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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6章 悲壮
“哈哈！慕枫，你最终还是没能抗住劫雷！半步大圣的劫雷，可不同寻常，哪有那么容易渡过的？”
天魔神色萎靡，浑身浴血，但他却是扬天哈哈大笑，声音之中满是嘲弄和讥讽。
此次交手，慕枫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犹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压在了他的身上，令他感到恐惧。
他很清楚，若慕枫真的顺利渡过半步大圣的天劫的话，那么他必败无疑。
这也让天魔庆幸慕枫最终还是陨落在天劫之下了，不然的话，他可就真的要完蛋。
“说起来，这慕枫进步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他所施展的功法也很强大，有点像青榆辞的鸿蒙天道，但却又不同，比鸿蒙天道更玄妙，更加恐怖！”
天魔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方才一战，心中一阵后怕，特别是慕枫所施展的太古鸿蒙诀，令他格外忌惮。
此功法的强大，甚至是超过了鸿蒙天道。
但这怎么可能呢？慕枫毕竟是从青榆辞那里得到的传承，他理应修炼的是鸿蒙天道，又怎么可能会比鸿蒙天道更强大的功法呢？
不过，天魔很快就不去思考这些，而是将目光凝聚在妖天界的其他生灵身上。
如今，他惨遭重创，气血枯败地更厉害，他急需要吸收更多的血肉来补充己身。
“可惜了慕枫死在了天劫下，而且连渣滓都不剩，不然的话，我若是吸收了他的血肉，必将更上一层楼，达到半步大圣巅峰也说不定！”
天魔满脸惋惜，慕枫虽然最终没有顺利晋级半步大圣，但他的气血远远超过任何无上境九阶，足以媲美半步大圣。
他若是能吸收了慕枫的血肉，天魔伤势必能尽数痊愈，而且实力也将暴涨。
“不过，如今也只有将妖天界剩下的生灵尽数灭光，吞噬他们的精血，以此来恢复我一部分伤势！”
“等妖天界的生灵尽数吞噬光以后，那我便跨界前往其他四大界域，与无天组织其他分部集合，然后将四大界域生灵全部杀光，再让我的完整体复活！”
“只要我彻底复活，我的实力重回巅峰后，便能杀入极暗深渊，将牵制住十刹邪君的夫子、慕断秋、虚道人他们全部都击溃，十刹邪君也就能彻底出世！”
天魔越想越是兴奋，他疯狂地大笑，旋即化作了一道漆黑的流光，杀向了妖天界还有幸存的妖族的部落，开始了尽情的杀戮。
“果然，妖天界的很多妖族部落都莫名其妙消失，看来是九渊干的好事，毕竟无字金书内蕴大世界，足以容纳无数生灵！”
在天魔开始展开杀戮后，立马发现他每杀至一处的时候，那处的部落生灵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他仅仅只是杀了少部分妖族生灵后，其整个部落就已经不见了。
而他自然也探知到了无字金书的气息，但他却并没有理会，而是踏步如奔雷，迅速冲杀向妖天界其他地域展开杀戮。
无字金书如今几乎恢复至巅峰，其防御力极其强悍，在未曾重伤的时候，天魔就无法轰破无字金书的防御，更不用说如今重伤的状态。
所以，天魔干脆也不理会无字金书在疯狂救人的行为，而是迅速纵掠于妖天界的大地，争分夺秒般地展开杀戮。
“这天魔看来是发现了我们，他如今也不再寻找妖族消失的源头，而是开始无差别地杀戮了！”
金书世界内，九渊神色凝重，颇有些气急败坏，他不断操控着无字金书紧跟在天魔身后，在力所能及地将天魔杀戮的一个个部落中拯救还存活的妖族。
虎星彩、黑之夏以及一众龙族族人，则是沉默的可怕，他们情绪低落，眼眸中有着绝望之色。
“九渊！慕枫他……真的死了吗？”虎星彩泪流满面，近乎哀求般地看向九渊询问道。
黑之夏亦是难以置信，她强颜欢笑地问道：“九渊！慕枫他应该不会死的吧？他一路走来，一直在创造奇迹，那会那么容易死啊！你说是不是啊！”
“我不相信慕大人他会死！他是天选之人，更是应劫之人，他注定会破灭无天组织以及天魔他们的阴谋，他不会死的！”犬陀双拳攥紧，几乎捏出了血来，双目赤红地低吼道。
鹿破卷脸上满是悲哀之色，他没有说话，他向来极为理智，虽然也不愿相信慕枫就这样陨落，但他却明白，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慕枫的气息的确消失了，恐怕是真的陨落了。
“这个小男人，他怎么会死呢？不应该啊！”芸娘喃喃自语，发现视线模糊了，当她用手擦拭脸颊的时候，却发现手掌湿漉漉的，她这才知道她落泪了，且泪流满面。
九渊则是沉默了下来，并不作答，但他眼中的悲伤却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浓烈。
在九渊的沉默中，金书世界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每个生灵的心中都充满了不确定和忧虑。他们都知道，如果慕枫真的已经陨落，那妖天界，乃至整个四界的未来将变得无比暗淡。
“哎！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多的拯救妖天界的生灵！金书世界是我们最后一片净土了！虽然天魔重伤，但他终究是半步大圣，我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是阻止他了！”
九渊脸上满是苦涩，一言不发地操控着无字金书不断拯救着外界孤独无助而逃窜的各大妖族们。
“九大族长醒过来了！化龙池不愧是我们龙族的至宝，果然是效果显著啊！”
忽地，龙族族人之中，有人惊呼出声，立马引起了九渊、虎星彩等人的注意。
等他们抬头看去的时候，果然发现原本昏迷状态的天命、地芙、火曜等九位龙族族长，此刻已经醒转过来了。
只不过，他们九人依旧格外的虚弱，脸色煞白，就算是讲话都显得格外的费劲。
“我们……竟然没死？”天命艰难地转头环顾四周，在发现身处于金书世界内的化龙池后，目露愕然之色。
地芙、火曜、雷霆、山洪等其余龙族族长也是一脸迷茫，他们也疑惑为何他们被天魔重创，竟然还能侥幸不死。
“族长！在最后关头，是九渊大人救了你们，如今的无字金书，就算是天魔也难以轰破，所以待在金书世界内是最为安全的！”
云龙族的年轻天才云澈，排众而出，神色激动地对各大族长解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很快，九大族长就了解了他们昏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特别是在听说慕枫出关渡劫后，他们大惊失色，连忙询问起慕枫现在情况如何？
但此话刚问出去后，九大族长就发现不对劲，只见龙族族人、虎星彩、九渊等众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脸上满是悲哀之色。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慕枫他难道败给了天魔？他人到底怎样了？”地芙呼吸急促，连忙追问道。
天命、火曜等其余族长，也都是催促询问，他们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慕枫他……陨落了！”虎星彩缓缓说出这句话后，已经泣不成声。
“什么？慕枫他陨落了？”天命难以置信，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地芙更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但她很快就强撑起身，但却发现因为太虚弱，刚撑起的身体便重新摔落在池水中。
“以慕枫大人的实力，他必能战胜天魔，但他的天劫太恐怖了，最终他并不是败在天魔手里，而是死于天劫之中！”鹿破卷终于开口，他声音满是苦涩和悲哀。
天命、地芙、火曜等九大龙族族长皆是沉默了下来，他们眼眸中亦是流露出悲哀之色。
慕枫乃是他们龙族等待了无数年的有缘人，本以为这个有缘人会按照始祖预言所说的那样将会带他们龙族走上真正的盛世。
但却没想到，慕枫才刚出世没多久，就折戟沉沙，最终死在了天劫之下。
这让九大龙族族长心中格外的失落以及绝望。
“如今天魔如何了？”天命好似想到什么，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九渊叹了口气，右手一挥，金书世界上空便是出现了一道庞大的光幕，显示着外界的一切。
“你自己看吧！”九渊道。
九大族长目光落在光幕上，却个个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们发现，在光幕之中，妖天界大地彻底乱了，一个个妖族部落被天魔席卷，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成为了天魔的饵食。
悲鸣声、哀嚎声以及惊叫声，在妖天界中各地不断响彻，近乎成了一片哀嚎而恐怖的修罗地狱。
“天魔虽然身负重伤，但终究是半步大圣，我们无能为力……目前只能利用无字金书，尽可能多的拯救妖天界的生灵！”九渊苦笑道。
“不行！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天魔，他不断吞噬血肉的过程中，就是不断痊愈的过程！慕枫还不容易将他重创，给了我们最佳狙击天魔的时机，我们岂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天龙族族长忽地站起身来，神色格外的严峻与决绝。
地芙、火曜、云卷等其余八位龙族族长亦是目露决然之色，眼眸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情绪。
“九位族长！你们已经力竭了，如今要出战，根本就是自取灭亡！”九渊神色复杂地看向天命等九位族长，断然喝道。
虎星彩、黑之夏等人亦是意识到什么，他们纷纷出言劝说，希望天命、火曜等九位族长不要做傻事。
“这算什么傻事？如今的妖天界，甚至是五大界域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当天魔将妖天界的生灵尽数灭光后，他将跨界前往其他界域，继续屠戮生灵！”
天龙族族长神色平静，继续道：“如今的九天十地，只剩下五大界域，且根本没有多余的半步大圣了！天魔出世，五大界域谁能阻挡，一切都将生灵涂炭！”
“而且随着天魔不断吞噬血肉，他的实力终究会恢复巅峰，届时，无字金书还能挡得住吗？必然挡不住，而结果肯定是无字金书破，我们所有人依旧要走向灭亡！”
此言一出，九渊沉默了，虎星彩、黑之夏等人也沉默了，龙族无数族人也沉默了。
天命所说的事实，他们何尝没想到，如今的状况不过是温水煮青蛙，最终他们所要面对的必然是灭亡。
因为天魔只会越来越强，最终有可能达到半步大圣巅峰，甚至有可能迈出那最后的半步，登临大圣之位。
到得那时候，谁能挡得住呢？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但你们哪还有一战之力？你们……”九渊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
天命却是笑了，道：“不！我们还有一次机会可以合体，再次融合成为混沌神龙！但代价却是需要牺牲大量的龙族族人的生命作为祭品，而我们九人作为载体，一举在短时间内将实力再次攀升至巅峰！”
九渊、虎星彩等人脸色大变，但还没等他们说话，天命却是转身看向一众龙族族人，噗通跪了下来：“我的族人们啊！我身为族长，不仅没能带领你们迎来真正的辉煌，如今却要你们做出牺牲！我深知我的罪孽，但我依旧请求你们，能否与我们携手一战呢？”
地芙、火曜、山洪、雷霆等其余八名族长，纷纷跪在了一众龙族族人面前，他们脸色愧疚而黯然，又带着一丝坚决与决然。
龙族族人众人一阵骚动，但很快安静了下来，却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他们当然知道天命所说的祭品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涉及到龙族最高秘术‘圣龙忌术’，通过献祭龙族族人从而与九大族长融合为一，从而获得至高无上的终极力量。
而代价便是死亡！
所有参与献祭的人，都将成为牺牲品，而作为主体的九大族长，最终的结局亦是死亡。
所以说，这种秘术的代价极其惨重，龙族鲜少会使用此术，唯有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才会使用。
“我，火炼愿意与族长你们一战！”在短暂的沉默中，火龙族天才火炼排众而出，他高声大喊，掷地有声。
“我，云澈也愿意与族长你们一战！”云龙族天才云澈亦是出列，他眼眸中满是坚定。
“我，地久也愿意与族长你们一战！”地龙族天才地久出列，高声大喊！
“……”
一名又一名年轻而热血的龙族天才，率先出列，他们眼眸坚定，视死如归。
而有了他们做榜样，越来越多的人出列，都纷纷附和九大龙族的年轻一代的天才。
“咳咳咳！住口！你们都是龙族年轻一代，是龙族未来的希望！就算是牺牲，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小年轻！”
忽地，一道冰冷而威严的声音，自一众龙族族人深处传来，随后无数龙族族人分列开来，从中走出了一道佝偻而苍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