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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听见有人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夜清衡都会觉得很有意思,他有时候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为了多听到一些这样的评价,才故意在人前做出了那样一番姿态来。( 全文字 无广告)
比如说此时此刻,树下那一双正在争吵的他的小侍从,他听见他的小侍女一本正经的说到清衡殿下又不会在意,听到的时候他忍不住弯起嘴角笑起来,然后她又说,像清衡殿下这样对谁都好的有什么意思,就是要那种对谁都冷冰冰只对一人好的才最特别,听到这一句,他终于觉得完满了,这一整天似乎都因为这一句,而变得有意思起来~
尔后,他先他们一步回了宫,等到小侍女回来的时候借着她跑腿辛苦了赐了她一碗茶,他是对谁都好的清衡殿下,所以她想也没想就全喝了,嗯,然后今日的后半段,她恐怕都要在床和茅房之间两地奔波了~
他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他心里什么都在意得很呢,而且,他对谁都算不上好,对谁都不。
这个世上,趋炎附势的人很多,阳奉阴违的人也不少,他和善,便能在人心最放松的时候看出更多的真心和丑态来,所以他待人,从来,很和善。~
春日的阳光淡淡透过枝头的花叶洒落一地晶莹的这一刻,他又斜靠在枝头无声打量着下方所有人了,万年前的嗜好便是如今玩起来还是乐此不疲,可见他有多么的无聊。万年前就跟着他的小侍女方才又从树下走过了,万年的光景小姑娘的性子收敛了很多,却仍旧那样不忠心,他讨厌不忠心的人,若不是他更讨厌无所事事,早已将人撵了出去。
枝头的阳光微热,夜清衡轻轻眯起眼来,在微风拂过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人声。那是两个姑娘,一个便是刚刚走过的他的小侍女,她在质问另一个,为什么要过来做她的工作,伺候她不该伺候的主子。
被质问的小姑娘声音很坦然:“身为侍女,自然有义务服侍好这个家所有的主子,主子不传唤的时候安分守己是本分,主子传唤的时候义不容辞也是本分,如果夜姑娘觉得小良逾越了,大可像自家主子禀明一切,表明自己可以完成所有任务不需假以人手,这样小良自是不会再来打扰夜姑娘。”
平和的声线,带着一抹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坚定,今年只有十二岁的小良还长着一张没褪下婴儿肥的娃娃脸,只有一双杏目澄净头亮,透出的是超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该有的成熟稳重。一句话说得句句在理,要不是他熟知小姑娘的个性,他都要觉得那句主子不传唤的时候安分守己是在讽刺夜雪夜夜去后院主卧门前守候的蠢事了~想到脑子不好用的夜雪此刻肯定一副无话反驳又气得要死的模样,夜清衡微微弯起嘴角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竖起了耳朵继续八卦。
夜雪果然生气了,当然她再生气也只能无理取闹的吼几句,这样的杀伤力还伤不到小良,几句之后小良就不耐烦了,托了托手上的托盘:“夜姑娘说完了么,说完了我要去给我家主子送点心了。”说着又想到什么,下一句该是故意讽刺,“如果夜姑娘能把纠缠他人的心思多用来想想怎么伺候好自家主子,小良想很快就没有人会来抢夜姑娘的事做了。”说完,小良毫不客气扭头就走了。
午后的回廊再往前就是中庭,夜雪气急败坏在小良身后嚷嚷了一句什么,到底是不该再追上来,小良托着盘子绕过回廊走到中庭的杏花树下,仰头看了一会儿,开口叫人:“喂!”
刚刚人后还一口一个主子的,当面就这么叫他?夜清衡在心里笑了下,眯着眼轻轻偏过头,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哦,夜良哇…”
“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夜良,我不跟你姓。”小良皱着眉纠正,语气倒也平平估计是心知纠正了也没用,“我给你拿杏花糕来了,你上次是说想吃的吧。”
“你做的?”夜清衡坐起来。
“不是的,是夜管家做的,他做点心比较好吃,我手艺不行。”小良很自然的解释了一句,扬了扬手里的盘子,“放在哪儿,你下来拿一下?”
她抬头望来的时候,一身水杏色的衣裙在春风中悠悠轻展,米分白色的花瓣随风零落,旋转飘散在那微风中丝丝飞扬的青丝和裙摆之间。夜清衡低头,目光在那墨发之中一抹米分色旖旎上流转而过,微微笑着望上那双透亮的眼,看着那鲜亮的衣衫衬着眉眼清丽如画,心头辗转而过一句,浓妆淡抹总相宜。
“就放在树下吧,那边的石头上。”
他浅浅笑着伸手指了指,她点点头照做,然后也不再多做停留,放下了盘子就转身朝后院而去。
平静交谈,淡淡相处,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仿佛方才那一瞬间花叶飘零之中柔柔的悸动来之无影去了无踪。夜清衡在树上坐了一会儿,直至那抹鲜艳的身影消失在白墙黑瓦之后再也看不见了,他才微微收回目光低头望上树下沾了花瓣的杏花糕,看了一会儿,眉梢凝起一股灵气来。
灵力随风,清幽的沿着春日微暖的阳光丝丝蔓延,在那古朴回廊之中一路蜿蜒向前,终于裹着春风再次追上了那水红色的身影。
微风轻轻绕过那莹润如绸的青丝,凝神,一抹米分白色的花瓣映入眼帘,灵气聚起就要轻轻将那花瓣吹落的下一刻,轻柔气旋却是微微凝滞,低沉,落在了回廊深处静静而立的姑娘莹白的指尖。
她低着头,正在往手指上小心的缠着绷带,双手,五指,几乎每一根手指上都有几个细细的针眼,不大,却是微微泛红,肿了一片。却还是那般细腻沉静的眉眼,小姑娘避人耳目在暗处将早先取下的绷带一层层绕回去,动作轻柔,药香盈盈,那张看不出一点情绪的小脸,忽而,叫人心生安宁。
他这才忆起,早几日的时候,一日晚上他差她过来给自己送酒,无所事事的提出想要一个披风,当时她说她做不来,没有答应。
这一刻他才想明白,当时,她似乎也没有拒绝。
总是认真的做着自己心中衡量的本分,只要是认定了要做的事就会全力以赴做好,这便是小良的心性。
她曾经说过会在伺候好自家主上之后尽己所能来照顾他,这一句承诺当初让他很有些高兴,现在想来却有矫情的有些怅然,如果没有这一句口号,所有一切全是从心而发,也许会叫人更加愉悦。
风中的灵气微弱的难以察觉,轻轻绕上那微微红肿的指尖的那一刻,包扎好的小姑娘已是端起托盘来继续往前,那指尖春风微热,似有不知名的情愫,悄然蔓延。
——
同样的春暖花开,同样的旖旎绯然,也许在同样的季节做着同样的事,最容易勾起往日的回忆,终于从昔日那清悠绵长的梦境之中幽幽转醒的那一刻,夜清衡在阳光下微微皱眉打了个哈欠,入眼是成片的杏花树海,连着漫天云霞,纯净怡然。
他不自觉就去寻找梦中人儿身影,灵气擦过花枝树影,绕上青石小溪,最终停驻的地方,那里潺潺溪水绕石而过,满院落英浮水含香,繁茂的花叶之下一双人儿相对而坐,映着阳光的眉眼比春色怡人。
仍旧是一身水杏色的裙衫,那纤长柔和的背影却已是褪去了几分稚气,带上了少女特有的灵秀动人,五年光景,当年的小姑娘已是亭亭玉立,墨发雪肤杏目清幽,一笑,眉目之间水光潋滟,笑着她轻轻舀起一勺拌饭,说啊——
“啊——”对面小脸圆圆嘟嘟笑得都没眼了的小男孩儿张嘴吃下一勺饭,认真积极的嚼好咽下去,得到表扬之后腼腆的抿了抿唇,扬起肉呼呼的小手在自己跟前的小碗里也舀起一勺饭,颤颤巍巍递过去:“啊——”
“啊——”小良依样学样,偏头就着小凌祁的勺子吃下一口饭,笑着直夸凌祁拌的饭最好吃,夸得孩子都微微羞红了脸。这每日午间的喂饭活动进行得很温馨,春暖花开的季节漂亮的少女带着可爱的宝宝过家家,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暖意会心一笑,夜清衡在树梢远远看着,轻轻勾起嘴角来,望着下方那花海之后另有一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亦步亦趋来到了两人跟前。
云海城负责往着魔宫送货的虚鬼,有着一个奇葩的名字却是长着一张干净清秀的好皮囊,敢做魔宫的生意,想来野心和经商头脑也都不差。夜清衡神色淡淡,望着那一袭白衣不像商人倒像个书生的虚鬼三步一晃到树下,谈了谈天气夸了夸孩子,铺垫了一大堆之后终于聊到了正题,总结下来就是一句春光大好红鸾萌动,有此佳人,不容错过~
小良微微笑着听完长篇大论,态度和善开口拒绝,一副你谁啊不要打扰我喂饭的态度表达的有些委婉,作诗激情还比较荡漾的某追求者没看出来,又意淫了几句,终于惹恼了正等着给自家小良姐姐塞饭的凌祁小殿下。
下一刻精纯灵气从小小身子里波动而出翻搅了花叶,一时风声阵阵倒有些像是现了什么异状,吓了虚鬼一跳…小良默默的看着话唠又胆小的追求者脸色一白胡扯了几句就跑了,心里鄙视着叹口气,刚要理理裙摆继续陪凌祁吃饭,忽然感觉身后微风轻动,一回头,对上一双淡淡清冷的幽深墨瞳。
她猛然一下站起来:“你都听到了?!”
“我…”
“我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会到后院来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她忽然这样着急解释,倒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
“我觉得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所以不用在意!”
微微红了脸,淡定不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越来越大的姑娘,在他面前却是反而越是失了小时候那小大人一般的平和沉静。
他沉默相望,看着那杏目萃着光亮,却是在目光相触的那一秒惊了一般一瞬回避,他忽然想到这似乎是丫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表白,微微垂了垂眼,“我没有很在意,你不要急。”
我没有很在意…
是么,原来,你并不在意…
长睫轻抬,再次望来的时候那清幽墨色之中黯然一瞬闪过,既而沉寂。
儿时许下的承诺,她说我们在一起,这样三个字的概念太过模糊,让她如今每每想来都特别后悔。日日相伴也是在一起,谈情说爱也是在一起,面对着这样一个心如海深的人,为什么当初她不立一个字据白字黑字要他承诺了长大之后娶她为妻然后歃血画押?!
只是她再纠结挣扎,他却仍是只会云淡风轻吧,五年的时间,她努力着履行当初的诺言努力不再退缩不再迟疑不再悲观的思考问题,只是很多时候她还是会觉得他太难懂看不透,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如何,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是不是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再发展,她不敢奢望太多也不敢只凭着积极的心态就去乐观解读他的反应,喜欢这样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她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却也始终没有办法对未来满怀信心。
然后今天,她又受了一个打击,方才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她不认识他他却似乎对她的事知道很多,竟是含沙射人讽刺了她一句,要她不要在得不到的人身上下功夫,毕竟她只是个侍女而已。
她只是个,侍女而已…
这的确,便是她最初出现在他面前且之后一直保持的身份,似乎当初他执着的也是想要契约她收到门下,从最初,他和她的关系,也许就没有对等可言。
情绪凌乱着记忆,说实话她已是有些不自信当初两人在那北山之上最终把话说开,当时他微微笑着应下在一起的誓言的时候,那墨瞳之中微闪的暖意,到底是不是她杜造出来记忆…
气氛在那一刻僵持,便是小小的凌祁都察觉到了异常,饭菜凉了都没有吭声。对面,静静望着那张透出陌生冷意的小脸夜清衡微微皱了皱眉,他忽然有些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句话他或许答错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在意…”他顿了顿开口解释。
下一刻却是被无情打断:“行了你不用解释了。”
这似乎还是小良第一次这样决绝,夜清衡微微皱眉:“不是,我的确说错了…”
“你没有什么错,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没什么不对的。”小良却是固执偏头,固执开口,“如果你现在为了安抚我说了假话,那才是真的错了。”
冷冷一句,一下断了所有后路,也许这一刻夜清衡才发觉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似乎丫头已经铁了心认为他是在事后弥补。这样的感觉让人有些无奈失笑,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呢,觉得他什么话都是算好了说的什么事都是算好了做的,永远不会出错?其实在感情面前他不比她有经验她的很多心思他也很难捉摸,傻兮兮的踩了雷区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嗯,却是似乎每一次,她都当他是故意踩的…
简直是冤死了无语问苍天…不过再细想想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姑娘,毕竟自己当初算计了人家一次又一次,便是连那一句在一起都是他步步算计着勾引着她说出来的,他实在没有脸怪人家姑娘不信任他…
下一刻,终是无奈着笑了出来,墨瞳之中那一刻清泽流转,化了所有冷意。
从来争执不过三秒,冷战不了一刻,五年的时间里两人也不是没有过不开心的时候,却是从来都能在一个示好一抹笑容之下就化解了,不再过多纠缠。
他一笑,她便似顷刻就软化了情绪,也许还是有许多怅然在,小良却已是抬眼望了过去,甚至连一句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太不好的歉意都到了嘴边,却是下一刻,夜清衡忽然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一下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
说来也有些无奈,这竟是关系极好的两人五年以来第一次这样亲近。她的年幼,他的心性,似乎让两人一直以来都找不到什么突破关系的契机,这一瞬间暖意相融,小良一瞬僵硬竟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很慌乱的抖了抖:“凌祁…!”
夜清衡不在意,自顾自偏头开了口:“其实我刚才真的是说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我并没有不在意。”
他解释,素来轻柔的声线这一刻听着似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温柔,小良僵硬着微微后仰,感觉他开口时微凉的气息轻轻触上她的颈项,将那一处灼烧得更加滚烫,心头压着一股气她说不出话,片刻沉默之后,夜清衡继续开口:“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那么在意。”
他又怎么会不在意?
好不容易才让他找到的,找到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一点他不喜欢的地方的姑娘;
好不容易才变成这样的,他让她变得在意他,对他好,最在意他,对他最好。
其实他本来的目标是要让她只在意他,只对他一个人好的,怕太勉强她了才勉强着自己放弃了,这样费尽心力只为了得到一个人的事他千万年来只做过一次,怎么可能不在意?
第一次跟小良表白啊,那可是第一次跟他的小良表白的机会啊,居然被人捷足先登?!
那一刻,墨瞳轻垂闪过一丝至阴的寒意,便是连那清冷的呼吸都在那一刻都有些乱了,不过好在小良实在太紧张也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感觉出来。
第一次和心爱的人拥抱,小良又怎么还会记得第一次被路人甲表白?只是某殿下实在是有太鲜为人知的阴暗一面,有很多东西,即便是最了解他最懂他的小良,他也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春风清软,花香怡人,当年初遇时的那棵杏花树成了他往后的最爱,在这云海魔宫种来,已经连成一片花海。
落英满庭,气氛正好,当那落荒而逃的虚鬼一路被无形的灵气蹂躏到遍体鳞伤吐血倒地在魔宫大门之外不省人事的那一刻,微微偏头夜清衡紧了紧手臂,终是凑到心爱姑娘的耳边,开口的那一刻,轻轻的声线微哑,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紧绷。
他说小良,今年你也十七了,不如我们…成亲吧。
…
这一日的午后,注定成为小良永生难忘的记忆,如果说从无比纠结到那个拥抱是质的飞跃,小良已经无法形容之后的发展,也许那是比人类第一次登月跨出的那一步还要历史性的一大步,简直快到让她完全失神,身心灵魂没有一处做好了准备,就被一把扯入了无底深坑。
只是她一个人晕晕乎乎无所谓,他已经算好了今后每一步就好~感觉着怀里好不容易才放松了一点的小身子再次陡然一僵,墨瞳轻扬,夜清衡终是微微抿唇,笑了起来。
快么,其实他都有些后悔没有再快一点。
当年他哥可是十五岁就把阿零娶了回去,他怎么就没学着更积极一些?
明明那日杏花微雨,她眉目沉静,那一日她眸中的春阳就如同此刻他拥入怀中的暖意,明明他爱她,已经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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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大家抱歉,双休家里太忙老公太烦耽误啦,而且清衡殿下有些难写,不知不觉就超字数鸟╭(╯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