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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照进未来?”郝志打断了徐哲的讲述,晃着脑袋自作聪明地解释,“这些个家伙肯定是曙光组织的人,都拥有一些当时的人理解不了的能力!”
“你能不能别打岔?”宋小葭听得正在兴头上,白了他一眼,“这事儿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现在你们看来的确很简单了,可是当时的人,却理解不了!”徐哲呵呵笑了笑,把手里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故事继续……
桌上,放着刚刚呈递上来不久的事件经过报告,老魏的签名赫然在右下角,混在一帮年轻警察的签名当中。
北京军区首长贺刚一脸凝重地盯着面前的这份报告,反复回忆着报告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理解那个驾驶员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么蒸发掉的。
此时,门开了,警卫员“刷”地立正,敬了个军礼,然后声音洪亮地汇报:“报告首长!美国方面,甘特上将希望与您通话,此次通话不列入日志,需要接通吗?”
“美国方面?”贺刚沉吟了一下,兀自嘀咕了一句,“黄鼠狼给爹拜年,没安好心呀……”
警卫员不禁笑了一下,随即又赶紧把笑憋回去:“领导,要接吗?”
“当然要接,不然怎么知道他想干吗?那个甘特,每次都会主动给我们送点消息过来,这大礼怎么能不收?”
警卫员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按了几个密码,接通了电话之后对对方说:“是的,请您稍等,我们马上启动同步语音翻译程序,好了,首长就在这里,马上与您通话!”
贺刚接过听筒,礼貌地用英语和对方问好,然后,电话那头传来甘特上将气鼓鼓的声音:“贺将军,拜年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此次事件你总该有个解释吧?”
“哦?”贺刚一楞,但是紧接着立刻反应过来。
对方一定也是遇到了和自己类似的问题,虽然双方在这些事件上的保密程度比较高,也没有分享信息的原则,可是单凭对方的语气,贺刚就猜到了三分,不过仍然不能确定,只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们的看法是?”
“你们既然留下了证据,想必一定另有目的,至于为什么,得问你自己了!”甘特上将的气还没消,“一名美国公民神秘地从楼上掉下来,不是自杀,虽然对外是这么公布的,可是那个女人的背景我们调查过了,生活平静,没有债务纠纷,而且刚刚订婚不久,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
“我们?留下了证据……”
贺刚低低地重复了这句话,然后爽朗地笑了,“将军,我想,几个字不算是什么证据吧?现在世界上汉语流通率很高,如果是一场嫁祸呢?”
“这个我自然明白!”甘特上将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我们当然不会相信你们中方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来,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你们?”
“所有的?”贺刚脑子一动,那自然不止美国方面有这类事件发生了……
“目前我们也在调查,并且我国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有一个嫌疑人离奇失踪了,我想,我们收到的信息和你们手上掌握的是同样的几个汉字——曙光照进未来,目前技术人员还在分析证物的信息,多余的,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不能排除对方是针对你们手上的那份‘笔记’来的,极有可能是你们内部的人员泄露出去了重要的机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提供技术人员,帮你们进行相当专业的笔迹比对和其他甄别工作,这样对洗清你们的嫌疑是很有好处的!”甘特上将尝试着说。
“果然还是冲着‘笔记’来的……”贺刚狡黠地一笑,这个甘特将军与自己多年打交道,始终没有学得精明一点,总是很容易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您多年来一直想得到那份被我们视为国家最高机密的“笔记”,目的性也太强了吧?如此说来,不排除你们故意安排了此类事件,企图在国际舆论上给我们造成压力,我这么说不算过分吧?”贺刚委婉地把责任推给了对方。
“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做那么没有道德的事?”甘特将军一紧张说话声音就大。
贺刚则仍然不动声色地步步紧逼:“贵国既然这么想洗脱嫌疑,何不把你们手上那份笔记的原始资料也共享出来呢?到时候我们双方精诚合作,自然可以侦破此案,也防止两国人民为此而受到连累,为大局着想的话,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以?”甘特说话竟然有点结巴起来,他实在没想到贺刚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他们,而且毫不留余地地把他的底牌揭了出来,要美方公布他们手里的那份绝密资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们已经把该公开的全部公之于众了,倒是你们中帼人,狡猾的把掌握的所有笔记内容全部封存起来,天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甘特将军,我们的任务当然是保家卫国,在维护我国人民的基本权益的基础上为全球发展贡献力量,我想作为军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吧?”贺刚不动声色地把对方也扯进这个话题里来,官方用语说得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就不用多谈了!”甘特悻悻地说,“希望你们也要注意那些******组织的动向,不要疏忽大意!”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好了,我还有个会议,请代我向您的夫人问好,再见!”
贺刚挂上电话,刚刚知趣退出去的警卫员开门走进来,在电话上输入了一段密码,然后电话里传来提示音:“对方信号源测定完毕,弱环境音无明显差异,无第三方电波干扰,通话录音已备份,查询请输入密码……”
“首长,日本方面打来电话,武田平三郎大将希望和您进行私秘通话!”
“不接,告诉那孙子说我休假了!”贺刚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可是,日本方面特别强调‘有重要情报要交涉’,万一是有什么两国之间的重要事件……”
“不用了,武田可不像甘特那么老实,何况,我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贺刚微微一笑,对于自己已经知道内容的谈话,就根本没必要去听了。
贺刚把桌上的报告收进抽屉里,然后在桌面上敲了三下,抽屉自动“咔”一声锁上,抽屉和桌体之间的缝隙瞬间消失掉,他对警卫员小刘说道:“通知政委和副政委,到大厅等我!我想带他们去‘基地’看看……”
他口中所谓的基地,正是位于十三陵内部,万寿山下面隐藏着的“地宫”,当时的地宫刚刚建设完成,投入使用也不过三年的时间,是新中国建立之后三大秘密科技基地之中最新落成的一个,也被称为“地宫科研中心”,另外两个,是位于甘肃兰州的“红星国家科技发展中心”和位于上海的“长河超脑研发中心”,这些机构完全保密,所有工作人员实行终身制,就连保洁工作人员也不例外。
所以,任何有资格接触这些绝密机构的人员都必须经过严格得近乎苛刻的政治审查,经机构领导报批******,由国家一级领导亲自审批通过,才能够接触到这些核心内容。
而上个星期,军区副政委林涛的申请刚刚通过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正是让这个人彻底接触这个秘密的时候了,工作的交接,要抓紧时间办好才行!
贺刚站起身和警卫员一起走出房间,门轻轻带上,贺刚的办公室里的所有灯光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黯淡的红外线警戒系统,墙上的电子挂历上的数据从年月日和星期几,瞬间变成了屋子内部的温度,湿度,以及环境降噪跟踪数据……
大厅里,年轻的徐哲和林涛正在翘首等待,老首长贺刚满脸慈祥地跟他们打招呼,然后三人上了一辆军车,呼啸着朝郊外十三陵开去……
电梯里,政委和副政委分别站在贺刚的两侧,电梯门刚刚关上,贺刚就把拇指贴在了电梯按键上的负三楼上,一如郝志他们当初第一次踏进地宫基地时的新鲜感,林涛也没见过这个,瞬间瞪大了眼睛。
政委徐哲倒是表现得很淡定,他曾跟贺刚下来过两次,见怪不怪了,像聊天一样打开话匣子:“听说你刚刚挂了日本方面的电话?”
“嗯!”贺刚收回手,双手交叉在身体前面,盯着电梯上的电子显示屏。
“会不会和这次的事件有关?”徐哲试探性地问。
“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次沙林毒气来源的线索,只好来问我们了……”贺刚哈哈一笑。
“曙光照进未来?鬼才知道是什么意思……证物科那边有消息了么?”徐哲接着问贺刚。
“报告里提到了,纸条是普通打印纸裁的,裁切边缘有金属粒子痕迹,应该是裁纸刀,纸上并无皮肤碎屑或汗腺残留……看来,是精心准备过的东西,至于字体嘛,倒像是个女人写的,挺娟秀。”贺刚看着面前的电梯门打开,带头走出去。
电梯外面,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四周布满了镶嵌进墙壁里的白炽灯,亚光金属的墙壁反射出一尘不染的地面,走廊尽头是一扇门,左右各站着四个持枪警卫。
“这……这里是?”副政委林涛紧张地回头看了看电梯上的数字,地下三层!传说中的地宫基地?
以他的职务和工作范围,只捕风捉影地听一些人谈论过这个机构的传奇故事,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如今梦想成真,他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某种认可,于是微微觉得兴奋。
“是该让你知道这里的时候了……”贺刚露出了复杂的微笑,笑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徐哲没有说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进了门,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起来,和后来郝志他们看到的地宫有所不同的是当时的一切还都崭新无比,正在使用的天河超级计算机闪着乌黑的光泽,整个大厅内部灯火通明,3000平米无障碍大厅几乎是人满为患,10米高的房顶下成矩阵排列的56块大型演示屏明亮耀眼,扇形的工作指挥台上各种密密麻麻的按钮和指示灯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许多工作人员各自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忙碌着……
贺刚对着起立敬礼的工作人员们点了点头,示意不要影响正常工作,然后领着两个人绕过大厅,来到了大厅左边角落里的一扇门前。
“这是什么地方?”副政委林涛又问了一遍。
“拜神的地方……”贺刚将指纹印在门锁上,略带神秘地说。
“拜神?”林涛满是怀疑地重复了一遍,伸头好奇地朝屋子里看了一下。
于是,三个人走进去,屋子里的陈设比较简单,只有U形排列的沙发,围着正中央一个玻璃茶几,而门左边的墙壁上,钉着一个供台,台上赫然摆着一尊瓷制的关公神像!
在如此高科技信息化的办公室里,这么一尊古旧的神像倒是显得特别的突兀,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请核实语音身份!”小屋里回荡起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
好吧,贺刚一脸酸相地苦笑,清了清嗓子,二指一并,张口竟然唱出来:“那忠义无双美髯公,周仓和关平二英雄,还有五百校刀手,关云长……来取湖南……长沙城……啊啊……”
一贯严肃的徐哲每次到这个时候都会忍不住笑道:“不知道谁想出的这馊主意,万一是美国间谍摸进这间房子,光这段儿京剧密码,都得难为死他!不是老贺这个多年的票友,累死他也无法进入这房间的电脑系统……”
说完没一会儿,供台上的关云长的瓷像忽然说话了:“为什么唤醒我?”