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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骁原本以为朱珠会哭, 在回忆完那些伤人的旧事后, 也许会难过, 甚至会崩溃,所以他才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准备在第一时间将人揽入怀中。
他甚至一只手都已经探进裤兜,摸到了自己一直揣在身上的纸巾, 好及时递过去, 帮她拭泪。
可现实呢?
朱珠就那样站在自己的面前,背对着他,言语平静到毫无起伏, 没有哭腔,没有哽咽,更像是面无表情的朗读一篇课文,说的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难过吗?她说都过去了。韩骁相信, 起码在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毫不在意那些过去的事情。
可是曾经的她呢?那会儿还在忍受那些冷暴力的她呢?
如今的她有健全的心智和三观,可以撑起一颗强大的心脏, 但那时候的她呢?真的不难过吗?
肯定是难过的吧。
一年半, 没有人跟她说话,那样的事情真的存在吗?真的不会将人逼疯吗?韩骁连假设都没有办法做到, 可事实,又的确告诉他, 这是切切实实已经发生了的。
“你没有跟家里说嘛?”韩骁依旧留有疑问,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 不难看出这些事情,老师大约都是知道的。
朱珠的唇边溢上一抹苦笑,只是韩骁看不到。
“我说了,在还没有那个男生的事情发生时,我就告诉了爷爷。”
朱珠这话说完,韩骁就明白了。不说爷爷奶奶那辈的事情,起码在他们小时候,两家的情况还是很相似的。父母忙于工作,整天不着家,孩子都是家里的老人在带。
要说韩骁和朱珠唯一的区别,就是朱老爷子带着朱珠生活在城里,韩奶奶带着韩骁住在村子里。
再说朱老爷子这人,韩骁是知道的,刻板又严厉,虽然也是十分宠爱自己唯一的孙女,但同时,对她的要求也严苛到异于常人。
曾经有一件事就让韩骁印象极为深刻,那会儿朱珠还不大,四五岁的小豆丁,在乡下和他们一起在屋里看电视,小伙伴们都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朱珠也不例外。
朱老爷子看到了,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可能小伙伴回家后,却叫朱珠端端正正的在沙发上从傍晚坐到了天黑,一动不许动。
坐要有坐像,特别是小姑娘家。
这是韩骁在那晚听到的训斥声,虽然要说,朱珠如今完美无缺的家教涵养,的确得益于老爷子的教导,可那些教导时至今日,韩骁都无法苟同。
所以在听朱珠说她当年把事情告诉朱老爷子后,他都可以想象朱老爷子会说些什么。
“爷爷是不是教你管好自己,好好学习就行了?”韩骁反问她。
“是,爷爷说了,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朱珠没有说的事,爷爷甚至认为没有人和她玩是一件好事,这样她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学习。
后来又出了那个男生的事情,朱珠不是没想过要越过爷爷去跟爸妈说,但是爸妈的脾气她也了解,就怕爸妈真的做出去找那个男生家里的事儿来,这样本来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反而也就真的牵扯上了。
事情就那样一直僵持着,没有改善,也没有越来越糟糕,她逐渐习惯了一个人,除了喝水吃饭,她就鲜少开口了。
韩骁没有再问下去,朱珠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不是故事最终的结局,这只是完整回忆中的前半段。
不过那后半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了。
韩骁显然还处于对真相的震惊和对朱珠的心疼中难以自拔,他看着面前那个冷寂的背影,突然明白了她的心那么冷硬,明白了她为何总是散发着疏离感,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在乎。
她是真仙女,历劫飞升,才筑起铜墙铁壁的心,坚韧不摧。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朱珠径自走到厨房,将酒杯放在了水池中。
韩骁想知道的,她也说了,晚上本就喝了点酒,刚才那一整瓶的红酒又喝的那么快,她现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可尽管她已经极力想要维持清醒的状态,但她走路的样子在韩骁看来已经晃如蛇形,有些踉跄。
她一张小脸潮红,嘴唇上还有绛红色的酒渍,衬的皮肤更加的白。韩骁想到刚才进门时自己失心疯做的事情,心中又有些蠢蠢欲动。
她是醉了吧,韩骁问自己。
她肯定是醉了,他很快给了自己答案。
趁人之危,实非君子所谓,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他的脑袋里争执,一个要这样,一个要那般,吵的他脑壳疼。
朱珠已经走的东倒西歪,她酒量虽然一般,但平时也不是没有这样喝下一瓶酒。可怪只怪她在离开包厢前喝的那杯韩骁的酒,实实在在的高纯度的白酒。
度数本就高,再混酒一搭,上头太快,整个人从清醒到迷蒙,也就是眨眼间的工夫。
韩骁看她走的不稳,便走到她一旁虚扶着。眼见人都已经走到房间门口,就在开门的瞬间,朱珠一个趔趄,就要往前面栽下去。
韩骁眼疾手快,赶紧一个大跨步晃直她身前,抱了个满怀。
脑中争执的两个小人在这一刻也终于决出了胜负,他一手箍住她细细的手臂,曲着膝盖半蹲着,将另一只手从她的膝窝后头绕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是韩骁第一次走进朱珠的房间,意外的是,她的卧室与他的想象全然不同。
房间并不大,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两边是设计十分简洁的床头柜,一盏落地灯,一张梳妆台,卧室里除了一个洗手间,还有一个做了隔断的衣帽间,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韩骁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注意到她面上微微蹙紧的秀眉,一时间进退不得。
“难不难受?”他哑声问她,眸色沉如浓墨,辨不清眼底的情绪。
朱珠神智迷离,明明韩骁就在她身边,却听见他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哼哼唧唧的点了点头,吭哧一声:“难受。”
就两个字,跟一把勾子似的,直接就将韩骁的三魂七魄勾了个没。身下的小姑娘,微微眯着雾气氤氲的媚眼,嘤嘤娇喘似猫似莺,韩骁真是爱惨了她这幅模样,只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
“珠宝,要不哥哥亲亲?亲亲就不难受了。”韩骁哄着她,男性的嗓音里满是情/欲。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她已经醉了,醉昏了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脑中获胜的小人,此刻正架着二郎腿瘫坐着,指点着韩骁的动作,大声嚷嚷着:还不赶紧下手!你要不做点什么!她说不定以后就得质疑你不行!
韩骁仅存的一点理智觉得这个小人说的很对,这么有理的说辞根本难以反驳。
他欺身而上,单腿跪在她身侧,一条腿撑点着地,双臂撑在她脸侧,欣赏着眼下的美景。
“让小宝哥哥亲亲好不好?”韩骁复又问了一遍,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得她点头,还是给自己壮胆。
朱珠将快要阖上的眼睛使劲睁大,像是在试图思考,亦或是试图辨认头顶上方的这张脸。她的眼底清澈,干净的如一汪清水,印着韩骁满含□□的面容。
韩骁没有再等下去,他低头就亲了上去,有了前面的经验,这一次的他,轻车熟路。
渐渐的,他开始有些不满足,大舌从她口中退出,转而吻上她小巧的下巴,纤细的雪颈,他的理智在抽离,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只往一处涌,他在失控的边缘试探着……
他瞥见她脖子上浅淡的红印,突然间惊醒!再将目光往上移,却看见朱珠紧闭着双眼,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这样睡了过去。
韩骁失声而笑,撑着身子重新做了起来,十分无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不可言说的某处终于疲软了下来,他不禁也有些后怕,怕刚刚自己没收住手……
韩骁扯过被子,准备替她盖上,可看着她面上精致的妆,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依稀记得自己看过的东西里好像有类似的情节,便赶紧打开手机翻看了两眼。
拿着手机走进洗手间,比对着搜索软件,开始在盥洗池上寻找。浴室里摆了许多的瓶瓶罐罐,上面不是英文就是日文,韩骁看的脑袋都大了,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卸妆的那瓶。
他又找了卸妆棉,点开视频,静音,看着视频里的手法和字幕,耐心的替她擦拭着脸上残余的化妆品。
他动作很轻,像是修复价值连城的文物一般。因为她的皮肤实在太嫩,瞧瞧那张小嘴,不过是多亲了两下,就又红又肿。他很真怕自己手下一用力,就把她的脸给擦红。
把妆卸完,韩骁也出了一身的汗。将被子给她盖好,又开了空调调好文都,他才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冲了个凉水澡。
这一番折腾下来,都已经快到一点了,可韩骁也没了睡意,便干脆拿着手机,给刘助理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边刘助理正睡的舒服,冷不丁就被震耳的铃声吵醒,他很快就辨认出那是专门给老板设定的铃声,急忙接了起来。
“帮我查点东西。”
“我要荣城一中xx届一班所有人的资料。”
“你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事情做不好,荣城你也不用待了,回海城总公司当保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