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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宁下班匆匆换了衣服就出了科室,直接给沈司洲打电话,不接。
她的一颗心悬了起来,怎么回事?
急着去停车场,直接驱车打算去荣鼎集团,半路上却收到沈司洲发来的一条信息。
他说:“宁宁,你不用来,我完事就回家。”
夏恩宁看后皱了眉,将车子靠边了片刻,随即掉头改变主意去了夏家。
之前夏恩宁的事她有些想不明白,后来隐约似乎想到了什么……
夏恩宁试图加快车速,奈何此刻下班高峰,市区内到处堵车,她没办法被堵在红路灯口,大城市都这样,每天堵,大家也都佛系了,听歌的听歌,抽烟的抽烟。
只有夏恩宁,心里就像爬着蚂蚁,简直坐立不安又心急如焚。
她将车窗摇下,朝外面看去,可是前面还是红灯。
收回目光时,在人群中,夏恩宁不经意看见两抹与旁人格格不入的身影。
她起初没在意,后来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她又忙看出去。
那边二人还在沿途走着,拉着人似乎在问。
其中一人回头瞬间,夏恩宁看清楚了。
是他!
杨小雷!
她的眼睛猛地撑大,扶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们父子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西南山村离开这里近两千公里远……
看那样子,似乎在问路……不,在问人!
是来找她的?
夏恩宁几乎本能低下头,快速将车窗摇上,她的心跳飞快,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回想着在杨家的那半年,实在太可怕了!
她要赶紧告诉沈司洲!
夏恩宁拿出了手机正要打电话出去,前面的车动了,原来绿灯了。
她迟疑了下,放下手机启动了车子。
路边,杨家父子还在逢人就问,杨小雷还比对着她的身高。
夏恩宁有些庆幸,幸好没留下什么照片,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她在车内看着他们,况且,今天她这样的打扮,他们一时间也应该认不出来吧?
她收回思绪,加速离去。
再一次改变了主意,她没有去找夏恩熙,而是给徐降打了通电话。
徐降说他正要收拾下班。
“你等等,我马上到樟城电子,真的是很急的事。”她忙说。
赶去樟城电子,果然只剩下徐降一个人在等她。
“什么事,这么急?”徐降严肃地问。
夏恩宁跑得急,喘着气说:“你帮我调一个监控。”
徐降惊讶问;“什么监控?”
“澜湾附近的一个监控。”夏恩宁走上前,报出了日期。
是丁柏汝出事的那天。
她今天是怀疑了夏恩熙,却没有任何证据。
徐降皱眉看她:“你让我黑监控啊?”
她面不改色:“很重要,帮个忙。”
徐降耸耸肩,拉过椅子坐下说:“那你等下。”
她跟着坐下,忍不住问他:“新交的女朋友怎么样?”
徐降一听就笑了:“嗯,还不错,我妈也挺喜欢她,温柔又孝顺。”
夏恩宁跟着笑:“那就好。”
徐降是个很不错的人,要不是因为照顾妈妈拖累着,他早就可以发展得很好。不过现在在樟城电子,他的前景也会不可估量的。
毕竟,这是个信息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了。
很快,徐降就将屏幕转了过来:“你说的那天,调出来了,有具体时间吗?”
夏恩宁想了想,说:“中午开始看吧。”
她将椅子拉近了些,看这架势是来真的了。
徐降推了推眼镜点头:“行。”
他一面调时间,一面问她:“沈总没和你一起来?”
她应:“嗯,他有别的事。”
“最近陆总来的也不多。”徐降掉下回车键,离手,态度有些奇怪,“好了,需要我回避吗?”
夏恩宁笑了:“不需要,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捉奸吧?”
毕竟澜湾是她住的地方。
徐降有些窘迫,笑笑没说话。
夏恩宁已经认真看起来。
……
荣鼎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孙雪瑜仍是用匕首抵着沈司洲。
他铁青着脸色,终于沉声问她:“宁宁妈妈会闯入酒店是因为她捡到了我妈的胸针要去还,因为她见我妈进了你们事先准备好的房间,所以你才想杀人灭口,怂恿苏雅琴开车撞死她,是不是?”
“不错。”孙雪瑜完全不否认,“不过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什么证据都没有!”
沈司洲依旧问她:“当时她在那个房间看见我妈了吗?”
孙雪瑜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她笑了笑:“那当然没有,郑恺杰迷晕后把你妈藏在了衣柜里,所以景念一直说房间还有别的女人,但没有人相信她,都说她是疯了!”
当年的事,原来如此。
沈司洲蓦地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孙雪瑜皱眉看着他。
沈司洲回头看她一眼,开口说:“当年你的计划也算天衣无缝,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在当年就应该斩草除根的。”
孙雪瑜嗤笑:“当年算你命大,要不是后来你外公及时派人来,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她正说着,面前人影一闪,她的手腕一阵痛,匕首已经咣当落地。
孙雪瑜震惊退了半步,随即笑起来:“你以为没有匕首你就高枕无忧了吗?沈司洲,你还是太天真了!来不及了,一切早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他转身直视看她,目光瞥一眼办公桌,“你是说你一早就在办公室里放置了一氧化碳,想和我同归于尽的事吗?”
话落,孙雪瑜的脸色瞬间大变。
她不可置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目光微寒:“真是可笑,你以为今时今日的荣鼎集团还是当时温立勋在时的荣鼎集团吗?”
孙雪瑜突然来集团,还带进来一瓶有毒气体,这种事怎么可能瞒过他?
所以他一早就叫人把东西给换了。
“忘了告诉你。”沈司洲往前一步,略倾身,“你打开的不过是一瓶氧气,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办公室里的空气特别新鲜?”
“你……”孙雪瑜的脸色煞白,见他又往前一步,她猛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对着他。
沈司洲的脸上丝毫没有惧怕,反而笑了笑:“你该不会以为一把匕首就能杀我吧?”
说时迟那时快,他飞快出手狠狠扼住了她的手腕。
孙雪瑜震惊地撑大眼睛,本能想要将手抽出来,奈何他的力气极大,完全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接着,是顾子期的声音:“沈先生,麻烦开下门。”
孙雪瑜警觉看向门口:“外面是谁?”
“警察。”沈司洲睨着她,胜券在握,“来时路上我就报警了,当然,我也没本事支一队警察来偷听我们说话,我不过是说有人携带有毒气体进入荣鼎大厦,他们当然得出警了。”
他的笑容阴沉,靠近她,“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孙雪瑜,栽赃陷害,杀人教唆,这么多罪名,你得再监狱陪你的好姐妹苏雅琴到天荒地老了吧?”
“你!”孙雪瑜颤抖得嘴唇说不出话来。
外面敲门声再次传来。
顾子期的声音有些着急:“沈先生?”
然后,沈司洲听顾子期找人要备用钥匙的声音。
沈司洲的声音不缓不慢:“你们温家的人一个个都跑监狱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特别是你,孙雪瑜,你以为你是赢了我妈吗?你,输得一败涂地!不过你放心,等你儿子墓前的杂草长到人高,我会拍照亲自带去监狱看你的。”
“你做梦!”孙雪瑜激动地说,“我不会去监狱的!绝不会!”
门外传来钥匙入孔的声音。
沈司洲回头看了眼,孙雪瑜趁机狠狠推开他,扭头就冲到窗边。
顾子期开门进去时看见孙雪瑜推开窗纵身跳了下去,他的脸色大变,疾步冲上去想要拉住她,但是太晚了。
沈司洲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子期回头时脸色微变,大步过去,一面扯了桌上的纸巾按住他的手,一面问:“没事吧三哥!”
他低头看了眼,刚才孙雪瑜推开他跳楼时匕首划到了他的手,直到此刻也不觉得痛。
他直接伸手按住:“没事。”
已经有警察下去了。
几分钟后,传来消息。
孙雪瑜当场死亡。
那是肯定的。
顾子期有些愤然:“可恶,像她这样的恶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是吗?
沈司洲的心底沉冷一笑,孙雪瑜已经将一切都说出来,就没必要审判了,毕竟,她还欠妈妈沈云秋一条命!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没拉紧的。
孙雪瑜玩过一次跳楼,而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那么好面子的人,面目全非地死,很是解气。
……
夏恩宁盯住画面已经看了一小时了,澜湾外的那条路上,她看到夏恩熙的车来了又走,应该是刘阿姨口中说的来告状说温谨语再4S店为难她的事。
接下来应该是丁柏汝开车出来的事了。
却不想,中途,夏恩熙的车又回来了。
再过一会,夏恩熙的车出来,让人震惊的是,她车子后面跟着丁柏汝的车!
夏恩宁本能站了起来。
“怎么了?”徐降皱眉问。
夏恩宁没有回答,只说:“往回倒十秒!”
回放。
“停!”
画面定格住。
看得出,丁柏汝是跟着夏恩熙走的!
记得刘阿姨说,后来厨房的水开了,她去厨房后出来,丁柏汝就不在了。
她和沈司洲也一直想不通丁柏汝为什么要去衡阳路,看来这件事得问夏恩熙了!
夏恩宁转身就要走。
徐降忙叫住她:“恩宁,没事吧?”
“没事,徐降,你下班吧,谢谢。”她头也不回出去。
一直都没想明白,丁柏汝知道囝囝并非是温谨语的孩子这件事温谨语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也和夏恩熙有关!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按照刘阿姨的说法她是整理了一堆鉴定书出来打算丢,丁柏汝一定是交叉对比中发现了问题,假设当时夏恩熙折回,按照丁柏汝的谨慎是不会和夏恩熙提这件事的,但夏恩熙却仅仅凭这一点就猜到了。
只有一种可能。
夏恩熙和温谨语一样,从一开始就知道囝囝的身份!
而温谨语始终不承认将她卖掉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
夏恩宁整个人冰冷一片。
她给沈司洲打了通电话,接的人却是顾子期。
“顾队?”夏恩宁的脸色一变,“三哥呢?”
顾子期说:“三哥的手受伤了,在医院处理,你别担心,没事,就是划伤一道口子,处理完他马上回家。”
夏恩宁又问:“他不是去荣鼎集团开会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顾子期没有隐瞒:“孙雪瑜不知道发什么疯,想杀三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夏恩宁的心口紧了紧,虽然她没在现场,但却也已经感觉到那种紧张感。
她握紧手机:“孙雪瑜呢?抓铺归案了吗?”
那边沉默半秒,随即开口:“从22楼跳下来,当场死亡。”
死了?
夏恩宁震惊无比。
收线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孙雪瑜真是疯了!
全段时间萎靡不振,突然去荣鼎集团原来是想杀沈司洲。
夏恩宁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她又给沈司洲打了通电话,果然还是顾子期接的,直接让顾子期翻了许明美的号码出来。
她转而打给许明美。
许明美明显在哭,生气说:“你打这通电话是来看笑话的吗?”
夏恩宁深吸了口气,却问:“这几天恩熙是不是见过你姨妈?”
许明美有些意外,终于还是说:“是见过,在我表哥墓地,怎么了?”
夏恩宁没有再说话,直接收线。
看来她怀疑的没错。
时隔一年重回樟城,看来夏恩熙的功力渐长。
她周旋在所有人中间,看似跟所有人都冰释前嫌,表面上重新做人,暗中却是到处挑拨离间。
先是她和温谨语,再是孙雪瑜。
夏恩宁咬紧牙关,直接将车开去了夏家。
她没有进去,打了通电话把夏恩熙叫出来。
夏恩熙很快出来了,看见她的车就跑过来:“姐,来都来了,干嘛不进去啊?爸和奶奶都在啊!”
“不进去了。”夏恩宁的脸色淡漠,“上车,我和你说几句话。”
夏恩熙有些犹豫,但还是上车了。
车门一关,夏恩宁开门见山:“孙雪瑜跳楼死了。”
“啊?”夏恩熙一阵吃惊,“好端端的,为什么?”
“她去杀三哥,没成功。”
“她去杀姐夫?”夏恩熙几乎快惊叫。
夏恩宁的目光一动不动看着她,心底觉得可怕又好笑。
装,她还在装。
真是本性难改,她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都没几句话是真的,恐怕连她自己都快信了吧?
夏恩宁冷笑:“你不去温家看看吗?”
夏恩熙的眼珠子撑大:“姐,没病吧你?她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是吗?可许明美告诉我,你不是和孙雪瑜和好了吗?”
夏恩熙面不改色:“许明美是孙雪瑜的亲外甥女,她的话你也能信?”
夏恩宁侧身看着她:“温家的事与我无关,我只问你,那天你把丁秘书带去衡阳路干什么?”
果然,一听她提丁柏汝,夏恩熙的眸子猛地一缩:“姐,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夏恩宁盯住她,“我知道丁秘书出事那天你和他在一起。”
夏恩熙惊叫道:“是温谨语找人杀丁秘书的,和我无关!温谨语自己承认了!”
夏恩宁冷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丁秘书的死和你有关。”
夏恩熙一阵吃瘪。
夏恩宁又说:“我只问你,丁秘书为什么和你去衡阳路?”
张妈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叫她:“大小姐,怎么不进去坐啊?先生和老太太都等着你呢。”
夏恩宁看也不看她:“不坐了,你也不用过来,我和恩熙正聊着呢。”
她故意来家里,家人都在,谅夏恩熙也不敢在这里做什么。
果然,夏恩熙赔笑着说:“我还以为姐是误会了什么,看来是我多心了。其实那天我是看你被温谨语欺负,怕你不开心,就给你买了份礼物,又怕你不收,就让丁秘书去拿一下,所以才和他去了衡阳路,哪知就出了那样的事,温谨语也太狠毒了!”
她说得愤愤不平。
其实夏恩熙不是傻子,知道今天夏恩宁这样来问,就是拿到了她和丁柏汝去衡阳路的实锤,再否认也就没意思了。
夏恩宁冷笑:“这样说来,你早就知道丁秘书出事?后来去拿润唇膏时还能装得一点不知情。”
夏恩熙的眼睛红了:“我也是因为害怕啊,你始终对我心存芥蒂,我怕你误会我才不说的。”
夏恩宁真想抽她一巴掌。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夏恩熙是真的把东西落下折回澜湾去拿的,却在那时候,她看到了丁柏汝手里的东西,再看当时丁柏汝的脸色,她便猜到丁柏汝知道了囝囝不是温谨语的儿子。
于是她故意设计引丁柏汝去衡阳路,中途给温谨语通风报信拖延时间。
好一招借刀杀人!
夏恩熙见她不说话,忙说:“真的与我无关,否则凭温谨语和我的关系怎么会不把我供出来?”
“也是。”夏恩宁说,“我就随口问问,你下去吧,我得走了。”
夏恩熙扭捏着,终于下了车。
夏恩宁直接掉头就走。
后视镜里,夏恩熙还站在那一个劲地冲她挥手。
她咬紧牙关,温谨语不供出夏恩熙自然是希望借夏恩熙的手继续对付她和沈司洲,温谨语和夏恩熙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如果之前还是猜测,那么今天这一席话让夏恩宁彻底肯定了。
把她买去西南山村的事,夏恩熙脱不了干系!
她气得牙齿咯咯地响。
不过要忍着,必须忍着。
孙雪瑜为了逃避法律制裁选择自杀,那也不能便宜了夏恩宁!
……
夏恩宁到澜湾时,沈司洲刚到。
他听说夏恩宁还没回来,正要出门,却在门口撞见了她。
“三哥……”
她才出口就被门口的男人一把抱住,力气那样大,几乎快要折断她的肋骨。
沈司洲回家见她还没回,一颗心就慌了,害怕孙雪瑜设计对付他的同时还找了别人去对付夏恩宁,此刻见她安然无恙在他面前,他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样晚?”他松开她,皱眉问。
夏恩宁小心拉起他的手,心疼说:“我给你打电话,是顾队长接的,他说你受伤了在医院,我就又回医院了,可是我去时你回来了,我这才回来。疼吗?”
他到底没有再问,摇头说:“不疼。”
“顾队长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她拉他进去。
刘阿姨抱着囝囝出来:“哎呦,爸爸妈妈回来了。”
夏恩宁回神,不再和沈司洲说别的事,伸手将囝囝抱入怀中。
刘阿姨说:“你们等下,我再添个汤就开饭啊。”
“嗯。”夏恩宁带着囝囝去了客厅,沈司洲才跟上去,她转身就把孩子塞给了他。
“宁宁……”他皱眉。
夏恩宁推他坐下,小心拉着他的手:“别动,我看看。”
他轻笑:“真没事,虎口划了一道口子。”
她生气瞪他:“上回的事还不够吗?你的手多宝贵,以后你千万给我注意点!”
他直接用受伤的手反握住她的手。
“三哥!”她吓得不敢挣扎。
他望着她,直言说:“一切尘埃落定,你和我去美国吧。手受伤没关系,不做医生也没关系。”
夏恩宁的喉咙难受:“真的就这样走?”
他笑了笑:“整个樟城,我所留恋的,只有你。”
她的眼睛酸得厉害,哽咽地点头:“去哪里都好。”
但她再也不要待在这个伤心之地了。
……
这一夜,夏恩熙几乎没有睡,一直在想夏恩宁突然来找她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可能,一切都天衣无缝,夏恩宁不可能知道的!
虽然一遍遍这样催眠自己,但她还是心理发憷。
现在孙雪瑜也死了,看来她不得不自己动手了。
否则,被夏恩宁这样查下去,纵然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也未必!
夏恩熙翻身做起来,盘算着怎么把夏恩宁约出来。
却没想到,刚刚过上班时间,夏恩宁自己给她发了条信息来,约她晚上在中央公园见面。
夏恩宁又说:“恩熙,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别给我来阴的,你想的没错,我是知道了什么,在我还没确定前,我不会乱说,但是你要是今晚敢带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恩熙看到这条信息脸色苍白。
她有些慌张在屋内来回踱步片刻,又冷静下来。
不对,夏恩宁一定在虚张声势,她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今晚才是她想引诱她自己说出真相的时刻!
她只要能按捺住,一切都还来得及!
……
夏恩宁发完信息打算去门诊,正巧见沈司洲从办公室出来。
她不自觉站起来:“你手上有伤,这两天没有手术吧?”
他轻笑说:“不安排了,你去门诊?”
“嗯。”
“一起吧。”
“沈主任今天也去门诊啊?”
“嗯?”
“哎呀,那我今天肯定很清闲。”
沈司洲先是蹙眉,然后望着她笑:“讽刺我?”
“哪有?”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
沈司洲不再玩笑了,突然说:“收到消息,说温谨语在监狱里被人打了。”
夏恩宁吃了一惊:“在监狱里?”
沈司洲冷笑:“很严重,要送来华成医院,我拒绝了。”
夏恩宁没有再说话。
想必要求来华成医院也是温谨语自己提出的吧,真是可笑,她凭什么觉得他们会答应让她来华成医院?
沈司洲转口说:“今晚少白说一起吃饭,他生日。”
夏恩宁回头望着他笑:“好啊。”
电梯到达,二人出去,分道去了各自的门诊办公室。
……
因为没有手术,傍晚准点下班。
夏恩宁走出门诊办公室就看见沈司洲等候在外。
她没有迟疑,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陆少白订的餐厅永远都是临江酒店的顶层露天餐厅,万年不变。
沈司洲皱眉说:“这餐厅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代言费?”
陆少白听了直笑:“我倒是想,我其实就是懒。”
看出来了。
夏恩宁的目光落在陆少白身边的白幸子身上,压低声音说:“哎,所以今天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白幸子瞪她。
她笑:“你瞪我我也是要问的,你不说是吧?行。”她转向陆少白,“少白,你身边这位,介绍介绍呗。”
陆少白连五官都在笑,清了清嗓子说:“正是介绍下,三哥三嫂,这位是我女朋友白幸子白小姐。”
“喂!”白幸子狠狠抽了陆少白一下。
陆少白捂住手臂皱眉:“干什么,哪个字说错了?”
白幸子说不出话来。
夏恩宁支着下巴望着他们笑,她的一手与沈司洲十指相缠,觉得真好,这样的话,他们就算离开了,也不用担心白幸子和陆少白了。
菜都上齐了,四人举杯。
“生日快乐!”
……
与此同时,中央公园内。
夏恩熙独自走进公园,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园里的灯都没开,她缩了缩脖子,给夏恩宁发了条信息:“姐,你到了没有?”
那边秒回:“到了,你过来。”
夏恩熙这才壮了胆子朝前走去。
她的身后,窜过两个人影。
杨父压低声音问:“黑灯瞎火的,是她吗?”
杨小雷眯着眼睛认真看了看,很是肯定:“对,肯定就是她,身影和样貌,不会错的!”
杨父点头:“那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
“拿着呢!”杨小雷肯定地点头。
两个男人跟上了夏恩熙。
杨小雷沾沾自喜,他们才来樟城几天就有人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人在这里,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们!
夏恩熙来到越好的地方,却没看见夏恩宁,她正打算再问问。
突然,身后有人大叫:“夏恩宁!”
夏恩熙吓了一跳,回头就脱口:“谁在那?”
是个男人的声音啊,她姐呢?
她想再问,另一个人从另一侧冲过来,直接用麻袋套住了她的头。
夏恩熙惊叫起来想要挣扎,脖子被人狠狠用木棍打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夏恩宁的手机已经安静了很长很长时间了。
她低头打开,从容地将所有聊天信息都删除。
至于夏恩熙那边她是不必担心的,杨家父子的尿性,一定不会放过夏恩熙手里的包,现场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过后即便发现抓错了人,他们也只会将计就计。
夏恩熙这辈子是回不来了。
“宁宁,发什么愣呀?”白幸子叫她。
她放下手机,抬头就笑,端起酒杯说:“来,今晚好好庆祝一下,因为呢,我和三哥要离开樟城去美国了!”
白幸子猝不及防:“什么?什么时候,你怎么一点都没说过?”
“现在不是说了吗?”夏恩宁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嘛,不过等你和少白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来的。”
白幸子的眼眶红了:“舍不得你嘛。”
夏恩宁也有点想哭,抱了抱她,说:“现在你我都有了归宿,是件高兴的事啊,别这样,笑一笑。”
白幸子扯出一枚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
一周后,沈司洲卖掉荣鼎被百耀集团收购。
沈司洲和夏恩宁去了一趟监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温立勋。
夏恩宁永远记得温立勋那副想哭哭不出来的样子,心中十分解气!
所有的事全都交接完毕。
又隔半月,夏恩宁拿到签证,一家三口带着刘阿姨去了机场。
白幸子和陆少白去送他们,顾子期因为有案子在手脱不了身。
白幸子抱住夏恩宁哭了好久。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我了可以来美国看我呀。”夏恩宁怕自己也哭出来。
白幸子哽咽点头,又生气说:“夏家的人也真是的,真的一个不来送你!”
陆少白跟着说:“听说夏恩熙失踪了,忙着找人的吧?”
夏恩宁一点不在意:“你们来就够了。”
又在机场呆了半小时,直到登机时间差不多,白幸子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夏恩宁的手。
“宁宁,保重呀!”
“知道。”夏恩宁点头,指着陆少白说,“你要是敢欺负幸子,我会打飞的来揍你的!”
陆少白将白幸子揽在怀里笑:“不敢不敢,我哪敢,我在樟城可是孤家寡人,幸子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大伯堂哥的一堆人,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沈司洲笑了笑,握紧夏恩宁的手:“走吧,宁宁。”
“嗯。”
走了。
再见了,樟城这个伤心之地。
……
没想到飞机因为天气原因迫降在上海,需要等大雨过后才能飞往美国。
候机大厅内乌泱泱地聚集了一大群人。
囝囝因为烦躁哭了起来,刘阿姨抱着他去了人少的地方,沈司洲不放心跟过去。
夏恩宁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远远看见前面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整个人都钉在了地上。
不会看错的,是温谨言!
可是,怎么会……
他不是在那次车祸就已经……
她见他要走,忙拔腿冲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谨言哥!”
男人回头垂目,眉眼温柔如初,却是在看她的目光里,带了一丝疑惑:“我们认识吗?”
夏恩宁怔住。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笑了笑说:“抱歉,我赶时间。”
他推开她的手往前走去。
夏恩宁呆在原地。
是吗?
只是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吗?
夏恩宁正要转身时,看见一人小跑着朝温谨言离去的方向而去。
她只看了一眼,随即猛地拽住了那人的手:“叶佳佳!”
叶佳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显然很吃惊,她抽着手:“夏医生我赶时间。”
如果说之前还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人,那现在不会了!
夏恩宁可以肯定,那人就是温谨言!
她不放手,按捺住紧张的心,说:“那就长话短说,说完我让你走,否则,大家就耗在这,谁也别想走!”
叶佳佳的脸色难看。
夏恩宁深吸了口气问:“刚才那个是谨言哥,是不是?”
叶佳佳咬着唇,到底点了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佳佳无奈说:“当时温总追着你们去的时候打了电话给许秘书,许秘书的车就跟在他车后面,车祸后,许秘书和卡车上副驾驶的人一起把温总救了下来,但另一个人去车上帮忙拿温总的东西时车子起火,不幸……”
夏恩宁的眼睛微微撑大。
所以当时车上被烧死的人根本不是温谨言!
卡车司机被甩出车外死亡,所有人都没想到卡车上还有第二个人。
叶佳佳又说:“事情都是许秘书处理的,她给了那个人的家属一大笔钱,事后也把尸体还给他们了,所以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当时温总重伤昏迷,是……是沈主任悄悄做的手术!”
三哥吗?
夏恩宁的心跳飞快,恍惚中的确记得有几天沈司洲都奇奇怪怪的,早出晚归……
“许秘书让我从医院辞职去照顾温总,后来温家弄成那样,正好温总因为头部受伤很多事不记得了,许秘书就没告诉他温家的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夏医生拜托你千万别去找他!”叶佳佳哀求着。
那边,温谨言已经走远。
夏恩宁的眼眶湿润,终于松了手。
叶佳佳道了谢急急忙忙追上温谨言。
“宁宁。”后面传来沈司洲的声音。
夏恩宁转身,含泪望着他。
他快步过来,皱眉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深吸了口气。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死活不让她去参加温谨言的葬礼。
因为,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葬礼!
“三哥。”
“怎么?”他低眉垂目。
她什么也不说,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她还怪他冷血无情,却没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拿出了他最大的慈悲与温柔。
毕竟,温家的人害得沈家那么惨。
而沈司洲会做这一切,自然全是为了她。
“我爱你三哥,谢谢你三哥。”她紧紧抱住他说。
沈司洲微怔后笑起来:“你傻了吗?”
“嗯。”她点头,“宁可一辈子在你身边做个傻子。”
他回抱住她。
外面,倾盆大雨,而这一刻,夏恩宁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这一世,再也不会有更温暖的地方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