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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小伙计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今天太阳落山前,劳烦你把前屋的后门帮我打开。”聂青说。
小伙计说:“打开前屋干什么,晚上不开火,你去了也没用,没吃的。”
“哦,这个,小哥儿就拿去打酒喝吧。”聂青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他。
小伙计一见到钱,立刻又是另一副嘴脸,赶忙笑着说:“咳,你看这话是怎么说的。”说着话接过了钱,赶紧揣进了兜里,不好意思的说:“不就是开个后门么。嘿嘿。”
“那就谢谢小哥儿了。”聂青客气的说。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前屋的东西可不能动啊。”小伙计嘱咐道。
聂青说:“这个是自然了,小哥儿放心。哦,你就把钥匙都给我们吧,告诉我哪间,我们自己过去。”
“那也行。”小伙计把客房和前屋后门的两把钥匙都交给了聂青,临走时又嘱咐道:“不过你可要记住,到了晚上,可千万别开前屋的大门啊。”
我和聂青按照小伙计说的,来到了二楼靠东头的一间客房。一进屋,一股霉味就扑鼻而来。这也是我从跟随聂青下山后住的条件最差的一间客房了。
一进屋,聂青就对我说:“小豆,把东西放下,好好歇会儿,我出去一趟。我回来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我一听,就有些着急的问道:“不是说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么?”
“让你睡就睡,晚上你还有事做,赶紧休息!”聂青说完,就不再理我,转身开门出了房间。
“这。。。这怎么睡啊。”聂青走后,我捏着鼻子看着又霉又潮的房间发牢骚。
不过,我的确也是困了,即便是条件不好,再怎么说也是间屋子,我这段时间跟着聂青也是有些忘本了,想当初在蒙村的时候,大晚上守着西瓜,在蚊虫叮咬的田地里也是睡过的。
我铺开了被褥,竟然还蹿出一只蟑螂。
“二百块!二百块!真是个黑店!”我嘴里边嘟囔着极不情愿地躺到床上。
由于晚上没睡好,又跟着聂青走了那么长的路,我一躺下便很快去找周公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已经暗了,再一看窗外,却已经是傍晚了,聂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此刻,他就坐在我的身旁,而他头上的那顶少了一片帽檐的破草帽也被一顶新的斗笠取代了。
“睡好了么?”聂青问我。
我伸了个懒腰,道:“睡好了,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聂青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站起身说:“睡好了就起来,带上东西跟我走,动作快!”
我带上东西跟随聂青出了客房,此时外面已经月明星高,只觉得空气都有些干燥,感觉不到一丝风。
聂青打开前店的后门,一进屋就让我赶紧把两张吃面的桌子拼在一起。
我听从他的吩咐,从包裹中分别拿出铜香炉、烛台、一叠黄钱,聂青也把从街上买来的白酒放到桌案上。
我点上了整股的香,香炉左右两旁各置一盏点燃的蜡烛。
这时候,本来一直还很静的屋外,忽然大风呼作。
“小豆,快!”聂青催促我一声,并拿着几道灵符分别贴在了窗户和门上。
我把桌案上贴满了符后,就守在聂青的身旁。
聂青打开白酒的瓶盖,仰脖喝了一大口,随后“噗”“噗”两口喷向烛台上的火苗。
霎时间,两道火苗噌噌直往上冒,一时间竟然形成了攀蜒而上的火柱,把屋内竟照的通亮。
突然,我听到有什么东西咣哐撞门的声音。
“师傅!”我惊恐的看着聂青,并且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之感从门外传进来。
“是我把它引来的,小豆,站到我身后!”聂青说完便单手掐指,口中念念有词。
“师傅,门快被撞开了!”我紧张的盯着大门喊道。
“这邪祟道行不浅,我的灵符竟然都不怕。”聂青说。
紧跟着“砰”的一声,门板瞬间崩开,一阵腥风迎面扑来,两道火柱随风晃动,摇摇欲灭。
我看到门口现出一个长着女人头颅的鸟状怪物,那张头虽说是女人,但是面目却十分狰狞恐怖,就见它脸色乌黑,一双眼睛血红,满口的獠牙向外呲着,身体的两边各有两只黑羽翅膀,而两只脚却形同两个车轮一般圆滚滚的。
“臭道士,竟然作法诱我进来!”那怪物张口喊道。
聂青看着怪物,口中道:“是姑获!”
此时,那个怪物却向聂青身后的我看过来,并尖叫道:“是个孩子,孩子,我要孩子!”话音未落,便拍动翅膀,张牙舞爪地朝我这边扑过来。
聂青单掌向前一推,那团火柱随之“噗”地一下蹿向怪物。
那怪物倒是身形敏捷,翅膀只是一抖,便迅速躲过了这一下。
“臭道士,先解决掉你!”那怪说话间,就朝聂青扑去。
紧跟着,聂青双掌齐推,两道火柱齐齐直逼向那怪物。
眼看火柱即将烧到怪物,不曾想,它竟然身子一跃,腾起在半空,但屋子本来就不高,刚冲到顶棚,又被顶了下来,但两道火柱却是被它全躲过了。
那怪物刚刚落地,紧跟着向前一窜,两只肉脚竟伸出了利爪,直奔聂青。
“师傅小心!”我在后面惊得大叫出来。
聂青急忙闪身躲过,可没想到,只是这一下,便给那怪留出空当,就见那双利爪根本没去再抓聂青,而是冲着我过来了。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只觉两肩疼痛,竟然被那怪鸟瞬间抓了起来。
“小豆!”聂青大喊一声,抽出降魔杵朝怪鸟蹿了过去。
那鸟根本没管聂青,只是抓着我朝门外飞去。
“师傅救我!救我!”此时,我也只剩下拼命的叫喊了。
我刚被怪鸟略出面馆,就见“嗖”的一道银光直奔我过来,我吓得闭上了眼,就听“嗷”的一声,我就觉身子一沉,紧跟着摔到了地上。
“小豆!”聂青叫喊着发狂一般地从屋内冲了出来。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是聂青的降魔杵扎在那怪的腿上了。
“没事吧小豆!”聂青极速蹿到我跟前,一把扶起了我。
“师傅,它太厉害了,我,我叫魍鬼出来。。。”我话还没说完,只觉身后“呼”的一道风扫了过来。
“快趴下!”聂青大喊的同时一把将我按倒在地。
我就听“咣”的一声,再睁眼,聂青却被那怪的翅膀扫了出去撞到墙上。
“师傅!”我大叫一声,起身跑到聂青的跟前。
“哈哈哈,臭道士我要你的命!给我去死!”我再看那怪却已腾起在半空,肉腿一绷,降魔杵就从腿上弹飞出来,就见它扇动着翅膀朝我们狞叫,并再次要向我们扑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嗡”的一声,一只巨大的不倒翁突然从天而降,紧接着“彭”的一声,不倒翁压着怪鸟瞬间砸到地面上,随之带起了一股浓浓的尘土。
那只不倒翁在地上摆了几摆,便立住不动了。
我看到,那只不倒翁通体红色,头部好像是用油彩画着的脸,摆动中好似是三面都有脸,且每张脸上的表情又都不相同,在我迎面的看到的竟是一张笑脸,但那笑脸看上去却笑得那么诡异,而在笑脸的下方赫然是一道道画满咒的符,像是围脖一样在不倒翁的脖颈处串起挂了一圈。
此时,在不倒翁的底部已渗出了一滩黑色的血水。
我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谁?”聂青翻身而起,大喊了一声。
接着,只听从我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前辈受惊了!”听声音好像岁数并不大。
我寻声仰头看去,就见在房檐上站着一人,但看他的身形似乎比我也大不到哪去。就见他从头到脸裹着白色围巾,只露出了双眼和鼻梁,身上穿着一件半俗半道的青布长衫,肩上围着褡裢,而在褡裢上却是绣着一个红色醒目的“杀”字。
紧跟着,那少年纵身一跃,一下子跳上了那巨大不倒翁的头顶,不倒翁随之摆了几下,而少年好似两只脚定在上面一样,任凭它如何摆动,人却是随之摇摆双腿不屈不动,稳稳的站在上面。
“你是。。。”聂青一脸狐疑的看着少年。
那少年一拱手,说道:“晚辈,鹿瞳!师乘袁天尊。”
“你是袁琥的徒弟!?”聂青惊声道。
“不错,我已被总坛调至此地,接替已亡的段前辈。”
鹿瞳说话间跳下不倒翁,紧接着口中念念有词,随之中指食指一并伸出指向不倒翁,那不倒翁立时便在原地快速打转,又旋起了一阵尘土。
紧跟着“腾”的一声,不倒翁旋起在空中,随着鹿瞳口中越念越快,那不倒翁也跟着快速旋转,而在旋转中我发现不倒翁亦是愈转愈小,直至在半空中我只看到旋转中的不倒翁如同一个皮球般大小时,鹿瞳手指变掌,掌心向上一翻,那不倒翁便是“嗖”的一下,瞬间落在他的手掌心。
接着,他便擦拭了下不倒翁的底部,随后揣进了褡裢,双手背后,分开双腿而立,直视着聂青,看样子像是在等聂青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