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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刚进门,家里的座机铃声就响了,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夜中非常扰人清梦,紫蓝色的金刚鹦鹉飞过来,先和郁龄打了声招呼,然后对奚辞说道:“奚展王,大米今天已经给你打了一只爪子的电话了。”
金刚鹦鹉伸出它的爪子,上面有四个趾。
郁龄妙懂了它的话,今天某个叫“大米”的人打了四通电话过来。
奚辞并没有急着接电话,由着它疯狂地响着,转头对郁龄道:“你肚子饿了么?我给你煮碗面?”
郁龄这两天对他这种时不时想要投喂自己的行为有点儿不解,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虽然肚子是有点饿了,但是等会儿就要睡觉了,吃太饱会睡不着的。
电话铃声响了一阵,没有人接终于停了,等郁龄准备上楼时,座机再一次尖锐地响起来,奚辞这回倒是去接了电话。
“喂……”
“奚老大,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那边的米天师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抱怨,“我说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都在关机?现在可是信息时代,你说说有谁随身携带手机时都是保持关机状态的?怕我找啊?难道你就这么防着我,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奚辞没理他的抱怨,问道:“有什么事?”
“找你还真是有事……”
“如果是那批古物的事情,还需要几天才能净化完,我会邮寄过去给你,到时候记得查收。”奚辞打断他的话,就想要挂断电话。
“哎,奚老大,等等啊!”米天师连忙说道,就怕自己出声晚一点这人就要果断地挂断了,“我对奚老大你的能力非常放心,那批古物交给你我很放心,不过我这次打电话给你并不是来找你谈它们,还有其他事情的。”
“那就算了,我最近很忙,不管是什么事,都没有时间帮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奚辞微笑着说,声音清润柔和,但语气却实在称不上不好意思。
米天师被他噎了下,继续道:“奚老大,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局里的人已经查明了,平镇到你那边的县城的那段路可是你的地盘,在你的地盘上发生这么多起事故,你真的不管么?”
“我只管妖的事情,可不管鬼的。”奚辞提醒他,“我不越界。”
“奚老大,表这样啊,能者多劳,如果真的让平镇那边的事情扩大,对你也不好是吧?要是有些小妖受不住诱惑堕落成邪恶的妖物,对你们也不好啊……”米天师唠叨了一堆,最后道:“奚老大,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会过去找你,到时候那批古物你直接给我就行了,不用寄啦。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等我到了再说,你这段日子千万别出门啊。”
说完,那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仿佛害怕他拒绝一样。
奚辞不置可否,将话筒放下。
金刚鹦鹉站在座机旁的高柜上,见状就道:“奚展王,大米找你,是又有邪崇作乱了?”
“是筮鬼。”奚辞回答道。
紫蓝金刚鹦鹉一听是和鬼有关的,也和奚辞一样不怎么关心,自古以来妖和鬼素来不是一道的,妖在一些人类眼里,生性自私薄凉,狡猾可怖,哪会管他人死活?筮鬼作伥,不知导致多少无辜的人类枉死,但对于妖来说,死的是人类,和妖有什么关系吗?
灯光下,青年俊秀干净的面容带着微微的凉意,不若白日时的斯文温润。
郁龄洗澡出来,就见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手里拿着一块质地非常不错的玉玦,他的指尖好像有紫色的雾气腾升,包裹着那块玉玦。等她再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没有太过在意。
奚辞抬头看到是她时,朝她笑了下,将那枚玉玦放到一个血红色的木匣子里锁起来。
这个夜晚和昨晚差不多。
不过两人回房休息时,郁龄忍不住多瞅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青年。
他的笑容很柔和,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更是俊秀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但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有点儿违和,好像他现在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抠了下手掌心的位置。
“郁龄?”他唤了她一声,拉住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将她抠手掌心的手指握住,轻轻地按着她柔软的手掌心,朝她道:“明天还要去医院看阿婆,我们早点睡。”
郁龄看了他一下,然后点点头,被他拉着一起躺下,接着身侧被一具属于男性的身体贴着。那人很自然地伸手揽着她的腰,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她身旁了,俨然就像他侧着身,将她抱在怀里睡觉一样。
她懵了下,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慢吞吞地移了下身体,然后他收紧了臂力,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他的力气真大……
“怎么了?”他凑在她耳边,温声问道,声音格外地好听,像泉水一样。
“有点热……”
然后他伸手拿摇控器开空调,继续将她抱到怀里,表明了一定要抱着她睡的意图。
郁龄眨了眨眼睛,深沉地回忆了下俞荔曾经说的话,听说结婚后,男人大多数都喜欢抱着自己老婆睡觉,这是一种对方爱你的证明。
想到这里,她便沉默了。
直到她睡着了,奚辞才睁开眼睛,伸手将她脸蛋上垂落的发丝拂开,看着她安静的睡脸一会儿,亲了亲她的额头,方才继续抱着她睡下。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折腾,郁龄早上醒来得比较早,迷蒙了会儿后,发现身边的男人还没有起。
她一动他就醒了,低头对上她还有些呆滞的眼睛,在她脸上亲了下,愉悦地道了一声早安。
郁龄看了他一会儿,也道了一声早安,犹豫了下,也在他脸上碰了下当作是早安吻。
可能是她第一次主动,让他愣了下,然后满脸通红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格外地灼热,让她忍不住别开脸,不敢与他对视。
接下来的事情,郁龄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就这样和他在晨曦中滚到一起——或许这和男人早上比较冲动有关?
她的身体素来比较娇气,挺怕疼的,所以当再次体验那种被异物侵入的感觉时,依然很不舒服,鼻腔中哼出声来,也让他变得小心翼翼的,格外地温情克制,一直注意她的神色,不像前天晚上那样冒冒失失的,直到她紧皱的眉头舒缓后,才抱着她加大了征伐的力道。
每一次深深的进击都让她忍不住颤了下,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
她可爱的反应让他越发的激动,忍不住又加大了力道,每一次都让她有种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感觉,什么温情克制都变成了一种原始的疯狂。
一个小时后,方才安静下来。
郁龄埋首在被子里,又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花香,依然不知道这是哪种花的香味,从哪里出现的,不过挺好闻的,掩盖了空气中的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突然身体腾空而起,她小小地抽了口气,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抬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激情后的晕红,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格外地有男人味,让她一时间看得有点呆了。
她发现他原来并非一直都像个干净的大男孩,如同这种时候,他非常地男人,具有男人特有的性感及魅力,是外人所不能看到的一面,只有和他亲密如斯之人才能见。
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斯文的男人,但是上了床后,却像变了个人一样,让她最后实在是吃不消,也深刻地明白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如果刚才不是她摆出一副吃不消的模样,他可能还意犹未尽地想来一次!
到了浴室,郁龄坐在浴缸前,拉着身上的浴衣,红着脸拒绝了他的帮忙,小声地道:“我一个人就行了。”
奚辞看了她一会儿,方才和声道:“那好吧,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
等他出去后,郁龄将身上的浴袍脱掉,整个人都缩进水里,捂着发烫的脸,一时间有点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不讨厌就是了。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冲动地和他结婚后,她发现婚后的生活其实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后悔,反而因为他的关系,每次都有不同的体悟,甚至连那么亲密的肢体缠绵都发生了,让她看向这个男人的目光也开始有了变化。
一切其实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等她终于慢吞吞地打理好自己下楼后,奚辞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好一阵了。
金刚鹦鹉飞了过来,站在她的肩膀上,嘎嘎地道:“美女,你们今天起晚了一个小时哟,真是激情四射,结了婚的银就是不一样。”
郁龄:“……”
在她反应之前,思想有点污的金刚鹦鹉一边展翅往外飞一边道:“鸟就可怜了,还有花没有浇完呢,浇不完奚展王会克扣鸟的粮食……”
厨房传出食物的香味,郁龄慢吞吞地挪过去,看着厨房里正在煲汤的青年。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递了一杯柠檬水给她润喉,说道:“饿了么?再等十分钟就好了,你先去外面坐一会儿。”
郁龄看了一眼井然有序的厨房,决定自己还是不进去添乱了,乖乖地捧着健康又营养的柠檬水到餐桌前坐着等吃。
早餐依然是非常丰富营养,吃过早餐后,两人提着给外婆带的早餐往医院而去了。
今天他们比平时晚起了一个小时,所以到了医院时,外婆早就吃过早餐了,笑呵呵地说他们今天来迟了时,郁龄差点绷不住脸,默默地盯着那盆绿萝,这么一看,突然发现绿萝的叶子好像有点发蔫了。
自从奚辞将这盆绿萝送到医院后,它一直是精精神神的,因为那些怪物害怕它,让郁龄也觉得它并不是普通的植物,甚至对“有间花店”也抱有莫名的好感。可是现在这盆不是普通植物的叶子竟然有些发蔫了,郁龄觉得问题有点儿大。
她又仔细观察了下,病房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而外婆的精神虽然不太好,却也没有继续衰老,一时间也弄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等医生过来例行检查时,郁龄和奚辞站在窗边等候。
这时,奚辞看着她,微微倾身问她,“你怎么了?”
郁龄看了他一眼,目光挪到窗口的绿萝,小声地道:“绿萝的叶子有点蔫了。”
奚辞的目光落到那盆绿萝上,神色未变,很快便收回目光,对她道:“也许是缺少营养了,我检查看看。”
郁龄想起他家院子里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觉得他应该是个很侍养花的人,不像自己只会养仙人掌,忙让他帮忙看看。
奚辞捧着那盆绿萝看了会儿,在郁龄眼巴巴的目光中,朝她道:“没事,给它多浇点水就行了,下午应该就会精神起来。”
郁龄一听,马上去装水,准备像伺候祖宗一样地伺候它。
等她捧着绿萝去折腾时,奚辞看了一眼病房,然后走出门,在走廊看了看,微微闭眼感受空气中的变化,蓦地神色一冷,和提着一壶热水过来的护工阿姨说了一声,便双手插在裤兜上,慢悠悠地走了。
郁龄给绿萝浇了水后,将它小心地放到窗台上,想了想又怕今天的太阳太烈伤着它,将它搬到阴凉处,又觉得不满意,继续换。
挪了几个位置终于才满意一些。等她做完这些,转头一看,她老公去哪里了?
护工阿姨见她找奚辞,说道:“刚才奚先生说到楼下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郁龄听后也没在意,坐到床前,和外婆说话。
外婆惯例是问她和奚辞相处得如何,两人有没有吵架之类的,“阿辞看着就是个脾气好的,能包容人,你的缺点多,他刚好能包容你,更会照顾人,这样的男人现在可不多见了。所以你也不要因此而得意妄行,一味地欺负他……”
“等等?我几时欺负他了?”郁龄打断外婆的话,奇怪地问。
外婆白了她一眼,“你的德行我还不知道么?一不顺心就给人摆脸色,任性得很,只有你欺负人的份儿,别人哪里能欺负你?阿辞是个好脾气的,不用看也知道只有你欺负他,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和你计较……”
郁龄心里腹诽,明明在床上都是他欺负她,她哪里欺负他,给他脸色看了?
在外婆唠叨着不准外孙女欺负好脾气的外孙女婿时,奚辞已经穿过住院部和综合楼的走廊,走进综合楼,上了综合楼的五楼,停在五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前,旁边是窗户大开的墙,已经没有路了。
他看了一眼窗口,然后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