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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离风抬眸见杨扶柳乖顺的被他护在后面,一时眸中更是黯然,袖下的手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
他猛地站了起来,语气冰冷:“孟公子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见杨姑娘没有大碍,在下就告辞了。”
说完不待人反应,就如一阵风般刮了出去,片刻不见踪影,使得杨扶柳挣扎而出的扬手挽留没了主角。
她看着空落落的门口,一时失了反应。
孟越城没注意她的表情,心里正为轻而易举赶走了抢银子的男人而得意,他面上恢复一片深情温柔眸中空洞没有去看杨扶柳诉说着衷肠。
“小姐,我早就听了那路离风就是一个徒有表面的伪君子,专骗女人的银两,这县里不少的人都上过他的当,小姐可别被他表面骗了,他此番来肯定不是看小姐那么简单,上次入了牢他肯定还想着报复,又想骗小姐钱色呢。”
杨扶柳的思绪被迫让他拉回,她幽幽盯着他瞧,看的他不自在的眼神飘忽。
“小姐,越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没什么不对,本小姐只是在感叹,我以前的眼光怎么这么差,没发现你丑的已经让人入不了眼了。”她摇摇头,语气真切。
孟越城顿时面色一变,想要开口说什么,随后忍了忍憋下去,露出一副委屈之色。
“小姐怎会如此说越城,莫不是小姐看上那路离风所以就找借口赶越城走?但越城为小姐所救,这一年多来一直与小姐相处,一颗心早已被小姐占据,如今岂能轻易割舍,若小姐真的看不过越城,越城就只能一死,来报答小姐对越城的恩了。”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露出一脸悲壮,头一瞥,就朝着旁边的柱子而去。
然而到了柱子前,后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这使得他心头不由不确定了,难不成这肥婆真的已经完全不将他放在心上了?她半个月前时不都还叫他孟郎吗?难不成真被那路离风给迷住了?
他转过头,将杨扶柳瞪着一双眼睛正兴趣盎然的看着他,他不由扯了扯面皮,又是哀怨忧伤。
“小姐若是真喜欢上那路离风,那越城也不会阻拦,但越城不放心小姐怕小姐吃了亏,若是可以,越城只想一生陪在小姐身边,什么都不求,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小姐就好,小姐若是回头想起越城,越城一直伴随小姐左右,不曾离开。”
这一番情话又是情深意切,配上他那深情大义的语气难以不让人动容。
杨扶柳扯了扯嘴角,面上也带着感动:“什么都不求,只愿伴我左右?小孟当真如此想吗?”
“自然,越城为小姐所救,早就视小姐为我的所有,只要小姐不嫌弃越城,不赶越城离开,越城什么都可为越城做。”他见杨扶柳松动了,顿时加了把劲。
“哦?既是如此,那你将我送你的脂粉古器玩物还有现银都还给我吧。”她面色一淡说道。
孟越城面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小姐,你说什么?”
“越城不是说什么都不求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好吗?本小姐现在确实更是欣赏路公子,想要在你二人中选个做我的夫君,若越城能让本小姐看到你的诚心,是真的离我不得,那我就去向爹爹说明,让你成为我杨家的女婿。”她认真的看着他道。
孟越城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有些意外,又忍不住暗地打量着杨扶柳,他自然知道这几日她都跑去路离风家追人去了,但他知道那路离风对杨扶柳是不屑一顾,准确的说是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所以他也不担心自己在杨府的地位被动摇,杨扶柳伤了心最终也还是会回到他这里,让他安慰着哄着。
虽说如此一个肥婆却是让他很是厌恶恶心,但奈何她出身好出手又是大方,让他过上了和以前贫穷日子截然不同的生活,他一无所长又不愿去做苦力,自然希望能牢牢抱紧她的大腿能够安然的吃喝玩乐,加上这杨扶柳好哄骗又愚蠢,他暗地里养了不少知心人,这日子他自然不愿放弃,所以在路离风登门来探望杨扶柳时他担心自己的位置被顶替了才赶紧来,毕竟他知道那路离风也是个贫苦的,保不准也被杨扶柳的财大气粗给折服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杨扶柳变心变得如此之快,还说他丑的不忍直视,这使得他不由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要是成了这杨府的真正女婿,他以后或许还有做官的可能,这如何不让他心动。
但他也敏感的发现了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冷淡和对路离风的热情,她真的会选择他吗?
“怎么?小孟不愿意?那你的愿意为了我什么都做也是假的?你根本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杨扶柳面色一垮,露出了几分怒色。
显然,要是他再迟疑一会指不定她就要动粗了。
他赶紧应道:“怎么会?越城一定会让小姐看到越城的真心,小姐要收回什么,越城都是同意的,只要小姐愿意留下越城,分给越城一点注意就心满意足了。”
“那好,鱼儿,你听到小孟的话了吧?赶紧将孟公子的所有东西都收了。”杨扶柳扬声吩咐。
“是,小姐。”
鱼儿很是麻利的叫了两个丫鬟跟上,杨扶柳有些颓靡的精神也因此振作,她从床上起来跟了过去,还顺便让孟越城跟上。
毕竟亲自看到和听到的效果可是不同的。
孟越城的院子离杨扶柳的院子不远,位置很好小院也别致,还是当初杨扶柳求杨夫人答应的。
如今走进去一看,杨扶柳都有些意外,因为这院子如今看上去倒是比杨扶柳的院子都要精致华贵了几分。
她转头瞥了眼孟越城,孟越城却心思不在她,他正满眼不舍的看着鱼儿带着几人在他院子里进进出出,只觉得自己刚刚答应的太过冲动,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他精心布置的是他的最爱啊,就算以后还能获得更多,但被这些奴才满眼幸灾乐祸的如失宠一般被拿了所有东西,还是心中不好受。
他看着人将墙面上他存了一段时间换回来的名家字画,不由有些维持不住了,这可是他用来撑颜面的东西。
“小姐,这个,也要拆吗?那是字画,容易被扯坏的。”
“没事,我杨家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几幅字画还是能再买的。”她随口安慰一声,随后又吩咐:“动作麻利些,记得,所以东西都得从这里搬走。”
“小姐,床也要搬吗?”丫鬟忍不住问道。
“自然,这两日小孟也用不到,等本小姐看到小孟的真心后,一切都会归于原位的。”她回答,又笑眯眯的看着孟越城:“小孟,你说对吗?”
“……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孟越城将那句‘我睡哪?’吞进肚子里,咬咬牙回答。
人来往大约快一个时辰,总算将院子搬了一空,孟越城看了只觉得心底一痛不忍再看,不想面前却又多了双绣花鞋。
“孟公子,请你方便下,抬抬手。”鱼儿客气道。
“抬手做什么?”他语气不耐,扑着胭脂的脸上很是阴沉,如同晚上来的索命恶鬼一般。
“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鱼儿面不改色解释:“小姐说了,要将孟公子所有东西都暂时收走,看到孟公子的真心,这所有的东西自然包括衣服,只是小姐仁慈,可以让孟公子将里衣留下。”
“这真是她说的?”孟越城只觉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当真就是旧人的悲哀么?他需要如此讨好这个肥婆,让她看到所谓的真心?
若是可以,他真心摔袖离去,奈何自己现在所有家当都被收上去表‘真心’去了,他要是从杨府离开,又是一无所有。
“是,孟公子体谅一下。”鱼儿摆着正经表情,心中同样肺腑。
若是小姐真的要为了路公子赶孟公子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让他离开不久行了吗?
孟越城只好任由她们将他的外套脱掉,但这还没有完,他被鱼儿又带着会了杨扶柳的院子,但却只是让他停留在院子中。
鱼儿一本正经的再次转话:“小姐说了,让路公子站在这表达真心,这太阳月亮都是及其有灵性的,若是它们都感受到了孟公子的真心,那小姐即刻就去请求老爷夫人,让孟公子和小姐成婚。”
“太阳月亮?那都是死物,小姐怎么知道它们有没有感觉到?”孟越城只觉得荒唐至极。
“小姐说了,她之前生病,都是晚上梦到了太阳月亮,第二天身体就一下回复了,若孟公子的真心传达给太阳月亮了,那她做梦时就一定会梦到的。”
“做梦?也就是说我要在这站到明日早晨?”孟越城不由瞪大了眼睛,他算是知道,为何她会说他暂时用不到床了。
“这是自然,毕竟小姐要晚上睡觉才能做梦,不过小姐也说,若是孟公子觉得为难,也可不必,只是小姐恐怕会因此感到很伤心,你也知道,小姐伤心时,恐怕会做出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