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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号同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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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南希都显得心情不佳,闷在家里玩游戏,还推掉了一个收视挺高的访谈类节目。

    蒋瑶也不恼,还叮嘱助理小烦和姜槐:“这几日,她心情不好,你们顺着她一点。”

    助理小烦了然:“我跟着小希两年了,每年这个时间,她都心情不好。瑶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蒋瑶隐晦地往门内看了一眼,比了个禁声的动作,让她不要多话,小助理只好将疑问都憋了回去。

    南希嫌姜槐和小助理在家里碍眼,将她们都赶了出去。

    小助理讪讪地回了家,姜槐却没有直接回2203,而是倚着走廊站着,因为刚刚南希将她们赶走的时候,穿的并不是平时穿的家居服,而是外出的服饰,还戴了棒球帽子。

    果然,还不到半小时,南希的门就开了,穿着牛仔裤和宽大的卫衣,头发被塞在耳后,棒球帽盖住大半张脸。

    看见姜槐,她明显也是一愣:“你怎么还在这?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跟着我。”

    “单……”

    姜槐才说了一个字,南希已经厌烦地摆摆手:“你要跟着就跟着,别和我提他的名字,我嫌烦。”

    这天的南希,实在是反常,少见的盛气凌人。她出了小区,拦了出租车,也不等姜槐,兀自走了。

    姜槐忙打了车追上去,才上车,她便掏出手机拨通单池远的号码,响了两声,便被挂断。

    南希乘坐的车在酒吧街停下,她下了车,随即进了一间酒吧,姜槐赶紧跟上。

    震耳欲聋的音乐辉映着灯红酒绿,姜槐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不免有些拘谨。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南希,与她一起坐在了角落的卡座里,这次,她倒没有赶她走。

    “陪我喝酒吧!”酒吧里灯光昏暗,南希又戴着帽子,谁也没认出她是谁。

    姜槐摇摇头。

    “你上次不是很能喝吗?”南希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勉强,自顾自喝起来。

    南希的酒量不好,她平时并不喝酒,今天却一反寻常,像是要拼命把自己灌醉一般。

    姜槐拦了两次,没拦住,只好作罢,认真思考着她喝醉后怎么把她送回家。

    单池远电话打来的时候,南希正在喝第三瓶啤酒。她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喝着。

    电话刚接通,那边“喂”了一声,姜槐便听出了他的情绪不对——同南希一样,带着烦闷和不耐烦。

    她简单地将事情说了,那边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问地址,另一句是命令:“哪也不要去,等我来。”

    约莫不到半小时,单池远就来了。

    时值初冬,南泽潮湿阴冷,单池远却仅穿了一件衬衫,领带也没系,袖口高高地挽起,他走近的时候,带来了一丝寒气,以及一丝陌生的类似香火的味道。

    他的表情也是冷的,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南希,蓦地抬头看姜槐。

    “她喝多了,睡着了。”

    单池远“嗯”了一声,抱着南希往外走,姜槐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

    单池远的车停得有些远。三人的组合在这深夜有些诡异,路人频频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南希睡着了毫无反应,另外两个当事人,一个比一个坦然。

    上了车,姜槐忽然道:“今天是南希的生日,你不记得了?”南希喝了酒,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其中便有这一项,只是还等不及姜槐说生日快乐,她就一头栽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终于知道她所有不快乐的根源,原来是过生日,没人记得。

    单池远正在系安全带,闻言动作动作没停。

    姜槐极少过生日,因为每年她生日不仅没有礼物和蛋糕,姜山还会喝得酩酊大醉,小时候她不懂,长大逐渐明白,也就不愿意再过生日了。

    但那种对生日的期盼和渴望,她是再了解不过。

    所以,她少见地多嘴:“她不过是个小女孩,总是和你闹别扭也不过是想你多看她一眼。你雇我来当保镖,也不过是想保护她,但你如果真的疼爱她,至少也要对她说句生日快乐吧!”

    单池远原本正准备发动引擎,闻言手顿住,后视镜中,姜槐看见他笑了。

    那笑容很冷,带着嘲讽:“你懂什么?”

    镜子里的人又重复了一次:“姜槐,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如果是我,生日的时候一定很希望亲人在身边。”

    “今天是南希的生日,也是她妈妈,我姐姐的忌日,十年前,她在南希生日的那天从自杀身亡,从那天开始,南希就不过生日了!而且,我告诉你,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一定是我。”

    “小时候她总追问我为什么妈妈不喜欢她,只喜欢小舅舅。长大后她就知道,她不过是一个筹码,她妈妈加入豪门的筹码,她妈妈是为了我才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奇怪,因为,她恨我!”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像钟一样狠狠地撞进了姜槐的耳里,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对不起。”良久,姜槐才低声道歉。

    “算了,你懂什么。”单池远摇摇头,并不像生气,更像是无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一个秘密,就连谢峋这么多年的好友,都不知道他们这些烂事,可是他却说给姜槐听。

    或许是这些年,它太过沉重了,压得他无法喘息。

    重新发动引擎,车开出很远,他才忽然道:“谢谢你。”

    姜槐纳闷:“谢我什么?”

    他却没有再说话,车厢里安静得诡异,只有南希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