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事实

边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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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已,她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畏畏缩缩的将手收了回来。

    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哪怕她动作细微,也在瞬间谋夺了众人的目光。

    一时间,所有人心思各异。

    安泽清倒是见怪不怪,甚至嘴角还带着消息。

    但谢怲和其他人的心情就很奇怪了。

    在他们眼里,杜三姑娘应该是被欺压的一方才对,毕竟泽清猛如虎,她还不如小白兔嘛!

    结果现在的场景好像又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凭着杜三姑娘的力气,谁敢欺压她?那不是不要命了嘛!

    杜子衡打着哈哈,既然被发现了,也不做隐藏,只将手背在身后,无辜的朝一脸震惊的他们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断了,别是修船的时候偷工减料了,还是它年久失修,轻轻一碰都碰不得。”

    背在后面的手不停的搓阿搓,杜子衡满脸淡定,心里差点翻了天了。

    破手啊破手,为什么不能再忍忍?现在好了,不仅没有成功质问安兄,还把自己置身于风头浪尖上,简直让她头疼!

    谢怲刚开始吃惊到走神,等后面回神后,看见杜子衡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惴惴不安,胡言乱语的模样,就强忍着笑了,脸都快憋红了。

    等她说完后,他才道:“三姑娘说笑了,这艘帆船是今年年初特意制作,集三百工师之力,上等的木材和手艺,又是泽清亲眼盯着完工,怎会出现姑娘口中的偷工减料?”

    更别说是年久失修了。

    杜子衡笑得很尴尬,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是、是吗?但也说不定啊,谁能保证刚修的船不会出问题?况且就算有安兄坐镇,该偷工减料的还是得偷工减料!”

    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把那根柱子一手拍断的!

    谢怲吸了吸鼻子,虽然很想继续嘲笑她,但是不得不说,他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对于一个小姑娘,他还是要善良一些,不能再继续嘲讽,不然等会她恼羞成怒了,泽清恐怕要拿他们撒气。

    如此一想,他笑的和蔼可亲,身边的人也不明所以的跟着一起笑。

    安泽清看他们闹了一会儿,眼中划过一抹笑意,淡淡的说道:“别在这里围着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儿吧。”

    一听他的话,众人就像得了特赦令,每个都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鬼地方,半点也不敢耽搁。

    说实话,他们还真不敢看未来的安少夫人的戏。

    谁知道等以后安少夫人想起这个场景,会不会找他们报仇?

    安家的爷们儿都有妻奴性,惹不起惹不起。

    等他们离开后,杜子衡再也不敢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满脸幽怨的道:“都怪你,让我被别人看了笑话。”

    安泽清无奈举起一只手,恨不得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澄清道:“我什么都没做。”

    “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不仅如此,还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将这消息说与她听。

    杜子衡感觉额头的青筋跳得很欢快,不过经此一遭胡闹,她心中的怒气却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一大半,余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助以及无奈。

    见她终于平静,没有发怒的意思,安泽清收回眼神,望着开始泛出波澜海面,眼神略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沉吟了一会儿后才道:“我从未隐瞒过,只是衡儿你也从未询问过,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与你说。”

    刚开始是他认为二人之间不熟,他也只是为了报小时候的仇才会刻意靠近他,可谁知后来的事情发展的如此戏剧化。

    他总不能在路边随便拉个陌生人就大大咧咧的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别人不止不会信,并且还会以为他是疯子。

    得不偿失。

    况且他也并不算在找借口,刚开始是不想说,后来是不知该怎么说,今日之所以说出来,或许是正好到了那个时机。

    她问了,他就说了。

    可是这下就算杜子衡再蠢也已经看穿了安泽清的为人,她恨恨的磨了磨牙:“你就是故意的,不用解释,不用否认。”

    直到现在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二人之间的可能性。

    她木着脸,毫无表情,安泽清眼角余光发现她的面色,心底蓦地一沉,几乎已经想到她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说的话正巧验证了他的猜测。

    “安兄,我左思右想,总觉得我们二人并不合适,你要是个寻常武将的儿子也就罢了,你我二人之间虽有差距,却也不至于不可弥补,偏偏你的母亲是东郭的大长公主殿下,富甲一方,坐拥一方势力。你就是天上的凤凰,我就是地上的野鸡,还是那种抬起头都不一定能看见凤凰的野鸡,这样的家族门槛太高,我嫁不过去。”

    所谓门当户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同阶层的两个人要是走在一起,连个共同话题也没有?

    “与其日后相看两厌,不如现在利落分开,你不如再考虑考虑?”

    她要是嫁了,说的些的会说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说的不好听的,任何不堪入耳的话都有。

    她发誓,推荐说出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可安泽清却回头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将她盯着,整个人忽然散发出一种极为忧郁的气息。

    杜子衡:莫名其妙的,有种做错了事的感觉……

    良久,在将她看得心里发毛,快要承受不住时,安泽清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你答应我的事不可再后悔,我只说一遍,没人比我们更合适,所以关于我们不合适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就算不合适,创造条件也要合适。

    杜子衡:“……”

    所以,他又是没有将自己说的放在心上。

    算了算了,她反正怎样都无所谓。

    她已经将自己一大半的家当全部存在钱庄里面,再怎么样下半辈子都饿不死,还能去做些想做的事。

    不就是陪他水火走一遭吗,不说第二遍就不说第二遍。

    应该第三层船板上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再无其他人,否则要不了多久,整个船上的人都会知道,安泽清险些被人退婚的笑话。

    船行驶的速度很快,最终在东郭境内码头停靠。

    船头幡旗飘扬,数百将士身穿盔甲,面色严肃,眉眼间煞气不减,整整齐齐的站在船只中央,等船停靠在岸边后,数百人列成一队,几乎踩着同一个脚步声下了船。

    而船上,光是人们肉眼可见的,便能看见许多贵重物品。

    一艘如此奢华的船只停在一片一叶扁舟中央,看起来极为显眼。

    看见船只停泊之后,早已等在岸边的大臣们连忙上前几步迎接了过去,其中更有这一次本该与安泽清一同前往东郭完成任务的使者团。

    几个年轻人将他围成一圈,毫不犹豫的将最无辜的谢怲挤在一旁,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泽清,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咱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你落海的消息,大伙都担心的不得了,此时见你安然无恙,我们便也放了心。”

    “以你的身手不该落得如此狼狈才是,肯定是谢怲那小子没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还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才会让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得了逞。”

    “等我们回去后,该将谢怲好好扔进军营里操练一番,免得他过得太安逸,以致忘了最基本的保命手段。”

    从始至终,安泽清脾气极好,哪怕被他们说了半天,半点也不见不耐烦,被围在人群中间不显得局促,反而很是坦然。

    只下意识的将身边某个显然不适应如此场景的人护在羽翼之下,不给其余人靠近的机会。

    被挤出人圈的谢怲听到他们提起自己,本想竖着耳朵听几句夸赞的话,却没想到听见的居然是数落他的声音。

    他立刻炸了毛,直接用双手扒开人群重新挤回最中央,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朝周边的人吼道:“你们知道个屁,老子都快为他操碎了心,你们不懂得感谢老子也就算了,还敢在背地里说老子的坏话!简直可恨至极。”

    有人嘲讽的声音轻飘飘的飘了出来:“谢兄,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背地里说你的坏话,咱们都是光明正大明着来的,你见我们哪一个说话有背着你的嫌疑?”

    确实,从他们开口的那一刻,谢怲就将他们所说的每个字听进耳里,若提到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事,与他们这些光明磊落的人还真扯不上关系。

    虽说她们其中就没有一个是好到骨子里的人。

    谢怲一人激战群舌,竟丝毫不落下风。

    只是说到最后双方口干舌燥,他们才暂时休战。

    无论他们再有道理,架不住谢怲不讲道理。

    只见他三两下的将人群拨开一条道,把被挤在中间,就差被憋死的杜子衡从安泽清的臂膀中解救了出来。

    “你们别在闹了,泽清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他终于正经了一回,为没来的及开口说话的安泽清争取了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