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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一个女孩子将完整的自己交给了一个男人手上
“昨天为什么擅自离岗?为什么没有提前打书面报告?当公司是自己家开的吗?还是仗着与苏总有过什么特殊的关系而自视甚高?”
陆川风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办公时所坐的老板椅上,他坐着她站着,按理来说,并不会给她带来所谓的压迫感。
可孟暖却觉得特别压抑特别不舒服,或许因为他看她时的眼神太过肯定,又或许因为他将话说的太难听?有故意针对的嫌疑!
孟暖仔细回想,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引起他反感的事情啊?
不过她又想回来,昨天所做的一切确实是自己莽撞了,哪个公司会允许职员无缘无故的矿工?
昨天在医院时,勾起了她对过去太多痛苦难堪的回忆,心情十分低落,低落中的人,会将隐藏在心底的那股逆反心理突然爆发出来,简单的说就是放肆。
试问谁的一生中没有想过放肆一回?可也许别人行,但她孟暖却不可以。
就算想放肆任性,也要看看有没有人让你放肆任性?
连放肆任性的资本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放肆任性?
就算病死难过死,该来上班还是要来上班,因为没有人会追究你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和苦衷,他们看的是结果,从来不是过程。
“扣除当天工资,取消这个月的满勤和评选优秀员工的资格,再写一份书面检讨,明天上班之前送到我的桌面上。”陆川风语气十分严厉,铁面无私,“我要的,是深刻检讨,念在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这一番话不轻不重,却也足够孟暖难受的了。
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坦然接受处罚。
有错的是自己,理应如此,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陆特助没其他事情,我就出去工作了!”
陆川风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孟暖走出去后,陆川风才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眸色略显复杂。
如果他做不到对孟暖手起刀落,那他就帮帮他。
……
孟暖回到总经办的座位时,已经是九点十分了。
早上还没等踏进总经办就被陆川风叫走了,导致她忘记打卡,如果现在打卡,只能算是迟到。
迟到比旷工强,她这么劝自己,走到打卡机前,拿过印着自己名字的卡片,插向了打卡机里,从上到下,一堆黑色的数字里,除了昨天的空白,只有这么一个红色的数字,分外扎眼。
徐琳是在孟暖刚转身准备远离打卡机时,走进总裁办的。
她小跑着去打卡,气喘吁吁的说,“今天地铁四号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障,半个小时才来一趟,导致每站都有大量滞留的上班族,挤的这个酸爽,还令本姑奶奶迟了到,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直接请假,真是哔了狗了!”
小王闻言接声,“还好我从不坐四号线,不然也该迟到了。”
孟暖坐在一旁只是听着,没搭话,因为自己也从不坐地铁,上班几乎一律坐公交,想象不出来那种人山人海的画面。
徐琳轻轻点了点小王的脑袋,似乎在问她,“你这是在刺激我?”
小王赶紧摇头,做出一副“请的”姿势,“恕不远送。”
徐琳笑笑往回走,看到孟暖开着电脑正在看着今日股票的走势,“孟孟看不出来啊,你也玩股票?看样子是个老手?”
孟暖很轻很轻的点了下头,“我投资的少,只是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那最近哪支股票可以走高?告诉我,我跟着你一块买,抛的时候我也跟着你抛。”
徐琳对股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简直一窍不通,以前孙觅在的时候,她都是跟着孙觅一块玩,后来孙觅被调往澳洲分公司后,总经办就没有人玩了。
“还是不要了,我都是几百几百的投,赚也就是点小钱,你要是投资太多,我有压力。”
孟暖痴迷彩票那阵,最多的时候只中过五元钱,从那时起,她对运气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信其无。
玩股票是由于因缘际会得知黎夏玩,她才让黎夏带着她的,她本身胆子小,投资的小,回报的也少,再加上她实在不相信运气这种东西,玩,也确实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
“没关系的!”徐琳不在意,“你投多少我投多少!”
盛情难却,孟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我们事先说好,玩股票有风险,赔了赚了,要有心理准备。”
徐琳迅速的点头,“OK,我懂。”
……
午饭时,孟暖接到了母亲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让她晚上去医院找她,她有话对她说。
孟暖答应了,只是不知道母亲要说什么?
下午上班,孟暖正在跟进一个新的评估案,对方不知道什么来头,好像比白氏集团还要应付。
整个总经办这两天全都因为这个案子在紧张的加班中,孟暖算了算时间,如果手里的活完成的快的话,晚上八点前能赶到医院。
母亲的身体心脏不好,跟她暴躁没耐性的脾气有关,什么事她都不喜欢等,上次她晚去了一会,母亲都不高兴了,更何况是这回?
她是真的没有把握早结束,早去。
加班是定律,孟暖掏出手机给黎夏发了条微信,孟孟想要全世界,发送,“晚上帮我接其其,加班ING。”后面跟着两个哭脸。
黎夏的微信名字叫黎明的夏天还是夏天的黎明,很快回复,“好,其其以后就是我女儿,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了。”随后是两个意味深长的贼笑。
孟孟想要全世界,“我女儿不就是你女儿,哼哼。”
黎明的夏天还是夏天的黎明,“算你会说话,跪安吧。”
孟孟想要全世界,“是,老佛爷。”随后紧跟着两个大笑脸。
黎明的夏天还是夏天的黎明,“嗯……”
孟暖看完信息便退出了微信界面,上班期间玩手机被抓到是要罚款的,她最近不太平,还是小心些。
……
青州市一家高档的保龄球馆里,苏留白正坐在观众席上观赏着几位土建局的领导投球,遇到精彩的,还会鼓掌附和。
陆川风坐在苏留白的身后,他的身体前倾,几乎紧贴着苏留白的椅背,一双眼睛越过前者的肩膀看向投球区。
“刚刚听杨局说,孟建勋六十岁生日会大办?”
苏留白翘起二郎腿,背部紧靠着椅背,姿势十分慵懒,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他并没有失去往日的严谨,反而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锐利。
听到陆川风的话,他只是挑了下眉,轻轻的嗯了声。
“这么急?是不是准备直接宣布婚讯?”陆川风紧接着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之前他强我弱,甚至要求我和孟依晨婚后再有孩子,就跟着孟姓,现在我渐渐赶超,甚至隐隐有分庭抗礼的局面,他怕控制不住,肯定会加快脚步,这个不必想,也会料到。”
苏留白拿过一旁小几上的矿泉水,打开喝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口腔流下,他的喉结跟着上下滑动了几下,就算男人多看了几眼都会觉得性感诱人,更别提那些女人了。
陆川风叹息,“时间真快,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得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和孟依晨还在热恋,那时候你和她可是咱们高中的流传的童话啊,王子配公主,你冷若冰霜,她甜美可爱,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记得你那时爱孟依晨爱的十分疯狂,为了她干过许多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深的感情在国外怎么转变的?”
陆川风与苏留白结识多年,从认识开始,他就知道苏留白的生命里有一个叫孟依晨的女人,他宠她爱她保护她,为了她甚至想放弃保送墨尔本大学留学的机会,可就是这样一腔深情是怎么被孟依晨伤的体无完肤?他从没问过,也许是早上单独找孟暖谈话时,内心就拿着两个人做了比较,所以导致此刻的八卦和好奇。
苏留白从来都是寡言少语,偶尔说话也是毫无感***彩,此刻的嗓音中,难得的带着些起伏。
“在她觉得我配不上她,毅然决然的去英国的时候。”
临别的机场,她对他说,“苏留白,我们都过了十八岁是成年人了,该知道恋爱和将来结婚是两码事,我可以很爱你却未必能和你结婚,我的家世注定我没有婚姻自主权,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可以一直联系,你想要的我也会满足你。”
当年以他的家境对孟依晨确实是高攀了,越是心痛的时候,他就越是冷漠淡然,他只问了一句,声音里没有掺杂任何情绪。
“金钱地位是不是在你心里永远大于爱情。”
孟依晨没回答,她只说了句保重,头也没回的踏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那句保重对他来说就是分手,虽然她和他谁也没说分手这两个字,可在他心里已经认为这便是彻彻底底的分手,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誓,这辈子再不轻易动心。
一生只有一次的初恋无疾而终,如果说没在他的心里留下伤害和阴影,那绝对是骗人的。
从那时起,他不再相信有什么爱情,就算后来在澳洲他对孟暖的好超出了他的预算,他也在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那只不过是弥补,一个女孩子将完整的自己交给了一个男人手上,他就该负责,忽略了那其中真正的蠢蠢欲动。
从初识到彼此拥有,组成了他们那五年婚姻,其中四年零十个月都是在澳洲度过的,回国后的那两个月,发生了许多,多的他现在不敢回想。
他抬起右手在眉心处揉着,似乎想用这种方法缓解突然而至的头痛。
“她如果知道你日后会这么功成名就,兴许当初会反抗一下自己被束缚的命运。”陆川风猜测。
苏留白放下手,又喝了两口水,“那是你不了解她,她不会的,她没有亲眼见到的东西,都会觉得不踏实,不管是……任何方面。”
这时,几位土建局的领导结束了一轮投球正往休息区返回。
苏留白站起身,“杨局,刚刚那一轮投球太棒了,无懈可击。”
被唤作杨局的男人四十左右岁,不似机关单位那些肥油满面大肚便便的领导,而是身材比例十分协调,能看出来是个自律且常常锻炼身体的人。
杨局长摇摇头坐到苏留白身边,“不行了老了,要是在以前一点都不会喘,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苏留白递过去一根烟,因为整个保龄球馆被包了场,并不担心吸烟会影响到别人。
男人之间的谈话都是从一颗烟开始,杨局长问他,“年轻人,你觉得你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留白觉得自己并不年轻,二十九岁,已经接近了而立之年。
不过高官说话都是喜欢走这种路线,苏留白没多纠结,正在想他的问话该怎么回答。
杨局长又吸了一口烟,因为烟雾上升,他便微眯双眼,看着苏留白。
“最重要的是站稳脚跟,其他的都不重要。”苏留白回答。
不择手段,处心积虑,唯利是图……
三个词都不算什么好词,甚至带着百分之八十的贬义,可他接手父亲的烂摊子时,这三个词便是写照。
长此以往,他不得不果断而犀利,不得不深沉而难解。
“好,哈哈哈,我喜欢这个回答,小苏啊,我发现你身上有许多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杨局长一旦打开话匣子,便滔滔不绝,“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爱认输,什么事儿啊,都要较真,最后较着较着,媳妇跑了,事业垮了,就连身体也扛不住了。”
“你知道我后来是怎么调整的吗?”
苏留白摇头,静等他的下文。
杨局长笑了笑,“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家的短处,拿自己的短处去学人家的长处。”
深谙官场,说出话的境界也不一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苏留白由衷的感慨。
杨局长拍了拍苏留白的肩膀,“只要记住就好。”
大约过了十分钟,杨局长便领着几个手下急匆匆的走了,似乎是局里出了什么事,需要领导出面。
杨局长一行人走后,陆川风才将自己颈项前的领带调整了一下,室内有些闷,早知道就穿休闲装了,穿着西服来这种地方,显得过于呆板刻意。
索性脱了西服外衣,将领带摘下,陆川风看向他,“咱俩来一局,怎么样?”
苏留白没有异议,刚刚坐在椅子上已经歇的差不多了,手感应该也恢复了。
陆川风走到比赛场地,将刚刚拿着的保龄球投入球道,只听见噼里啪啦几声,球道尽头放置的球瓶全部倒了下去。
一气呵成的动作过后,陆川风突然问。
“孟暖和她有什么区别?”她自然指的孟依晨。
“孟暖?”苏留白沉吟着这两个字,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笑,“她们没什么可比的,我从没将她们相提并论过。”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放在一起比较,只会显的不伦不类。
再说,在他心中,不用比较,便已经明了了一切。
将手里的球投出去,直线跑到球道的尽头,瞬间将球瓶全部带倒,是很完美的一击。
陆川风皱眉没说话,心里却忍不住叹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世界上的男人,怕是无一例外吧!
……
顶层总经办。
孟暖将手头上的文件处理完,果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孟暖急匆匆的关电脑下班,准备坐公车赶紧去医院。
虽然不知道母亲找她找的这么急是为了什么,但她心里明白,母亲她心里苦。
严重的心脏病外加陌生的病房病床和病友,任谁都会心焦心燥,她工作又忙,能陪伴的时间少之又少,她愧疚。
到了苏氏大门外,一辆白色的迈巴-赫正停在几百个台阶下的路边,有些压线,连带着压到了人行道。
晚上光线昏暗,车子外面的车膜又深又重,除了外观的白色,只有六个八的牌照能够体现车主人的身份。
这车牌照,在青州城,实属罕见。
不是绝对有钱有权,绝对办不下来。
孟暖忍不住多瞥了一眼,绕过去,准备走向公交站台。
车门是在她马上要路过时打开的,男人带着墨镜,一身白衣,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英俊迷人。
“手腕好些了吗?”男人淡淡开腔,并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高调已经影响到了她的感观和心情。
就好像她心目中那个翩翩贵公子早已经不存在了一样,有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和皮囊罢了。
“楚先生,我想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
孟暖没转身就走,已经在极力克制了,她发誓,如果他再说些让两人相处不舒服的话,她就不会客气了。
楚云骁似乎有备而来,抓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腕,“小暖,别逼我。”
孟暖想挣开却没挣开,“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别逼我了!”
楚云骁闻言,渐渐的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手,从怀里掏出一颗烟点燃,比起上次,抽烟技术已经好了许多。
想提醒他抽烟不是什么好事,却又怕自己多余的开口,更令他误会。
“去哪?我送你!”
退而求其次,楚云骁懂这个道理。
“不用了,楚先生这辆车我怕我坐了以后,以后就再也坐不了任何车了,索性我就不坐了,多谢抬爱。”
楚云骁皱眉,“小暖,跟我说话为什么这么夹枪带棒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在我工作的地方出现,而且这么招摇,你想渲染一个什么信息?被楚氏首席执行官包养,还是我孟暖攀上了高枝,男朋友是整个青州城都如雷贯耳的男人?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怕,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跟过去再有什么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