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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国立即让方森林通知党校,让马文生即刻回到大朗市处理工人的事情,因为省城距离大朗尚远,可以借用机场,让马文生乘直升机离开省城。
高泽国甚至还提了具体要求:马文生同志要及时处理相关任务的扫尾工作,争取获得群众满意。
群众满意,就是我们衡量工作的尺子。
这一个批示来得也是怪异。明明是李明堂改变了国有企业振兴工作几个原则,抢着要夺走国有企业的土地,这才导致了工人上访请愿。现在到了高泽国的批复中,却成了马文生没有做好工作了。
马文生回到大朗之后,立即和工人们开展对话。他首先向工人们道歉,说自己去省委党校接受培训,对这边的情况过问不多。
跟着他表示,工人同志们的想法和要求,是大朗市委市政府一直放在心头的工作,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改变。之所以会出现市回收土地小组进驻企业的情况,是因为他没有把工作交接好,对不起广大的工人同志们。
“马市长,你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一走,人家照样抢地,我们该怎么办?”有个工人代表抢前一步问道。
马文生向他深深一躬,“既然我从省委党校回来了,这件事我就会跟到底。我是大朗市副市长,是人民选举我的,我就要对大朗市的人民负责任。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的。如果我管不了,管不好,我保证,这个副市长也用不着再做了。”马文生说到这里,心头一阵悲凉。
工人们在几个老工人的要求下,慢慢地散去了。马文生看着离开的人群,眼角一阵湿润。
马文生说服工人们从市政府散去后,也是疲惫到了极点。他看着工人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惶惑至极。
他要去哪里?回省城省委党校吗?党校校长并没有这样要求,但同样校长也没说让他不回去了。
如果再去党校,直升机显然是不会再送他的了。
看着时已至下午四点,市政府那边也没有一个领导出来和他说几句什么,马文生心里凉透了。
倒是胡光全和翟嘉仪俩人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着,马文生绷着脸向他们说道:“你们两人,在财委那边没事做么?跟上周才能的车,早点离开这里。”他说着,眼睛看也不看他们。
胡光全心里很委屈,倒是翟嘉仪反应快些,她明白,这是马文生故意撵他们走。
马副市长这个举动,说明他的事情还没有完。
于是翟嘉仪便拉着胡光全走了。胡光全先是不肯,可最终还是离开了。他们并没有坐周才能的车,而是自己打车离开了。
不一会儿,马文生接收到翟嘉仪的短信:“市长,我们担心您。”
马文生看着短信,为之一愣。他的事,胡光全和翟嘉仪不可能知道。
但翟嘉仪以她敏锐的直觉,判断出来了。
马文生微微叹了口气,跟着上了周才能的车。他总不能呆呆地站在市政府大院里吧。至于回自己的办公室,他想也没想。
“马书记,”周才能还是那么恭敬,马文生点了点头。周才能跟在马文生后面时间长了,知道他的脾性,也不问他去哪里,便把车开着,驶到了千百艳投资的门口。马文生还没有下车,池薇的电话就过来了,“文生,你在哪里?”
马文生懒懒地答道:“我把任务完成了,现在准备回去休息一下。”说着,他朝着千百艳投资大厦里看了一眼,门口并没有人当值,王茵和杨兰俩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马文生便拍了拍周才能的肩膀,让他转过头来,去凤凰楼宾馆。
“什么时候去省城?”池薇对马文生的处境心知肚明,可是她只是一个市委书记,根本解决不了马文生的问题。
她和李明堂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给省委写报告,让马文生回来,到现在也是没有一个字的批复,这足以证明高泽国对马文生的气还没有消。
车到了凤凰楼,马文生下车之后,便让周才能回去。“去市政府吧,把车纳入政府办统一管理,”马文生要求道。
周才能愣了愣,忽然眼睛红了。他的妻子,在马文生的关照下,进了城北开发区的一家企业,后来在孙才旺的努力下,已经成了管委会一名事业编制的干部。
马文生对他可谓有再造之恩,他虽然不知道马文生究竟犯了什么错误,可是他能感觉出来。人人都不愿意见马文生,有意无意地躲着马文生,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马文生要是倒台了,他周才能的日子不会好过。这也是马文生让他把车交到市政府办的原因。
政府办收了周才能的车,就会给他安排跟其他领导。
周才能显然也懂得了这里面的含义。马文生觉得这么说,还不足以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又说道:“你是事业编。市里不容易的话,我会让戚书记把你弄回津县。”当初周才能的编制挂在城北开发区管委会,等马文生去了津县,直接就把他给带过去了,没有替他变动工资关系和人事关系。等马文生当选为大朗市副市长,这才把周才能的关系转到了市政府办。如今,很有可能是让周才能麻烦了。
周才能眼泪落了下来,“马市长,只要你用得着我,我,我哪怕不要这个编制也不要紧。”他的意思,是马文生如果辞职,他也会跟着马文生,继续替马文生开车。
马文生淡淡一笑,说道:“还不至于到那个田地。”他挥了挥手,便走进了凤凰楼宾馆里。
马文生回到宾馆,便洗了个澡,上床睡了。临睡前,他给蓝青青发了个短信,把自己来大朗的事告诉了她。
蓝青青知道男人心里烦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照顾好自己。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已是夜色满城。马文生起床后,看了看手机,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