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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春,为表示两国友好,大周国贤德皇帝特派遣使者前往东郭拜访,以表示两国交好之意。
使者团一行十人,手持贤德皇帝亲手挑的礼物以及他亲笔书写的一封友谊联言,浩浩荡荡的从京都出发,前往在千里之外的东郭国。
使者团队的每一个人都极为有精神,而能接受这次任务的都是些年轻人,是大周最为新鲜的血液,为了能让任务顺利进行,他们明里暗里做了许多准备。
贤德皇帝也没有规定他们必须要在什么时候达到东郭国,只是嘱咐他们一路上注意安全,千万不能被有心人利用此行而做出不矛之事。
贤德皇帝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大周的年轻人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显得皇帝才摆驾回宫。
十年过去了,贤德皇帝四十以上,正值盛年,在他的治理下,大周变得越来越好,处处欣欣向荣,比之二十多年前已然是另一番景象,而这一切都是贤德皇帝做出来的功绩。
春,生机勃勃之时,生命茂盛之期,河中溪水带着初春的凉气,那些落在河边或存在河底的石头表面有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扑通一声,一颗拳头大的石头不小心落到西边,潺潺流过的河水将河边的石子洗得发亮,冲过石子后又流向小溪的下流。
要不了多久,这颗石头也会和其他石头一样。
谢怲兴奋的在河边洗了把脸,望着河底那些生了青苔的石头,眼中闪闪发光,指着它们对旁边的人说道:“你看,连石头也会生根发芽!”
听到他的话,许多人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中却没有恶意,满满的便是善。
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谢怲不着调的模样,哪怕他现在指着天空,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所有人不过会一笑置之。
一群年轻人里面,其中一人优雅的打理好自身,哪怕蹲在河边清洗,也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最惹人注意的便是他那一头漆黑的长发,如他的眼眸一般深邃,黑色的眼珠带着常人理解不了的奥妙。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他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挺拔而又淡雅,斜睨了说着不着调话的谢怲:“你若是有兴趣,跳下去,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如它们一样在这条河中生根发芽。”
最锋利的石头,经过了长久岁月的磋磨,最后都会浮着一层遮掩它们锋利的衣装。
谢怲笑了两声,不像白衣男子的优雅,在双手浸泡进水中后,朝前方奋力一甩,手上的水珠便被他甩了很远:“那可算了,我的人生志向可不在一条小小的溪河中,为了尝试自己能不能生根发芽而赔上一生,太不值得了。”
白衣男人翻了他一眼,即便翻白眼的动作都做得那么优雅,让人心中生不起半分抵抗之意:“既如此,何必废话,此时此景,你说的越多越显你的无知。”
见谢怲尴尬的摸着鼻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郑申摇了摇头,面带笑着的揶揄道:“谢怲,平日里看你能说会道,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怎么在泽清面前便蔫了气,熄了火?”
安泽清的气谢怲能受,但其他人可不行,听见郑申的揶揄,他立刻炸毛,将手上最后一点水隔着距离甩了过去:“别说的这么神,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若是能把死人说活,天下人人该都希望我能多说几句话,最好说一句他们能活千年万年,或是成永生不死的老妖怪。”
但事实是,听过他说话的人,都恨不得他永远闭嘴,最好找针线把他的嘴缝上。
见小霸王要生气,郑申笑的更加肆意,也不在意衣袖上占的几滴水印子,就那几滴水,眨眼间便能蒸发。
小霸王谢怲果然气不过,立刻追了上去,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偏偏周围的人都没有劝架的想法,反而还嫌事不够大,在一旁添油加醋,添材烧火。
泽清在人群外眼含笑意的摇了摇头,相比于他们如毛头小子一样的冲动,他却显得成熟许多。
直到郑申实在不想与他继续纠缠,开始故作可怜的求饶,谢怲才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计较。
郑申抚了抚被打痛的胳膊,呲牙咧嘴道:“你这人下手真狠,要换做泽清这等细皮嫩肉的,还不被你打出个好歹?也亏的我皮糙肉厚,才扛得住。”
这年头,他还是第一个把皮糙肉厚说成骄傲无比的样子。
要换做以前,这谢怲早就不屑的冷哼,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接郑申的话,只当成听不见,反而换了态度,殷勤的跟在安泽清身后忙东忙西。
见他不上钩,郑申无奈的在心里感慨一声,这年头,连傻大个都聪明了很多,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大动干戈。
他十分怀念几年以前,只要他简简单单的说上一句话,谢怲就会如同一只炸毛的猫,见人就咬,见人就挠。
他们一行年轻人,十分悠闲的走在山水之间,时不时进眼前的集市,准备了生活必需品后,又如来观光旅游的人儿一般,嬉笑打闹着上了路。
任谁都不会想到,贤德皇帝亲手书写的友谊书就在他们的身上。
就连他们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身负任务,差点在山水之间玩得忘乎所以。
南下风光,景色宜人,他们不走寻常路,偏偏要找最偏僻最为艰险的道路去走,连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如平地一般平坦。
而他们最喜欢的,便是往那些有流匪的地方去。
今日,他们来了一座方圆十里内有最凶狠之名的匪山,听说在这座山上有恶名昭彰的盗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惹的许多人宁愿绕过这座山,都不愿意从这里走近道。
在踏进这座山的瞬间,谢怲便安安稳稳的立在安泽清身边,其余人也不动声色的形成一个保护圈,将他围在最中央。
谢怲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来了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说话仍大大咧咧的,丝毫不收敛。
他转了转眼珠,贼兮兮的咳了两声,特意扬高声音说道:“听说这里很危险,咱们是不是应该换一条路走?虽然那条路要多绕两天时间。”
郑申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乐的配合:“罢了,我看这里安全的很,想必也是徒有虚名,走上一会儿又如何?”
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附和,王子谦最为沉静,只是越发嚣张的步伐显示出他与其他人一模一样的想法。
安泽清被围在最中央,手上拿着一块玲珑剔透,价值千金不止的上等玉佩,似不经意的把玩儿着,如玉的指腹划过玉佩花纹,温润的触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温和。
躲在茂密树丫中,穿着青色匪衣的匪盗将底下人说的所有话全部都听进了耳朵中,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下面其中某一人手上的东西,目光中满是贪婪。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嘲讽,他在意的是这些人身上到底多少钱财可以供给他们搜刮。
本想再等一等看看情况,可那块玉佩的价值……
只要有那块玉佩,那么他们身上有没有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到这儿,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火热,拿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发出了咕咕咕的鸟叫声,惟妙惟肖,让人根本分不清是模仿还是真实。
听见鸟叫声,早已隐藏在暗处,时刻准备动手的匪盗团因等待太久郁积的闷气一扫而空,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在其中一个人的带领下,他们有条不紊的悉悉索索便前面靠近。
与此同时,安泽清的嘴角也缓缓勾起一抹笑。
争斗一触即发。
安泽清依靠在树下,手上拿着一朵伴生在石旁的石花,悠闲的望着前面,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经风,仿佛不经事的富家少年。
所有人都有意识的将他用目光锁定,见他只是靠在石头上没有任何的动作,无论是盗匪亦或者是谢怲等人都不由得深深松了口气。
只要这位小祖宗不乱来,他们(对方)都不足为虑。
只可惜,安泽清想置身事外,其余人却怎么也忍不了。
比如说刚刚在树枝上发现他手上有价值千金玉佩的那个家伙。
那个人偷偷在他们头领耳旁说了一句话:“老大,就是那个小子,我刚才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块上等的玉佩。”
他指了指安泽清的方向,眸中的贪婪让人一览而尽。
“那还等什么,快点动手!”头领听了,忙朝自己的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改变攻击对象。
只可惜,不管他们怎么变,最后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缩小。
一炷香时间过后,谢怲等人将所有擒住的家伙用麻绳绑了个结结实实,任他们再长出一双手都解不开。
这是他们军营里面最常用的捆绑手法,从来都是用在敌军的手上,只要一捆上绝对挣脱不了,却没想到这一次绑了几个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