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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话落,便开始对谢芳华攻城略地。
谢芳华强忍着不敢出声,却被她扰得自制不住,唇瓣紧紧地抿着,可是也阻止不住被他欺负溢出的轻轻低吟。
幸好,如今是深夜,街上真的无人。
幸好,车轱辘压着地面,马蹄踏踏一步一步地走着,掩盖了些细微的声响和动静。
世界静到了极致,车厢内,热到了极致。
隔着厚厚的车帘,夜里车内,挂了小小的一颗夜明珠,光线极其的细微,细微到透不出去厚厚的车帘,只能全部映射在这狭小的马车内,细微到只能清楚地看到谢芳华红粉娇颜,莹润肌肤,冰肌玉骨。
衣料全部滑落,车内的美人如玉馨香。
秦铮呼吸一紧,再也控制不住自制力,不理她不同意这样在街道上马车内这样的荒唐,疯狂起来。
谢芳华无奈且无力,又羞又恼地被他带着卷入了热潮里,大脑轰轰,一时间,红色遍延每一寸肌肤。
这样的红中透粉,粉中透艳的娇人儿,天下哪个男人见了还能提起抑制力?
人生难得几回荒唐!
车夫虽然早早就走了,但是马儿却通灵性,没有回英亲王府,反而沿着南秦京城的街道慢悠悠地转悠起来。
直到马儿沿着南秦京城的主街道转了三圈后,车内的滚滚热潮才息止。
车内有人春风如意,终于餍足,也有人困倦乏乏,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更的人见到英亲王府标志着小王爷车牌的马车,正如秦铮所说,都远远地躲了。可是来来回回躲了三次之后,心下纳闷,大晚上,没有车夫赶着的小王爷的马车,为何一直在城内街道上转悠?却无人敢上前拦住马车一问究竟。
秦铮满足之后,伸手爱怜地拢了一缕谢芳华鬓角的青丝,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凝视着她。
这样一张含着春露一样的如花娇颜,在他身下,被春雨滋润,如牡丹山茶盛开,徐徐艳艳。
明知道她已经累极,再也承受不住,可是他依旧不想让春雨歇下,一再索取。
被他欺负的狠了时,她气恼地瞪着他,一双水眸更是媚色动人。
从来不知道,这般清冷的人儿,会有今日这样惊艳婉转羞了春夏的媚色。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体会和刺激。
今日他真是不枉荒唐一场,赚了。
可是她估计明日有力气了,一定气得不理他了。
他看着看着,轻轻地笑起来,本是寻常清润晴朗的嗓音,这般心情愉悦处,笑得同样低沉雅致动人。清俊的容颜更是慵懒醉人,流泻下一池月光,若是任何女子见了,怕是甘愿为他洗淋春花秋月,倾倒山河。
谢芳华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不止抬手的力气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听着他低沉的笑声,脑中想着的确是,看她明日理他才怪。
秦铮瞧够了,心满意足地驱车回了英亲王府。
英亲王府内,除了落梅居,各处都熄了灯,十分静谧。
秦铮将谢芳华衣服穿好,用车内的薄被裹了,抱着昏昏欲睡浑身无力的她下了马车。
回到落梅居,几人都还留门等着二人回来。
侍画、侍墨连忙迎上前,“小王爷,小姐她这是……”
“累了,睡着了。”秦铮抱着谢芳华迈进门槛,同时吩咐,“抬一桶热水来。”
侍画、侍墨得了吩咐,连忙去了。
不多时,将一桶温热的水抬到了房内。
秦铮抱着谢芳华进了浴桶内,为她清洗了一番,抱着她出了浴桶,回到了床上。
帷幔落下,谢芳华翻了个身,彻底地睡去。
秦铮见她不像每次睡前都自动地窝来他臂弯里,今日即便睡着,身体还牵连着心对他生气,也不来他怀里了,他凑过去,将她板正过来,在他怀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也爱不够的人儿,他两世对上天争来的姻缘。
若是能这样相守相爱一辈子,他哪怕下一世做牛做马去轮回的畜生道,也心甘情愿。
不多时,他也睡着了。
夜静静,风静静,夜风静静,整个南秦京城,宁静至极。
右相府李如碧的门外,郑孝纯依旧笔直地跪着求娶,诚心意满。郑诚传来李沐清的话,他点了点头,没起身,已经跪了一日了。
英亲王府的一间院落内,郑孝扬睡醒了一觉,已经三更天。
他口渴了,下床灌了一壶水,便没了睡意,打开窗子,整个英亲王府极其安静。
随着他打开窗子,夜风吹进来,他睡足后更精神了些。
他在窗前站了片刻,转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他刚跨出门口,喜顺按照英亲王妃的吩咐,安排的守夜人立即从外间榻上起身,迷迷糊糊地对郑孝纯问,“二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王妃已经吩咐了,您是贵客,您有什么需要,指使小人就行。”
郑孝扬回头看了一眼,挠挠头,“吵醒你啦,我饿了,厨房在哪里?”
“小人这就去给您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小厮立即道。
“你告诉我就行,我自己去,你回去睡吧。”郑孝扬仁义地摆摆手。
小厮摇摇头,困意立马没了,“怎么能让您自己去厨房?王妃吩咐了,有什么吩咐奴才就行。您饿了,应该奴才去给您弄吃的。”
“王妃待客可真是极好的。”郑孝扬闻言对他招手,“那咱们两个去,你带路。”
小厮点头,连忙披好衣服,头前带路,带着郑孝扬向大厨房走去。
今夜没有月亮,但是英亲王妃除了院落外,夜晚主路上都挂着灯笼,所以,府内一点儿也不昏暗。有守夜的侍卫,在府中接班巡逻执勤。
府中的一盆一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护卫,都堪比皇宫,没有皇宫辉煌,但是不输于皇宫的气派。
从英亲王府内景就能看出来,英亲王府深得皇权倚重。
哪怕这一代出了个自小和当今天子不对卯的秦铮,本来很多人都会觉得,新帝登基之日,同时立后,二人共争一妻,怕是会血染宫墙,多少人都为未来的南秦江山和英亲王府捏了一把汗,可是没想到,有惊无险。
如今,新皇和铮小王爷握手言和,朝局虽然不稳,但是朝政却在屡次风波下稳如磐石。
多少人低估了新帝的肚量,低估了铮小王爷的涵养。
郑孝扬背着手闲闲散散地走着,一边观赏府中的夜景,一边和小厮说话,遇到每一处院落,都会询问一句。
小厮得了王妃的吩咐,也不隐瞒,郑孝扬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一一告知是谁的院落。
大厨房虽然距离郑孝扬住的地方不远,但也不近,走了大约盏茶,小厮恭敬地说,“这里就是厨房了。”
郑孝扬点点头。
小厮将厨房管事喊了起来,开了厨房的门,说郑二公子饿了。
厨房的管事是一个年约四十的胖身子,看向郑孝扬,立即笑着说,“郑二公子好俊俏,刚刚您乍一走来,奴婢还以为是我家的小王爷来了呢。话说我家小王爷以前经常半夜跑厨房来找吃的,自从娶了小王妃,小王爷自己院子内的小厨房开了炉灶,就没再过来了。”
“小王爷以前半夜找吃的这个毛病如今改了吧,没听林七再说起。”小厮道。
胖婶笑呵呵地说,“估计是改了,我还挺怀念以前小王爷时常跑来找吃的日子。”话落,她对郑孝扬问,“二公子喜欢什么,我这就去给您做?”
郑孝扬也不讲究,随意坐在厨房内的板凳上,大咧咧地对胖婶问,“我不挑,您有什么简单的,给我弄点儿填饱肚子就行。”
“哎呦,二公子您可真好打发。”胖婶笑起来,一边挽袖子一边说,“不像我家小王爷,挑剔着呢,每次来了非要闹着吃我拿手的阳春面。”
“您若是不怕麻烦,也给我来一碗阳春面。”郑孝扬将凳子挪到灶膛前,“我给您烧火。”
胖婶又笑起来,“小王爷也帮我烧火,您二人还真有些地方挺相像的,怪不得外面人人都说从荥阳郑氏新进京的郑二公子有点儿像小王爷呢。”顿了顿,又道,“王妃早已经吩咐了,您是贵客,阳春面不难做,我这就给您做,我都做顺手了。”
郑孝扬“哦?”了一声,立起眉梢,“我才刚进京吧,外面就有传言了?”
“京城这个地儿,什么也比不上流言传的最快。”胖婶舀了一勺面,开始和面。
郑孝纯咳嗽了一声,嘟囔着说,“我没想出名啊,真让人烦恼。”
他话音刚落,胖婶和小厮还没接话,外面走进一个人来,立在门口,看着他,冷笑,“你刚进京就冲撞了右相府的马车,打得右相府小姐毁了容貌,皇上面前大闹易亲而娶,将京城一日之间搅起了风浪。你还说不想出名?若是不想出门,就该夹着尾巴进京城。”
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胖婶立即回转头,笑开脸,“小王爷,奴婢正说着您呢,说您自从娶了小王妃,就没再来大厨房找吃的了,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您还真就来了。”
“饿了,睡不着,林七做菜的手艺好,做阳春面不行。”秦铮道。
“我这就再多加一勺面,给您和郑二公子做两大碗。”胖婶来了劲儿,困意全没了,整个人也精神焕发了,笑着说。
“麻烦胖婶了。”秦铮点了点头,抱着膀子倚着门框,看着郑孝扬,“我当荥阳郑氏的二公子是谁,原来是个你。”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难为小王爷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当年乱葬岗上,你抱了一堆骨头引走了一群狗。”秦铮看着他,“虽然没救我,但好在帮了我。”
郑孝扬哈哈一笑,“那时候谁曾想到,英亲王府的铮小王爷会躺在乱葬岗上,被一群狗围住,差点儿给吃了。”话落。他脸不红地说,“我当时也没想救你,就是觉得这一群狗挺好,想都领回去驯养,若是驯养好了,比豺狼估计还厉害。若那时候我知道你是英亲王府的秦铮,说什么也不要那群狗,将你捡回去了。你比那群狗值钱多了。”
秦铮听他这样说,拿狗和他相比,他也不怒不恼,走进来,随手搬了个椅子,与他一起坐在了灶膛边,接过他的话道,“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傻?转天就听说了京中的一件趣事儿,据说英亲王府的二公子险些丧命在乱葬岗,太后和英亲王妃大怒,将京城方圆三百里的乱葬岗都铲平了。”郑孝扬说,“那时候,我悔死了。肠子青了半截。”
秦铮嗤笑,问,“那些狗呢?”
“都炖了狗肉,吃了。”郑孝扬道。
秦铮看着他,挑了挑眉。
郑孝扬见胖婶已经将面和好,他将干柴放入灶膛,拿出火石,点燃干柴,火光顿时照在他脸上,他神色颇为生气,“那些破狗哪比你一个英亲王府的嫡出公子值钱,为了记住这个教训,小爷不吃它们吃谁?”
秦铮沉默片刻,似乎无言以对,“吃得好。”
郑孝扬听他这句话,得意地挑了挑眉。
秦铮随手捡起一根干柴,放入灶膛,干柴嗤地燃烧起来,他淡淡道,“我也很好奇,当年你怎么会路过乱葬岗,荥阳郑氏距离那处乱葬岗怕是有几百里吧?”
郑孝扬哼了一声,“也不瞒你,我的好叔公,看我是一颗好苗子,要将我送入皇室隐卫的队伍培养。我中途摆脱了送我的人,恰巧路过乱葬岗。”
“郑轶?”秦铮问。
“除了他还是谁?”郑孝扬拿着烧火棍,扒拉了一下灶膛里面的干柴。
“那得多谢你叔公了,若不是他,你引走了狗,我就被吃了。”秦铮道。
“你不用谢了,我已经帮你谢了。我回去之后,带着那群狗,直接闯入了他族长斗室,那群狗恶狗扑食,咬了他的命根子。”郑孝扬道。
秦铮眯起眼睛,“如今进京的郑轶?荥阳郑氏的家主?”
“你以为我说谁?”郑孝扬翻了个白眼。
“你可真敢!”秦铮抬眼瞅了他一眼。
郑孝扬得意地说,“我自然敢,我回荥阳郑氏那一路上,整日玩训狗,要的就是那个效果。”
“你伤了郑轶如此,他怎么会善罢甘休?”秦铮看着他。
郑孝扬更得意了,“他敢不善罢甘休吗?我一声嚎叫,整个荥阳的狗都会跑我身边来,谁动我,狗就咬谁。无论是大狗小狗,疯狗狼狗,但凡是狗,没有不听我的。他有护卫,也不管用。”
秦铮失笑,“没想到你在荥阳郑氏还有这等事儿,倒是第一次听说,新鲜得很。”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小爷在荥阳郑氏,做的新鲜事儿多了去了,不比你在京城做得少,这一桩算什么。只不过荥阳郑氏地方小,有人有意地封闭了传向外界的消息。”话落,他往灶膛加了一根干柴,“当时我还洋洋得意,自诩那些狗可真不错,后来发现,狗屁,几百只狗加起来,也不如你秦铮值钱。”
秦铮也往灶膛里加了一根干柴,看着胖婶自动将自己变成了聋哑人,往锅里下面,小厮早就躲了出去,他淡淡道,“你给了郑轶一个教训,也给了自己一个教训。我到想知道,你从这教训里学到了什么?这么多年,凭你的本事,没踏足京城,如今你反而到京城来了,是想趟趟京城的浑水,还是想趟趟天下的浑水?”
郑孝扬忽然眨眨眼睛,“你说呢?你猜我想趟哪趟浑水?”
秦铮盯着他,“你虽出生在荥阳郑氏,但是荥阳郑氏你不看在眼里,京城虽然荣华,不过也是包了一层外衣,你没什么兴趣,否则这么多年,也不至于今日才踏足京城。”话落,他挑眉,“你是想趟天下的这趟浑水?”
郑孝扬忽然拍拍秦铮肩膀,哥俩好地说,“兄弟,你觉得我趟得起吗?”
“被右相夫人带着几名护卫就抓住的人来说,趟不起。”秦铮拂开他的手。
郑孝扬闻言眼皮翻到了棚顶上,“一个愚蠢妇人,你别拿出来侮辱我行不行?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秦铮随意地拿了一大把干柴,全部塞入了灶膛里,火势顿时嗡地一下子大起来,灶膛内火声嗡嗡作响,“既然你觉得趟得起,那就说说,你拿什么做本钱。”
“整个荥阳郑氏!”郑孝扬道。
秦铮偏头看他,“你的父亲,兄长,至亲之人待你不好?”
“简直将我当祖宗供起来了,有什么不好?”郑孝扬道。
“既然如此,我却不明白了,整个荥阳郑氏毁于一旦,对你有什么好处?”秦铮看着他。
郑孝扬扁扁嘴,“玩呗,我喜欢。”话落,他也抓了一大把干柴,也都全部就着秦铮没塞满的缝隙塞了进去,火势顿时又加大了一辈,嗡嗡如雷鸣,他不着调地勾着嘴角说,“我想要的家族,是站在阳光下,如英亲王府,忠勇侯府一样,屹立天地,忠孝大义。而不是躲在阴暗中,做着背弃母国的龌龊肮脏之事,遭千载后世骂名。”话落,他随意地说,“不破,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