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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最近很爱在斯塔克家的花园后面找个台阶坐,看起来总是很忧郁的模样。
阿玖有点担心他,又得了老父亲的指点,便去陪着他一起。
史蒂夫手里握了个什么东西,小小的,走近了一看,才知道是张照片,泛着黄,有一点点的卷边。
但被主人保存的很好,小心的抚平褶皱,放在最靠近心口处的口袋里,只是总忍不住要拿出来看一看,所以显得有一点磨损。
瞧见阿玖过来了,史蒂夫招呼人过来坐,他笑得很温和,照片也没有收起来,看来是愿意给人看的。
阿玖就看到了那人的样子。
是个士兵,带着很有历史感的军帽,帽檐有点歪歪的,看起来不太乖,照片没有颜色,像是博物馆里收藏着的那种。
阿玖抬头去看照片的主人。
“这是我的好朋友,他叫巴基。”史蒂夫摸摸阿玖柔软的头发,给她介绍,然后又想起了点什么,目光变得很温柔。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
巴恩斯中士是一个很俊俏的士兵,眼眸深邃,嘴角带笑,两个脸颊鼓鼓的,像个大包子。
“他真好看。”阿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照片上的巴恩斯中士,像个遇到了偶像的小粉丝,双眸晶亮的对史蒂夫道。
“对。”史蒂夫点点头,对这话表示很赞同,“巴基是布鲁克林的一枝花。”
说完自己便忍不住先笑起来,眼睛弯弯,看着远方,他长得高,坐着的时候也能看的很远,远方悠长,望不到尽头,仿佛能还看的到那些久远到湮灭粉碎在历史长河中的回忆。
那里面有巴基,有霍华德,有佩姬,但也有一个美国队长。
没有经历过一觉醒来便与整个世界脱轨,周围的人、事、物都变得面目全非的人,大概很难真正的理解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
好在阿玖经历不凡,虽然不说像美国队长那样复杂,但也算能理解点。
就这一点也显得弥足珍贵。
史蒂夫给阿玖讲战争时候的事,他很久没跟人讲过,说的实在不算太好,却也能让小姑娘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呢?”阿玖听到觥筹交错的舞会上,布鲁克林的一枝花被漂亮的姑娘邀请走,而布鲁克林的小个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又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然后巴基走的时候非要特意跟我打声招呼,非常不舍。”史蒂夫显得很无奈,故意露了点笑,逗身旁听的认真的小姑娘,“让我觉得很欣慰。”
阿玖噗嗤就笑:“但他还是走啦。”
“是啊。”史蒂夫脸上的笑容淡了点,想到了点不愉快的东西,他甚至要深呼吸一口气才能保证不会吓到小姑娘。
待平静下来,他又给小姑娘讲他是如何变成的超级士兵,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救出了战友,又是如何和好友并肩作战。
然后又如何一个个的失去他们。
史蒂夫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带了点疼,等到说完的时候,已经听的小姑娘双手紧攥,眼泪汪汪,眼里包了汪水,要掉不掉的,瞬间吓坏了讲故事的大人。
“阿玖…”史蒂夫慌忙给小姑娘擦眼泪,他吐了口气,有点无可奈何的笑,劝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那时候…你该多难过呀…”小姑娘哭的直打嗝,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简直不能想象怎么会有人要经历那样的苦难。
她这话说的很理想,史蒂夫想,他是美国队长,从他选择了这一天起,就已经决定了要为了保护的人付出一切,哪有什么得失可以计较。
可偏偏这话听的人心里很柔软。
“不算难过。”他抱起小姑娘,轻轻的拍打她的背,重复道,“自己选择的,不难过。”
能够自己选择的都不难过,难过的是那些选都没有办法选的。
阿玖趴在史蒂夫肩膀上,感受着他轻柔的拍打,便又听他接着说:“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很快就能见到巴基了,他没有死,我正要准备去带他回来。”
这次会来找托尼和娜塔莎就是为的这件事,他想要救出巴基,但是也很清楚只有他自己的力量不行,美国队长自己其实并不习惯求助他人,但为了自己的好友除外。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阿玖眨眨眼,闻言“咻”的抬起头,声音里带了点期待。
“他…”想到自己的好友,史蒂夫顿了顿,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突然感到嗓子很堵,他们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布鲁克林的小个子比谁都熟悉布鲁克林的一枝花。
正因为如此,史蒂夫才清晰的知道,对于巴基来说,如今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比死亡更像折磨。
很少有人知道,巴恩斯中士当初掉下悬崖后并没有死去,而是被敌人带走,洗脑后变成了敌人的爪牙,没有思想,没有记忆,像个冰冷的武器。
史蒂夫也不知道,所以他在见到冬日战士后才会反常的失控,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后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寻回他。
只是身为九头蛇的秘密武器,他们把巴恩斯中士藏的实在太好,除了因追查车祸的内幕捕捉到一点点,其他的简直无处可寻,随着时间越拖越长,让史蒂夫变得有点焦灼。
“史蒂夫叔叔找不到巴恩斯中士么?”阿玖一愣,望着男人悲伤的面容,安慰的摸摸他的头发,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你身上还有巴恩斯中士留下的东西么?”
“有。”史蒂夫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扣子,看着看着,就有点尴尬,“刚见面那天和巴基打了一架…”
阿玖没注意他说什么,小心的把扣子放在手心里,努力回想着,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捏出了个寻人的法诀,便看到扣子中隐隐抽了条极细的金线,飞快的向着远方伸展,看不到尽头。
把扣子交到史蒂夫手里,阿玖看着很高兴,期待道:“找到巴恩斯中士啦,史蒂夫叔叔一定要把他好好带回来。”
史蒂夫瞧见这情景愣了愣,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握紧了手中的扣子,有所触动的弯了嘴角,对面露期盼的小姑娘承诺道:“会的。”
他一定会把巴基好好的带回来。
正直善良的二战士兵被敌人捡走,做成武器,给当年的老朋友瞧见了,心里头不知道多难过。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他原本也该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