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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竹叶仿佛具有永生的功能,无论许竟摧毁多少次,总是能在惊人的速度卷土重来,不死不休。
叶槐清那边的局势不容乐观,那个凭空出现的坑渐渐有了填合之迹。除了伤口带来的疼痛,他还需努力克服因为缺少空气而产生的眩晕感。
竹叶似乎是被许竟多次的攻击惹恼了,它们不再只是组成阻挡他去路的围墙,而是开始主动向他的方向袭来。
许竟方才一直在使用能力,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透支的迹象。而那些竹叶却是越战越勇,仿佛永远不会疲惫。长期下去,许竟必将处于不利的地位。
许竟刚刚消灭了一批朝自己袭来的竹叶,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又一批竹叶就又降临了,这一次他没能逃过竹叶的攻击。
锋利的竹叶割裂了他白色的衬衣,很快就染上了红色。
有一片竹叶径直擦过许竟的脖子,割断了他脖子上的挂绳。只听“咚”的一声轻响,那块玉掉在了地上。
一直伴随着他的束缚消失了。
那一刻,许竟的身体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甚至压过了伤口的疼痛。方才渐渐枯竭的能力仿佛又在顷刻之间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且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来得汹涌。
“毁灭吧。”
他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顿时,那些方才还无比猖狂的竹叶化为了灰烬。它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叶槐清发现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掩盖在他身上的泥土消失得干干净净。
许竟跳下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叶槐清盯着许竟空荡荡的脖子,“你的玉呢?”
“刚才掉了。”
叶槐清强忍着疼痛,从坑里爬了出来。当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忍不住吃了一惊,“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只见方才还蓊蓊郁郁的竹林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竹子都消失了,地上连一片残留的竹叶也没有。
叶槐清自从知道许竟真正的能力是毁灭术后,便有意地收集了一些关于毁灭能力者的资料。
毁灭术的第一层技能天赋是扭曲事物的能力,这也是许竟在最开始被认为是大力能力者的原因。
毁灭术的第二层技能天赋是燃爆,在许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打火机融为一块废铁的那刻,已经充分证明了他已经掌握了第二层技能。
而毁灭术的第三层技能天赋有一个很可怕的名字,那就是死亡缠绕。叶槐清从资料上看到,凡是毁灭能力者使出第三层技能后,周围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将永远失去活力,被死亡的阴翳所笼罩。
最让叶槐清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许竟的毁灭术还是演变到了第三层。
许竟没有察觉叶槐清眼中的担忧,他的目光全落在了叶槐清鲜血淋漓的后背上,“叶同学,你流了好多血。”
“我没什么事。”这些伤口未及要害,况且由于创造术的缘故,他伤口的愈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
叶槐清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那块玉,交还给了许竟,“你的玉,快戴上吧。”
许竟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过去,“叶同学,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戴着这块玉了,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戴这块玉。”
叶槐清注视着许竟,猜想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他避重就轻地说道,“这不是你爸爸送给你的礼物吗?你舍得丢掉?”
许竟摇摇头,接过了玉,“如果我不戴这块玉,周围的人会受伤吗?”
叶槐清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本来也就不会安慰人,只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想多了,凭你的能力,还伤不了我。”
许竟神色黯然,“可是,我伤害了这片竹林,它原本还是生机勃勃的,现在却死了,死得不能够再更彻底了。”
叶槐清将手放在了许竟的肩膀上,让他看着自己,“但是你救了我。难道在你眼里,我的命还比不上这些竹子。”
“当然不是了。”许竟生气地反驳道,“叶同学,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再说了,有我在,你不必太在意后果。”
说完,叶槐清走上前,轻声下令道,“竹子们,生长吧。”
刹那间,原本荒芜的地面上开始冒出了点点滴滴的嫩绿色,然后那片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拔高生长,不出几分钟,那片茂密的竹林又回来了。
叶槐清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们并没有伤害这片竹林的意思。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他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听见,直觉告诉他这片竹林一定是有主人的。
许竟说道,“叶同学,你看,这里多出了一条路。”
原本被几颗高大的竹子占据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小道,一次只可以容一个人通过。
叶槐清犹豫了片刻,就走到了许竟前面,“过去看看。”
穿过小道,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地。平地的中间矗立着一株高挺笔直的竹子,这样高的竹子不多见,抬头也看不到它的顶。
“这是?”许竟走近那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只见竹子下面站着一个人,正是一开始带他们进村的那位老伯。
许竟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位老伯平静地说道,“谁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守林人。”
叶槐清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失踪的三个人跟你有关系吗?”
“我亲手埋葬了他们,你刚刚应该已经体验过那种感觉了吧。”守林人笑了笑,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想起还在等待丈夫平安归来的陈阿姨,许竟在难过的同时莫名生出一股愤怒,“你是说,他们已经……”
叶槐清站在许竟面前,拉开了他与守林人的距离,“为什么?”
“为了守护这个地方。”守林人的眸光闪了闪,如两道燃烧着的火炬,“他们想要毁了这片林子,为了一点可笑的自私的利益,就要毁了这里。所以我选择毁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