“堂哥。”
“不敢不敢,我可当不起您这一声堂哥!”
顾永安听他这话,脸色顿时难看:“小淙!”
“二叔你还不敢说啊,那天您病重都住院了,去公司找人,助理说,顾长宁啊,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多大的牌面啊!”顾淙从餐厅里扯了把椅子,反坐着单手撑在椅背。
顾长宁笑容微敛,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顾永安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爸,您生病了?”顾长宁问。
“没……没什么事,都是小病,你别……”
“什么小病,医生说是瘤,要动手术的!”
“小淙……”
顾淙甩开顾永安拽他的手:“那一大笔手术费,可是我们家给凑上的,你这个亲儿子,面都不露,你好意思吗?”
他一脸的愤怒,顾永安却是满脸的尴尬。
耳边出现言诺的声音,顾长宁挑了挑眉,拉着父亲在沙发上坐下来,状似不经意道:“听说堂哥去公司里找过我?”
顾淙冷哼一声,撇头不说话。
顾长宁道:“我那时候在外地拍戏,不在公司。”
顾淙嗤笑:“不在公司?所以你让助理把我轰出去?这里都没人你演什么啊?不就是怕被人知道我们这些穷亲戚吗?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离得远远的,谁稀罕沾你的光吗?”
“我在诺沐娱乐只有一个助理,跟我去了片场,轰你出来的,应该是公司保安。”
顾淙面色一僵,眼神闪了闪,指着顾长宁恼羞成怒:“那有什么区别?您多厉害啊,为了拍戏二叔病重都找不到你人,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小淙别说了!”顾永安厉声吼了一句,随即难堪地垂下了头。
顾长宁的确是在外地拍戏,但并没有和家里断了联系,就“找不到人”这句话,顾淙的指责已经出了漏洞。
看着这人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顾长宁和背后的人对视一眼,他抿了抿唇,“堂哥。”
以为他要道歉,顾淙看向他。
“还清了吗?你的赌债。”
“……”
“……”
他唇角上扬,笑的温和。
顾淙得意的神情还没挂上脸就被打击了回去,化作了愕然。
顾永安也是一脸惊讶抬头:“长宁,你……”
顾长宁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顾淙心虚地抖了抖唇:“我……我不懂你说什么。”
“是吗?”顾长宁脸色骤沉:“我认你是我哥,只要你一句话,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我爸的身体,他现在好好的,你说他得了瘤,医院的记录清清楚楚,你要我去调出来给你看吗?”
简单的几句话让顾淙要掏出来的伪造的病危通知书又塞了回去。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瘤?”齐淑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在干净的围裙上擦了擦。
不约而同的沉默,齐淑在脸青的叔侄俩身上看了看,“你们去找长宁了?”
顾淙皱眉不应,顾永安静默良久,点了点头。
齐淑顿了顿,忽然变脸:“我不是不让你去了吗?你什么时候去的!”
想了想这人根本不可能去,她又将视线转向另一人,“顾淙,是不是你怂恿的!”
“不是,二婶,什么怂恿啊……”
“不是怂恿是什么!我早说了不能去找长宁,你欠人的钱我们给你想办法,你不知道长宁现在什么身份吗?你拿这种事去找他你想害死他吗?你安的什么心啊!长宁寄给我们的钱我们全都给你了你还不满意啊?你怎么就这么贪得无厌啊,你拿瘤往你二叔身上凑,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她似乎是气的极了,推着人往门边走:“走,你给我走!”
“不是,二婶,二婶您听我说……”
两人推搡争吵着,顾长宁看的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母亲是最在意家人的,对大伯家也一直挺好,这么痛斥顾淙的行为还从来没有过。
外面还有围观的人,不能将人这样赶出去,顾长宁上前去拉住自己的母亲,安慰着让他平静下来。
顾永安始终没有说话,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顾淙目的没达到,哪里肯走,拍了拍被弄皱的衣服,又走了回来,也不管齐淑怎么瞪他,直接道:“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拐弯抹角,说我叔得病的确是我不好,但有一点我没说错,你说你从演了那个什么电视剧,你有多久没回来过了?说你对不起叔这不过分吧?”
“长宁那是工作忙,你……”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顾长宁赶紧将母亲拦住,抬眼漫不经心道:“我给我爸妈的钱,你拿了?”
“那……那是我叔给我的!”顾淙顿时警惕。
以为他要人还钱,顾永安急忙圆场:“拿了就拿了,你给那么多钱我们也用不上,小淙他在外面欠了债,都是一家人,那些钱,就算了吧。”
“他欠的是赌债,您就放任他去赌?”
“……”顾永安不说话了。
这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顾长宁又看向顾淙:“据我所知,你欠人的赌债足足有四十万,还跟人借了高利贷,加起来一百万都不止,这些钱,你是不是都还清了?”
这些都是他回来之前调查过的,这次回来,虽然是为了看看爸妈,但也有跟顾淙撇清关系的目的,顾淙有赌瘾,给他收拾烂摊子一辈子都收拾不完,就算只是给钱,那也是个没有止境的无底洞。
他把话说明,老两口也没有意外,显然对他借高利贷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顾淙理亏,支支吾吾道:“差不多吧,也没多少了。”
顾长宁深吸了口气:“我可以替你还钱,你全部的欠款我会一次性给你付清,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家不会再给你提供一分钱,我现在给你的钱,还得立个字据。”
话说的很绝,顾淙一开始还双眼发亮,到最后瞬间不满了:“听你这意思,要和我家断了关系?”
“不是和你家,是和你。”
“……”
大伯和他爸,是亲兄弟,断不了的血缘。
顾淙眼珠子转了转,想着二叔好说话,也不在意这个约定,爽快地点头:“行行行,你帮了哥这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麻烦你,免得被人知道,还说是我们家高攀了你。”
齐淑听得来气,被顾永安安抚住。
顾长宁道:“联系方式给我。”
“什么?”
他拿着手机,重复道:“借你钱的人,把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和他们交易。”
顾淙焦急道:“不用,你把钱给我,我自己还。”
“我不相信你。”
钱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只会进了赌场。
“他的钱早还清了!”肩头一沉,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言诺忽然开口。
那边的人还在犹疑,顾长宁皱了皱眉,用手机挡住嘴低声问:“谁给他还的?”
“看你的相册。”
“……”
他迅速翻开相册,里面果然多出了几张他没看过的照片,镜头里最熟悉的人,竟然是顾淙。
他瞪了瞪眼,点开图片,有顾淙和人交易拿钱的,还有另一张,是两人的交涉,其中一个,是给顾淙送钱的人,而另一个,是杜琪仂的经纪人!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言诺道:“想看看他能有多无耻。”
结果这人根本没有底线。
顾长宁还是不解:“杜琪仂找他交易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
顾淙并不知道他已经了解了真相,信口胡诌:“你也知道放高利贷是违法的,他们怎么可能给我联系方式,我们都是地点交易,你这个身份,去也不合适吧……翁嗡嗡……”
顾长宁说出他的欠款数额时,他就知道自己被调查过,也没了顾忌,什么话都敢说,边上老两口满脸凝重,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顾淙拿出来看了看,脸色一变,迅速挂断。
顾长宁明知故问:“怎么不接啊?”
顾淙刚要说话,手机又开始震动,他不想接,手却不受控制,一脸惊恐地按了接听,还顺带碰到了免提。
“姓顾的,你的欠款我收到了,你小子可以啊,几天就凑够了一百多万,你那个明星亲戚出手够大方啊!以后有事……”电话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顾淙手指终于得了自由,他差点儿将手机直接扔出去。
客厅里瞬间静了,只有开着的电视正在播放着广告。
齐淑率先回神:“顾淙,这怎么回事?”
顾永安也有些难以置信,他是已经还清了钱还来骗钱,本来是看着侄子被人追债可怜,说句谎对他也没什么影响才默许了,现在他不是为虎作伥吗!
“小淙,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顾淙还沉浸在刚才莫名其妙接通的电话里,闻言愕然抬头,惊觉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着急解释道:“不是的,二叔,您听我说……”
顾长宁不耐打断:“我不管你钱是哪儿来的,既然还清了,我也没必要给你钱了。”
“别啊。”没人会嫌弃钱多,顾淙看向自己顾永安:“二叔,您看这,长宁现在这么有钱,接济接济我们不应该吗?”
顾永安气的手颤,却被自己老婆先一步拉到身后,齐淑怒道:“长宁有钱跟你有什么关系?长宁的钱那都是他辛辛苦苦挣得,你但凡有点出息你就不该开这个口,你整天不学无术跟人赌钱,这些年你从我们这儿拿的钱还少吗!滚,赶紧滚,你那一百万哪来的你找谁要去,我们供不起你!”
连说带推的逐客令,顾淙不甘心地说了几句讨好的话,见怎么说都不管用了,他也怒了,嗤笑道:“不给就不给,谁稀罕啊!卖身赚来的钱,给我我还嫌恶心呢!”
他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要走。
齐淑立马吼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就说,二婶你还不知道啊!你儿子是个同性恋,让人上了才能当的明星,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就门外那辆豪车,市价上千万,你以为他拍几部戏就能买得起了?亏你们还自豪,笑死人了!”
顾长宁听的皱眉,想要解释,言诺却拉住了他。
顾淙见他们愣住,得意的看向顾长宁:“怎么?说不出话了!承认了?我告诉你……啪嗒!”
他忽然抬手要指着谁,手在衣服上一蹭,一支黑色的像笔一样的东西掉了出来,里面开始播放一段录音,正好是刚刚几人在客厅里的谈话,一句不落全录下来了。
“……”
“……”
“……”
原来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顾长宁恍然,在他愣神之际,低身将掉落后滚到自己脚边的小型录音笔捡起来,在指尖转来转去,今天从进门开始,这人说话句句带刺儿,还故意把话题往他不孝的方向引,除了提到钱,才歇了下来。
“这支录音笔,市价四五千吧?”
顾淙还在发愣,他明明将录音笔塞到裤带里的,怎么这么容易就掉出来了!
他顿时慌了,上来就抢:“还我!”
其实顾长宁根本没动,被人搂着腰轻松地避开,看某人抢录音笔像耍猴一样。
“他们给你那笔钱,就是要你污蔑我,拿到可以毁了我的录音?”
顾长宁眸色一沉,轻飘飘的话让顾淙的动作停住。
顾永安夫妇看到这录音笔时还没明白过来,听儿子说的,骤然瞪大了眼睛。
如果顾淙成功,那自己儿子的一生都毁了。
如果说夫妇俩之前对顾淙是恨铁不成钢还有同情,现在就只有失望和怨恨。
对上他们仇视的目光,顾淙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答应了别人的交易,如果没有拿到证据,别人再来要钱,他又与顾长宁撕破了脸,那他要面对的,是会比被人追债还要惨的惨境。
言诺看了眼怀里的人:“只有彻底失望,你爸妈才不会再管他。”
侄子再亲也比不过亲儿子。
顾长宁点了点头,向后靠近他怀里。
厚着脸皮博同情求原谅的人,后来干脆大喊大闹,直言顾长宁看不起他们家,被愤怒的顾母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顾淙讹钱的事吼出去,邻居都知道顾淙的品性,连连感叹。
剩了一家三口待在客厅,齐淑还好一点,顾永安苦着脸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对儿子太过愧疚。
顾长宁并不安慰也不表示原谅,他这个父亲太容易心软,如果不逼他做出选择,日后大伯家里再找来,他还会帮忙。
齐淑考虑的多,对顾淙说的话上了心,问到了顾长宁拍戏和生活,顾长宁只说娱乐圈的事很复杂,让他们不要多想,他上位的确不是正当途径,但他也没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
三个人的一顿饭吃的很安静,母子俩还说上几句话,顾永安却一直沉默,离开的时候,顾长宁提了一下让他们搬家的事,被齐淑拒绝了,这里地方虽然不是很好,但多年的邻居也有了感情,一时搬到新的地方,还是会不适应。
顾长宁也不勉强,嘱咐了几句,在母亲欲言又止和父亲万分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家。
刚脱离大众视线,顾长宁把车停在路边,让隐在暗处的凶神恶煞出来一个开车,自己绕到后座,靠进了总裁大人怀里:“我妈怀疑我了。”
言诺轻吻他额头:“怕吗?”
“之前有点儿,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顾长宁埋在他胸前,又抬起头:“之前,我死了之后,我爸妈找过你吗?”
提起这事,言诺心里条件反射的咯噔一下,见他神情认真,想了想道:“没有,但是带你回了家。”
“这样啊?”顾长宁笑了笑,又靠进他怀里。
言诺不明所以:“怎么了?”
顾长宁扬唇,摇了摇头。
以前他总觉得,他被曝光同性恋,被爆出对言诺有非分之想,父母选择和他断了联系是因为对他极度失望,以他为耻不想再认他,直到今天顾淙闹了这一出,他才渐渐明白过来。
不管顾淙的目的暴露与否,母亲的态度始终是护着自己的,毫无缘由的。
那时候的他,被所有人唾骂,被所有人不信任,他没有地方可以去,连家都不能回。
现在想想,母亲当时不让他回去,或许也是基于对他的一种保护,有顾淙这样一个堂哥,他会过得比在任何地方都要痛苦。
原来他并没有被所有人抛弃。
原来他也该是存有希望的。
可他选择了那样一个决绝的方式,让自己痛苦,也让父母痛苦的方式。
他们是以怎样的心情将自己避之门外,又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旁人的闲言碎语,甚至到最后,以怎样的心情拖回自己冰冷的尸体,将自己下葬?
他一直觉得是别人负了自己,其实他也在无意间负了在意自己的人。
他第一次生出了不想就这样离世的想法。
他怕父母伤心。
“言诺……”
“嗯?”
“……没事。”
埋头深呼吸,他将杂乱的心绪甩开。
这是他一个人的遗憾,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怎么能将烦恼转嫁给爱的人!
凡事不能圆满,他只能为自己而活。
他感到疲累,靠在言诺的肩上昏昏欲睡,忽然身体被人挪动,他侧躺下来,看着头顶那人温柔宠溺的笑,渐渐入了梦乡。
言诺用指尖描摹他的眉形,头也不抬道:“去破香笺。”
“是。”
黑色的车辆停在巷道口,言诺抱着人走进,巷道的尽头,在他靠近的时候,自发显现了一扇实木大门,他用脚踹开,抱着人走进去。
前台的人正在调酒,听到剧烈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看着言诺抱着人类走进来,官方式问道:“需要为您准备房间吗?”
言诺点头,云折立即从大理石台后绕出来:“守宫神大人,请跟我来。”
在上到客栈住房的楼道口,言诺在距离两米的地方驻足,看向相隔不远的长廊,看不见尽头。
“大人请。”
跟在白衣青年身后,言诺盯着自己怀里的人,他被自己安眠,暂时不会醒来,上到第五层楼,带路的人转了方向,拐过几个转角,云折推开一扇房门:“这是老板给您安排的房间。”
言诺点头:“多谢。”
云折礼貌让开房门的路,进门的时候言诺皱了皱眉,侧头疑惑:“你是冥界的人?”
云折笑答:“我是天界的人。”
“你的身上有冥界的气息。”
“破香笺里会有冥界的客人。”所以是不小心粘上的。
言诺狐疑地看他一眼,继而点了点头,进屋之后,云折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这间房光线敞亮,却阴气十足,很适合灵魂温养,抬眼看了看,言诺将人轻轻放在床上。
床头嵌了几颗乳白色的明珠,顾长宁刚躺上去,身体散发出莹白的光芒,乳白色的珠子突然脱离床头,绕着他开始旋转,言诺愣了愣,伸手触碰那些明珠,温和的力量在指尖蔓延,查探他身体的变化,躺在床上的人,苍白的面孔一点点变得红润,虽然还是魂体,但这副肉身却没有了崩坏的迹象。
“这是答应你的,护他安然。”
清冷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来人一头银发,如他声音一般清冷漠然的面容,比这满屋的阴气还多了几分寒意,言诺缓缓起身,看向他道:“需要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