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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逍遥王接旨!”
内侍高喊的声音,刺破空气,传入了房中。
赵晟颢缓缓起身,看向门外,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语,脸部的线条也冷峭了几分。
从未有内侍来逍遥王府传旨,敢不经过通传就直接闯入府内的,而且府里的侍卫都是死的么?居然就让人这样直接进来。
这样的异常,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楚清走到赵晟颢身边,双手挽住他的手臂:“先看看情况再说。”
赵晟颢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宛如天神的站在门口,就这般等着内侍的到来。楚清同样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
“逍遥王接旨!”又是一声高喊。
假山树影旁的小路上,先是灯笼的光落在地上,接着一队人马转入进来。
为首的一人,身穿宫廷内侍的服装,鲜红的颜色看来等级还不低。他一手拿着拂尘,一手高举着金灿灿的圣旨,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威风凛凛的御前带刀侍卫。
赵晟颢眉梢轻挑,此刻他已经知道为何府中的人不敢拦截了。
这般高举圣旨闯入,若是拦截,便是对皇上的不敬。
逍遥王虽然受宠,但也只是仅限于他本人而已,而不是整个逍遥王府的人,都可以无视皇上,无视圣旨。
圣旨所过之处,王府中人纷纷跪地俯身,倒是显得那高举圣旨的内侍极为的风光。
顷刻间,宣旨的内侍和御前带刀侍卫便来到了厅门外。
花厅中,烛火鼎盛,门外灯笼、火把的光也将外面的光景照得亮如白昼。只是,人影在这摇曳的光中,显得有些狰狞。
内侍自然是看到了站在厅门内的赵晟颢,只不过此刻他的神情没有半点阿谀讨好之意,反而充满了不屑和讥讽,神情十分高傲,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身后的带刀侍卫也是一个个神情冷漠,那副模样倒不像是来宣旨的,而是来押解人犯的。
这样与以往不同的态度,别说赵晟颢了,即便是楚清也都察觉到了其中不对的味道。
“逍遥王还不接旨么?”内侍傲慢的瞟向赵晟颢,手中的圣旨举得更高。
赵晟颢冷哼了一声,冷峭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公公是哪一院的?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虽然说没了皇上撑腰的逍遥王就是一个纨绔子,但是这突然的冷嗤,还是让趾高气扬的内侍那傲气的胆儿颤了颤。
涂脂抹粉的白脸蛋上的肌肉狠狠一抽,袍中的步子就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这微妙的变化,落在赵晟颢眼中,让他嘴角上挑起邪肆的笑容。
那内侍面色一变,鬓角已经流淌下一滴冷汗,捏着圣旨的手指抓得更紧。“逍遥王你想抗旨么!”
公鸭嗓般的声音,仿若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发出一般。
那颤音将他之前营造的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如江堤倾泻般,瞬间就没了影子。
赵晟颢冷笑,双手拢在袖口负在身后,看向内侍的眸光越发冷冽:“公公说的是哪里话?本王只是觉得公公面生,随口问了一句。如何就与抗旨不尊扯上了联系?”
内侍这时被赵晟颢气势吓到的情绪也缓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皇宫里内侍多了去了,难不成王爷还能一个个见过不成?”
楚清在旁听得清冽的眸底暗芒涌动,对于这个内侍身份实在是很好奇。
这是皇宫里的人不假,可是他真正效忠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内侍效忠的绝对不会是皇上。因为,如果效忠的是楚皇,那么必定不会对赵晟颢是如此态度。
若他真正的主子不是楚皇,那他手中的圣旨……
思及此,楚清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高举着,不知内容的圣旨。
赵晟颢眸光闪过一道晦暗的光芒,嘴角噙着的笑容难辨含义:“公公说的是,那就请公公宣旨吧。”
内侍见赵晟颢不再继续纠缠,心中松了口气。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在面对一个纨绔子弟时,居然出了一身冷汗,背部的里衣都已经浸湿,夜风一吹过,整个一个透心凉。
眸光在赵晟颢和楚清身上游离了一下,内侍冷笑:“王爷,您有陛下赦免的免跪接旨,可是王妃却没有。”
楚清眉头微微一蹙,她可没想到这个内侍在与赵晟颢对峙中吃了个闷亏,居然向从自己身上找回场子。
正欲说话,却被赵晟颢握住小手:“王妃与本王一体,本王不用跪,王妃自然也不用跪。若是你不肯宣旨,那就请公公回去吧。”!
内侍被赵晟颢霸气蛮横的话震得双眼微凸,咽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甚是丰富,青红交加,黑白交替。
赵晟颢漠然与他对视,却又丝毫不将他看在眼里。那种仿佛如跳梁小丑般的感觉,让内侍脸上一片火辣辣。
“哼。”调整了半天,内侍才咬着牙将手中的圣旨摊开:“奉天承运,大楚显仁皇帝陛下诏曰:朕圣体不适,需要良药医治,闻都城外群山中有一灵狐,通体雪白,额似火焰,有消除陈疾病屙之妙效。楚以孝治天下,为彰表我皇族子嗣之孝心,特令太子赵晟乾,携大皇子赵晟熙,宗亲王爷逍遥王到城外群山替朕寻觅灵狐,即日起程不得有误。三皇子赵晟皋因体弱多病,朕不忍其辛苦,故留在宫中伴驾。钦赐!”
让赵晟乾带着人马去抓灵狐,建宁都城里就只剩下一个病皇子?
这份圣旨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怪异的味道。
“王爷,接旨吧。”内侍宣读完毕,将手中的圣旨递向赵晟颢。
赵晟颢眸光落在圣旨上,却并未立马接过来,反而抬眸看向内侍:“皇伯父已经醒来了么?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还能下此圣旨。”
内侍讥笑:“陛下却已经苏醒过一次,这圣旨也是在陛下的授意下,由执笔太监亲自书写。若是王爷不信,大可以抗旨不尊。只是,待这抗旨的祸事临门时,别怪咱家没有提醒过王爷。”
好一个嚣张的内侍。楚清在心中冷嗤。
赵晟颢嘴角的笑容不变,冷峭的眸光却似乎剥光了内侍身上的衣服,让他有一种暴露人前的感觉。
就在他几乎扛不住,要收回手时,一只手却比他更快的拿过了圣旨,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手中一轻,让内侍的心中松了口气,对赵晟颢拱拱手道:“既然王爷接了圣旨,那咱家就告辞了,我等还要回宫复命,还请王爷尽快做好准备,明日一早与太子殿下等人一同出发。”
“不送。”赵晟颢笑着,手中的圣旨被他负在身后。
这般态度,让内侍不满的冷哼拂袖,转身离去。身后的带刀侍卫也跟着转身离开。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纨绔王爷么?哼,等着吧,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内侍心中不忿,低声嘀咕。
本以为这么细如蚊吟的声音,并未他人知晓。
却不知,他口中的每一个愤愤不平的话,都飘进了赵晟颢的耳中,一字不落。
王府中,自然会有人送这些宫中来人离开。
赵晟颢拉着楚清,走回花厅,随手将圣旨扔在桌子上,不予理会。
楚清好笑的看着他:“你这般无礼,就不怕被人知道后,给你按上一个罔顾君威的罪名?”
赵晟颢一把将楚清拉入自己怀中,抱着她坐下,在她耳边不羁的道:“一份矫诏罢了,哪里值得本王奉若神明?”
楚清坐在他怀中,任由他的大手将自己圈住。听到赵晟颢如此不在意的一说,她挑了挑眉梢:“虽说有矫诏的可能,但你是如何确定这是假传的圣旨?”
赵晟颢自信的回答:“以我对皇伯父的了解,无论他是在清醒的时候,还是不清醒的时候,都绝不会下这样的圣旨。”
楚清纤细的手指在赵晟颢的手背上敲了两下,沉吟道:“既然如此,明日你还要去么?我想,此刻太子那边应该也接到圣旨了。”
“去,为何不去?”赵晟颢挑眉,反手抓住楚清的手,手背上还留着微痒。“他们明知道我们会怀疑,可依旧这样做了,清儿可知道这是为何?”
楚清知道这是赵晟颢故意问她,便倚在他怀中,嫣然笑道:“已经挑明了是执笔太监代笔,这种事无人可证明。不接圣旨,正好就按下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了。接了圣旨,便又落入对方圈套之中。反正,接与不接最忧心的就是被算计的人,算计的人只用喝茶看戏就好。”
“清儿真是聪明。”赵晟颢凑过脸,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口。又意犹未尽的再啄了两下,才在楚清的瞪眼中讪讪的打住。
“你是想将计就计?”楚清反问赵晟颢。
赵晟颢并未否认的点头:“这个圣旨既然在这个时候出现,那想必他们会有后续的动作,都城中恐怕会不太平。”
确实如此。楚清垂眸沉吟。
既然用这样的招数将赵晟乾、赵晟颢等人都引到了城外,那么留在都城中的赵晟皋必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没想到这个久居深宫的病皇子,在皇宫内还是有了一些作为的。”想到那个内侍,楚清嗤笑出声。
“他的性子,若不是布置好了一切,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赵晟颢淡淡的道。
楚清看向他,有些好奇:“为何我总是觉得在这方面,赵晟乾的势力比不上赵晟皋的?”
赵晟颢无声冷笑,意有所指的道:“因为,下这盘棋的人,一直都是赵晟皋而非赵晟乾。”
楚清垂眸不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赵晟皋那洁净如莲的样子。原以为,他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却不想,从淤泥里摄取养分的人,又怎会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我到还好,却只是担心你。”赵晟颢突然道。
“担心我?”楚清有些不明所以。
赵晟颢点头:“你对我的重要性,天下皆知。若此次赵晟皋真要一战定胜负,以他谨慎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你这个筹码。”
楚清一愣,随即‘噗嗤‘一笑,清冽的眸光燃烧出熊熊烈火:“放心吧,我亦不是什么柔弱之辈。从来,我都不需要躲入任何人的羽翼之中,寻求庇佑。”
赵晟颢轻点颌首:“我自然知道你从不柔弱,可是我却不允许任何人利用你,伤害你。”
“那你要如何?”楚清在赵晟颢怀中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面的看着他:“莫不是你打算带着我一起去狩猎吧?”
赵晟颢摇头失笑:“怎会?恐怕那里也是危机重重,带你去岂不是更加危险?”
楚清挑了挑眉梢,没有再说话,只是凝视着赵晟颢的眸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要你在我离开后,悄悄前往刺盟在都城的总部,那里是最安全的,都城中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需要插手,我只希望你能在我回来之前,代替我保护好你自己。”赵晟颢郑重的看着楚清,希望她点头答应。
楚清眸光微动了一下,她并未去反问为什么不去九溟商号总部之类的话。
因为,她心中也清楚。如果对方要对付她,那么早已曝光的九溟商号,肯定会纳入对方的眼线。真的去九溟商号的话,恐怕半路上就会被人劫走了。
而刺盟,则一直隐藏在暗处,而且那里的人都是高手,就算被人发现,逃脱的机率也会更大一些。
所以,处于对楚清的安全考虑,赵晟颢希望她暂时到刺盟去。他无法想象接到楚清收到伤害的消息时,自己是否会疯狂,所以他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楚清眯着双眼,心中仔细沉吟了片刻。突然一笑:“也好,那我就去刺盟。不过,你要把浮屠卫带走。”
呃!
赵晟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过,一瞬之后,赵晟颢就明白了楚清的用意。
刺盟的人精于刺杀之术,擅于暗中作战,单体战斗。但浮屠卫的前身是威名赫赫的虎贲军,擅长于正面对垒,伏击冲杀。
既然赵晟颢要楚清去刺盟,必然不会带太多刺盟的人前去狩猎,在人数上恐怕会有缺陷。而楚清既然有了刺盟的保护,又是在暗处,那么浮屠卫的作用就不太大了。
双方交换一下,都能将彼此的赢面增大,且将作用发挥到最大。
“哈哈哈哈……,我的好清儿,果然是贤内助啊!”想通其中关键之后,赵晟颢痛快的大笑起来。
看向楚清的眸光,真是又喜又爱,好似看着绝世珍宝一般,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灼热的视线,让楚清的双颊变得滚烫,面带羞意的撇开眼神。
谁知,赵晟颢却突然抱着她站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大步向寝殿而去。
楚清几番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只好羞恼的任由男人肆意妄为。
一番温存之后,楚清疲倦睡去,赵晟颢则起身离开了王府,直到天色微亮时才返回。
一夜未睡,并未让他看上去疲惫,反而给人更加邪肆的感觉。
……
天明,奉旨狩猎的部队,就已经整装待发。
近千人的部队中,从衣服旗帜来看,却分了三部分。分别隶属于队伍最前面,穿着猎装的三位风格各异的美男子。
当中一人,头束金冠,穿着金色猎装,长袍软甲,贵气逼人,正是太子赵晟乾。他身后的太子近卫,都是鲜明的黄色铠甲,身下马匹上也披着同色的甲胄,威风凛凛。
赵晟乾右手边的人,正是一脸冷漠,五官如刀削斧阔般冷峻的大皇子赵晟熙。他身穿黑色软甲,甲内锦袍也是黑底麒麟暗纹,给人感觉煞气缠绕,不敢靠近。
在他身后,也是统一黑色铠甲的近卫,人人脸上漠然冷冽,与赵晟熙的表情如出一辙。这支队伍好像来自地府黄泉般,给人一种森然,阴冷之感。
赵晟乾的左手边便是赵晟颢了。
他的穿着倒是随意,依旧是暗紫色的锦绣蟒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好像不是去狩猎,而是去出门踏青一般。
头上的紫金王冠,在初阳下,熠熠生辉,带着一丝邪魅和难以言喻的尊贵。
在他身后,是他王府的亲卫队,福禄寿喜守护左右,人人身上都挂着强弓。四人之后,才是银铠的王府卫队,看上去倒也精神奕奕。
只是,若是有熟悉王府卫队的人在此的话,必然会发现其中居然多了一部分生面孔。
这些看似陌生的人,正是赵晟颢在确保楚清安全之下,调出来的刺盟成员,而浮屠卫他则另有安排。
圣旨上明言,这一次为楚皇狩猎灵狐,是以太子赵晟乾为首,也就是说这支三方混合的狩猎大军,要听从赵晟乾的吩咐。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要赵晟熙和赵晟颢听从赵晟乾的命令。
赵晟乾看了看左右,高抬手臂,高声喊道:“出发!”
一声令下,队伍开拔。
离城门最近的一座茶楼中的雅室里,楚清和桑悠倾二人同在其中。下面的大道,是她们丈夫出城的必经之路。
很快,整齐的马蹄声传来,长街尽头,狩猎队伍已经初现。
楚清和桑悠倾站起来,走向窗边,看着队伍越发靠近,眉宇间都浮现着淡淡的忧色。她们不仅只是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危,更是担心在他们离开的时间,都城发生的变故。
“快看,三皇子居然也来了。”突然,桑悠倾戳了戳楚清,看向城门的方向。
楚清循声望去。
果然,在城门外,原本停着的一辆低调马车上,下来一人,正是一身银色长袍,给人干净纯美之感的三皇子赵晟皋。
两女眸光微凝的看向赵晟皋,楚清心中暗道:他来此地,居心真是叵测了。大家心中都清楚那圣旨的真假,却碍于表象不得不照旨办事。此刻赵晟皋出现在此,才是攻心之计吧。
赵晟皋站在路中间,身边的银姬手中端着一个圆形银盘。银盘上,放着四杯银杯所乘的美酒,一主一仆就这样站着,等着队伍的靠近。
行至身前,赵晟乾抬手,队伍停下。
赵晟皋轻咳两声,带着清浅的笑容,向前走了两步:“皋身体羸弱,不能与几位兄长同行,只能在此借一杯水酒给几位兄长送行,祝兄长们达成所愿,为父皇捉到灵狐。”
赵晟乾三人并未下马,银姬端着圆盘,在赵晟皋话音落下后,便向前将圆盘奉上,让三人取酒。
赵晟乾先拿起一杯酒,之后赵晟熙和赵晟颢也端了起来。
赵晟乾并未急着饮酒,而是对赵晟皋笑道:“三弟言重了,你我兄弟间本就不分彼此。我等离开都城的时候,父皇就拜托给你了。”
赵晟皋垂下眸光,嘴上的笑容耐人寻味:“太子殿下放心便是。”
说着他也从银姬手中的圆盘里拿起剩下的一杯酒,当着三人的面一饮而入。
赵晟颢手里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在赵晟皋饮下之后,也跟着喝下。随后,赵晟乾和赵晟熙也喝下自己手中的酒。
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度,赵晟熙和赵晟皋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
“既如此,皋不敢再耽搁诸位兄长的时间,兄长们一路保重。”见众人都喝下后,赵晟皋也不再纠缠,侧身让开路面。
赵晟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双脚一夹马肚子,身下骏马便向前冲去。
接着,赵晟颢和赵晟熙也追上,身后的队伍如一阵彩烟一般,几息之后就出了城门,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茶楼上,桑悠倾微微蹙眉,轻声道:“你说,他真的如此好心,前来送行?”
楚清摇头浅笑:“他的心机如此深处,又岂会放过任何一处可以利用的地方?”
说完,她由看向桑悠倾,提醒道:“这几日太子不在,你也要小心。或者干脆回家,有桑将军在,也无人敢动你。”
桑悠倾轻点颌首:“殿下临行前已经做了妥善安排,你放心。”
狩猎队伍离开后一炷香时间,楚清和桑悠倾也都各自悄然离开茶楼,分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